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波元胤

《中國醫籍考》~ 卷六十一 (6)

回本書目錄

卷六十一 (6)

1. 方論(三十九)

四庫全書提要曰。普門醫品四十八卷。附醫品補遺四卷。明王化貞撰。化貞字肖乾。諸城人。萬曆癸丑進士。官至僉都御史。巡撫遼東。以僨事伏誅。事蹟附見熊廷弼傳。是編摘採探錄本草綱目諸方。參以諸家論述。詳列病證。分類彙編。每門冠以總論。但有證候。而不載診法。

其凡例謂是書為不知醫者設。然望聞問切。猶或審證未真。用藥多舛。況舍脈而論方。則虛實寒熱之相似者。其誤必多。執影響之見。而苟冀一效。其貽誤封疆。亦此學問矣。

〔普門醫品補遺〕四卷,存

〔行笈驗方〕八卷,存

王夢吉傳因曰。輯是書者。余師誠城王肖乾先生諱化貞。登癸丑甲榜。為三韓撫軍。弱冠時。病瘵幾危。曾於途間。遇黃冠授一秘冊。焚香開視。乃醫方也。由是病愈。師切感之。後歷宦十年。每以施濟為事。曾捐千金。刻普門醫品一書。二百餘卷。養生家貧不能購。余在長安。

每言太煩。師曰。我今返博歸約矣。乃盡出是書以示。謂余及門周旋久。因抄以授余,余雖拜抄。而實未諳。旋出都。走秦晉郢楚間。逆旅遘疾。每試立愈。人亦向余索治。無不藉藉稱善。比年幾半百。艱於得嗣。因向藥王立願。以足三萬為緣。十餘年來。盡力殫施。才及萬數。

連舉子三。昕夕焚頂彼蒼。亦謂不負余之志矣。邇來家計日蹙。藥品較昂。力難再繼。有友謂余曰。願力易盡也。盍出枕秘。以廣其傳。使天下知而驗之。不第滿子三萬。願功且等恆河沙矣。余遂簡書。得四百餘葉。因以授之梓。

〔李氏(中梓)頤生微論〕明志十卷,未見

〔刪補頤生微論〕四卷,存

自序曰。夫用兵救亂。用藥救生。道在應危微之介。非神聖不能善中也。故兩者均自黃帝發之。非黃帝之獨能注精也。得道之至者。靡弗通。靡弗通。而兼通於醫者。乃入神聖。三略云。莫不貪強。鮮能守微。人能守微。乃保其生。聖人存之。以應事機。何長生之學。偕於殺機之發乎。

蓋靡弗通而通焉者耳。余少治經生言。及兩親子俱以藥誤。予又年歲多疴。始惕然迫於思。而以鄒魯之業。兼岐黃家言。藥世道之受病。而因以通有生之疾。似同源而流矣。自神廟戊午。採輯成是編。鐫而懸之肆。乃翕然遍走天下。嗣後非不究天人。參禪玄。詢國政。未甘擅專門學。

而攜扶持扶。以請一刀圭者。日且相迫。三吳中遂以長沙氏目相之。予豈敢云靡弗通。而通於是。抑亦相迫。而漸至使然者耶。今二十五年以來。不無少進階級。思一再訂。期絲毫不有誤後世。而未可輕與語也。庚辰秋吳門沈子朗仲翩然來歸。一握手而莫逆於心。端凝厚藏。

慷慨浩直。而不漫齒頰。峨然載道之。偉器。與語移旦暮。鮮弗神領。靈樞諸經典。瞭然會大意。投藥中窾。砉然如庖丁遊刃。豈特曰吾道西矣。而邈然弗可量已。於是相與辨幾微。參益損。躋顛極。破偏拘。皇皇登於大道。以俟百世。可以畫一。則庶幾其快我隱。謝我過焉。

白話文:

《四庫全書提要》說:「《普門醫品》共四十八卷,另有《醫品補遺》四卷,是明朝王化貞所撰寫。王化貞,字肖乾,山東諸城人,萬曆年間考中進士,官至僉都御史,曾任巡撫遼東,後因失職而被處死。他的事蹟記載在熊廷弼的傳記中。這部書摘錄了《本草綱目》中的許多方劑,並參考了各家的論述,詳細列出各種病症,分類編排。每一類病症都以總論開頭,但只提到病症的表現,而沒有記載診斷的方法。

