《中國醫籍考》~ 卷十 (7)
卷十 (7)
1. 本草(二)
燕覆附於通草。馬藻附於海藻之類是也。凡舊注出於陶氏者。曰陶隱居云。出於顯慶者。曰唐本注。出於開寶者。曰今注。其開寶考據傳記者。別曰今按。今詳。又按。皆以朱字別於其端。凡藥石本經已見而功用未備。今有所益者。亦附於本注之末。凡藥有今世已嘗用而諸書未見。
無所辨證者。如葫蘆巴海帶之類。則請從太醫眾論參議。別立為條。曰新定。舊藥九百八十三種。新補八十二種。附於注者不預焉。新定一十七種。總新舊一千八十二條。皆隨類粗釋。推以十五凡則補註之意可見矣。舊著開寶英公陶氏三序。皆有義例所不可去。仍載於首篇云。
趙希弁曰。補註神農本草二十卷。上皇朝掌禹錫等補註。舊說本草經神農所作。而藝文志所不載。平帝紀詔天下舉通知方術本草者。本草之名。蓋起於此。梁七錄載神農本草三卷。書中有後漢郡縣名。蓋上世未著文字。師學相傳。至張機華佗。始為編述。嘉祐初詔禹錫與林億蘇頌張洞等為之補註。
以開寶本草及諸家參校。採拾遺逸。判定新舊。藥合一千八十二種。總二十卷。
〔蘇氏(頌)圖經本草〕讀書後志二十卷目錄一卷,佚
序曰。昔神農嘗百草之滋味。以拯萬民之疾苦。後世師祖。由是本草之學興焉。漢魏以來。名醫相繼。傳其書者。則有吳普李當之藥錄。陶隱居蘇恭等註解。國初兩詔近臣總領上醫兼集諸家之說。則有開寶重定本草。其言藥之良毒。性之寒溫。味之甘苦。可謂備且詳矣。然而五方物產。
風氣異宜。名類既多。贗偽難別。以虺床當蘼無。以薺苨亂人參。古人猶且患之。況今醫師所用。皆出於市賈。市賈所得。蓋自山野之人隨時採獲。無復究其所從來。以此為療。欲具中病。不亦遠乎。昔唐永徽中刪定本草之外。復有圖經相輔而行。圖以載其形色。經以釋其同異。
而明皇御製又有天寶單方藥圖。皆所以敘物真濫。使人易知原診處方有所依據。二書失傳且久。散落殆盡。雖鴻都秘府。亦無其本。天寶方書。但存一卷。類例粗見。本末可尋。宜乎聖君哲輔。留意於搜輯也。先是詔命儒臣重校神農本草等凡八書。光祿卿直秘閣臣禹錫尚書祠部郎中秘閣校理臣億太常博士集賢校理臣頌殿中丞臣檢光祿寺丞臣保衡相次被選。仍領醫官秦宗古。
朱有章等編繹累年。既而補註本草成書奏御。又詔天下郡縣圖上所產藥本。用永徽故事。重命編述。臣禹錫以謂考正群書。資眾見則其功易就。論著文字。出異手則其體不一。今天下繪事千名。其解說物類。皆據世醫之所聞見。事有詳略。言多鄙陋。向非專一整比。緣飾以文。
則前後不倫。披尋難曉。乃以臣頌向嘗刻意此書。於是建言奏請。俾專撰述。臣頌既被旨。則裒集眾說。類聚詮次。粗有條目。其間玉石金土之名。草木蟲魚之別。有一物而雜出諸郡者。有同名而形類全別者。則參用古今之說。互相發明。其荄梗之細大。華實之榮落。雖與舊說相戾。
白話文:
本草(二)
像燕子草附在通草上,馬藻附在海藻上的例子就是這樣。凡是舊的註解出自陶弘景的,就標明「陶隱居云」;出自唐顯慶年間的,就標明「唐本注」;出自開寶年間的,就標明「今注」。而開寶年間的考證記錄,就另外標明「今按」、「今詳」、「又按」,都用紅色字標在前面。凡是藥物在《本經》中已經記載,但功效用途不夠詳細,現在有所補充的,也附在本注的末尾。凡是藥物是現在世人已經使用,但各書籍沒有記載、無法辨別考證的,例如葫蘆巴、海帶之類的,就請太醫們共同討論研究,另外設立條目,標明「新定」。舊藥有九百八十三種,新補充的有八十二種,附在註解中的不計算在內。新訂的有十七種,總計新舊藥物一共一千零八十二條,都依種類簡單解釋。推究這十五項凡例,就可了解補註的用意了。舊有的開寶、英公、陶氏三篇序,都有其道理和例證不能刪去,仍然放在首篇。
