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醫籍考》~ 卷六十六 (1)
卷六十六 (1)
1. 卷六十六
2. 方論(四十四)
〔高宗御定醫宗金鑑〕九十卷,存
四庫全書提要曰。乾隆十四年奉敕撰。首為訂正傷寒論注十七卷。次為訂正金匱要略注八卷。蓋醫書之最古者。無過素問。次則八十一難經。然皆有論無方。(案素問有半夏等湯一二方。然偶然及之。非其通例也。)其有論有方者。自張機始。講傷寒及雜證者。亦以機此二書為宗。
然傷寒論。為諸醫所亂。幾如爭大學之錯簡。改本愈多。而義愈晦。病其說之太雜。金匱要略。雖不甚聚訟。然注者罕所發明。又病其說之不詳。是以首訂二書。糾訛補漏。以標證治之正軌。次為刪補名醫方論八卷。輯醫方者。往往僅題某丸某散治某病。不知病狀相似者。病本多殊。
古人論消息君臣佐使有其宜。攻補緩急有其序。或以相輔為用。或以相製為功。甚或以相反相激。巧投而取效。必明制方之意。而後能詳審病源。以進退加減。故方論並載也。次為四脈舉訣一卷。取崔紫虛脈訣。參以內經。闡虛實表裡之要。紫虛者。宋道士崔嘉彥之號也。其書簡括而精密。
李時珍瀕湖脈學。嘗錄以弁首。故茲亦取以為準。次運氣要訣一卷。闡素問五運六氣之理。蓋運氣雖不可拘泥。亦不可竟廢。故次於診法。次為諸科心法要訣五十四卷。以盡雜證之變。次為正骨心法要旨五卷。則古有是術。而自薛己正體類要以外。無專門之書。故補其遺。皆有圖有說。
有歌訣。俾學者既易考求。又便誦習也。自古以來。惟宋代最重醫學。然林億高保衡等。校刊古書而已。不能有所發明。其官撰醫書。如聖濟總錄。太平惠民和劑局方等。或博而寡要。或偏而失中。均不能實俾於治療。故聖濟總錄。惟行節本。而局方尤為朱震亨所攻。此編仰體聖主仁育之心。
根據古義。而能通其變。參酌時宜。而必求其徵驗寒熱不執成見。攻補無所偏施。於以拯濟生民。同登壽域。涵濡培養之澤。真無微之不至矣。
〔沈氏(懋官)醫學要則〕三卷,存
自序略曰。醫者。理也。意也。實難言也。天地之道雖大。無非一理。醫之治病。惟能意會。何所不通。然理之玄奧難明。而意會之微妙莫測。是非易言也。古之軒轅,幼而聰慧。長而神明。懷聖人之資。抱經緯之才。忱黎庶之疾苦。乃與岐伯等更相問難。閘發玄微。而作靈素一十八卷。
垂萬世不朽之弘慈。開億兆生民之壽域。第其道理淵深。文辭雅奧。非熟諳研求。鮮有得其解者。後有湯之伊尹秦越人。漢之倉公張仲景。魏之華佗。晉之王叔和。隋之巢元方。唐有孫思邈王啟玄。宋有錢乙龐安常。金有成無己劉完素。元有李東垣朱丹溪等。諸賢踵起。著述不可勝計。
未有不闡發經旨玄機。而敢自創也。惟高陽生自負高達。以大小腸之經絡與心肺。相連配於寸口。以肺同診。三焦列於左尺。以命門列於右尺。而手厥陰膻中置之度外。大乖經旨。為後世之鄙矣。愚心憤切。故不揣鄙陋。擇集內經最要者。立為二十四要則。為後學之規範。並不敢背旨妄言。
白話文:
《方論(四十四)》
這部《御定醫宗金鑑》共九十卷,根據《四庫全書提要》記載,是乾隆十四年奉旨編撰的。這本書首先訂正了《傷寒論》的註解,共十七卷;接著訂正了《金匱要略》的註解,共八卷。醫學書籍最古老的莫過於《素問》,其次是《八十一難經》,但這兩者都只有理論,沒有方劑(《素問》裡雖有提到半夏等湯一兩個方子,但只是偶爾提到,並非普遍情況)。而有理論又有方劑的,是從張仲景開始的。講述傷寒和雜病的,也都是以張仲景的這兩本書為宗。
