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波元胤

《中國醫籍考》~ 卷四十九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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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十九 (2)

1. 方論(二十七)

初期滿一千事。猝不易定。因先採掇諸書。據其見聞所及。為是編。凡分四十七門。前七門。總敘古來名醫。醫書。及針灸診視之類。次分雜證二十八門。次雜論六門。次婦人小兒二門。次瘡。及五絕。痹疝三門。而以醫功報應終焉。其間雜採說部。頗涉神怪。又既載天靈蓋不可用。

乃復收陳藏器本草人肉一條。亦為駁雜。然取材既富。奇疾險證。頗足以資觸發。而古之專門禁方。亦往往在焉。三世之醫。淵源有自。固與道聽塗說者殊矣。

〔周氏(恭)續醫說會編〕醫藏目錄十八卷,存

自序曰。宋張季明作醫說十卷。上自三皇。並歷代以下名醫一卷。醫書。本草。針灸。及醫之神者。又一卷。其他神方。診法。並百病類門。與夫醫功報應。警於世者。準是數也。其間所序者。求其精微。取法於後世。闡明三皇以來之道。則未有聞焉。予因其所未備者。搜而得之。

醫書。則二十三條。針灸者。一十九候。脈法之條。十有五。論醫之法。三十有七。用藥者。三十八。其藥戒。則二十一。養生調攝。並食忌。總計八十餘。通類醫之能否者。則有十四。余列季明所未有者。及百病分門治法。一病而施治有不同者。又將千餘。諸方二百六十餘。

則又次之。凡十八卷。名曰醫說會編。使學者求季明之書。參予之所宜者。於素難諸家。溯而通之。醫之術。微有所試矣。予嘗謂。從聖賢之道。求聖賢之心。不過以利濟天下。在達而在上。於天下之物。莫不有被其澤者。其窮而在下。則雖有扶世阜民之志。將安展其所施乎。

故先正有曰。達則為良相。不達則為良醫。相不可幸而致。醫又安可幸而為耶。蓋欲其利物之同心也。吾將舍夫忠信之人。以仁存心。以及物為意。則其術必有大過人者。使心馳於利。則必昧乎其術。求免於殺人者寡矣。是何異於宰物者之陽仁義。而陰苞苴。又欲求乎盛名。

而保祿位。其與索價之醫。望十全之治。求通於時。不亦難矣。所謂良相良醫可乎。醫說之書。幸投於君子。則萬世生民之利。何其博哉,弘治六年癸丑秋九月下浣。崑山周恭書。

歸有光序曰。周寅之先生與大父同里相善。為詩社友。日相過從。予世父及先人。皆少從學。予年七歲。從授孝經大義。見先生竟日焚香端坐。時稱隱君子者。必曰先生。先生嘗作八詩。吳文定公為之序。刑部周充之跋而刻之。先生之子婿河南右方伯朱顒伯梓其詩稿。曰沈流集。

先生尤好方書。嘗取宋張季明醫說增廣其未備。為五十卷。其自敘以為學者求季明之書。參予之所宜者。於素難諸家。溯而通之。醫之術其庶幾矣。又病季明書。求其精微。取法於世。闡明三皇以來之道。未有聞焉。則知先生之所以自負。蓋謂其能有所發明。而得其精微者。

白話文:

這本書一開始就收錄了一千多件醫學相關的事例,由於事情繁雜難以立即歸類,因此我先從各類醫學書籍中收集資料,並根據我的見聞所及,整理成這本書。全書共分為四十七個章節,前七章主要介紹古代名醫、醫學書籍,以及針灸診斷等相關知識。接著,分為雜證二十八章,雜論六章,婦人、小兒各二章,最後則有瘡、五絕、痹疝等三章,並以醫者功績與報應作為結尾。書中還收錄了一些雜談,甚至牽涉到神怪傳說。雖然書中提到天靈蓋不能入藥,但卻又收錄了陳藏器本草中關於人肉可以入藥的內容,顯得內容雜亂。然而,由於本書取材豐富,其中對於奇特疾病、危險病症的描述,相當有啟發作用,而且也收錄了許多古代秘傳的禁方。可以說,這本書的醫學觀念是有深厚淵源的,與那些道聽塗說的說法截然不同。

