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醫籍考》~ 卷六十二 (2)
卷六十二 (2)
1. 方論(四十)
因病制方。不膠於古方。得心應手。不拘於成說。其初聊以自為。久而有知。信者以軀命來托。不論親疏貴殘。皆盡心為之調治。是以每每取效。而其效又多奇也。效何以奇。凡病有易治者。皆求治於時醫。不求余治也。其有病危難治。時醫束手者。然後求救於予。余不計其危而治之。
十嘗治其八九。與尋常功效不同。此其所以奇也。或有一二不治者。則病已在膏肓。而入骨髓。扁鵲望之而走耳。然余且為之委曲求生。至於必無生意而後已。豈忍為扁鵲之走乎。余歸休頗有暇日。因取從前醫而效。效而奇。詳述而錄之。病情與治法俱備。令人可對勘也。俾覽者咸知某病已危。
用某藥得宜而獲安。某病濱死。用某藥中窾而回生。庶令後之病證。有相類者。可以觸類而通。合宜而用。則於天下後世之疾苦沉疴。未必無裨也。此余刻醫述意也。茲刻僅錄其往者。而來者猶可以續刻。用是引諸其首。時萬曆丙辰秋仲之吉。前知福建汀洲府寧化縣事清江久吾聶尚恆識。
〔醫學匯函〕十三卷,存
〔鄒氏(元標)仁文書院集驗方〕七卷,存
引曰。是書凡四種。其一為劍江李司馬親驗方。其一為麻城劉司馬彰賜堂集方。其一為焦翰撰墨寶齋集方。其一予所得賀大學所集海上奇方。侍御孫公刻以傳者。蓋諸公卿家奇人奇書多有。故足述也。是書大者如瓊林武庫。無所不載。單者如以短兵接戰。取勝在人自擇不耳。
間常窺世之病道多塗。而不病病之方寡。方及寡又多庸醫。虛實陰陽罔辨。立置人死地者。實可哀憐。予力既不能濟人之生。又不忍視人之死。故托朱君侯仁者以廣傳。因憶古人杜門集方。良有以也。泰昌元年菊月吉旦。吉水鄒元標。
馮嘉會序曰。聞之醫者意也。然則自軒岐來。所博取於洪纖。而詳研於膲腑者。盡意之云乎。夫天下意與法。原自相持。意緣法以行。而後馭之精。法傳意以出。而後垂之永。凡事皆然。不獨醫已。若不措法內之意。而第騁意外之法。以之應事。未有不續墮。而以之用藥。未有不人費者。
今庸醫輩病政坐此。余每謂天地好生。民生實難。世無善意之醫。醫無可守之法。譸張就斃。累累而是。思欲掇拾諸方。傳布宇內。以為調燮之大端。所不可廢者。而苦無善本。會余當撫大梁。大中丞南皋鄒公以所匯仁文書院方見示。余欣受而梓之。以廣公志。時毗陵段生以儒術工醫。
從余使院。復取其肘後一冊附於後。噫。是刻也。鄒公所輯凡四種。餘一種法。大略具是矣。亦俟夫善意者之取筏焉。而勿第曰醫行意也。天啟二年桂月吉旦。瀛海馮嘉會書。
〔盧氏(復)芷園覆余〕一卷,存
題詞曰。覆余原名病囈。辛亥病中六月風雨之夕。偶拈者。皆平日見聞。及一二自得語。期就正有道。而未逮也。癸丑刻金錍釋文。暇將檢校授剞劂。不意為門人覆瓿矣。僅從瓿上得數葉。聊付刻以竟予就正之志。因名覆余。癸丑仲夏自記。
白話文:
方論(四十)
根據疾病來制定藥方,不拘泥於古代的藥方,運用起來得心應手。不被既有的說法限制。起初只是為了自己使用,時間久了,有了經驗。相信我的人,把性命都託付給我。不論親疏、地位高低或殘疾,我都盡心盡力地為他們調治。因此常常能見效,而且效果大多很神奇。為什麼效果會如此神奇呢?凡是容易治療的病,都會找當時的醫生治療,不會找我。那些病情危重、難以治療,當時的醫生都束手無策的,才會來求助於我。我不計較病情的危險而醫治。