趙希弁說:「補註《神農本草》二十卷,是上朝廷掌禹錫等人補註的。舊說《本草經》是神農所作,但《藝文志》卻沒有記載。漢平帝詔令天下舉薦通曉方術本草的人,《本草》這個名稱大概由此而起。梁代的《七錄》記載有《神農本草》三卷,書中有後漢時期的郡縣名稱。大概上古時期還沒有文字,師徒口耳相傳,到了張仲景、華佗才開始編寫成書。嘉祐年間,皇上詔令禹錫與林億、蘇頌、張洞等人補註,以《開寶本草》及各家的記載互相參校,採集遺漏的,判別新舊藥物,共計一千零八十二種藥,總共二十卷。」
(蘇頌《圖經本草》)《讀書後志》二十卷目錄一卷,已遺失。
序文說:「從前神農親嘗百草的滋味,來救治萬民的疾病痛苦。後世的醫家都以他為祖師,因此本草學興盛起來。漢魏以來,名醫輩出,傳下著作的有吳普、李當的藥錄,以及陶弘景、蘇恭等人的註解。國家初建時,曾兩次詔令近臣總領太醫,並收集各家的說法,於是有了《開寶重定本草》。其中對於藥物的良性毒性、藥性的寒溫、味道的甘苦,可以說是完備而詳盡了。然而各地物產、風氣不同,藥物的名稱種類繁多,真假難辨。例如用虺床充當蘼蕪,用薺苨冒充人參,古人都為此感到困擾,更何況現在醫師所用的藥材,都是出自市場上的商人。商人所得的藥材,大多是山野之人隨意採集,不再追究藥材的來源。用這樣的藥來治療疾病,想要達到對症下藥,不是太難了嗎?從前唐永徽年間修訂本草之外,還有圖經來輔助。用圖畫來描繪藥材的形狀顏色,用文字來解釋藥材的異同。而唐明皇御製的《天寶單方藥圖》,都是為了說明藥物的真偽,讓人容易辨別,使診斷處方有所依據。但這兩本書都失傳已久,散落殆盡,即使皇宮的藏書閣也沒有原本。天寶方的書,只留下一卷,只能粗略看到一些例子,還算可以找到頭尾的脈絡。所以聖明的君主和賢能的輔佐,應該要留意搜集這些書。先前皇上詔令儒臣重新校正《神農本草》等共八部書籍。光祿卿直秘閣臣禹錫、尚書祠部郎中秘閣校理臣億、太常博士集賢校理臣頌、殿中丞臣檢、光祿寺丞臣保衡相繼被選中,並帶領醫官秦宗古、朱有章等人編纂多年。之後補註的本草完成並上奏給皇上。皇上又詔令天下郡縣呈上所產藥材的樣本,效仿永徽年間的故事,重新下令編寫。臣禹錫認為,考證校正眾多書籍,參考眾人的見解,就容易完成工作;而論述文字,如果出自不同人之手,就會體例不一。現在天下繪畫的匠人眾多,他們對於物類的解釋,都是根據世俗醫生的所見所聞,事情有詳有略,文字大多粗俗淺陋。如果不加以專門的整理比對,用文字修飾,那麼就會前後不協調,讓人難以理解。於是就讓臣頌來專門撰寫,因為他先前就對這本書很用心。臣頌接受命令後,就收集各家的說法,分類整理,粗略地整理出條目。其中,玉石金土的名稱,草木蟲魚的區別,有一種藥物在各地都有出產的,也有名稱相同但形狀完全不同的,就參用古今的說法,互相發明。藥物的根莖大小、花朵開落,雖然與舊的說法相矛盾,也都一一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