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醫籍考》~ 卷四十二 (11)
卷四十二 (11)
1. 方論（二十）
卒於唐永淳之代。葉夢得避暑錄話。稱其作千金前方時。已百餘歲。後三十年。作千金翼。段成式酉陽雜俎。則謂昆明池龍宮。有仙方三千首。徵君因救龍得之。因上帝不許妄傳。復著千全方三十卷。每捲入一方。千金方。本與千金翼方為二書。是以舊唐書本傳。止載千金方三十卷。
晁公武陳振孫書目。則云各三十卷。今俗本千金翼方九十三卷。不知何人更其次第。千金前方。竟不可別。此宣和時擇要本。當從前方錄出者。龍宮仙方在其內。真世間秘異之書。不可不廣其傳。以公同志。書中謂今俗稱豆瘡。為小兒丹毒。又有反花瘡。元人奇效良方。始謂之痘疹。
可證俗人謂此疾出於近代者非也。縊死人可救。落水人經一宿猶可活。倉卒間不知其方。書備其術。尤為濟人之仁術。世之從政者。不師蓋公獄市勿擾之言，惟株累鍛鍊之是務。置一切積貯水利農田學校利益於人之事於不問。以致傷元氣。感召災殃。誠不如尋覽方書。胸中常有活人之念。
為善最樂。在此不在彼矣。
按孫季逑所刻。並附論及千金須知。俱為八卷。與讀書敏求記所載符。其分門凡十七篇。季逑序曰。是書十七卷。合論及須知為十八卷。恐是失檢。序又曰。俗本千金翼方九十三卷。不知何人更其次第。千金前方。竟不可別。考是以喬世定所刻前方。為翼方者。何錯誤至此乎。
〔張氏（學懋）千金寶要補〕三卷，存
自序曰。此宋徽猷閣直學士郭思按唐孫真人千金方。而纂其簡易者也。宣和六年。思刻石於華州。我明正統八年。知州劉整重刻。景泰六年。知州楊勝賢以石刻艱於摹印。易刻木板。而傳稍廣焉。但字多訛舛。隆慶六年。秦王復勒石於耀州。真人洞前。為文學謝沾書。稍正其訛。
而門類錯亂。有以滯下方。混於小兒丹毒方中者。余恐其誤人。乃求全本千金要方。並王宇泰太史新刻千金翼方。分門考訂。又按仙傳所載真人著千金三十篇。每篇有龍宮仙方一首。政恐郭氏尚在掛漏。間以己意。擇而補之。其上各加一補字者。不敢失郭氏原本也。嗟嗟。真人神化濟世。
全在千金一書。今海內僅見關中江右刊行二板。而時醫亦鮮能習之。蓋非苦其方之珍繁。則憚於藥之炮煉。雖神奇應驗。理在目前。其如不明不行何哉。郭氏所纂。不過採其倉卒救急。藥簡而易辨者。以便民耳。若其全本。首婦人。次嬰孺。次男子老人。次針灸導引。養性攝生。
以至服食所載。飛煉鍾乳雲母五色石英等法。採製松脂茯苓黃精枸杞等方。種種具備。誠遵而行之。小可療疾。大則延年。耳食者乃反以為忌嚇。以為不可試也。噫。此何異認上味醍醐。為毒藥也哉。余欲訪宋元道藏。訂證全方。覓一有力者刊行。以廣真人弘濟之意。徒有其志而未逮也。
白話文：
孫思邈在唐朝永淳年間過世。《葉夢得避暑錄話》記載，孫思邈寫《千金方》時已一百多歲，三十年後又寫了《千金翼方》。段成式的《酉陽雜俎》則說，昆明池龍宮裡有三千個仙方，孫思邈因為救了龍而得到這些仙方，但上帝不允許他隨便傳播，所以他又寫了《千金全方》三十卷，每卷收錄一個方子。《千金方》和《千金翼方》本來是兩本書，所以《舊唐書》本傳只記載《千金方》三十卷。
