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波元胤

《中國醫籍考》~ 卷五十三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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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十三 (6)

1. 方論(三十一)

與予同出梁將軍忠壯公後。

〔方氏(廣)丹溪心法附余〕明志二十四卷,存

自序曰。昔予母年艾時。以家事繁冗。不暇啜粥,惟飲冷酒。以致內傷脾胃。遍身發出赤斑。是時天疱瘡傳染。斑與相類。醫之者多不能辨。遽然而卒。罔覺其咎。蓋斑無頭粒。瘡有頭粒。易分別而不知爾。厥後葬母。不得已而與鄰人訟。三載始白。既而感激。乃志於學。讀書之餘。

恆取醫書丹溪心法覽之。見其所謂飲食內傷脾胃。發出赤斑之論。乃喟然悲嘆。其前病果誤於醫者。正程夫子所謂病臥於床。委之庸醫。譬之不孝者也。終天之恨。曷有窮耶。由是心之於醫。若口之於芻豢。不能釋也。竊惟斯道肇自軒岐。迄漢而下。代不乏賢。求其可以為萬世法者。

張長沙外感。李東垣內傷。劉河間熱證。朱丹溪雜病數者而已。然而丹溪實又貫通乎諸君子。尤號集醫道之大成者也。先生既沒。而其遺書。則有丹溪心法傳於世。蓋其術至精。故其為言至切。實保命之良規。濟人之妙訣也。惜乎是書詳於法。而猶略於方。袖珍等書。則又詳於方。

而略於法,皆不便檢閱。時祥符鄭尚宜張汝孝輩。亦達於醫者也。以予言為然。予於是乃將心法。立訛留正,群方刪繁就簡。合為一書。凡五年餘始脫稿。不敢他有所名。名之曰丹溪心法附余。其間病目分之以門。藥方聚之以類。每證之下。先具心法。後附群方。俾法不離乎方。

方不離乎法。又取丹溪本草衍義補遺。及崔真人脈訣舉要。王節齋明醫雜著。附載於中。而於醫之藥性脈理。病機治法。經絡運氣。六者粗備。其正誤補闕。以俟後之君子。然初學之士。與養生之家。或有取焉。庶乎得醫道之正。而不為他歧所惑。僣妄之罪。固知無所逃矣。

謹序。嘉靖十五年丙申春三月穀旦。新安後學方廣序。

立書本旨曰。予觀得醫道之全者。丹溪一人。發丹溪之蘊者。心法一書。然其書自程用光重訂之後。若無餘憾。第附錄不盡削去。而與正法矛盾焉。丹溪纂要。醫學集成。雖能備丹溪群書。然因心法混淆。而採取亦不免於差謬。蓋丹溪群書,其門人戴元禮趙以德劉叔淵已採載於丹溪心法之上矣。

而纂要集成二書。又是將丹溪群書。翻謄一次。今以百年之後。追想其人之言。何若親炙領教之為的哉。玉機微義。搜輯群書。條陳潔白。為醫書之折衷。惜乎丹溪心法。而不得與焉。袖珍方。乾坤生意。保生余錄等書。雖備群方。然其間有一等用藥辛香燥熱。與夫瞑眩之劑。

實非氣血虛者所宜乎。因此而留心焉。今除玉機微義一書不煩之外。謹將丹溪心法。除去附錄。止以正法正方具於前。群書惟取切合病情之劑附於後。彪分臚列。集為一書。名曰丹溪心法附余。將與玉機微義同驅並駕於世。而醫之方書。庶幾乎備矣。觀者詳焉。

白話文:

