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醫籍考》~ 卷五十九 (4)
卷五十九 (4)
1. 方論(三十七)
所過名勝。羽客衲子。時問所素善易方。歲久累數篋。間發治所主病。屢屢稱捷效。隆慶改元。余起使易水。命醫官鄭鸞。比類裒集。曰。韙哉方乎。傳之海上人。而實散見諸名家所載籍者也。余更使明著所自出。而頗厭其繁複。後二年餘再攜入秦。秦涇陽醫士王玎檢校刪正。
釐八卷。錄成適左使上黨健齋慄公雅抱博濟之猷。間取而觀之曰。夫在物有之。運規而索圜。有弗圜焉。我知其不為方也。操矩以求方。有弗方焉。我知其不為圜也。以余讀若方。殆醫之規矩。非與吾為若梓以博。民壽何如。余曰。公之意信大厚幸。吾志也。於是卒刻。而名之曰傳信尤易方。
蓋古有衛生千金救民備急易方。而是方不伐物命品。取諸任土所宜。無煩雷公操炮。隱居辨治。而又嘗試多奇應。故云。時隆慶歲在庚午春正月上元日。賜進士出身通奉大夫陝西等處承宣布政使司右布政使夷門曹金書。
〔何氏(古樸)醫家蘊奧〕四卷,存
章秩曰。古樸先生餘杭縣北住進賢里。幼穎悟讀書。□詩隱居。獨善傳覽諸書。尤精醫學。所集有修真正術。求嗣秘要。草堂吟料。珠璣類萃。星命關鍵等書。
〔修真正術〕未見
〔楊氏(拱)醫方摘要〕十二卷,存
〔龔氏(信)古今醫鑑〕八卷,存
自序曰。余幼業儒。讀張子西銘。天下疲癃殘疾。皆吾無告兄弟。韓子原道。為之醫藥。以濟其夭死。深嘆二公之言。民胞物與之心也。然膺厥任。惟宰相。上佐天子。調燮陰陽。節宣元氣。庶足起疲癃而壽國脈。余誦之。直欲於身親見之。殊庸劣魯鈍。為時所阨。會家君起家醫學。
朅來燕豫。響應中原。醫之正傳。已有所得。余因省焉。遂棄儒就學。紹岐黃倉越之心傳。闡劉張朱李之秘訣。於當時雲遊高士。有裨醫教者。尤竭誠晉謁。與之上下其議論。遠宗先哲。近取名公。殫精竭神。磨光刮垢。與家君相為淵源。蓋有年矣。每視疾則先診以脈息。次察其病原。
而攻治之法。方藥之制。又酌其脈病而投之。執是以往。影響不殊。既而以脈病治方。分門別類。以古今之確論為樞要。間亦竊附己意。參互考訂。遺者補之。略者詳之。纂輯成帙。醫有十三科。此其粗備。釐為八卷。名以古今醫鑑。夫醫意也。何取於鑑。鑑惟空而後無遺照。
醫必明而後無遺疾。是書上考諸古。古之明驗者取之。下質諸今。今之明驗者取之。隱伏沉痼。罔不洞察。與鑑之照物。妍媸不夾。有相類者。此之謂醫鑑。此余命名意也。稿甫成。不敢自秘。爰付諸梓。以公諸天下後世。俾醫有小補。病有救援。視醫國良相。固小大不同。
而疲癃可起。夭死可蘇。亦宛乎韓張二公之用心也。余不佞。言之無文。聊述成書之概於篇端。其訂訛正誤。尚有竣於後之君子。時萬曆四年歲次丙子孟冬之吉。金溪後學龔廷賢書於有慎堂。
白話文:
[方論(三十七)]
那些我曾遊歷過的名勝之地,常有道士和僧人,他們有時會問我一些他們所擅長的醫方。時間久了,我累積了許多裝滿醫方的箱子。我偶爾會拿出一些醫方來治療當地常見的疾病,而且常常效果顯著。隆慶元年,我被調任到易水,就命令醫官鄭鸞將我蒐集的醫方分類整理起來,並說:「這些醫方真是好啊!可以傳給住在海邊的人,而這些醫方實際上也散見於各家醫書中。」我便要求他明確註明這些醫方的出處,但我又覺得這樣太過繁瑣。過了兩年多,我又帶著這些醫方到了秦地,秦地的涇陽醫士王玎幫我校對刪改。
