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醫籍考》~ 卷十 (3)
卷十 (3)
1. 本草（二）
乃復採杜蘅於及已。求忍冬於絡石。舍陟釐而取莂藤。退飛廉而用馬薊。承疑行妄。曾無有覺。疾瘵多殆。良深慨嘆。既而朝議郎行監門府長史騎都尉臣蘇敬。摭陶氏之乖違。辨俗用之紕紊。遂表請修定。深副聖懷。乃詔太尉揚州都督監修國史上柱國趙國公臣無忌。大中大夫行尚藥奉御臣許孝崇等二十二人。
與蘇敬詳撰。竊以動植形生。因方舛性。春秋節變。感氣殊功。離其本上。則質同而效異。乖於採摘。乃物是而時非。名實既爽。寒溫多謬。用之凡庶。其欺已甚。施之君父。逆莫大焉。於是上稟神規。下詢眾議。普頒天下。營求藥物。羽毛鱗介。無遠不臻。根莖花實。有名咸萃。
遂乃詳探秘要。博綜方術。本經雖闕。有驗必書。別錄雖存。無稽必正。考其同異。擇其去取。鉛干昭章。定詳言之得失。丹青綺煥。備庶物之形容。撰本草並圖經目錄等凡成五十四卷。庶以網羅今古。開滌耳目。盡醫方之妙極。拯生靈之性命。傳萬祀而無時。懸百王而不朽。
唐書於士寧傳曰。士寧與司空李勣修定本草並圖合五十四篇。帝曰。本草尚矣。今復修之。何所異耶。對曰。昔陶弘景以神農經合雜家別錄注銘之。江南偏方。不周曉藥石。往往紕繆四百餘物。今考正之。又增後世所用百餘物。此以為異。
掌禹錫曰。謹案蜀本草序作五十三卷。及唐英公進本草表云勒成本草二十卷。目錄一卷。藥圖二十五卷。圖經七卷。凡五十三卷。據此三者合作五十三卷。又據李含光本草音義云。正經二十卷。目錄一卷。又別立圖二十五卷。目錄一卷。圖經七卷。凡五十四卷。二說不同。今並注。
又曰。唐新修本草。唐司空英國公李勣等奉勅修。初陶隱居因神農本經三卷增修為七卷。顯慶中監門右長史蘇敬表請修定。因命太尉趙國公長孫無忌尚藥奉御許孝崇與敬等二十二人重廣定為二十卷。今謂之唐本草。
李時珍曰。唐高宗命司空英國公李勣等修陶隱居所注神農本草經增為七卷。世謂之英公唐本草。頗有增益。顯慶中右監門長史蘇敬重加訂注。表請修定。帝覆命太尉趙國公長孫無忌等二十二人與敬詳定。增藥一百一十四種。分為玉石草木人獸禽蟲魚果米穀菜有名未用十一部。
凡二十卷。目錄一卷。別為藥圖二十五卷。圖經七卷。共五十三。世謂之唐新本草。蘇敬所釋雖明。亦多駁誤。
按是書初系蘇敬所修。後更表請詳定。乃詔李勣長孫無忌等二十二人與敬編撰。世謂之唐本草。李時珍錯認掌禹錫之言。妄生曲說也。蘇敬宋人。避諱作蘇恭。後世仍襲不改者。何李勣唐初佐命之臣。而古今醫統稱勣以醫鳴唐。抑亦妄矣。
〔新修本草圖〕舊唐志二十六卷，佚
〔本草音〕舊唐志三卷，佚
白話文：
於是又去採集杜蘅和及已這種藥草，尋找忍冬和絡石，捨棄陟釐而選用莂藤，不用飛廉而改用馬薊。這種因疑惑而產生錯誤的行為，卻沒有人發覺，導致疾病死亡的案例增多，實在令人深感慨嘆。後來朝議郎、擔任監門府長史兼騎都尉的臣子蘇敬，發現陶弘景的藥學觀點有偏差，以及民間用藥混亂的情況，於是上奏請求修訂藥典，這深合聖上的心意。因此，皇帝下旨給太尉、揚州都督、監修國史、上柱國趙國公臣子無忌，以及大中大夫、擔任尚藥奉御的臣子許孝崇等二十二人，與蘇敬共同詳細編撰藥典。