我與梁將軍忠壯公是同鄉後代。

這部《方氏(廣)丹溪心法附余》明志二十四卷,現今尚存。

作者在序言中提到,以前他的母親年紀大了,因為家事繁忙,沒有時間好好吃飯,只喝冷酒,導致脾胃受損,全身長出紅斑。當時正值天疱瘡流行,紅斑的樣子很像,許多醫生無法分辨,導致母親很快就過世了,卻沒有人意識到是誤診。其實紅斑沒有膿頭,而天疱瘡有膿頭,本來很容易區分,卻沒人知道。母親過世後,作者不得不與鄰居打官司,花了三年才得以昭雪。這件事讓他深受觸動,於是立志學習醫學。在讀書之餘,他經常翻閱《丹溪心法》,看到書中提到飲食內傷脾胃會長出紅斑的論述,不禁悲嘆,母親的病果然是庸醫誤診造成的。正如程夫子所說,病人躺在床上,卻把性命委託給庸醫,簡直是不孝的行為。這真是終身的遺憾,無法彌補。從此之後,他對醫學的熱愛,就像嘴巴渴望美食一樣,無法割捨。他認為醫學這門學問,起源於軒轅黃帝和岐伯,到了漢代之後,歷代都有賢能之士出現。但要說能作為萬世典範的,只有張仲景的外感病、李東垣的內傷病、劉河間的熱證以及朱丹溪的雜病這幾位。而丹溪實際上又融會貫通了前幾位,堪稱是醫道集大成者。丹溪先生過世後,他的著作《丹溪心法》流傳於世,因為他的醫術精湛,所以言辭也格外懇切,實在是保命的良方,濟世的妙訣。可惜的是,這本書詳細講解了醫理,但藥方卻略有不足。而袖珍醫書之類的則詳細列出了藥方,但醫理方面卻又很簡略,都不方便查閱。當時祥符的鄭尚宜和張汝孝等人,也是精通醫術的人,他們認為作者說的有道理。於是,作者便將《心法》一書,刪除錯誤的,保留正確的,簡化繁瑣的藥方,將它們合編成一本書,花了五年多才完成。他不敢取別的名字,就叫做《丹溪心法附余》。書中將病症按類別分門別類,藥方也按藥性歸類,每個病症的說明之後,都先引用《心法》中的理論,再附上藥方,使醫理不脫離藥方,藥方也不脫離醫理。他又摘錄了丹溪的《本草衍義補遺》、崔真人的《脈訣舉要》、王節齋的《明醫雜著》等內容,附在書中,這樣醫學的藥性、脈理、病機、治法、經絡、運氣這六個方面就都粗略齊備了。至於其中的錯誤和不足之處,就留待後來的賢能之士來訂正完善。不過,初學醫學的人和注重養生的人,或許可以從中獲益,從而得到醫學的正道,不被其他歧途所迷惑。至於我僭越編纂的罪責,我也知道是無法逃脫的。

謹此為序。嘉靖十五年丙申年春三月吉日,新安後學方廣撰。

本書的宗旨是:我認為能夠全面掌握醫道的人,只有丹溪一人;而能闡發丹溪精髓的,只有《心法》這本書。然而這本書經過程用光重訂之後,雖然看似沒有什麼遺憾,但是其中附錄的部分沒有完全刪除,與正統的醫理相矛盾。《丹溪纂要》和《醫學集成》雖然收錄了丹溪的許多著作,但由於《心法》的內容混亂,所以採用的內容也難免有差錯。因為丹溪的著作,他的門人戴元禮、趙以德、劉叔淵已經收錄在《丹溪心法》之中了,而《纂要》和《集成》這兩本書,又是將丹溪的著作重新抄錄一遍。現在過了百年之後,回想丹溪先生的言論,又怎能比得上親自聽他教誨來得準確呢?《玉機微義》廣泛搜集醫書,條理清晰,是醫書中的精華,可惜卻沒有收錄《丹溪心法》。《袖珍方》、《乾坤生意》、《保生餘錄》等書雖然收錄了許多藥方,但其中有一些藥方所用的藥物性味辛香燥熱,以及一些會引起瞑眩反應的藥物,實在不適合氣血虛弱的人服用。因此我特別留意了這點。現在除了《玉機微義》這本書不必再處理之外,我將《丹溪心法》中的附錄刪除,只保留正統的醫理和藥方,列在前面,然後再從其他醫書中選取切合病情的藥方附在後面,分類整理,合編成一本書,命名為《丹溪心法附余》,希望它能和《玉機微義》一起在世上流傳,這樣醫學方面的書籍就差不多完備了。希望讀者能仔細研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