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波元胤

《中國醫籍考》~ 卷三十八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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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十八 (1)

1. 方論(十六)

〔張仲景方〕(唐志作王叔和張仲景藥方)隋志十五卷(本朝現在書目作九卷)佚

〔評病要方〕七錄一卷,佚

〔濟黃經〕宋志一卷,佚

〔金匱要略方〕宋志三卷,存

孫奇等序曰。張仲景為傷寒雜病論合十六卷。今世但傳傷寒論十卷。雜病未見其書。或於諸家方中。載其一二矣。翰林學士王洙在館閣日。於蠹簡中。得仲景金匱玉函要略方三卷。上則辨傷寒。中則論雜病。下則載其方。並療婦人。乃錄而傳之士流。才數家耳。嘗以對方證對者。

施之於人。其效如神。然而或有證而無方。或有方而無證。救疾治病。其有未備。國家詔儒臣。校正醫書。臣奇先校正傷寒論。次校定金匱玉函經。今又校成此書。仍以逐方次於證候之下。使倉卒之際。便於檢用也。又採散在諸家之方。附於逐篇之末。以廣其法。以其傷寒文多節略。

白話文:

張仲景的著作《傷寒雜病論》原本十六卷,現今只剩下十卷的《傷寒論》,其餘的《雜病論》已失傳。後來翰林學士王洙在整理古籍時,發現了張仲景的《金匱玉函要略方》三卷,這本書不僅包含了辨治傷寒的內容,還論述了雜病,並收錄了治療婦科疾病的方劑。此書流傳不廣,只有少數人收藏。孫奇等人在校正醫書時,將《金匱玉函經》校訂完善,並將方劑列於病症之下,方便醫生查閱使用。此外,他們還將散落在其他醫書中的相關方劑,附於各篇章末尾,擴展治療方法。由於《傷寒論》部分內容簡略,因此他們還做了補充說明。

故斷自雜病以下。終於飲食禁忌。凡二十五篇。除重複。合三百六十二方。勒成上中下三卷。依舊名曰金匱方論。臣奇嘗讀魏志華佗傳云。出書一卷。曰。此書可以活人。每觀華佗凡所療病。多尚奇怪。不合聖人之經。臣奇謂活人者。必仲景之書也。大哉炎農聖法。屬我盛旦。

恭惟主上丕承大統。撫育元元。頒行方書。拯濟疾苦。使和氣盈溢。而萬物莫不盡蘇矣。太子右贊善大夫臣高保衡。尚書都官員外郎臣孫奇。司封郎中充秘閣校理臣林億等傳上。

趙希弁曰。金匱玉函經八卷。上漢張仲景撰。晉王叔和集。設答問雜病形證脈理。參以療治之方。仁宗朝王洙得於館中。用之甚效。合二百六十二方。

白話文:

因此,從雜病以下開始,到飲食禁忌結束,共有二十五篇。去除重複的部分,總計三百六十二個方劑,編成上中下三卷,依舊命名為《金匱要略》。臣奇曾經讀過《魏志·華佗傳》,裡面記載華佗寫了一本書,他說:「這本書可以救活人。」每次看到華佗治療疾病,多半是奇奇怪怪的方法,不合聖人的醫學理論。臣奇認為,真正能救活人的,一定是仲景的書。炎帝神農的醫術,偉大啊!到了我們盛世,仍然能得到他的傳承。

恭敬地向陛下禀告:陛下繼承大統,撫育百姓,頒布醫書,救治疾苦,使和氣充盈,萬物都得以恢復生機。太子右贊善大夫臣高保衡,尚書都官員外郎臣孫奇,司封郎中兼任秘閣校理臣林億等人敬呈。

趙希弁說:《金匱玉函經》八卷,是漢代張仲景所撰,晉代王叔和整理。裡面包含問答、雜病的症狀、脈象、道理,並列舉治療方法。仁宗時期,王洙在皇家圖書館中找到這本書,用它治療疾病,效果顯著。裡面包含二百六十二個方劑。

陳振孫曰。金匱要略三卷。張仲景撰。王叔和集。林億等校正。此書。王洙於館閣蠹簡中得之。曰金匱玉函要略方。上卷論傷寒。中論雜病。下載其方。並療婦人。乃錄而傳之。今書以逐方次於證候之下。以便檢用。其所論傷寒。文多節略。故但取雜病以下。止服食禁忌。二十五篇。二百六十二方。而仍其舊名。

鄧珍序曰。聖人設醫道。以濟夭枉。俾天下萬世。人盡天年。博施濟眾。仁不可加矣。其後繼聖開學。造極精妙。著於時名於後者。和緩扁倉之外。亦不多見。信斯道之難明也與。長沙太守張仲景以穎特之資。徑造閫奧。於是採摭群書。作傷寒卒病論方合十六卷。以淑後學。

白話文:

陳振孫說,《金匱要略》三卷,是張仲景撰寫,王叔和整理,林億等人校正的。這本書是王洙在館閣中找到的舊書,原本叫做《金匱玉函要略方》,上卷講傷寒,中卷講雜病,下卷收錄藥方,並包含婦科疾病治療。現在將書中藥方按照病症排列,方便查找使用。由於書中關於傷寒的論述簡略,因此只選取了雜病以下內容,包括飲食禁忌,共二十五篇,二百六十二方,並保留原名。

鄧珍在序言中說道:聖人創立醫道,目的是救濟夭亡,使天下萬世之人都能享盡天年,廣施仁愛,恩澤無窮。後世繼承聖人之道,精益求精,名留青史者,除了扁鵲、倉公之外,也屈指可數。可見醫道之深奧難明啊。長沙太守張仲景天資聰穎,精通醫道,於是廣泛收集書籍,編著了《傷寒卒病論方合》十六卷,用以教育後學。

遵而用之。困蘇廢起。莫不應效若神。跡其功在天下。猶水火谷粟然。是其書可有。而不可無者也。惜乎後之傳者。止得十卷。而六卷則亡之。宋翰林學士王洙偶得雜病方三卷於蠹簡中。名曰金匱方論。即其書也。豐城之劍。不終埋沒。何其幸耶。林億等奉旨校正。並板行於世。

今之傳者。復失三卷。豈非世無和氏。而至寶妄倫於荊石與。僕幼嗜醫書。旁索群隱。乃獲於盱之丘氏。遂得與前十卷。表裡相資。學之者動免掣肘。嗚呼。張茂先嚐言。神物終當有合。是書也。安知不有所待。而合顯於今也,故不敢秘。特勒諸梓。與四方共之。由是張氏之學不遺。

白話文:

遵循它來使用,困頓的蘇醒,廢棄的重新振作,沒有不應驗的,如同神明般有效。它的功績遍布天下,如同水火谷粟一樣不可或缺。這本書應該存在,而且不能沒有。可惜後人傳承下來的只有十卷,而六卷卻遺失了。宋朝翰林學士王洙偶然在腐朽的竹簡中得到三卷雜病方,名為《金匱要略》,正是這本書。豐城之劍沒有終究埋沒,真是幸運。林億等人奉旨校正,並刊印流傳於世。

如今傳承下來的,又失掉了三卷。難道世上沒有和氏璧的識貨之人,而讓寶物混雜於亂石之中嗎?我從小就喜歡醫書,四處搜尋隱藏的醫學典籍,最終在盱眙的丘氏家中得到這三卷。至此,我得到了前十卷,表裡相輔,相互依託。學習它的人,都能免去困頓和阻礙。啊,張茂先曾經說過,神物終將重見天日。這本書,誰知道不會有所等待,而重新顯現在當今呢?所以我不敢私藏,特地刻印在木板上,與四方共分享。因此,張仲景的學說得以流傳。

