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醫籍考》~ 卷六十六 (7)
卷六十六 (7)
1. 方論(四十四)
消暑。燥濕。潤燥。瀉火。除痰。殺蟲。經帶胎產。嬰孩。癰瘍。眼目。救急。凡二十四門。卷末載勿藥元詮七十四條。大旨謂古方不宜今用。故所錄皆切於時用之方。凡例於汪桓醫方集解。頗有微詞。然桓書淺略。亦可無庸掊擊也。
〔一源必徹〕未見
按上見於本草從新序。
〔沈氏(金鰲)雜病源流犀燭〕三十卷,存
自序曰。極天下能燭幽者。犀之角而已。角何能燭。以犀性之通靈也。犀之神力。全注於角,其通靈之性。亦全聚於角,是以燃之而幽無弗燭也。夫人得天地最秀最靈之氣。失其靈者。私汨之耳。私汨其靈。必是非莫辨。矧能燭幽。若是者吾於醫有感焉。人之有病。或感七情。
或染六淫。皮毛肌肉。經絡臟腑。受其邪即成病。而病即發於皮毛肌肉。經絡臟腑之間。故曰雜也。雜者。表裡易蒙。寒熱易混。虛實易淆。陰陽易蔽。紛形錯出。似是實非。欲於易蒙易混。易淆易蔽中。確定為勿蒙勿混。勿淆勿蔽之證。非本通靈之性。洞徹精微。安能如犀之無幽弗燭。
秦越人視病。洞見人臟腑癖結。能燭幽也。能本通靈之性。以燭乎至幽也。夫醫何能盡如秦越人。然切脈辨證。就證合脈。反覆推究。從流溯源。縱不能洞見癖結。當必求昭悉於皮毛肌肉經絡臟腑之間。成為七情所傷。或為六淫所犯。知其由來。當其變遷。夫而後表裡不相蒙。
寒熱不相混。虛實不相淆。陰陽不相蔽。悉皆通靈之為用也。悉皆通靈之用。原本於性生者也。雖不燃犀。奚翅幽之能燭乎。亦何憂病之紛形。錯出於皮毛肌肉經絡臟腑間乎。書既成。因名之曰雜病源流犀燭。乾隆癸巳清明前一日。錫山沈金鰲芊綠氏自書。
沈氏尊生書總序曰。予自弱冠時。讀左國史漢。一人一事。必究其詳。知扁鵲倉公輩。皆醫之神者。其所以能神處務。切求而根據之。遂搜閱古人方書。如靈樞素問等帙。古奧質實。直追漢魏。可與史漢參論筆法。乃益愛讀焉。嗣是而後。積數十年。稽古之功。往往兼習不廢。
得遍悉仲景以下諸名家。或論傷寒。或言雜病。或明脈法。或詳藥性。分門別戶。各有師承。正如諸子百家。流派不一。而匯歸於是。未嘗北轍南轅。甚哉醫之道。大而深也。蓋醫系人之生死。凡治一證。構一方。用一藥。在立法著書者。非要於至精至當。則遺誤後世。被其害者必多。
在讀書用法者。非審乎至精至當。則冒昧從事。被其害者更多。又況古人之書。或議證而無方。或存方而略證。或闡脈而遺藥。或論藥而置脈。神明變化。每紛見雜出於殘編剩簡中。醫者以庸陋之姿。膠執之見。貪鄙之心。相與從事。甚且讀書。而不通其義。雖淺近之語。亦謬解訛傳。
吾見其治一病。必殺一人。即或有時偶中。僥倖得生。在醫者並不知其所以然。猶張目大言。自據其功。以為非我莫治。不亦可愧之甚矣乎。吾愧之。吾又憫之。因統會平日所讀方書。研審其意理。或採前人之語。或抒一己之見。參互考訂。輯為脈象統類一卷。諸脈主病詩一卷。
白話文:
這本書討論了二十四個主題,包括:解暑、乾燥化濕、滋潤乾燥、瀉火、化痰、殺蟲、婦女的經期、懷孕、生產、嬰兒護理、癰瘡、眼疾、以及急救。書末還收錄了七十四條「勿藥元詮」,主要意思是說古代的藥方不適合現在使用,因此書中所收錄的都是適合當代使用的藥方。本書的凡例中,對汪桓的《醫方集解》有些微詞,但汪桓的書內容比較淺顯,其實也不必去批評。
書中還引用了《本草從新序》中的一段話,以及收錄了沈金鰲的《雜病源流犀燭》。
《雜病源流犀燭》的自序中說,世上能洞察幽微的,只有犀牛角。犀牛角之所以能洞察幽微,是因為犀牛的靈性。犀牛的神力全部集中在角上,其通靈的本性也全部聚於角,所以燃燒犀牛角就能照亮幽暗之處。人稟天地間最優秀最靈的氣,如果失去了靈性,那是因為被私慾所蒙蔽。如果被私慾蒙蔽了靈性,就會是非不分,又怎麼能洞察幽微之處呢?我對醫學有這樣的感觸。人會生病,有的是因為七情所傷,有的是因為感受了六淫之邪。疾病會發生在皮毛肌肉、經絡臟腑之間,所以稱為雜病。雜病就是表裡容易被蒙蔽、寒熱容易混淆、虛實容易弄錯、陰陽容易被掩蓋,病症千變萬化,似是而非。想要在這些容易蒙蔽、容易混淆、容易弄錯、容易掩蓋的情況下,確定病症不是被蒙蔽、不是被混淆、不是被弄錯、不是被掩蓋的,如果不是具備通靈的本性,能洞察精微,又怎麼能像犀牛角一樣,無幽不燭呢?