十次醫治,常常能治好八九次,和一般的療效不同,這就是它神奇的地方。或許有一兩次治不好的,那是因為病已經到了無法醫治的地步,病已經深入骨髓了,就像扁鵲看到這種情況也會轉身離開。然而,我仍然會盡力設法讓病人存活,直到真的沒有希望了才罷休,怎麼忍心像扁鵲那樣轉身就走呢?我退休後有很多空閒時間,因此就把之前用過、有效、且效果神奇的醫案詳細記錄下來。病情和治療方法都完整記錄,讓人可以對照參考。讓讀者都能知道某種病已經很危險,
用某種藥物恰當就能痊癒。某種病快要死了,用某種藥物就擊中要害而起死回生。希望後代遇到相似的病症,可以觸類旁通,運用得當,那麼對於天下後世的疾病痛苦,或許會有幫助。這就是我刻印醫書的目的。這次刻印只收錄過去的醫案,未來的醫案還可以繼續刻印。因此在這篇序言中說明。時值萬曆丙辰年秋季中旬的吉日。前任福建汀洲府寧化縣縣令,清江久吾聶尚恆敬識。
〔醫學匯函〕十三卷,存
〔鄒氏(元標)仁文書院集驗方〕七卷,存
序言說,這本書共有四種內容。其中一種是劍江李司馬親身驗證的藥方,一種是麻城劉司馬彰賜堂收集的藥方,一種是焦翰撰寫的墨寶齋收集的藥方,一種是我得到的賀大學收集的海上奇方。御史孫公將其刻印傳播。因為各位公卿家多有奇人奇書,所以值得記載。這本書內容豐富,就像收藏寶物的府庫,無所不包。單獨的藥方,就像短兵相接,能否取勝取決於個人的選擇。
我常常看到世間的疾病多種多樣,而能治療疾病的藥方卻很少。藥方少,又多庸醫,連虛實陰陽都無法分辨,直接把人置於死地,實在可悲可嘆。我既然無法救活所有的人,又不忍心看著人們死去,所以託付朱君侯這樣仁慈的人來廣泛傳播這些藥方。因此想到古人閉門收集藥方,確實有道理。泰昌元年菊花盛開的月份的吉日,吉水鄒元標。
馮嘉會序文說:我聽說,醫術的關鍵在於醫者的意念。那麼從軒轅黃帝、岐伯以來,廣泛學習研究各種細微之處,並詳細研究臟腑的醫者,應該都能理解意念的重要性。天下間的意念和法則,本來就互相依存。意念靠著法則來執行,才能精確地運用。法則透過意念來體現,才能長久流傳。任何事情都是如此,不只是醫術。如果不用法則來體現醫者的意念,只是隨意運用法則,用來處理事情,沒有不接連失敗的;用來用藥,沒有不造成浪費的。
現在的庸醫,毛病就出在這裡。我常說上天有好生之德,人民的生命實屬不易。世上沒有具有善意的醫生,醫生又沒有可以依循的法則,於是隨意妄為,導致人們喪命,實在太多了。我想要收集各種藥方,在天下傳播,作為調養身體的重要依據,這件事情不可或缺。只可惜沒有好的版本。剛好我擔任大梁巡撫時,大中丞南皋鄒公拿他匯集的仁文書院藥方給我看,我很高興地接受並將其刻印出來,來發揚他的志向。當時毗陵的段生,以儒術和醫術見長,
跟隨我在巡撫衙門做事。我把他的隨身醫書也附在後面。唉!這次刻印,鄒公所輯的共有四種,加上我的一種,大概就是這樣了。也希望有善意的人能加以取用,不要只說醫術的關鍵在於意念。天啟二年桂花盛開的月份的吉日,瀛海馮嘉會書。
〔盧氏(復)芷園覆余〕一卷,存
題詞說:覆余原本叫做「病囈」,辛亥年我生病時,在六月風雨交加的夜晚,偶爾寫下的。都是平日的見聞,以及一兩句自己的心得,希望能讓有道的人來指正,但是沒有機會。癸丑年,金錍刻印了釋文。閒暇時我將校對好送去刻印。沒想到被門人搶先刻印了。我只從搶印的書中拿到幾頁,勉強把它們刻印出來,來完成我想要被指正的心願。因此命名為「覆余」。癸丑年仲夏自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