軒岐之道昭著。林林總總。壽域同躋。豈曰小補之哉。后王元庚辰樵川玉佩鄧珍敬序。

俞橋曰。宋學士王洙得是書於蠹簡。林億等雖校理重刻。元金以來。世寡經見。諸家或載金匱方治。多於他書中得之耳。不然。何未有一人能語其顛末者。嗟予小子。幸獲伏讀。敢不寶惜。

徐鎔曰。謹按文獻通考二百二十二卷中。金匱玉函經八卷條下。晁氏曰。漢張仲景撰。晉王叔和集。設問答。雜病形證脈理。參以療治之方。仁宗朝。王洙得於館中。用之甚效。合二百六十二方。據此並前林序云。依舊名曰金匱方論。則王洙館中所得。名曰金匱玉函要略方,系五代時改名耳。

白話文:

軒岐的醫道非常顯著,內容豐富多樣,能使人延年益壽,怎麼能說只是小補呢?這是後王元庚辰年,樵川玉佩鄧珍敬寫的序言。

俞橋說,宋朝的學士王洙從腐朽的竹簡中得到這本書。雖然林億等人校對整理後重新刻版,但自元朝金朝以來,這本書很少被人看見。大家可能是在其他書中看到金匱要略的方劑,而不是從這本書中得到的。不然,為什麼沒人能完整地講述它的內容呢?我這個小子有幸得到這本書,怎能不珍惜呢?

徐鎔說,根據《文獻通考》記載,金匱玉函經共有八卷,晁氏說,這本書是漢朝的張仲景所著,晉朝的王叔和整理編纂,以問答的形式,記載了各種疾病的症狀、脈象和治療方法。仁宗年間,王洙在皇宮中得到這本書,用它治病效果很好。書中包含了兩百六十二個方劑。根據這本書和林億的序言,這本書應該叫做金匱要略方論。那麼王洙在皇宮中得到的,叫做金匱玉函要略方,只是五代時改了名字而已。

所以通考只云金匱王函經也。是金匱玉函經。元時已無矣。夫金匱玉函經八卷。東漢張仲景祖書名也。金匱方論三卷。傷寒論十卷。似西晉王叔和選集。撰次後俗傳書名也。若金匱玉函要略方。五代及宋相沿書名也。今單名金匱要略。而去其玉函二字。愈遠而愈失其真矣。又據晉皇甫謐甲乙云。

仲景論廣伊尹湯液。用之多驗。王叔和撰次仲景撰論甚精。指事施用。即今俗所分傷寒論。金匱要略是也。孫真人千金云。江南諸師。秘仲景傷寒方法不傳。是叔和選論。思邈亦未嘗研也。惟文潞公藥准云。仲景為群方之祖。朱奉議活人書云。古人治傷寒有法。治雜病有方。

白話文:

所以通考只記載金匱王函經。實際上是金匱玉函經。元朝時已經沒有了。這金匱玉函經八卷,是東漢張仲景祖傳的醫書。金匱方論三卷,傷寒論十卷,像是西晉王叔和選集整理,在後世流傳時被改了書名。至於金匱玉函要略方,是五代和宋朝時一直沿用的書名。如今單稱為金匱要略,去掉了玉函二字,時間越久,就越偏離了原本的真名。

再根據晉朝皇甫謐的甲乙經記載:

仲景的論述廣泛引用了伊尹的湯液法,使用起來效果顯著。王叔和整理仲景的論述非常精準,指明了病症和用藥方法,也就是現在俗稱的傷寒論和金匱要略。孫真人千金方記載:江南的醫生們秘而不宣仲景的傷寒療法,正是因為王叔和選整理了仲景的論述。孫思邈也沒有深入研究仲景的醫學。只有文潞公藥准說:仲景是所有醫方的始祖。朱奉議活人書中也說:古人治療傷寒有固定的方法,治療雜病也有相應的方劑。

葛稚川作肘後。孫真人作千金。陶隱居作集驗。玄晏先生作甲乙。其論傷寒治法者。長沙太守一人而已。華佗指張長沙傷寒論為活人書。昔人又以金匱玉函名之。其重於世若此。然其言雅。非精於經絡。不能曉會。若孫思邈。則未能詳仲景之用心者。是宋時才分傷寒論。金匱要略。

為二書也。成聊攝明理論云。自古諸方。歷歲浸遠。難可考評。惟仲景之方,最為眾方之祖。是以仲景本伊尹之法。伊尹本神農之經。醫帙之中。特為樞要。參今法古。不越毫末。乃大聖之所作也。劉河間原病式云。自黃帝之後。二千五百有餘年。有仲景方論一十六卷。使後之學者。

白話文:

葛洪撰寫了《肘後備急方》,孫思邈撰寫了《千金方》,陶弘景撰寫了《本草經集注》,皇甫謐撰寫了《甲乙經》。然而,論述傷寒治法者,只有長沙太守張仲景一人而已。華佗稱讚張仲景的《傷寒論》為「活人書」,後世又以「金匱玉函」來稱呼它,可見其影響深遠。然而,張仲景的《傷寒論》文風古雅,若不精通經絡,難以透徹理解。即使是孫思邈也未能完全掌握仲景的用心。直到宋代,才將《傷寒論》和《金匱要略》分為兩本書。

成無己在《攝生明理論》中說:自古以來各種醫方,歷經歲月久遠,難以考證。唯有仲景的方劑,是所有醫方的祖宗。所以仲景的醫方本於伊尹,伊尹的醫術源於神農的《神農本草經》。在醫學典籍中,仲景的醫方尤為關鍵。無論是參照現今醫方還是古方,都無法超越毫釐,這是大聖人留下的精華。劉河間在《原病式》中說:自黃帝之後,二千五百多年,只有仲景的方論十六卷,使後來的學者...

有可依據。文亦玄奧。以致今之學者。尚為難焉。故今人所習。皆近代方論而已。但究其末。而不求其本。唯近世朱奉議多得其意。遂以本仲景之論。而兼諸書之說。作活人書。其言直。其類辨。使後學者。易為尋檢施行。故今之用者多矣。據河間十六卷之言。此時仲景書。

尚未分傷寒雜病為二門也。或金匱玉函經八卷。坊間分作十六卷。亦未可知。故東垣內外傷辨惑論曰。易張先生云。仲景藥為萬世法。號群方之祖。治雜病若神。後之醫者。宗內經法。學仲景心。可以為師矣。王海藏此事難知云。余讀醫書。幾十載矣。所仰慕者。仲景一書為尤。

然讀之未易洞達其趣。欲得一師指之。遍國中無有能知者。故於醫壘元戎云。折中湯液萬世不易之法。當以仲景為祖。又云。金匱玉函要略。傷寒論。皆張仲景祖神農。法伊尹。體箕子而作也。唐宋以來。如孫思邈葛稚川朱奉議王朝奉輩。其餘名醫雖多。皆不出仲景書。又湯液本草。

白話文:

仲景的醫書有很多依據,內容也十分深奧,所以現在的學者都覺得很難理解。因此,現代人學習的都是近期的醫學論述,只注重表面,卻不探究根本。只有近世的朱奉議比較能理解仲景的精髓,他以仲景的理論為基礎,結合其他醫書的觀點,寫成《活人書》,用直白、分類清晰的語言,讓後學者容易理解和實踐,因此現在很多人都在使用。根據河間的《傷寒論》十六卷的說法,當時仲景的書還沒有把傷寒和雜病分為兩個門類。至於金匱玉函經八卷,坊間分作十六卷,也不確定真假。東垣的《內外傷辨惑論》中說,易張先生說仲景的藥方是萬世不變的法則,是群方的祖師,治療雜病就像神一樣。後來的醫生都遵循《內經》的理論,學習仲景的精髓,可以成為醫術的師父。王海藏認為此事難以確定。我讀醫書幾十年了,最敬佩的就是仲景的醫書。

