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醫籍考》~ 卷六十六 (3)
卷六十六 (3)
1. 方論(四十四)
向欲梓以問世。而不名一錢。此編乃朋好所醵刻。先行者工竣。命予弁其端。予惟西池自序。簡括精妙。無可復益。聊綴拾其言論集驗之未著於篇者。告諸世。使知西池之所長。不獨在文章政事間而象著之以嘉惠天下也。是為序。賜進士出身截選知縣年眷同學弟趙林臨序。
四庫全書提要曰。何夢瑤。字報之。南海人。雍正庚戌進士。(賡和錄注)
〔葉氏(桂)臨證指南醫案〕十卷,存
華岫云序略曰。吳閶葉氏晚年日記醫案。辭簡理明。悟超象外。其審證則卓識絕倫。處方則簡潔明淨。案中評證。方中氣味。於理吻合。能運古法。而仍周以中規。化新奇而仍折以中矩。察其學識。蓋先生固幼稟穎絕之才。眾所素稔。然徒恃資敏。若不具沉潛力學。恐亦未易臻此神化也。
惜其醫案所得無多。不過二三年間之遺帙。每細參玩。只覺靈機滿紙。其於軒岐之學。一如程朱之於孔孟。深得夫道統之真傳者。以此垂訓後人。是即先生不朽之立言也。故亟付剞劂。以公諸世。至其一世之遺稿。自有倍蓰於此。箇中義理。必更有不可思議者。自必存在諸及門處。
什襲珍藏。尚未輕以示人也。然吾知卞氏之玉。豐城之劍。其精英瑞氣。斷不至於泯沒。自必終顯於世。只在先後之間耳。倘有見余是刻。能悉將先生遺稿。急續刻行世。此豈非醫林中之大快事。抑亦病家之大幸事也。諒亦必有同志者。余將翹企而望之。因以為序。
沈德潛葉香岩傳曰。君名桂。字天士。號香岩先生。自歙遷吳。君少從師受經書。暮歸。君考陽生翁授以岐黃學。年十四。翁棄養。君乃從翁門人朱君某。專學為醫。朱君即舉翁平日所教教之。君聞言即徹其蘊。見出朱君上。因有聞於時。君察脈望色。聽聲寫形。言病之所在。
如見五臟癥結。治方不執成見。嘗云。劑之寒溫。視疾之涼熱。自劉河間以暑火立論。專用寒涼。東垣論脾胃之火。必務溫養。習用參附。丹溪創陰虛火動之論。又偏於寒涼。嗣是宗丹溪者多寒涼。宗東垣者多溫養。近之醫者。茫無定識。假兼備以幸中。借和平以藏拙。甚至朝用一方。
晚易一劑。而無有成見。蓋病有見證。有變證。有轉證。必灼見其初終轉變。胸有成竹。而後施之以方。否則以藥治藥。實以人試藥也。持論如是。以是名著朝野。即下至販夫豎子。遠至鄰省外服。無不知有葉天士先生。由其實至而名歸也。居家敦倫紀。內外修備。交朋忠信。
人以事就商。為剖析成敗利鈍。如決疾然。洞中窾會。以患難相告者。傾橐拯之。無所顧藉。君又不止以醫擅名者。歿。年八十。(歸愚文鈔)
四庫全書提要曰。臨證指南醫案十卷。國朝葉桂撰。桂字天士。吳縣人。以醫術名於近時。然生平無所著述。是編乃門人取其方藥治驗。分門別類。集為一書。附以論斷。未必盡桂本意也。
白話文:
這本書的出版,原本作者不求名利,也不想賺錢。是朋友們集資刻印的。前一位負責校對的人已經完成工作,要我來寫序。我覺得西池先生自己寫的序,簡潔精妙,沒有什麼可以再補充的。我只是稍微整理一些西池先生的言論和經驗,那些沒有寫在書裡的部分,來告訴世人,讓大家知道西池先生的長處,不只是在文章和政治方面,他的醫學見解也足以造福天下。這就是我寫這篇序的目的。進士出身、被選為知縣的年眷同學弟趙林敬上。
《四庫全書提要》說,何夢瑤,字報之,廣東南海人,雍正庚戌年的進士。(這是《賡和錄》的註解)