周恭所續編的《醫說會編》共十八卷,目前尚存。

周恭的自序中提到,宋朝的張季明曾寫過《醫說》十卷,內容上自三皇時期,並介紹歷代名醫一卷,醫學書籍、本草、針灸以及具有神奇醫術的人一卷,其他還有神方、診法、各類疾病的分類,以及醫者功績與報應等,用來警惕世人。雖然這些內容可以作為醫學的基礎,但其中所闡述的,僅是追求表面上的精妙,而沒有進一步向後人學習,也沒有闡明三皇以來真正的醫學之道。因此,我才將他所遺漏的部分加以搜集整理。

關於醫學書籍,我收集了二十三條,針灸方面有十九種方法,脈法有十五條,論述醫學方法的有三十七條,用藥方面有三十八條,用藥禁忌有二十一條,養生調攝以及飲食禁忌,總共有八十多條。另外,還有關於判斷醫生醫術高低的十四條。我將張季明沒有寫到的,以及各類疾病分門別類的治療方法,對於同一種疾病不同情況的治療方法,又增加了一千多條,還有二百六十多個藥方。

我將這些內容編成了十八卷,名為《醫說會編》,希望後來的學者,在研究張季明著作的同時,也能參考我的補充,這樣就能夠融會貫通各家醫學理論,使醫學技術略有進步。我常說,學習聖賢之道,要體會聖賢之心,無非是為了造福天下蒼生。身居高位的人,可以使天下的事物都受到恩澤。而身處底層的人,即使有扶助社會、使人民富足的志向,又該如何施展呢?

所以古人說,通達的人可以當好宰相,不通達的人可以當好醫生。當宰相不是僥倖就能得到的,當醫生又豈能隨隨便便?關鍵是要有同樣為人民謀福祉的心。如果我能夠捨棄那些不忠不信的人,以仁愛之心待人,以救助萬物為己任,那麼我的醫術必然能超越常人。如果心裡只想著利益,那麼醫術必然會蒙蔽,想要不誤殺人就很難了。這跟那些表面上仁義道德,實際上卻收受賄賂的官吏有什麼兩樣呢?既想求得美名,又想保住官位,這樣又與那些漫天要價、期望能治癒所有疾病,只求一時通達的庸醫有什麼區別呢?這樣的人能稱得上是良相、良醫嗎?希望我的醫學著作,能夠被君子所重視,這樣就能為萬世人民帶來福祉,其影響之深遠啊!弘治六年癸丑年秋九月下旬,崑山的周恭寫。

歸有光的序中提到,周寅之先生與我的祖父是同鄉好友,一起吟詩作樂。我的伯父和父親,年輕時都曾跟隨周先生學習。我七歲時,也曾跟隨他學習《孝經》大義。我看到周先生整天焚香端坐,當時人們都稱他為隱士,並稱呼他為先生。先生曾經寫了八首詩,吳文定公為之作序,刑部周充之為之作跋並將其刻印成書。先生的女婿、河南右方伯朱顒伯梓將先生的詩稿編輯成《沈流集》。

先生特別喜愛醫藥書籍,曾將宋朝張季明的《醫說》加以擴充,補齊其不足之處,共編成五十卷。他在自序中說,希望後來的學者,在研究張季明的著作時,也能參考我的補充,這樣就能夠融會貫通各家醫學理論,使醫學技術有所進步。他又認為,張季明的著作,僅追求表面上的精妙,沒有進一步向後人學習,也沒有闡明三皇以來真正的醫學之道。由此可知,先生之所以如此自負,是認為自己能夠有所發明,掌握了醫學的精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