然而,讀他的書並不容易完全理解其精妙之處。想要找到一個師傅指點迷津,遍尋全國也找不到能真正理解的人。因此,我向醫界的前輩元戎請教,他說仲景的湯液法是萬世不變的精髓,應該把他當作醫術的祖師。他又說,《金匱玉函要略》和《傷寒論》都是張仲景繼承神農、法伊尹、體箕子而寫成的。唐宋以來,像孫思邈、葛稚川、朱奉議、王朝奉等名醫,他們許多醫術都是出自仲景的書。還有湯液和本草,…

於孫葛朱王外。添王叔和範汪胡洽錢仲陽成無己陳無擇云。其議論方定。增減變易。千狀萬態。無有一毫不出於仲景者。潔古張元素其子張璧東垣李明之。皆祖張仲景湯液。惜乎世莫有能知者。又云。仲景廣湯液為大法。晉宋以來。號名醫者。皆出於此。又按丹溪局方發揮或問曰。

仲景治傷寒一百一十三方。治雜病金匱要略二十有三門。何也。答曰。仲景諸方。實萬世醫門之規矩準繩也。後之欲為方圓平直者。必於是而取則焉。曰。要略之方果足用乎。曰。天地氣化無窮。人身之病。亦變化無窮。仲景之書。載道者也。醫之良者。引例推類。可謂無窮之應用。

白話文:

除了孫思邈、葛洪、朱肱、王叔和之外,還有範汪、胡洽、錢仲陽、成無己、陳無擇等人,他們的醫學理論和方劑都建立在張仲景的基础上,只是在增减、变易、变化上有所不同,但本质上都离不开仲景的精髓。洁古张元素、其子张璧、东垣李明之,也都传承了张仲景的汤液理论。可惜的是,世人很少能真正理解张仲景的医术。

有人说,张仲景广泛运用汤液,形成了医学的最高法则,从晋朝到宋朝,所有名医都源于此。

丹溪朱丹溪在《局方发挥》中提到:

张仲景在《伤寒论》中收录了一百一十三种治疗伤寒的方剂,在《金匮要略》中收录了二十三种治疗杂病的方剂。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区别呢?

回答说:张仲景的方剂,是万世医门遵循的规范和准绳,后世想要精通方剂,就必须以张仲景的方剂为基础。

有人问道:《金匮要略》中的方剂真的够用吗?

回答说:天地间的气化变化无穷无尽,人体的疾病也是变化无穷。张仲景的著作,阐述的是治病的根本之道,精通医术的人,可以根据案例类推,将张仲景的理论应用到无穷无尽的疾病治疗中。

借令略有加減修合。終難逾越矩度。又曰。圓機活法。內經具舉。與經意合者。仲景書也。仲景因病以制方。局方製藥以俟病。據數家說。是元末及我國朝初。醫方分傷寒雜病為二家也。只因聊攝七十八歲。撰成明理論。八十歲時。注完傷寒論。未暇注金匱論。所以俗醫分為二門。

致今時眾口一辭。誚仲景能治傷寒。而不能療雜證也。冤哉。余素慨金匱方論。與傷寒論。睽離孤處。及註解傷寒論。又明理論。乖散失群。已近五百年。因謀諸新安師古吳君。校壽一梓。成濟暌而得會遇。庶幾業醫者。弗致得此失彼。各自專門為粗陋。又冀華劍復合。昌鏡再圓。

白話文:

借鑑古籍,略微加減修改,但終究難以逾越一定的規範。古書中也說:「圓機活法」,《內經》中已全盤概括,而與經書旨意相合的,就是仲景的醫書。仲景根據不同的病症制定方劑,根據方劑配藥等待病人就診。據多位醫家所說,元末明初,醫方將傷寒和雜病分成了兩家。只因我年近七十八歲時,撰寫了《明理論》,八十歲時才注完《傷寒論》,無暇注釋《金匱論》,因此民間醫家便將這兩門學說分開了。

如今眾口一詞,嘲笑仲景能治傷寒,卻不能治療其他病症,實在冤枉。我一直感到惋惜,《金匱方論》與《傷寒論》被割裂開來,獨自孤立;而《傷寒論》的注釋和《明理論》也因分隔而失散。這情況已經持續了近五百年。於是,我請新安的古醫吳君協助,校勘整理,使《傷寒論》與《金匱方論》得以重聚,這才成就了今日的會合。希望從事醫術的人,不會再出現只懂其一,不懂其二的情況,各自專攻而變得粗陋。也期盼華劍重新合璧,昌明之鏡再圓滿。

天作之合云爾。萬曆戊戌孟夏吉日。匿跡市隱逸人謹識。

徐靈胎曰。金匱要略。乃仲景治雜病之書也。其中缺略處頗多。而上古聖人。以湯液治病之法。惟賴此書之存。乃方書之祖也。其論病皆本於內經。而神明變化之。其用藥悉本於神農本草。而融會貫通之。其方則皆上古聖人。歷代相傳之經方。仲景間有隨證加減之法。其脈法。

亦皆內經及歷代相傳之真訣。其治病無不精切周到。無一毫遊移參錯之處。實能洞見本源。審察毫末。故所投必效。如桴鼓之相應。真乃醫方之經也,惜其所載諸病。未能全備。未知有殘缺與否。然諸大證之綱領。亦已粗備。後之學者。以此為經。而參考推廣之。已思過半矣。

白話文:

天作之合,這是命中注定的。萬曆戊戌年孟夏吉日,隱居市井的隱逸之人謹記。

徐靈胎說,《金匱要略》是張仲景治療雜病的書,書中雖然有所缺漏,但上古聖人以湯藥治療疾病的法則,就靠此書保存下來,它是所有醫方書的鼻祖。書中論述疾病都源自《內經》,並精妙地演繹變化;用藥則都源於《神農本草經》,並融會貫通;所載方劑都是上古聖人歷代相傳的經典方劑,仲景又根據病症加以加減;脈法也都是《內經》和歷代相傳的真訣。書中治療疾病都精準周到,沒有絲毫含糊或錯誤,真正洞悉病源,審察細微之處,因此所施之藥必見效,如同敲擊鼓聲相應。這真是醫學方劑的經典之作,只可惜書中所載的疾病並未完全覆蓋,不知是否遺失了部分內容。但主要的病症綱領已經記載得相當完備。後世的學者以本書為基礎,並參考推廣,已經掌握了醫學精髓的一半。

自此以後之書。皆非古聖相傳之真訣。僅自成一家。不可與金匱並列也。

姚際恆曰。金匱玉函經。又名金匱要略。稱漢張仲景撰。晉王叔和集。案此非仲景撰。乃後人偽託者也

按先子曰。張仲景云。作傷寒雜病論合十六卷。而梁七錄。張仲景辨傷寒十卷。乃今所傳傷寒論。其六卷則雜病論。即今金匱要略。系其遺篇。考千金方。江南諸師。秘仲景要方不傳。隋巢元方作病源候論。傷寒門中。有傷寒論文。而不著仲景之名。蓋據小品所引而收載乎。

然於其婦人三十六疾。而稱仲景義最玄深。非愚淺能解。巢氏豈特寓目於雜病。而未及傷寒論耶。孫思邈晚年得仲景原本。收翼方第九第十卷中。而他門並無引之者。孫氏豈特研傷寒論。而未及雜病論耶。後天寶中。王燾撰外臺秘要。載此書方藥。而云出傷寒論。乃其不易舊目者。

白話文:

從此以後的醫書,都不是古代聖賢傳下來的真正秘訣,只是個人自成一家之言,不能與《金匱要略》並列。

姚際恆說,《金匱玉函經》,又名《金匱要略》,說是漢代張仲景所撰,晉代王叔和所集。但是,這並不是仲景所寫,而是後人偽造的。

我父親說,張仲景說,他寫了《傷寒雜病論》十六卷。但是,梁朝的《七錄》記載,張仲景寫了《傷寒論》十卷,這就是現在流傳的《傷寒論》。而那六卷雜病論,就是現在的《金匱要略》,是他的遺篇。

