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醫籍考》~ 卷四十二 (9)
卷四十二 (9)
1. 方論（二十）
開元中。復有人見隱於終南山。與宣律師往還。因拯昆明池龍胡僧之難。得龍宮方三十首。且感神人之誡。去千金方藥之害物命者。以草木代之。作千金翼三十篇。每篇有龍宮仙方一首。今按服水法中有云。武德中。龍賫此卷授余。則得龍宮方。非尸解後明甚，然亦可以證龍宮方之實有。
而非好事者寓言也。方中時有用物命者。豈亦後人附益耶。抑傳者妄也。千金方收入道藏。今關中江右。皆有刻。乃至宋元刻本。藏書家多有之。而獨翼方不傳。道藏亦不載，世多有不聞其名者。豈世人業重。仙真秘之。神物呵禁。不容妄窺耶。三從子廷鑑以母病。欲刻醫書。
冀獲冥祐。請於余。余以此書授之。而表弟孫仲來助余。校訂尤力。苦無它本讎校。其烏焉帝虎之訛。灼然無疑者。然後改正。不然。寧仍其舊。以俟他日得宋刻善本而更之。故訛不可讀者。時有同好。幸無訝焉。得者當起殷重心。生難遭想。心真人之心。行真人之行。而後可以用真人之方。
其為真人不難矣。此則余與廷鑑刻是書意也。萬曆乙巳十月八日。余以謝諸公之枉予先慈者。舟抵武林德勝壩。大雨不可登岸。篷窗黮闇無聊。而廷鑑遣使。來告書成。且懲序。因書以歸之。念西居士王肯堂宇泰。
按王宇泰刊本。較之家藏元板。不唯誤文居多。甚至脫數十頁。元板目錄末。有大德乙未良月梅溪書院刻梓木記。先考得之於城東醫生白氏。其文字端雅。卷帙完好。惜使王氏校刊之日。不視是善本。
〔千金髓方〕新唐志二十卷，佚
按本事方。有云千金髓。有腎氣攻背項強一證。則其書南宋時猶存矣。
又按朝鮮國醫方類聚引。有千金月令一書。醫官小島學古（尚質）就以採輯。得說一十九首。方三百二十一首。檢其文義。與千金方。實出一手。決非贗鼎矣。考新唐志農家類云。孫氏千金月令三卷。孫思邈。（宋志。作齊人月令。）殆此書也。而陶九成說郛卷第六十九。載有其書。僅舉節物十二條。蓋是以時令為主。因以及醫方者。故附於此。
〔郭氏（思）千金寶要〕八卷，存
自序曰。孫真人千金方。一部三十卷。三百一十八門。門中各有論。論下各有方。論以論說人所以得病之由。君子小人。皆宜熟知。方以治人之已病。而人有未嘗得見此集者。並藥有物多而難合者。貧下細民。因此不獲治療。枉壞軀命者。可勝言哉。況一州一縣。幾家能有千金方。
而有者亦難於日日示人。因此孫君之仁術仁心。格而不行處有之。鬱而不廣處有之。孫君此書。上本黃帝岐伯。次祖扁鵲華佗張仲景陳延之衛汜王叔和小品肘後。龍宮海上。而下及當時之名公方論藥術。並自撰經試者。世皆知此書為醫經之寶。余亦概嘗閱諸家方書內。唯千金一集。
白話文：
開元年間，又有人在終南山隱居，他與宣律師有來往。因為拯救昆明池龍宮的胡僧之難，得到了龍宮的三十個藥方，而且還受到神人的告誡，要去除那些使用珍貴藥材傷害生命的藥方，改用草木來代替。於是寫成了《千金翼》三十篇，每篇都有一首龍宮的仙方。現在考證服用方法時，發現書中說：「武德年間，龍將這卷書交給我。」這就說明了龍宮的藥方不是人死後才出現的，可以證明龍宮藥方的確存在，不是好事者編造的寓言。書中偶爾使用到動物藥材，難道也是後人附加的嗎？還是傳抄的人錯誤呢？《千金方》被收錄在道藏中，現在關中、江西等地都有刻本，甚至宋元時期的刻本，藏書家也大多有收藏，唯獨《千金翼》沒有流傳下來，道藏也沒有收錄，世上很多人都沒有聽說過它的名字。難道是因為世人業障太重，仙人才把它秘藏起來？還是神物禁止，不允許隨意窺視？我的堂侄子廷鑑因為母親生病，想要刻印醫書，希望能得到神明的庇佑，向我請求。我把這本書交給他，我的表弟孫仲來幫助我，校對時非常盡力。因為沒有其他版本可以比對，那些明顯錯誤的地方才進行修改，不然就保持原樣，等待以後得到宋朝的精良刻本再修改。所以那些錯誤到不能讀的地方，希望各位同好不要感到奇怪。得到這本書的人，應該要抱著非常虔誠的心，要有難得一見的想法。要秉持真人的心，做真人的行為，這樣才能使用真人的藥方，成為真人也就不是難事了。這就是我與廷鑑刻印這本書的用意。萬曆乙巳年十月八日，我為了感謝各位對我已故母親的厚愛，乘船抵達杭州武林的德勝壩。當時下著大雨，無法上岸，船艙裡昏暗無聊。廷鑑派人來告知書已刻成，並請我寫序，我就在船上寫完序給他送去。我想到西居士王肯堂字宇泰刊印的版本，比我家藏的元朝版本，不僅錯誤的地方很多，甚至還缺少數十頁。元朝版本目錄末尾，有大德乙未年良月梅溪書院刻梓木的記載。我父親從城東白姓醫生那裡得到這本書，文字端正優美，書的內容也很完整。可惜王宇泰校對刊印時，沒有看到這個精良版本。
《千金髓方》，新唐志記載有二十卷，現在已經失傳了。
根據《本事方》的記載，有提到《千金髓》，其中有一個腎氣攻背導致脖子僵硬的症狀，這說明這本書在南宋時還存在。
另外，根據朝鮮國的《醫方類聚》引用，有《千金月令》這本書，醫官小島學古（尚質）就收集整理了這本書，得到了十九篇論述，三百二十一個藥方。檢查這些內容的文義，與《千金方》確實出自同一人之手，絕對不是偽造的。考察《新唐志》農家類中說，孫氏的《千金月令》有三卷，孫思邈所著（宋志則記載為《齊人月令》），大概就是這本書了。陶九成的《說郛》第六十九卷中，也記載了這本書，只列舉了十二條節令，應該是以時令為主，然後延伸到醫方，所以附在這裡。
《郭氏（思）千金寶要》，共八卷，現存。
序中說：孫真人的《千金方》，總共有三十卷，三百一十八門，每一門都有論述，論述下面各有藥方。論述是說明人們生病的原因，無論君子還是小人，都應該仔細了解。藥方是治療人們已經發生的疾病，但是有些人從來沒有見過這本書，加上有些藥材種類多而且難以配製，貧困百姓因此得不到治療，白白喪命，真是太多了。更何況一個州一個縣，有幾家能有《千金方》呢？即使有的人，也很難每天都把藥方給別人看。因此孫真人的仁術仁心，有些地方無法實行，有些地方無法推廣。孫真人的這本書，上繼承了黃帝、岐伯的醫術，繼承了扁鵲、華佗、張仲景、陳延之、衛汜、王叔和的醫術，以及《小品方》、《肘後方》、龍宮、海上的醫方，下至當時名公的醫學論述和自己親身試驗過的藥方。世人都知道這本書是醫學的瑰寶。我也大概看過各家的醫書，唯獨《千金方》這一套最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