整理成八卷後,正好左使上黨的健齋栗公,他一向有廣濟眾生的心懷,有時會拿來翻閱。他看了之後說:「世間萬物都有一定的規律,用圓規去畫圓,如果畫出來不是圓的,那我就知道它不是圓;用角尺去畫方,如果畫出來不是方的,那我就知道它不是方。我看你這本醫方,就像是醫學的規矩,不是用來讓你廣泛救人的。這樣又怎麼能夠使人民長壽呢?」我說:「您的想法真是太偉大了,這也是我所希望的。」於是便決定將它刊刻出來,並命名為《傳信尤易方》。
古代有《衛生千金》、《救民備急易方》這些醫書,而我這本醫方不會濫用藥物,都是取用當地適合的藥材,不需要經過雷公炮製,方便隱居之人使用,而且經過多次試驗都效果奇佳。這本書的完成時間是隆慶庚午年春正月十五元宵節,由賜進士出身、通奉大夫、陝西等處承宣布政使司右布政使夷門曹金書題寫。
[何氏(古樸)醫家蘊奧] 四卷,現存。
章秩說:「古樸先生住在餘杭縣北進賢里,他從小聰明過人,喜歡讀書、寫詩,隱居生活。他精通各種書籍,尤其精通醫學。他所編著的有《修真正術》、《求嗣秘要》、《草堂吟料》、《珠璣類萃》、《星命關鍵》等書。」
[修真正術] 未見。
[楊氏(拱)醫方摘要] 十二卷,現存。
[龔氏(信)古今醫鑑] 八卷,現存。
作者自序說:「我小時候學習儒學,讀到張載的《西銘》,認為天下所有疲憊、疾病、殘疾的人,都是我們沒有依靠的兄弟。韓愈的《原道》也說,要為這些人提供醫藥,以挽救他們的生命。我深深感嘆這兩位先生的言論,他們的心懷是關愛人民,與萬物為一體的。然而,要承擔這樣的責任,只有宰相,才能上輔佐天子,調和陰陽,調節元氣,才能使疲憊的人振作起來,使國家長久興盛。我讀到這些,就想親身實踐。只是我天資平庸、愚鈍,被時局所困。後來我父親開始行醫,在燕地和豫地一帶聲名遠播,他繼承了中原醫學的正統,醫術已經有所成就。我因此反省自己,於是放棄儒學,開始學習醫學,繼承岐伯、黃帝、倉公、越人的醫學思想,闡發劉完素、張元素、朱丹溪、李杲的醫學秘訣。對於當時雲遊四方,有助於醫學發展的高士,我更是竭誠拜訪,與他們深入探討。我學習古人的思想,並參考當代名家的經驗,耗費全部精力,去除醫術中的糟粕,與父親互相學習,經過多年的努力。每次看病,我都會先診斷病人的脈象,然後仔細觀察病因,再根據脈象和病因來決定治療方法和藥方。我一直堅持這樣做,效果都很好。後來,我把根據脈象和病因來開藥的方法,分門別類地整理起來,以古今醫學的確切理論為中心,偶爾也會加入自己的想法,互相參考驗證,補充遺漏的,詳細說明簡略的,編纂成冊。醫學共有十三科,這本書只是粗略地總結了這些內容。我把它整理成八卷,命名為《古今醫鑑》。醫學重在理解,為什麼要用「鑑」字呢?因為鏡子只有在空無一物的時候,才能照見一切,醫學也必須明理,才能不遺漏任何疾病。這本書向上考察古代醫學,選擇古代經驗證有效的內容;向下考察當代醫學,選擇當代經驗證有效的內容。對於那些隱藏在身體深處的頑固疾病,都能夠洞察清楚,這就像鏡子照物,能夠照出事物的本來面貌,不會夾雜任何偏見。這就是我為什麼將它命名為《古今醫鑑》的原因。書稿剛完成,我不敢私藏,於是把它付梓印刷,公布於天下後世,希望對醫學有所幫助,對病患有所救助。雖然醫生與治理國家的良相相比,地位有大小不同,但是能使疲憊的人振作起來,使瀕臨死亡的人恢復健康,也算是符合韓愈、張載兩位先生的心願了。我才疏學淺,文筆不好,只能在書的開頭簡單地敘述成書的概況。至於書中訂正錯誤的部分,還有待後來的賢人來完善。時值萬曆四年丙子年孟冬吉日,金溪後學龔廷賢寫於有慎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