查閱《千金方》,江南一些醫家秘而不宣張仲景的重要方劑。隋朝巢元方寫《病源候論》,傷寒門中有一篇《傷寒論》,但沒有署仲景的名。應該是根據《小品》所引用的內容收錄進去的。

但是,在《婦人三十六疾》中,卻說仲景的觀點最玄妙,不是愚笨的人能理解的。巢氏難道只是閱讀過雜病,而沒有讀過《傷寒論》嗎?孫思邈晚年得到仲景原本,收錄在《翼方》第九、第十卷中,其他門派都沒有引用過。難道孫氏只是研究《傷寒論》,而沒有讀過《雜病論》嗎?後來天寶年間,王燾撰寫《外臺秘要》,收錄了這本書的方藥,卻說出自《傷寒論》,這是他固執己見,不願改舊觀點。

原書或僅存於臺閣中。而王氏特得窺之耶。意者仲景之書。自晉經隋唐。顯晦離合。其傳不一如此。蓋唐時有合傷寒雜病論。改名金匱玉函以傳之者。後人因刪略其要。約為三卷。更名云金匱玉函要略歟。淮南要略訓。高誘注曰。鴻烈二十篇。略數其要。明其所指。序其微妙。

論其大體也。命名之義。蓋出於此。且林億等序云。傷寒文多節略。傷寒乃有全本。故知其多節略。至雜病。則雖他本可考。以傷寒例之。則其節略舊文。可復知也。林序又云。依舊名曰金匱方論。徐鎔因謂王洙館中所得。名曰金匱玉函要略方論。繫於五代時改名耳。然周禮疾醫職。

白話文:

這本書原本只存在於朝廷的藏書之中,而王氏特別有機會看到它。這讓人想到,張仲景的書,從晉朝到隋唐,其流傳情況一直不穩定,時而顯現,時而消失,版本也不盡相同。據說唐朝時,有人將《傷寒雜病論》合併在一起,改名為《金匱玉函》傳世。後人又將其精華內容刪減,縮編成三卷,並改名為《金匱玉函要略》。

《淮南子·要略訓》中,高誘註釋說:「鴻烈二十篇,略數其要,明其所指,序其微妙。」論其大體,此書的命名也出自此意。再者,林億等人在序文中說:「《傷寒論》的內容多有刪減,而《傷寒論》全本仍然存在,由此可知其內容多有刪減。至於《雜病論》,雖然可以參考其他版本,但以《傷寒論》為例,其刪減的舊文,仍然可以推測出來。」林億在序文中還說:「依舊名為《金匱方論》,徐鎔認為王洙在館中得到的版本,名為《金匱玉函要略方論》,是在五代時期改名的。」然而,在《周禮·疾醫職》中,…

賈公彥疏。引張仲景金匱云。神農能嘗百草。則炎帝者也。今要略無此文。豈其所刪略歟。以此知唐時已有金匱之目。必非五代時改名也。皇甫謐云。仲景垂妙於定方。陶弘景雲。惟仲景一部。最為眾方之祖。又悉依本草。但其善診脈。明氣候。以意消息之爾。二氏距仲景未遠。

其言如此。然要略中方論。盡有不合繩墨者。故今人或云。某論非仲景之舊。某方非仲景之真。肆意刪改。以為復古。此誤也。巢氏病源引小品云。華佗之精微。方類單省。而仲景經。有侯氏黑散。紫石英方。皆數種相出入節度。陳延之以晉初人。其言如此。是他至篇末宋人附方。

白話文:

賈公彥在注釋中引用張仲景《金匱要略》的說法,認為神農能嘗百草,所以神農就是炎帝。但現在的《金匱要略》裡沒有這段文字,可能是後人刪減了。由此可知,唐代時已經有《金匱要略》這個名稱,不可能是五代時才改名。皇甫謐認為仲景在藥方方面非常精妙,陶弘景也說仲景的醫書是眾多醫書的鼻祖,並且全部根據本草來制定,但他善於診脈,明曉氣候,依據自己的醫學理念來調整藥方。這兩位醫家都與仲景的時代相距不遠。

雖然他們這樣說,但《金匱要略》裡面的方論有些並不能完全符合醫學規範。所以現在有些人就說,某個方論不是仲景原本的,某個藥方不是仲景的真傳,於是就隨意刪改,認為這是恢復古法,其實這是錯誤的。巢氏的《病源》引用了《小品》的說法,認為華佗的藥方精微簡潔,而仲景的書中則有像侯氏黑散、紫石英等方子,都包含多種藥物,而且比例也講究。陳延之是晉初人,他的觀點就是這樣。因此,到了宋代,有人在書末附了一些藥方,顯然是後人加上的。

千金外臺中。引仲景者頗多。豈如今之致疑者。盡非仲景之本論原方乎。此宜存而不議焉。

再按讀書志。以是書與玉函經相混作八卷。而劉完素所稱仲景方論一十六卷者。據其自序而言之。非當時有原本。徐鎔致疑於斯。殆為失考。

〔趙氏(良仁)金匱方衍義〕未見

蘇州府志曰。趙良仁。字以德。少試吏憲司。即棄去。從丹溪朱彥修學醫。治療多有奇效。名動浙東西。所著醫學宗旨。金匱方衍義。並丹溪藥要等書。張氏據吳。良仁挈家去浙。後復來吳。占藉長洲。以高壽終。

〔胡氏(引年)金匱要略方注〕未見

程林曰。金匱要略。明初有趙以德注。嗣後有胡引年詮。方論訛舛甚多。

白話文:

《千金外臺》引用《傷寒論》的地方很多,難道現在所有質疑的內容都與張仲景的原著和原本方劑不符嗎?這就應該保留著,不需討論。

再者,根據讀書志記載,此書和《玉函經》混雜在一起,合為八卷。而劉完素自稱張仲景方論有十六卷,這根據他的自序來說,當時並沒有原本。徐鎔對此質疑,恐怕是考證有誤。

趙良仁的金匱方衍義,尚未見。

蘇州府志記載,趙良仁,字以德,年輕時曾在吏憲司任職,後來棄官從丹溪朱彥修學醫。他的醫術精湛,治療效果奇佳,名聲響徹浙江東部和西部。他著有《醫學宗旨》、《金匱方衍義》和《丹溪藥要》等書。張氏佔領吳地後,良仁帶著家人離開浙江,後來又回到吳地,在長洲定居,享高壽而終。

胡引年的金匱要略方注,尚未見。

程林說,《金匱要略》在明初有趙以德注釋,之後又有胡引年注解,但方劑論述錯誤很多。

〔盧氏(之頤)金匱要略摸象〕佚

〔摩索金匱〕九卷,未見

杭世駿曰。盧之頤著金匱要略摸象。未成。父促之成。既成。火之。曰十年後。方許汝著書。父歿後。述先人之志。成摩索金匱九卷。右目偏盲。摩索者。言暗中得之也。

〔徐氏(彬)金匱要略論注〕二十四卷,存

自序曰。不習經義,不可以論史,不讀史。不可以衡論百家之書。蓋治理之變。莫備於史。而其源必出於經。此古今之通義也,張仲景者。醫家之周孔也。仲景之傷寒論。金匱要略。醫家之六經也。今仲景傷寒論。有吾師南昌喻先生尚論。復有餘一百十三方發明。業已流布。

白話文:

