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醫籍考》~ 卷四十八 (6)
卷四十八 (6)
1. 方論(二十六)
〔亡名氏校正注方易簡方論〕一卷,存
題詞曰。此書乃親傳真本。復加校正。與市肆所買者。大相遼絕。補闕漏者二十餘段。如降氣湯論症氣之類。是也。論中多舉局方等藥,而不載方。今並注其下。計三十餘方。如小續命湯之類。是也。若論中舉其名。而方見於他段者。則不復更注。如白朮酒。朮附湯之類。是也。
至於市肆丸子。不曾該載。治療修合之法。則人慾自行修制者。必須參以局方而後可。今並該載其法。略無差闕。信為大備。家有其書。則凡遇疾病一披閱之。瞭然畢見。且板小字淨。水陸之間。便於攜帶,尤為盡善。收書者自鑑別。
〔孫氏(志)增修易簡方論〕(澹寮方。作增損易簡方。或作增品易簡方。)佚
盧祖常曰。竊見孫志寧增修易簡。已自是抾起王碩。淬礪舊劍。及增撰簡要。又復是推過李子建。掘鑿新坑。倘見而不與匣其劍平其坑。則戕陷人。無盡期矣。
〔盧氏(祖常)續易簡方論〕五卷,存
自後序曰。先哲述顯說。喻醫道之難。有曰蝨一蝨也。其類蟲。其形鮮。其患庠。其害輕。惡明而喜暗。去寒而就暖。咂膚咀血。求匹成孕。本不知其自。亦不有其種。初因惱人。搔而獲之。惟一而已。及其盛也。累累於衣縫。紛紛於髮鬢。捫之不盡。櫛之復有。在體者不逾肩。
在肩者不下項。可謂形性不殊。節守有定。何其色一有異。畏惡頓別。黑者值藜蘆而衰落。白者近水銀而暗亡。觀此。凡為良工。臨診值病。證之純者。治藥當如童蒙之囑小對。字字清切。證之駁者。處方當如才子之破合題。字字包盡。又云。一鬻生藥家。有子年十七。已冠。
頭上多蝨。父取水銀。制髻繩以闢之。逾旬蟣蝨如故。荏苒容顏萎黃。精神憔悴。時雲頭冷。父疑其子思食致患。更醫。只作思色調理。皆無寸功。父常齋道,一日齋者。見其子尫羸。起問其故。父罄情語之。道人詳其頭冷。便曉患生水銀。徐微笑曰。無藥可治。惟貧道有術以起之。
只制銀梗二條。如鼻竅大。各長二寸四分。按二十四氣。梗頂須平容。貧道明早料理。患家深信其說。道人果如約至。索銀梗。呵咒數四。納患子鼻中。揖曰。且退,近暮再至。緩手取出銀梗。視之大笑。以爪甲剔下水銀十數滴。示其家人。一毫無取。怡怡而去。挽之不留。
其子乃安。父因閱神農經。乃見水銀之性。入人肉。令人百節攣縮。入人腦。能蝕人腦至盡。道人以銀梗引水銀。蓋知以水銀性能蝕銀耳。凡所施為。無非神其術。以動患家之信心。即是而觀。良工為學不可不博。見識不可不廣。人命不可不重。取財不可不輕。用藥不可不防患。
不如是。不足以盡醫道。安宜不知其難。習易簡簡要為師。借法而求食也。重命君子。欲服易簡簡要之藥。敢請以糾繆參之。可投則投。可服則服。無蹈病未必殺人。藥之殺人多矣之深戒。
白話文:
[方論(二十六)]
《亡名氏校正注方易簡方論》
這本書是親自傳授的真本,經過再次校正,和市面上買到的版本大相逕庭。它補齊了遺漏的二十多處,例如關於降氣湯治療氣症的論述等等。書中論述引用了許多藥局的方劑,但沒有記載藥方,現在一併註明在下面,共計三十多個藥方,例如小續命湯等。如果論述中提到藥方名稱,但藥方在其他篇章出現的,就不再重複註明,例如白朮酒、朮附湯等。