《葉氏(桂)臨證指南醫案》共十卷,現存。
華岫云的序大致是說,吳地的葉氏晚年寫的醫案日記,文字簡潔,道理明白,見解超脫一般。他診斷疾病時,眼光獨到,用藥處方時,簡潔明瞭。醫案中的評述,藥方的氣味,都符合醫理。他能運用古代的醫學方法,但又符合常規,能創新奇但又不離法度。觀察他的學識,知道葉先生從小就天資聰穎,這是大家公認的。但如果只憑藉天賦聰明,沒有深入鑽研學習,恐怕也難以達到如此高超的境界。
可惜他留下的醫案不多,只有二三年間的遺稿。每次仔細研讀,都覺得充滿了靈感。他對於醫學的理解,就像程朱理學之於孔孟,深入領悟了醫學的真諦。用這些來教導後人,這就是葉先生不朽的著作。所以,我急著將它付梓出版,公諸於世。至於他一生遺留的手稿,一定比這多很多,其中的道理一定更加深奧,想必還存在他的學生那裡,被仔細收藏,還沒有輕易示人。但我知道,就像卞和的美玉,豐城的寶劍,它們的精華和瑞氣,絕對不會被埋沒,一定會最終顯現於世,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而已。如果有人看到我這次的出版,能盡快將葉先生所有的遺稿繼續刻印出來,這豈不是醫學界的一大盛事,也是病家的一大幸事嗎?我相信一定會有志同道合的人,我將滿懷期待地等待著。因此寫了這篇序。
沈德潛在《葉香岩傳》中說,先生名叫桂,字天士,號香岩先生,從歙縣搬到吳縣。先生年輕時跟著老師學習儒家經典,晚上回家。先生向陽生翁學習醫學。十四歲時,陽生翁去世,先生就跟著陽生翁的學生朱某,專心學醫。朱某就把陽生翁平時所教的教給他。先生一聽就完全領悟了其中的道理,比朱某學得更好,因此當時就有了名氣。先生診斷病情時,觀察脈象和臉色,聽聲音,描寫病狀,能準確說出病症所在,就像看到五臟的病灶一樣。他開藥方不拘泥成見,曾經說過:「藥的寒熱,要根據疾病的寒熱來決定。」自從劉河間以暑熱立論,專用寒涼藥;李東垣論脾胃之火,必用溫養藥,常用人參和附子;朱丹溪創立陰虛火動的理論,又偏於用寒涼藥。後來,崇尚朱丹溪學說的人大多用寒涼藥,崇尚李東垣學說的人大多用溫養藥。現在的醫生,沒有明確的認識,假裝各種藥都用,來僥倖碰對,用平和的藥方來掩蓋自己的不足,甚至早上用一個方子,晚上又換一個方子,沒有自己的主見。疾病有初發的症狀,有變化的症狀,有轉移的症狀,必須清楚地了解疾病的始終和轉變,心中有數,然後才能開藥方。否則,就只是用藥來治療藥,實際上是用人來試藥。他的觀點是這樣的,因此名揚朝野,即使是販夫走卒,遠至鄰省外地,沒有人不知道葉天士先生。這是他實至名歸的原因。他居家時注重倫理綱常,內外修養都很好,與朋友交往誠實守信。別人有事情來請教他,他會像診斷疾病一樣,分析事情的成敗利鈍,一語中的。遇到有困難向他求助的人,他會傾囊相助,毫不猶豫。先生不僅僅以醫術聞名,他去世時,享年八十歲。(出自《歸愚文鈔》)
《四庫全書提要》說,《臨證指南醫案》共十卷,是清朝葉桂所著。葉桂字天士,是吳縣人,以醫術聞名於近代。但他生平沒有著作,這本書是他的學生整理他的方藥和治病經驗,分門別類,編纂而成,附上論斷,未必完全符合葉桂的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