盧氏(之頤)金匱要略摸象

佚失

摩索金匱九卷,未見世面。

杭世駿說:盧之頤撰寫《金匱要略摸象》,尚未完成。父親催促他完成。作品完成後,他將其焚燒,說:「十年後,才允許你寫書。」父親去世後,他繼承先人遺志,完成《摩索金匱》九卷。他右眼失明,所以叫「摩索」,意指在黑暗中摸索所得。

徐氏(彬)金匱要略論注

二十四卷,現存

自序:不熟悉經文義理,就不能論述史書;不讀史書,就不能評判百家著作。治理國家的變化,莫過於史書,而其根源必然出自經文。這是古今通用的道理。張仲景,是醫學界的孔子。仲景的《傷寒論》、《金匱要略》,是醫學界的六經。如今仲景的《傷寒論》,已有吾師南昌喻先生的注解,並增補了一百一十三個方劑,早已廣泛流傳。

其金匱要略。即所謂金匱玉函經也。為後世雜症方書之祖。乃有藥味有方論之靈素也。其中立言之意。欲人每證必明致病之由。每藥必明參互之法。而後分證論治。經權相參。不令龐雜撓亂正法。故立論著方。寧簡無冗。謂繁冗。則視聽搖。心意惑。而失其端緒也。人則以為奧而略之。

後之方書。旁搜博設。務為廣羅。冀人弋獲。於是用方者。合則神奇。誤則夭枉。甚或因病索書。炤方偶驗。傳誦鄉里。究竟用方者。未詳藥證相合之故。若是者。求其觸類引申。自不可得。一概據方覓病。豈非刻舟求劍歟。且療病必索書。而求不解意之方。得者為偶得。不得當何如。

白話文:

《金匱要略》也就是所謂的《金匱玉函經》,是後世雜症醫書的鼻祖,有著藥味和方論的精華。書中立論的用意,是要人對於每種病症都能清楚地明白致病的原因,對於每種藥物都能明白它們相互作用的原理,然後再根據病症的具體情況進行論治,經方與權方相結合,避免繁雜混亂,偏離正道。因此,書中立論和寫方,寧可簡潔,不要冗長。因為如果過於繁冗,就會讓人眼花繚亂,心神迷亂,失去根本的思路。人們就會認為它深奧難懂,而輕易放棄學習。

後世的醫書,往往廣泛搜羅各種醫方,追求內容豐富,希望人們能夠從中找到所需。於是,使用這些醫方的人,如果用得恰當,就會有神奇的效果;如果用錯了,就會造成禍患。甚至有人生病之後,就翻看醫書,照著醫方隨便嘗試,一旦偶然有效,就四處傳播。最終,這些使用醫方的人,都不清楚藥物和病症相互作用的原理。這樣下去,想要触类引申,就變得不可能了。一味地根據醫方來尋找病症,豈不是像刻舟求剑一樣愚蠢嗎?而且,治病一定要翻看醫書,卻又要尋找自己不理解的醫方,找到就算幸運,找不到又該怎麼辦呢?

甚乃因其不解方意。而誤投殺人。又當何如。人則以為便而遵之。獨喻師作醫門法律。立論多宗金匱。固足以表章前人。啟牖末學矣。然僅如一人遇事慷慨。引經斷義。言者足以悅心。聞者足以動聽。豈若使人人各習全經。曉暢經義。其聲教四訖之盛。更為博大。但奧義難悉。

此余著金匱要略論注。正如六經既明。則古今諸史。不期明而自明。謂源流既正。即復泛涉方書。自有朝宗之妙耳。顧以譾劣。闡斯秘要。千慮一得。豈能儘先聖精蘊。聊為下里巴音。以冀白雪之和云爾。時康熙十年。歲次辛亥。孟夏朔日。檇李徐彬忠可氏題。

凡例曰。一此書廢墜已久。中多訛字。疑者闕之。示慎也。聞有挨文析義。聊以鄙見質之後賢。一原文有附方。云出千金外臺諸書。似屬後人贅入。然方引藥味。頗亦不凡。或原為仲景所制。因述彼習用者之書名。今悉如徐鎔傳本。附列以後參考。一拙著有注有論。正義疏釋。

白話文:

「如果他們不懂方子的原理,就錯誤地投藥,導致殺害病人,那該怎麼辦?人們認為方便就遵循,只有喻師制定了醫門法律,論點大多根據金匱,這足以彰顯前人的智慧,啟發後學。然而,只有一個人遇到事情時慷慨陳詞,引用經典來判斷道理,說話的人讓人感到愉快,聽到的人感到有趣,怎比得上讓每個人都學習完整經典,瞭解經典的意義?這種聲音和教導的繁榮,更為廣博。只是深奧的道理難以完全理解。

這是我在金匱要略論中所做的註解。就像六經已經清晰,那麼古今諸史,不用強求就能明白,因為源流已經正確,再泛涉醫方書籍,自然有朝宗的妙處。不過,以我的淺薄之見,揭示這些祕密,百思一得,怎能完全涵蓋先聖的精華?只是作為通俗的樂音,希望得到雪白之和。這是康熙十年,辛亥年孟夏朔日,檇李徐彬忠可氏題寫的。

凡例說明:一、此書久已荒廢,其中有很多誤字,對有疑問的地方,我們會省略,表示謹慎。二、有時候引用文獻解析義理,姑且以我的見解向後人提出質疑。三、原文中有附方,稱出自千金外臺等書,似乎是後人加入的,但方子列出的藥物,其實也不俗。或許原本是張仲景所製,只是述說他常使用的書名。現在,我們都按照徐錦傳本,將其附列在後面,供參考。四、我的著作中有註解和論述,正確解釋經典。」

備於注。或有剩義。及總括諸證。不可專屬者。見於論。更有經義可藉以發本文之覆者。別具上方。一此書雖出管見。然遠近有道。無不就正。博洽君子。即未習醫。亦虛心質之。借重姓氏。以奉教多者居前。非有所先後也。若從遊諸賢。竟屈肩隨矣。一注中精意。宜詳味者。

用密圈。○○○。其有翻剝者。用密點。…。其就經文逐字註釋者。悉用空尖。△△△。非以此分句讀。故凡系經文字面。即尖之。取其易辨耳。一讀我論注有法。須先將方論藥味。逐字不遺。熟記貫串。竭其知識。探討既久。然後將餘論注。驗其得失。不可摘段取便。不可彷彿涉略。

白話文:

本書備註中可能存在多餘的解釋,也可能涵蓋了所有症狀,而非專屬某一特定症狀。遇到論述中出現其他經義可以發揮本文內容的,會另附方劑。雖然本書僅是個人見解,但歡迎遠近各方有道之士指正。博學的君子,即使不學醫,也請虛心提出問題,並以姓氏排列,多者居前,非有先後之分。若能追隨各位賢達,便能俯首稱臣了。註解中的精髓,需要仔細品味。

用密圈「○○○」標記有翻剝的地方,用密點「…」標記有刪減的地方。對於逐字註釋經文的,則使用空尖「△△△」標記。並非以此來區分句讀,而是凡是經文中的文字,就用尖標記,方便辨認。閱讀我的論述和註解需要方法,首先要把方劑論述和藥味逐字不遺忘地熟記並貫穿起來,竭盡所能去探討,時間久了,再看其他的論述和註解,驗證其得失,不可片段取巧,也不可粗略瀏覽。

要知他方書。原屬剽竊湊集。故可閱首置尾。即內中採擇一條。時亦獲驗。若金匱之妙。統看一卷。全體逼現。不獨察其所用。須察其所不用。要知仲景審證用藥。已臻聖哉。其所不用藥。豈智力不及後人耶。

四庫書目提要曰。金匱要略論注。二十四卷。漢張機撰。國朝徐彬注。機字仲景。南陽人。嘗舉孝廉。建安中。官至長沙太守。是書亦名金匱玉函經。乃晉高平王叔和所編次。據陳振孫書錄解題。則此書叔和所編。本為三卷。王洙鈔存其後二卷。後又以方一卷。散附於二十五篇。

蓋已非叔和之舊。然自宋以來。醫家奉為典刑。與素問難經並重。得其一知半解。皆可以起死回生。則亦岐黃之正傳。和扁之嫡嗣矣。機所作傷寒卒病論。自金成無己之後。注家各自爭名。互相竄改。如宋儒之談錯簡。原書端緒。久已瞀亂難尋。獨此編僅僅散附諸方。尚未失其初旨。

白話文:

想要了解別人的醫書,其實都是抄襲拼湊而成的,所以只需要看書的開頭和結尾,並從中挑選一條適用的方法,偶爾也會驗證有效。但像《金匱要略》這樣的經典之作,需要通讀全卷,才能掌握其精髓,不僅要了解作者用了哪些藥物,更要明白作者為什麼不用某些藥物。要知道張仲景審慎辨證用藥,已經達到了神醫的境界,他沒用的藥物,難道是因為他的智慧不如後人嗎?