秦越人看病,能夠洞見人體內臟的病灶,這就是能夠洞察幽微。他之所以能夠洞察幽微,是因為他具備通靈的本性。醫生怎麼能都像秦越人一樣呢?然而,通過切脈辨證,根據病證配合脈象,反覆推究,從病症的表面追溯到病因的根源,即使不能洞見內臟的病灶,也一定能夠清楚地了解病症發生在皮毛肌肉、經絡臟腑的哪裡,是因為七情所傷,還是因為六淫所犯,了解病症的由來,以及病情的變化。這樣才能做到表裡不相蒙蔽,寒熱不相混淆,虛實不相弄錯,陰陽不相掩蓋。這一切都是通靈本性的作用。通靈本性的作用,原本就來自於天性。即使不燃燒犀牛角,也能像犀牛角一樣洞察幽微,又何必擔心疾病在皮毛肌肉、經絡臟腑之間千變萬化呢?書寫成後,就取名為《雜病源流犀燭》。
沈氏在《尊生書總序》中說,我從年輕時讀《左傳》、《國語》、《漢書》等史書,對於其中一人一事,必定要仔細研究,知道扁鵲、倉公等人都是醫術高明的人。為了探究他們醫術高明的奧秘,我便搜集閱讀古人的醫書,如《靈樞》、《素問》等,這些古籍的文字既古奧又樸實,可以直接追溯到漢魏時期,可以和史書相互參照。從此,我更加喜愛閱讀醫書,幾十年來,我鑽研古代醫學典籍,並將所學應用於臨床。
我因此遍覽了張仲景之後各名家的著作,有的論述傷寒,有的闡述雜病,有的講解脈法,有的詳述藥性,分門別類,各有師承,就像諸子百家一樣,流派不一,但最終都會匯歸到一個共同的目標,不會南轅北轍。醫學的道理真是廣大而深奧啊!醫學關乎人的生死,凡是治療一個病症,開一個藥方,使用一味藥,在立法著書的人,如果不能做到至精至當,就會遺誤後世,被其害的人必定很多。而讀書用藥的人,如果不謹慎審查,辨別藥方是否至精至當,就魯莽行事,被其害的人就更多。況且古代的書籍,有的只講病症卻沒有藥方,有的有藥方卻沒有詳細說明病症,有的講解脈象卻沒有說明用藥,有的說明藥性卻沒有講脈象。藥理的變化常常在殘缺不全的書中顯現。庸碌的醫生,抱著固執的偏見,以及貪婪的心態去行醫,甚至讀書都不理解其中的意義,即使是淺顯的語言,也可能謬解誤傳。
我看見他們治療一個病,就一定會害死一個人。即使有時候僥倖治好了病人,醫生也不知道其中的原因,還會張狂地說大話,自認為自己的功勞,以為除了自己沒有人能治好,這不是很可恥嗎?我為此感到慚愧,也為此感到悲憫。因此我將平時所讀的醫書,加以研習,審查其中的道理,有的採用前人的說法,有的抒發自己的見解,互相參照考訂,輯錄成《脈象統類》一卷,《諸脈主病詩》一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