書中的凡例說,這本書是為不懂醫術的人而寫的。然而,即使是通過望、聞、問、切來診斷,也未必能準確判斷病情,用藥時常常會出現錯誤。更何況捨棄脈象的診斷,單單討論藥方,那麼虛證、實證、寒證、熱證這些相似的症狀,就更容易出現誤診。如果只憑藉表面印象,就希望藥到病除,這樣造成的錯誤,也會影響到邊疆地區的安危,這種學問實在是不可取。

《普門醫品補遺》四卷,現存。

《行笈驗方》八卷,現存。

王夢吉在傳記中說,編寫這部書的人,是我的老師誠城王肖乾先生,諱化貞。他考中萬曆癸丑年的進士,曾任三韓撫軍。年輕時,他曾患肺癆,病情危急。一次在旅途中,遇到一位道士,給了他一本秘籍。他焚香打開一看,發現是醫方。從此他的病就痊癒了。老師對此非常感激,後來當官的十年裡,一直以行善濟世為己任,曾捐出千金,刊刻了《普門醫品》一書,共二百餘卷。但當時的貧困人家無力購買。我在長安時,老師曾說這本書太過繁雜。老師說:「我現在要由博返約了。」於是拿出這本書給我看,說我跟隨他很久,於是抄錄給我。我雖然抄了,但其實並不熟悉。後來離開京城,在秦、晉、郢、楚等地遊歷,在旅途中生病,每次試用這些藥方,都立即痊癒。人們也紛紛來找我治病,都稱讚我的醫術。到我年近半百時,仍然很難有子嗣,於是向藥王發願,要以施藥三萬劑作為因緣。十多年來,我盡力施藥,才施了一萬多劑。

後來我連生了三個兒子,每天早晚我都向上天祈禱,我覺得沒有辜負我的心願。最近幾年家境日益困窘,藥材價格也越來越貴,難以再繼續施藥了。有朋友對我說:「你的願力很容易就用完了,不如把你的秘籍公開,廣為流傳,讓天下人了解並驗證這些方子,這樣不僅能達到施藥三萬的願望,功德也能像恆河沙一樣多。」於是我整理了書稿,得到四百多頁,於是把它交給出版商刊印。

《李氏(中梓)頤生微論》明志十卷,未見。

《刪補頤生微論》四卷,現存。

自序說:「用兵平定叛亂,用藥救治生命,關鍵在於應對危急細微的時刻,這不是神聖的人是無法做好的。所以,這兩者都起源於黃帝。這不是說只有黃帝才精通這些道理,而是說,凡是得道的人,無不通曉這些道理。而那些精通醫術的人,才稱得上是神聖的人。《三略》說,人人都貪圖強盛,很少有人能注意到細微之處。如果能注意到細微之處,才能保全生命。聖人能夠了解這些,並以此來應對時機。長生的學問,怎麼會跟殺機的產生是相同的道理呢?

大概是因為精通所有道理的人才能明白這個道理吧。我年輕時研究儒家經典,後來兩個兒子都因為用藥錯誤而喪命。加上自己年老多病,才開始意識到這個問題的嚴重性,於是把儒家的學問和醫家的理論結合起來,認為醫藥可以醫治社會的弊病,也可以醫治人類的疾病,兩者似乎是同源而生的。自神宗萬曆戊午年開始,我收集整理資料,編成了這部書,刊印出來後,很快就流傳到天下各地。此後,我雖然沒有停止研究天人關係,參禪悟道,詢問國家大事,但也沒有專心研究醫學。

然而,每天都有很多人扶老攜幼,來向我求一劑良藥。江浙一帶的人,甚至把我比作長沙太守張仲景。我哪敢說自己精通醫術,只不過是被迫應對,才逐漸達到這種程度的。現在,二十五年過去了,我或多或少有了一些進步,我想重新修訂這本書,希望絲毫沒有錯誤,以供後世參考,但還不能輕易地把它拿出來。萬曆庚辰年秋天,吳門的沈子朗仲翩然歸來,我們一見如故,他為人端莊穩重,慷慨正直,而且不輕易發表意見,是一位前途不可限量的傑出人才。我們一談就是一整天,他對醫學的理解非常透徹,對《靈樞》等經典的要旨都十分明瞭,下藥非常精準,就像庖丁解牛一樣遊刃有餘。這難道僅僅是說我的道術衰落了嗎?他的醫術實在是深不可測。於是我們一起探討醫學的細微之處,相互補充,不斷提升,最終達到了醫學的巔峰,打破了偏見,走上了正道,希望能夠為後世醫學提供一個標準,這樣也能讓我感到欣慰,並彌補我的過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