《四庫全書提要》記載,《金匱要略論注》二十四卷,是漢代張機所著,徐彬注。張機字仲景,南陽人,曾被舉薦為孝廉,建安年間官至長沙太守。此書又名《金匱玉函經》,是晉朝高平王叔和編排的。根據陳振孫的《書錄解題》,叔和編排的原本只有三卷,王洙後來抄錄了後面的兩卷,又將一個方劑卷散附於二十五篇之中。

這已經不是叔和原本的內容了,但從宋朝以來,醫家都將此書奉為典範,與《素問》、《難經》並重。只要能略微理解其中奧妙,都能起死回生,堪稱岐黃正傳、扁鵲嫡系。張仲景所著的《傷寒卒病論》,自金代成無己之後,注家各持己見,互相篡改,就像宋儒的談論錯簡,原書的脈絡早已混亂難尋。唯獨《金匱要略》僅僅散附了一些方劑,還沒有完全背離其原本的旨意。

尤可寶也。漢代遺書。文句簡奧。而古來無注。醫家猝不易讀。彬注成於康熙辛亥。註釋尚為顯明。今錄存之。以便講肄。彬字忠可。嘉興人。江西喻昌之弟子。故所學頗有師承云。

〔程氏(林)金匱要略直解〕三卷,存

凡例曰。一引證諸書。悉本靈素。本草。脈經。甲乙。中藏。及傷寒論。其六朝唐宋諸名家有確論者。附之。林也後學。以經證經。要在直截簡切。義理詳明。期於取用。不故作僻語迂論曲解。以欺誤人也。一斯道之妙。洞徹氣化之機。精貫陰陽之理。非參究之士。語之不知。

非達道之人。傳之莫習。故讀仲景金匱。必融會仲景傷寒。澄心年月。便領悟其旨趣。否則得此失彼。未詳窺其要妙也。一仲景方法。如麻黃。先煮麻黃者。大承氣。後納芒硝者。大小柴胡復煎者。有頓服。溫服。小冷服。日三服。日三夜一服。日再服。其助藥力。有啜粥。

白話文:

這本《金匱要略》非常珍貴,是漢代遺留下來的醫書,文字簡潔深奧,但古來一直沒有注釋,醫生們很難理解。直到康熙辛亥年,彬才為它寫了注釋,解釋得相當清楚。現在我把這本書保留下來,方便大家學習。彬,名叫忠可,是嘉興人,師從江西的喻昌,所以他的醫術頗有師承。

本書的凡例說明了以下幾點:一、引用了《靈樞》、《本草》、《脈經》、《甲乙》、《中藏》、《傷寒論》等醫書,並附上了六朝到唐宋時期醫家們的精闢論述。二、我作為後學,以經文解經文,力求直截了當,簡明扼要,義理詳盡,方便大家應用,絕不故作玄虛,曲解經文,誤導他人。三、醫學之道十分精妙,需要洞悉氣化的機理,精通陰陽的道理,若非深入研究的人,無法理解。

非真正通曉醫道的人,即使傳授給他也難以掌握。因此,閱讀仲景的《金匱要略》,一定要融會貫通仲景的《傷寒論》,靜下心來,花費時間,才能領悟其中真諦。否則,只學到一部分,卻不明白其精髓所在。三、仲景的治療方法,例如用麻黃,有先煮麻黃的,有大承氣湯後加芒硝的,有大小柴胡湯再煎的;服藥方法也有頓服、溫服、微冷服,每日服三次,或每日三次夜服一次,或每日服兩次,以及佐藥力用粥湯等等。

有飲暖水。有食糜者。有重複取汗。取微似有汗。取下。取利小便者。如此之類。未可一二詳載。方法圓通。千古不能逾越。故謂之祖方。一宋林億校正。附唐人諸方。如侯氏黑散之類。今皆刪去。其柴胡飲子。則宋人方也。

〔張氏(志聰)金匱要略注〕未見

按上見於傷寒綱目序。

〔高氏(世栻)金匱集註〕未見

按上見於素問直解凡例。(見四八頁靈樞直解條)

〔周氏(揚俊)金匱要略補註〕未見

按上見於溫熱暑疫全書序。

〔沈氏(明宗)金匱要略編注〕二十四卷,存

白話文:

有些療法需要喝溫水,有些需要食用粥糜,有些需要反覆出汗,有些則需要微汗,有些需要瀉下,有些則需要利尿。諸如此類,方法繁多,無法一一詳述。這些方法精妙圓通,千古以來無人能超越,所以稱為祖方。宋代林億校正此書,並附上唐代的許多方劑,例如侯氏黑散等等,現今都已刪除。其中柴胡飲子則是宋代的方劑。

沈明宗曰。金匱一書。文辭簡略。義理深玄。誠補軒岐之不足。為後學之津梁也。但從來著書立言。必先綱領。次及條目。而是編乃以治病問答。冠於篇首。敘例大意。反次後章。且諸方論頭緒。參差不貫。使觀者如入霧徑。失其所之。棄而不讀者。有之矣。嗟乎。仲景去今。

千有餘祀。簡多遺亡。而原文夾於傷寒論中。後人未窺其微。以致分出。編次失序。究非仲景之意。編仲景書者之誤也。故余不揣鄙陋。僭以次章冠首。而為序例。次以天時地理。脈證湯法。魚尾相貫於後。俾條理不紊。而使讀者易升堂奧。同登彀趣。未識鑑者以為何如。

〔魏氏(荔彤)金匱要略本義〕三卷,存

白話文:

沈明宗說道,《金匱》這本書,言語簡潔,理論深奧,確實補充了岐黃之道的不足,是後來學者的學習橋樑。然而,以往著書立論,必定先有總綱,再詳述細節,而此書卻以疾病治療的問答形式,作為開篇,例舉方式與後面章節的順序相反,而且各個藥方的論述頭緒不一,缺乏連貫性,讓人讀起來猶如進入迷霧之中,找不到方向,導致有人放棄閱讀。唉,張仲景離我們已經過去了千餘年,古籍多有遺失,原本就夾在《傷寒論》中,後代學者未能深入理解其深意,因此被單獨分出,編輯失序,這並不符合張仲景的原意,是編輯張仲景著作的人犯了錯。因此,我不自量力,嘗試將章節重新排序,作為開篇,並撰寫序言。其次,按照時間、地點、脈象、症狀、藥方的順序進行編排,最後以結語貫穿始終,使整體條理清晰,讓讀者更容易深入理解,一同領會其中的精華。不知道這樣的做法是否合適。