然而,《傷寒論》被各家醫者搞得混亂不堪,就像爭論大學裡的錯簡,改動的版本越多,意義反而越模糊。病症就在於它的說法太過雜亂。《金匱要略》雖然沒有引起太多的爭議,但注釋的人很少能發明其中道理,病症就在於它的說法不夠詳盡。因此,這本書首先訂正這兩部經典,糾正錯誤,填補遺漏,以確立診斷和治療的正軌。接著刪補了歷代名醫的方論,共八卷。編撰醫方的人,往往只寫某丸某散治療某病,卻不知道病狀相似的,病因可能差異很大。
古人講究藥物的配伍,君臣佐使都有其適宜的用法,攻補緩急也有其順序。有的藥物互相輔助,有的互相制約,甚至有的藥物相互激發,巧妙地使用就能產生療效。必須先明白處方用藥的意圖,才能詳細審查病源,進而對症加減藥物。所以,《方論》會連同藥方一同記載。然後是《四脈舉訣》一卷,採納了崔紫虛的脈訣,並參考了《內經》,闡述虛實表裡的要點。崔紫虛是宋朝道士崔嘉彥的號。他的脈訣簡潔而精確,李時珍的《瀕湖脈學》也曾將其收錄在首篇,因此本書也以此為依據。接著是《運氣要訣》一卷,闡述了《素問》五運六氣的道理。雖然運氣學說不能過於拘泥,但也絕不能廢棄不用,所以把它放在診法之後。再來是《諸科心法要訣》五十四卷,詳細說明各種雜病的變化。最後是《正骨心法要旨》五卷。古代有正骨的醫術,但自薛己的《正體類要》之外,沒有專門的書籍,所以加以補充,書中有圖解、有說明、有歌訣,使學習者既容易查閱,又方便背誦。自古以來,唯有宋代最重視醫學。但林億、高保衡等人,只是校勘古代醫書而已,不能有所發明。他們官方編撰的醫書,如《聖濟總錄》、《太平惠民和劑局方》等,有的廣博但缺乏要點,有的偏頗而失去中庸之道,都不能真正幫助治療疾病。所以,《聖濟總錄》只留下了節本,《局方》更是遭到朱震亨的批評。這部《御定醫宗金鑑》是為了體現皇上仁愛百姓的心意,根據古代的道理,又能通曉變通,參考當前的實際情況,務求驗證治療效果。對於寒熱症狀不執著固有的看法,攻補的方法也沒有偏頗。用來拯救百姓,共同達到長壽的境界。這種涵養培養的恩澤,真是無微不至了。
《沈氏(懋官)醫學要則》共三卷
序言大意是說:醫學,是一種道理,一種意會,很難用言語表達。天地的道理雖然廣大,不外乎一個「理」字。醫生治病,只能用心領會,沒有什麼不通的。然而,道理的玄奧難以明白,意會的微妙難以捉摸,並不是容易說清楚的。古代的軒轅黃帝,從小就聰明,長大後更加神明,懷有聖人的資質,抱持經世之才,關懷百姓的疾苦,於是與岐伯等人互相問難,探討醫學的奧秘,撰寫了《靈樞》、《素問》共十八卷,流傳萬世,開創了無數百姓的健康長壽之路。但《黃帝內經》的道理深奧,文辭典雅晦澀,如果不是熟讀研究,很少有人能夠理解。後來有商朝的伊尹、秦朝的扁鵲、漢朝的倉公、張仲景、魏朝的華佗、晉朝的王叔和、隋朝的巢元方、唐朝的孫思邈、王啟玄、宋朝的錢乙、龐安常、金朝的成無己、劉完素、元朝的李東垣、朱丹溪等許多賢人相繼出現,他們的醫學著作數不勝數,無不是在闡發《黃帝內經》的宗旨和奧秘,沒有人敢自創理論。只有高陽生自以為高明,把大小腸的經絡與心肺相聯繫,用寸口來診斷,把三焦放在左尺,把命門放在右尺,而將手厥陰的膻中拋在一邊,大大違背了《黃帝內經》的宗旨,被後世的人所鄙視。我對此感到憤慨,所以不顧自己的淺薄,選擇了《黃帝內經》最重要的內容,設立了二十四條要則,作為後學的規範,並不敢違背《黃帝內經》的宗旨而妄加言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