至於市面上販售的丸藥,本書沒有收錄。關於藥丸的製作和配製方法,如果有人想自行製作,必須參考藥局的方子才能進行。現在一併將製作方法收錄,沒有任何遺漏,可以說是內容完備。家裡如果有了這本書,遇到疾病,只要翻閱一下,就能清楚明瞭。而且書的版面小巧,字跡清晰,無論在水上或陸地都方便攜帶,非常完美。收錄這本書的人請自行鑑別。
《孫氏(志)增修易簡方論》
(澹寮方,也稱作增損易簡方或增品易簡方。)已遺失。
盧祖常說,我看到孫志寧增修《易簡方》,已經像是王碩磨礪舊劍一般,而增撰《簡要》的部分,又像是超越李子建開挖新坑一樣。如果看到這種情況而不把劍收回劍鞘,把坑填平,那就會不斷地傷害人。
《盧氏(祖常)續易簡方論》
(五卷,現存)
後序說,先賢闡述醫理,說明醫道的艱難。有人說,虱子只是一種蟲,形狀細小,危害較輕,喜歡黑暗,趨向溫暖,吸食皮膚上的血液,尋找配偶繁殖。最初人們不知道它是怎麼來的,也不知道它有什麼種類。一開始是因為惱人,搔癢時才發現它。數量只有一個時。等到它繁殖多了,就密密麻麻地爬在衣服縫裡,紛亂地佈滿在頭髮鬢角,怎麼抓也抓不完,用梳子梳理又會出現。長在身上的不會超過肩膀,長在肩膀上的不會超過脖子。可見它們的形狀和習性都一樣,有一定的規律。為什麼一旦顏色不同,就會產生不同的畏懼和厭惡?黑色的虱子遇到藜蘆就會衰落,白色的虱子靠近水銀就會消失。由此可見,凡是良醫,在診斷疾病時,如果病情單純,用藥就要像教導小孩背誦對子一樣,字字清晰準確。如果病情複雜,用藥就要像才子破解難題一樣,字字包含各種情況。又說,有一個賣藥的人家,兒子十七歲,已經成年。頭上有很多虱子。父親用水銀做成髮帶給他用來驅除虱子。過了十幾天,蝨子和虮子依然如故。兒子漸漸面色萎黃,精神萎靡,時常說頭部發冷。父親懷疑是兒子思念女色而引起的疾病,就換了醫生,都只當做是情慾方面的問題來調理,沒有絲毫效果。父親常常齋戒,一天齋戒的人看到他的兒子瘦弱不堪,就問他原因。父親將情況詳細地告訴了他。道人詳細詢問了頭部發冷的情況,就明白是水銀引起的疾病。他微微一笑說,沒有藥可以治療,只有貧道有辦法可以治好。
他只做了兩根銀製的管子,像鼻孔大小,每根長二寸四分,符合二十四節氣。管子的頂端必須平整。道人說,我明天早上來處理。病家深信他的話。道人果然如約而至,索要銀管,唸了幾遍咒語,將銀管插入病人的鼻孔中,作揖說,請先退下,傍晚再來。緩慢地取出銀管,看到後大笑。用指甲剔下十幾滴水銀,給他的家人看,自己絲毫沒有取走。高興地離開,挽留也不肯留下。
他的兒子就痊癒了。父親因此查閱《神農本草經》,才看到水銀的特性。進入人的肌肉,會使人全身關節攣縮。進入人的腦部,能腐蝕腦組織直至消失。道人用銀管引出水銀,是因為他知道水銀會腐蝕銀。他所做的一切,無非是將他的醫術神化,以動搖病家的信心。由此可見,良醫學習必須博學,見識必須廣闊,不可輕視人命,不可看重錢財,用藥必須防患於未然。不這樣做,就不足以窮盡醫道,又怎麼能不明白醫道的艱難呢?應該以《易簡方》和《簡要》為師,借用醫術來謀生。重視性命的君子,如果想服用《易簡方》和《簡要》的藥,希望能夠參照其他醫書進行糾正,可以用的就用,可以服用的就服用。不要重蹈“病未必會殺人,藥卻會殺人”的覆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