魏氏(荔彤)的《金匱要略本義》,共三卷,現存。

按是書頁面。題曰論注。自序曰釋義。名目各異。序後又附林億等序。及徐鎔說一篇。依舊釐為二卷。註解雖多闡明。不免文詞龐雜也。

〔尤氏(怡)金匱要略心典〕三卷,存

自序曰。金匱要略者。漢張仲景所著。為醫方之祖。而治雜病之宗也。其方約而多驗。其文簡而難通。唐宋以來。註釋闕如。明興之後。始有起而論之者。迄於今乃不下數十家。莫不深求精討。用以發蒙而解惑。然而性高明者。泛騖遠引。以曲逞其說。而其失則為浮。守矩矱者。

尋行數墨。而畏盡其辭。而其失則為隘。是隘與浮者。雖所趣不同。而其失則一也。余讀仲景書者數矣。心有所得。輒筆諸簡端。以為他日考驗學問之地。非敢舉以注是書也。日月既深。十已得其七八。而未克遂竟其緒。丙午秋日。抱病齋居。勉謝人事。因取金匱舊本。重加尋繹。

白話文:

這本書的頁面標題是「論注」,自序部分叫做「釋義」,各個部分的名稱都不同。序言之後還附上了林億等人的序言,以及徐鎔的一篇文章。依照舊的編排方式,分成兩卷。雖然註解很多,但難免文字繁雜。

「尤氏(怡)金匱要略心典」三卷,目前還保存著。

自序中寫道:「金匱要略」是漢代張仲景所著,是醫學方劑的始祖,也是治療各種雜病的根本。書中的方劑簡潔有效,但文字簡練難懂。唐宋以來,一直缺乏註解。明朝興起之後,才開始有人研究它,到現在已經超過數十家了。大家都在深入研究,用來解惑啟蒙。然而,那些才華橫溢的人,往往泛泛而談,曲意闡釋,過於浮誇。而那些拘泥於章法的人,只看重表面文字,過於保守。這兩種情況,雖然目標不同,但結果都是錯的。我讀仲景的書已經很多次了,心中有所感悟,便把它寫在簡牘上,作為日後考驗學問的依據,並不是想用它來注釋這本書。時間久了,已經理解了七八分,但還沒有完成。丙午年秋天,我臥病在家,刻意謝絕俗事,於是拿出了「金匱要略」的舊版本,再次仔細研讀。

其未經筆記者補之。其記而未盡善者。復改之。覃精研思。務求當於古人之心而後已。而其間深文奧義。有通之而無可通者。則闕之。其系傳寫之誤者。則擬正之。其或類後人續入者。則刪汰之。斷自臟腑經絡以下。終於婦人雜病。凡二十有二篇。釐為上中下三卷。仍宋林億之舊也。

集既成。顏曰心典。謂以吾心求古人之心。而得其典要云爾。雖然。劉氏擾龍。宋人刻楮。力盡心劘。要歸罔用,余之是注。安知其不仍失之浮。即失之隘也耶。世有哲人。箴予闕失。而賜之教焉。則予之幸也。雍正己酉春日。飲鶴山人尤怡題北郭之樹下小軒。

徐大椿序曰。今之稱醫宗者。則曰四大家。首仲景。次河間。次東垣。次丹溪。且曰。仲景專於傷寒。自有明以來。莫有易其言者也。然竊嘗考神農著本草以後。神聖輩出。立君臣佐使之制。分大小奇偶之宜。於是不稱藥而稱方。如內經中所載。半夏秫米等數方。是已。迨商而有伊尹湯液之說。

白話文:

未曾記載的部分,我補充完善;已記載但尚未完美的,我重新修改。我深入鑽研思考,務求符合古人的本意。其中一些深奧難解的內容,我則保留空白。對於傳抄過程中出現的錯誤,我嘗試糾正。至於那些可能是後人添加的內容,則予以刪除。從臟腑經絡開始,到婦人雜病結束,共計二十二篇,分為上中下三卷,沿襲宋代林億的舊制。

書集完成後,我命名為「心典」,意指以我的心去理解古人的心,從中汲取精華要義。雖然如此,劉氏擾龍和宋人刻楮,他們都傾盡心力,卻依然無法避免遺漏,我的注釋也難保不會出現偏差,甚至有偏狹之處。如果有哲人指點我不足,賜予教誨,那將是我的幸運。雍正己酉春日,飲鶴山人尤怡題於北郭之樹下小軒。

徐大椿序曰:當今醫學界稱頌的四大家,分別是仲景、河間、東垣、丹溪。人們說仲景專注於傷寒,自明朝以來,無人能撼動他的地位。然而,我私下研究發現,自神農氏著《本草》以來,出現過許多醫學聖賢,他們制定了君臣佐使的配伍原則,區分了藥物的大小、奇偶之性。於是,人們不再單純地談論藥物,而是以方劑來論述。就像《內經》中記載的半夏秫米等幾個方劑,就是這種做法。到了商朝,又有了伊尹的湯液之說。

大抵湯劑之法。至高而盛。非自伊尹始也。若扁倉諸公。皆長於禁方。而其書又不克傳。惟仲景則獨祖經方。而集其大成。遠接軒皇。近兼眾氏。當時著書垂教。必非一種。其存者。有金匱要略。及傷寒論兩書。當宋以前。本合為一。自林億等校刊。遂分為兩焉。夫傷寒。乃諸病之一病耳。

仲景獨著一書者。因傷寒變證多端。誤治者眾。故尤加意。其自敘可見矣。且傷寒論中。一百十三方。皆自雜病方中檢入。而傷寒之方。又無不可以治雜病。仲景書具在。燎如也。若三家之書。雖各有發明。其去仲景。相懸不可以道里計。四家並稱。已屬不倫。況云仲景專於傷寒乎。

白話文:

說到湯藥,其源遠流長,早在伊尹之前就已存在。像扁倉等醫家都精通禁方,可惜他們的著作沒有流傳下來。只有張仲景繼承了經方,並將其發揚光大,其醫術既淵源於軒轅黃帝,又吸取了眾多醫家的精華。他當時寫書傳授醫術,絕不僅僅是為了治療一種病。現存的著作有《金匱要略》和《傷寒論》兩本,宋朝以前原本合為一冊,後來林億等人校勘整理才分開成兩本。其實傷寒只是眾多疾病中的一種。

張仲景專門寫《傷寒論》是因為傷寒病症變化多端,誤治的人很多,所以他特別重視這方面的治療,從他的自序就能看出來。而且《傷寒論》中有一百一十三個方劑,都是從雜病方中選取的,而傷寒方同樣也可以治療其他疾病。張仲景的著作內容豐富,猶如星火燎原。其他醫家的著作,雖然也各有其獨特見解,但與張仲景的醫術相比,相差甚遠,不可同日而語。四家並稱,已經是不倫不類,更何況說張仲景只專注於傷寒呢?

嗚呼。是尚得為讀仲景之書者乎。金匱要略。正仲景治雜病之方書也。其方亦不必盡出仲景。乃歷聖相傳之經方也。仲景則彙集成書。而以己意出入焉耳。何以明之。如首卷栝蔞桂枝。乃桂枝湯加栝蔞也。然不曰桂枝加栝蔞湯。而曰栝蔞桂枝湯。則知古方本有此名也。六卷桂枝加龍骨牡蠣湯。

即桂枝湯加龍骨牡蠣也。乃不別名何湯。而曰桂枝加龍骨牡蠣湯。則知桂枝湯為古方。而龍骨牡蠣。則仲景所加也。如此類者。不可勝舉。因知古聖治病方法。其可考者。惟此兩書。真所謂經方之祖。可與靈素並垂者。苟有心於斯道。可舍此不講乎。說者又曰。古方不可以治今病。

白話文:

嗚呼!難道現在還有人在研讀仲景的著作嗎?《金匱要略》正是仲景治療雜病的方書。書中所載的方劑,不一定都是仲景親手創製的,而是歷代聖賢相傳的經典方劑。仲景只是將這些方劑彙集成書,並加入了自己的理解和修改。怎麼說呢?比如首卷的栝蔞桂枝湯,就是桂枝湯加入栝蔞。但書中並沒有寫作「桂枝加栝蔞湯」,而是寫作「栝蔞桂枝湯」,由此可知,古方原本就有這個名字。六卷的桂枝加龍骨牡蠣湯,也是桂枝湯加入龍骨牡蠣。同樣地,書中也沒有另取名字,而是寫作「桂枝加龍骨牡蠣湯」,由此可知,桂枝湯是古方,而龍骨牡蠣是仲景所添加的藥物。像這樣的情況,不勝枚舉。因此我們可以知道,古聖人治療疾病的方法,可以考證的只有這兩本書。《傷寒論》和《金匱要略》真可謂是經方的鼻祖,可以與《靈樞》、《素問》並駕齊驅。如果真的對醫道有心,怎麼能捨棄這兩本書不研讀呢?

