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波元胤

《中國醫籍考》~ 卷六十五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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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六十五 (8)

1. 方論(四十三)

方必有功。仰體天帝好生之德。修證菩提普救之念。俾閭閻昌熾。比戶安和。永杜夭札之傷,咸登仁壽之域。豈非業醫者所深快乎。況為父者知此。可以言慈。為子者知此,可以言孝。以之保身而裕如。以之利人而各足。存之心則為仁術。見之事則為慈祥。尤吾道中所當景慕也。

二三子識之。予日望之。時雍正十年孟春月吉旦。天都普明子程國彭鍾齡自序。

〔王氏(子接)絳雪園古方選注〕三卷,存

自序曰。嘗讀周禮。疾醫掌養萬民之疾病。以五味五穀五藥養其病。以五聲五氣五色。眂其生死。歲終則各書其所以。入於醫師。蓋至慎也。顧通其學室難。苟師心自用。而不準乎古人之成法。患在不學。泥一成之法。而欲強人之病。以就其說,患在膠執,二者交談。其於醫道。

日以傎矣。余制舉之餘。從事於醫。力學者二十餘年。燃松繼晷。研尋古訓。所撰脈色本草傷寒雜病一書。自謂有得。迨年逾五十。始窺古聖賢窔奧。乃知從前急於著書。尚覺鹵莽。深自愧悔。盡付之火。然立言明道之心。至老未能或忘。溯上古神農辨藥性。軒岐著靈素。伊尹巫咸作湯液。

扁鵲解八十一難。皆醫中上聖。莫或儷焉。至東漢張仲景。著書一十六卷。其傷寒論。申明六經治病。採擇祖方。化成百十三方。三百九十七法。處方則一成而不易。用法則萬變而不滯。上紹軒黃。下開來哲。猶馬遷之於文。子美之於詩。平原之於書。可謂兼先聖之長。其醫學之集大成者乎。

厥後唐王冰始有註釋。宋錢仲陽發議論。造成無己有方解。吳鶴皋有方考。柯韻伯有名賢方論。國朝汪訒庵則集眾說而成注。遞相祖述。輔翼前人。厥功偉矣。獨於方之有矩。法之有規。猶鮮有旁推交通之者。夫用藥之道。等於用兵。廢孫吳之法。而曰我善為陣。我善為戰。

烏合之眾。其不足為節制之師也。明矣。然車戰之制。房琯用之。而卒以致敗。則神明變化之用。終有未盡也。余不敏。竊選古方之合於三方四制十劑者。為之顯微闡幽。申明其方之中矩。法之中規。剛柔有變。約制有道。治三焦則分大小之劑。處銖兩則分多寡之數。其間辨五行之生化。

察天時之溫嚴。審人事之陰陽虛實。與夫藥性之君臣佐使。無不調而劑焉。所謂運用之妙。存於一心。皆古人未發之蘊。而猶不敢參以臆說也。蓋醫之精義。皆具於書。顧世人習焉而不察耳。因釐為三卷。上卷獨明仲景一百一十三方。三百九十七法。中下二卷。發明內科女科瘍科幼科眼科。

及各科之方。未附雜方藥性。名曰古方選注。雖不敢謂有當立言之業。然古人之書。本可以不朽。而余得疏通推闡於後。則質之古人。或不至以余言為盭。而於周禮疾醫之旨。殆亦有合也夫。遂書之以為序。雍正十年九月望後六日。古吳王子接晉三序。

白話文:

方論(四十三)

方劑必定有其功效。要體會上天帝王喜愛生命的美德,修養證悟菩提普渡眾生的意念,使家家戶戶繁榮興盛,人人安樂和諧。永遠杜絕夭折疾病的傷痛,大家都進入長壽仁愛的境界。這難道不是行醫的人最感到欣慰的嗎?何況為人父者明白這些,就可以說是慈愛,為人子者明白這些,就可以說是孝順。用它來保養自身則綽綽有餘,用它來利益他人則人人充足。將其放在心中便是仁慈的醫術,表現在外便是慈祥的行為。這更是我們行醫之人應當景仰效法的。