我認為，動植物的生長形態，會因為地域的不同而產生不同的特性，隨著季節的變化，也會產生不同的效用。如果偏離了它們原本的生長環境，即使是相同的東西，也會產生不同的效果。如果採摘的時間不對，即使是同樣的藥材，效用也會大打折扣。藥名和實際不符，藥性寒熱產生錯誤，用在一般百姓身上，實在是太過欺騙。若是用在君主、父母身上，那就更是大逆不道。因此，他們向上稟告了皇帝的旨意，並向眾人徵求意見，在全國各地廣泛地徵集藥材。無論是鳥類的羽毛、魚類的鱗甲，沒有遠近之分，全都進貢來了；無論是根莖花實，只要是叫得出名字的，也都匯聚於此。
於是，他們深入探究醫藥的奧秘，廣泛蒐集各種藥方。對於《本經》中有所缺失的部分，只要有驗證的，就一定要記錄下來；對於《別錄》中不符合事實的部分，就一定要加以修正。他們仔細考證藥材的同異之處，並加以選擇和取捨。用文字詳細地記錄下藥材的優缺點，用精美的繪畫來描繪各種藥材的形態。最終編撰完成了《本草》及《圖經目錄》等，共計五十四卷。希望能藉此網羅古今的藥學知識，開啟人們的見識，發揮醫學的極致，拯救眾生的性命，使之能夠流傳萬世而不衰，歷經百代帝王而不朽。
《唐書》的於士寧傳記載：「士寧與司空李勣共同修訂《本草》和《圖經》，總共五十四篇。」皇帝問道：「《本草》早就有了，如今再次修訂，有什麼不同呢？」士寧回答：「以前陶弘景將《神農本草經》與其他雜家的《別錄》合在一起，並加以註解，但江南地區的偏方，對藥材的認識不夠全面，常常產生謬誤，約有四百多種。現在我們考證並改正了這些錯誤，又增加了後世所常用的藥材一百多種，這就是不同之處。」
掌禹錫說：「我仔細查閱《蜀本草序》，上面寫著共五十三卷。而且唐英公進獻《本草》的奏表上說，勒成的《本草》有二十卷，《目錄》一卷，《藥圖》二十五卷，《圖經》七卷，共計五十三卷。根據這三方面的說法，應該是總共五十三卷。」另外，李含光的《本草音義》中記載：「《正經》二十卷，《目錄》一卷，另外還有《圖》二十五卷，《目錄》一卷，《圖經》七卷，總共五十四卷。」這兩種說法不同，現在一併記錄下來。
又說：「《唐新修本草》是唐朝司空英國公李勣等人奉皇帝之命修訂的。最初，陶弘景根據《神農本草經》三卷增補修訂為七卷。顯慶年間，監門右長史蘇敬上奏請求修訂，因此皇帝命令太尉趙國公長孫無忌、尚藥奉御許孝崇與蘇敬等二十二人重新廣泛修訂為二十卷，這就是現在所說的《唐本草》。」
李時珍說：「唐高宗命令司空英國公李勣等人修訂陶弘景所注釋的《神農本草經》，將其增補為七卷，世人稱之為英公《唐本草》，其中有所增補。顯慶年間，右監門長史蘇敬重新加以訂正註解，並上奏請求修訂。皇帝再次命令太尉趙國公長孫無忌等二十二人與蘇敬詳細修訂，增加了藥材一百一十四種，分為玉石、草木、人、獸、禽、蟲、魚、果、米穀、菜等十一部，總共二十卷，《目錄》一卷，另外還有《藥圖》二十五卷，《圖經》七卷，共計五十三卷，世人稱之為《唐新本草》。蘇敬的註釋雖然清楚，但也多有錯誤之處。」
按這部書最初是蘇敬修訂的，後來再次上奏請求詳細修訂，於是皇帝下旨讓李勣、長孫無忌等二十二人與蘇敬共同編撰，世人稱之為《唐本草》。李時珍錯誤地引用了掌禹錫的話，憑空產生了錯誤的說法。蘇敬是宋朝人，因為避諱改名為蘇恭，後世仍然沿襲這個錯誤的說法。而李勣是唐朝初年輔佐開國的功臣，但古今的醫學著作都稱李勣以醫術聞名唐朝，這也是錯誤的說法。
《新修本草圖》，舊唐志記載二十六卷，已失傳。
《本草音》，舊唐志記載三卷，已失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