有人又說,古方不能治今病。

執仲景之方。以治今之病。鮮效而多害。此則尤足嘆者。仲景之方。猶百鈞之弩也。如其中的。一舉貫革。如不中的。弓勁矢疾。去的彌遠。乃射者不恨己之不能審的。而恨弓強之不可以命中。不亦異乎。其有審病雖是。藥稍加減。又不驗者。則古今之本草殊也。詳本草惟神農本經。

為得藥之正性。古方用藥。悉本於是。晉唐以後諸人。各以私意加入。至張潔古輩出。而影響依附。互相辨駁。及失本草之正傳。後人遵用不易。所以每投難拒。古方不可以治今病。遂為信然。嗟乎。天地猶此天地。人物猶此人物。若人氣薄,則物性亦薄。豈有人今而藥獨古也。

白話文:

使用仲景的方子来治疗现在的病症,往往效果不佳,反而带来许多危害,这实在令人感叹。仲景的方子就像百钧之弩,如果射中目标,一举贯革,如果没射中,弓劲矢疾,去的更远,射箭者不会怨恨自己没有瞄准,反而会怨恨弓箭过于强大,无法命中目标。这难道不奇怪吗?即使诊断准确,但药方稍加调整,也无济于事,这是因为古今的本草有所不同。最详细的本草典籍是神农本草经,古代方剂用药都以它为本。晋唐以后,各家加入自己的私意,到了张洁古等人,相互影响、依附、辩驳,最终导致本草的正统传承失传。后人沿用不变,因此每每投药难以奏效,古方无法治疗今病,也就成了普遍的认知。唉,天地还是这天地,人物还是这人物,如果人气薄弱,那么物性也会变得薄弱,怎么会有人是现在的,而药还是古时候的呢?

故欲用仲景之方者。必先學古窮經。辨證知藥。而後可以從事。尤君在涇。博雅之士也,自少即喜學此藝。凡有施治。悉本仲景。輒得奇中。居恆嘆古學之益衰。知斯理之將墜。因取金匱要略。發揮正義。朝勤夕思。窮微極本。凡十易寒暑而後成。其間條理通達。指歸明顯。

辭不必煩。而意已盡。語不必深。而旨已傳。雖此書之奧妙。不可窮際。而由此以進。雖入仲景之室無難也。尤君與余有同好。屬為敘。余讀尤君之書。而重有感也。故舉平日所嘗論說者。識於端。尤君所以注此書之意。亦謂是乎。雍正十年壬子陽月。松陵徐大椿敘。

〔黃氏(元御)金匱懸解〕二十二卷,未見

白話文:

想要運用仲景的方劑,必須先學習古籍,深入研究,精準辨證,才能用藥,才能從事醫術。尤君在涇州,是一位博學多才的人,自幼就喜歡學習醫術。凡是施治,都以仲景的醫書為本,常常能精準地治癒疾病。他常常感嘆古學的衰微,擔心這種醫學理論將會消失。因此,他選取了《金匱要略》,逐句發揮其精髓,並作詳細注解。他每天早晚勤奮思考,深入探究其根本,經過十年的寒暑更替才完成。書中條理清晰,通達明瞭,指點迷津,一目了然。

文章的文字不需繁複,意思卻已經表達完整;言語不需深奧,意義卻已傳達。雖然這本書的奧妙無窮,無法完全探究,但從這本書入手,就能逐漸深入,即使進入仲景的醫術殿堂也不會有困難。尤君與我志趣相投,請我為他寫序。我讀了尤君的書,感慨良多,因此把我平時的一些論述寫在序文之中,作為參考。尤君寫這本書的用意,應該也是這樣吧。雍正十年壬子年冬月,松陵徐大椿寫於此。

黃氏(元御)《金匱懸解》二十二卷,尚未見。

四庫全書提要曰。上國朝黃元御撰。元御謂張機著金匱玉函經。以治內傷雜病。大旨主於扶陽氣。以為運化之本。自滋陰之說勝。而陽自陰升。陰由陽降之理。迄無解者。因推明其意。以成此書。於四診九候之法。言之頗詳。

〔戴氏(震)金匱要略注〕未見

按上見於揚州畫舫錄。

〔李氏(鈞)金匱要略注〕未見

李鬥曰。李鈞。字振聲。精仲景法。方伯族人患傷寒。見陽明證。時醫治以寒劑。延月餘殆甚。方伯延鈞診之。曰。此寒證也。宜溫中。用附子一兩服。則病益劇欲絕。鈞曰。劑輕故。加附子至二兩。與人參二兩同服。眾醫難之。鈞曰。吾自見及。試坐此待之如何。力迫之服。

白話文:

《四庫全書提要》記載,清朝黃元御撰寫了《金匱玉函經》,黃元御認為張機所著《金匱玉函經》主要是用來治療內傷雜病,其核心在於扶持陽氣,認為陽氣是人體運化的根本。由於當時滋陰的觀點盛行,陽氣由陰氣升起、陰氣由陽氣下降的道理尚未有人能解釋,因此黃元御才著此書以闡明其意。書中對四診九候之法講述得十分詳盡。

及明日。霍然矣。謂諸醫曰。病之寒熱。辨脈之往來。此脈來動而去滯。知其中寒而外熱。仲景所已言。諸君未見及耳。所著有金匱要略注。多發前人所未發。(楊州畫舫錄)

〔朱氏(光被)金匱要略正義〕三卷,存

按朱光被。字峻明。其里貫未詳。是書莫知修於何代。其編第與目次不合。行墨間塗乙點圈。加以硃筆。無序及跋文。其潦草牽率。似未全脫稿者。往歲吳舶齋來。龜山醫員岡田義叔從鎮臺牧野和州(成傑)至碚陽。不吝重價。購之而歸。余速借閱之。注中有啟前哲未道之蘊者。乃錄一通以藏之。義叔名順益。風骨瀟灑。亦好古之士也。

白話文:

第二天,霍然醒來,對著各位醫生說:「這個病的寒熱,脈搏的往來,這個脈象來的時候跳動,去的時候滯塞,就知道裡面寒而外面熱。這都是仲景早就說過的,各位還沒看到而已。他寫的《金匱要略注》裡面,很多都是以前人沒有提到的。」

《朱氏(光被)金匱要略正義》三卷,現存。

根據記載,朱光被,字峻明,籍貫不明。這本書不知道是哪個時代修訂的,編號和目錄不一致,字跡之間塗抹點圈,加上硃筆,沒有序言和跋文。草率的字跡,看起來像是沒有完全脫稿的樣子。以前吳舶齋來的時候,龜山醫員岡田義叔從鎮臺牧野和州(成傑)來到碚陽,不惜花重金買了這本書帶回來。我馬上借來閱讀,其中有開啟前賢未曾言及的奧妙之處,便抄錄了一份收藏起來。義叔名叫順益,風骨灑脫,也是喜愛古物的讀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