各位同道,希望你們都能夠明白這些。我每天都期盼著。時值雍正十年孟春吉日,天都普明子程國彭鍾齡親自撰寫序言。

王氏(子接)絳雪園古方選注 序

這本書共三卷,存留下來。

自序說:我曾經讀過《周禮》,知道疾醫掌管養護萬民的疾病,用五味、五穀、五藥來調養病人的身體,用五聲、五氣、五色來觀察病人的生死。每年年底都要記錄每個人的情況,上報給醫師,可見行醫是多麼謹慎的事啊!但精通這門學問實在很難,如果只憑自己主觀的想法,而不依循古人既有的法則,那是因為不肯學習。如果死守著一成不變的方法,卻想強迫病患接受自己的說法,那就是固執。這兩種情況交雜在一起,對醫學之道只會越來越有害。我在科舉考試結束後,開始從事醫學研究,努力學習了二十多年,點著松脂燈夜以繼日地研究古人的訓誡。我曾撰寫關於脈象、氣色、本草、傷寒、雜病等方面的書籍,自認為有所心得。等到年過五十歲,才稍微窺探到古代聖賢的精深奧妙之處,才知道之前急於著書實在太過魯莽,深感慚愧悔恨,便將那些書全部燒毀。然而,闡明道理的心志,到老都不曾忘記。追溯上古時代,神農氏辨別藥性,軒轅黃帝與岐伯合著《黃帝內經》,伊尹和巫咸製作湯液,扁鵲解釋八十一難,他們都是醫學界的聖人,無人能與之並肩。到了東漢的張仲景,著作了十六卷的醫書,其中《傷寒論》闡明了六經的治病方法,採納了前人的方劑,化成一百一十三個方子,三百九十七種治療方法。開出的方劑,一旦確定就不輕易更改;運用的方法,則能千變萬化而不呆板。上承軒轅黃帝,下啟後世的學者,就像司馬遷在文學上的成就、杜甫在詩歌上的成就、顏真卿在書法上的成就一樣,可以說是兼具先賢的長處,是醫學集大成者啊!

之後,唐朝的王冰開始為《傷寒論》作註釋,宋朝的錢仲陽發表議論,造成無己撰寫方劑解析,吳鶴皋研究方劑考證,柯韻伯撰寫名賢方論。清朝的汪訒庵則綜合眾說而成注解,他們都互相繼承前人的學說,輔助前人,功績偉大啊!只是對於方劑的法則、用藥的規矩,卻很少有人能加以廣泛推演和融會貫通。用藥的道理,等同於用兵。如果廢棄孫武、吳起的兵法,卻說自己善於佈陣、善於作戰,那只是一群烏合之眾,不足以成為有紀律的軍隊,這是很明顯的道理。然而,車戰的制度,房琯使用它卻最終導致失敗,可見神機妙算的變化運用,終究還是有未盡之處。我不聰敏,私下選擇符合三方、四制、十劑的古方,加以分析、闡明其精義,說明其方劑的法則和用藥的規矩,使其剛柔變化,制約有道。治療三焦疾病,就區分大小不同的劑量;計算藥的份量,就區分多寡的數字。其中分辨五行的生化關係,觀察天時的溫涼嚴寒,審察人事的陰陽虛實,以及藥物的君臣佐使,都必須調和劑量。所謂運用之妙,存乎一心,都是古人尚未發掘的道理,但也不敢隨意加入自己的臆測。醫學的精義,都記載在書中,只是世人習慣了而不加以仔細考察罷了。因此,我將其整理為三卷,上卷單獨闡明張仲景的一百一十三個方劑,三百九十七種治療方法;中下兩卷,則闡明內科、婦科、外科、兒科、眼科,以及各科的方劑,不收錄雜方和藥性,命名為《古方選注》。雖然不敢說自己的著作能有什麼獨到的見解,但古人的著作本來就可以流傳千古,而我能夠在後世加以疏通推廣,那麼拿它來與古人對照,或許也不至於被認為我的說法不合理,對於《周禮》中疾醫的宗旨,大概也有些符合之處吧!因此寫下這篇序言。時值雍正十年九月望後六日,古吳王子接晉三撰寫序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