晁公武和陳振孫的書目都說兩本書各有三十卷。現在市面上流傳的《千金翼方》卻有九十三卷，不知道是誰改動了順序。《千金方》原本已經無法辨別了。這本《宣和時擇要本》應該是從《千金方》中摘錄出來的，裡面的龍宮仙方，真是世間罕見的奇書，應該廣為流傳，讓有志之士都能看到。書中說現在俗稱的豆瘡，實際上是小兒丹毒，還有反花瘡。元朝的《奇效良方》才開始稱之為痘疹。
這可以證明，一般人認為這個病是近代才出現的說法是錯誤的。上吊死的人可以救活，落水的人即使過了一夜也可能救活。倉促之間不知道方法時，書中都備有技術，這真是救濟世人的仁術。現在當官的人不學習蓋公「監獄和市場不要擾民」的說法，只知道牽連株連、羅織罪名，把一切關乎民生的儲備、水利、農田、學校等利益的事情都置之不理，導致國家元氣受損、災禍頻發。實在不如多看看醫書，心中常懷救人之心。
行善是最快樂的，這種快樂就在這裡，而不是在別的地方。
按照孫季逑所刻的本子，加上《論及千金須知》，總共八卷，和《讀書敏求記》記載的相符。它分為十七篇。孫季逑的序中說，這本書是十七卷，加上《論及須知》是十八卷，可能是檢查時疏忽了。序中又說，現在市面上流傳的《千金翼方》有九十三卷，不知道是誰改動了順序，《千金方》原本已經無法辨別。考察後發現，喬世定所刻的《前方》實際上是《翼方》，怎麼會錯亂至此呢？
〔張學懋《千金寶要補》〕三卷，現存。
自序說，這是宋朝徽猷閣直學士郭思根據唐代孫真人《千金方》整理出來的簡要版本。宣和六年，郭思在華州刻在石碑上。明朝正統八年，知州劉整重新刻印。景泰六年，知州楊勝賢因為石刻難以摹印，改刻成木板，使之傳播稍廣。但文字有很多訛誤。隆慶六年，秦王又在耀州孫真人洞前重新刻在石碑上，由文學謝沾書寫，稍稍改正了一些訛誤。
但是門類錯亂，有的把治療下方（指婦科）的方子，混在小兒丹毒的方子裡。我擔心這樣會誤導人，於是找來了完整的《千金要方》，以及王宇泰太史新刻的《千金翼方》，分門別類地進行考訂，又根據仙傳記載，孫真人寫的《千金》有三十篇，每篇都有一個龍宮仙方。我還擔心郭思的版本還有遺漏，於是加入了自己的見解進行補充。上面各加上一個「補」字的，是不敢失去郭思的版本原意。唉！孫真人神化救世，
全都在《千金》這本書裡。現在國內只見關中和江西刊行的兩個版本，而且現在的醫生也很少有人能好好學習。大概是因為書中的方子太過繁雜珍貴，或是畏懼藥材的炮製過程。雖然神奇的療效就擺在眼前，但如果不明道理，不去實踐，那又有什麼用呢？郭思所整理的，不過是採用其中倉促救急、藥材簡單易辨別的方子，以方便民眾而已。而完整的版本，首要是婦人，其次是嬰兒，再次是男子和老人，接著是針灸、導引、養生，
以至於服食方面所記載的飛煉鍾乳、雲母、五色石英等方法，以及採製松脂、茯苓、黃精、枸杞等方子，應有盡有。如果能遵照執行，小病可以治好，大病可以延年益壽。那些道聽途說的人卻反而當作禁忌，認為不可以嘗試。唉！這和把上等的醍醐，當成毒藥有什麼區別呢？我想要尋訪宋元時期的道藏，訂正完整的方子，找一個有能力的人來刊印，以發揚孫真人濟世的意願，可惜我只是有這個志向，卻還沒有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