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醫籍考》~ 卷四十一 (5)
卷四十一 (5)
1. 方論(十九)
宜用平藥。可漸宣通。僧坦曰。脈洪而實。此有宿妨。非用大黃。必無瘥理。帝從而愈。及大軍克荊州。為燕公於謹所召。太相禮接。太祖遣使馳驛徵僧坦。謹固留不遣。謂使人曰。吾年時衰暮。疢疾嬰沉。今得此人。望與之偕老。太祖以謹勳德隆重乃止。明年隨至長安。伊婁穆以疾還京。
請僧坦省疾。自云。自腰至臍。以有三縛。兩腳緩縱。不復自持。僧坦即診脈處湯三劑。穆初服一劑。上縛解。再服中縛解。又服三縛悉除。而兩腳疼痹。猶自變弱。更為合散。稍得屈伸。至九月。遂能起行。大將軍襄樂公賀蘭隆先有氣疾。加以水腫。喘息奔急。坐臥不安。
或有勸其服決命大散者。其家疑未能決。乃問僧坦。僧坦曰。意謂此患。不與大散相當。若欲自服。不煩賜問。因而委去。其子殷勤拜請曰。多時仰屈。今日始來。意不下治。意實未盡。僧坦知其可瘥。即為處方。諸患悉除。大將軍樂平公竇集暴感風疾。精神瞀亂。無所覺知。
諸醫先視者皆云。已不可救。僧坦後至云。困矣。終當不死。若專以見付。相為治之。其家欣然。僧坦為合湯散。所患即瘳。大將軍永世公叱伏列摏苦痢積時。而不廢朝謁。燕公於謹嘗問僧坦曰。樂平永世俱有痼疾。若如僕意。永世瘥輕。對曰。夫患有深淺。時有克殺。樂平雖困。
終嘗保全。永世雖輕。必不免死。謹曰。君言必死當在何時。對曰。不出四月。果如其言。謹嘆異之。文宣太后寢疾。醫巫雜說。各有同異。高祖引僧坦問曰。太后患勢不輕。諸醫並云。無慮。朕人子之情。可以意得。君臣之義。言在無隱。公以為何如。對曰。臣無聽聲視色之妙。
特以經事已多。准之常人。竊已憂懼。帝泣曰。公既決之矣。知復何言。尋而太后崩。四年。高祖親戎東討。至河陰遇疾。口不能言。瞼垂覆目。不得視。一足短縮。又不得行。僧坦以為諸臟俱病。不可並治。軍中之事。莫先於語。乃處方進藥。帝遂得言。又治目。目疾便愈。
未及治足。疾亦瘳。比至華州。帝已痊復。是歲高祖幸雲陽。遂寢疾。乃招僧坦赴行在所。內史柳昴私問曰。至尊貶膳日久。脈候如何。對曰。天子上應天心。或當非愚所及。若凡庶若此。萬無一全。尋而帝崩。宣帝初在東宮。嘗苦心痛。乃命僧坦治之。其疾即愈。及即位。
恩禮彌隆。大象二年。除太醫下大夫。帝尋有疾。僧坦宿直侍疾。帝謂隋公曰。今日性命。唯委此人。僧坦診候。知帝危殆。乃對曰。臣荷恩即重。恩在效力。但恐庸短不逮。敢不盡心。帝頷之。及靜帝嗣位。遷上開府儀同大將軍。隋開皇初卒。僧坦撰集驗方十二卷。行紀三卷。
行於世。(太平御覽)
〔姚大夫單方〕藝文略一卷(本朝現在書目。有雜藥方一卷。姚大夫撰。)佚
白話文:
應該使用平和的藥物,可以逐漸疏通氣血。僧坦說:「脈象洪大而有力,這是因為有舊疾的阻礙,不用大黃這種藥,絕對不會好。」皇帝聽從他的建議,病就痊癒了。後來大軍攻克荊州,他被燕公於謹召去,於謹以非常尊重的禮儀接待他。太祖派人快馬加鞭徵召僧坦,於謹堅決不放他走,對使者說:「我年紀大了,身體虛弱多病,現在得到這個人,希望能和他一起安度晚年。」太祖因為於謹功勳卓著,聲望隆重,就沒有再堅持。第二年,僧坦跟著於謹到了長安。伊婁穆因為生病回到京城,請僧坦為他診治。他自己說:「從腰部到肚臍,好像被捆了三道繩子,兩腳鬆弛無力,不能自己站立。」僧坦診脈後,開了三劑湯藥。伊婁穆先服了一劑,上面的束縛就解開了,再服一劑,中間的束縛也解開了,又服一劑,三道束縛都解除了,但是兩腳仍然疼痛麻木,沒有力氣。僧坦又為他配製了散劑,慢慢地,腳可以稍微彎曲伸展了。到了九月,就能夠起身行走了。
大將軍襄樂公賀蘭隆先前有氣喘的毛病,加上水腫,呼吸急促,坐立不安。有人勸他服用決命大散,他的家人猶豫不決,就去問僧坦。僧坦說:「我認為這個病,不適合用決命大散,如果想自己用藥,就不必來問我了。」說完就離開了。賀蘭隆的兒子非常殷勤地請他回去,說:「仰慕您很久了,今天才來,您卻不肯醫治,我實在不甘心。」僧坦知道他的病可以治好,就給他開了藥方,各種疾病都消除了。大將軍樂平公竇集突然得了風病,精神昏亂,什麼都不知道了。先來看診的醫生都說已經沒救了,僧坦後來才到,說:「病情很嚴重,但最終不會死,如果能全權委託我,我會為他醫治。」竇集的家人非常高興,僧坦為他配製了湯藥和散劑,病就痊癒了。大將軍永世公叱伏列摏長期拉肚子,卻仍然堅持上朝。燕公於謹曾經問僧坦:「樂平和永世都有頑固的疾病,如果依我看,永世的病比較輕。」僧坦回答說:「疾病有輕重之分,時機有生剋之理。樂平雖然病情嚴重,最終可以保全性命;永世的病雖然輕微,但終究難逃一死。」於謹問:「你說他一定會死,大概會在哪個時候?」僧坦回答:「不會超過四個月。」結果真的應驗了。於謹感嘆他醫術的神奇。
文宣太后生病了,醫生和巫師各有不同的說法。高祖就叫來僧坦問:「太后病情很嚴重,醫生們都說沒事,我作為兒子,心裡很不安。君臣之間應該坦誠,你覺得怎麼樣?」僧坦說:「我沒有聽聲辨色這種神奇的能力,只是因為經歷的事情比較多,按照一般人的情況來判斷,我已經非常擔心了。」皇帝哭著說:「你既然已經這麼說了,我還能說什麼呢?」不久,太后就去世了。
四年後,高祖親自率軍東征,到了河陰時生病,口不能言,眼皮下垂,看不見東西,一隻腳也縮短了,不能行走。僧坦認為是各個臟器都生病了,不能同時治療。軍中最重要的事是說話,所以先開藥讓皇帝能說話。又治療眼睛,眼睛的病就好了。還沒來得及治療腳,腳的病也痊癒了。等到到了華州,皇帝已經完全康復了。這一年,高祖到了雲陽,就生病了,於是召僧坦到行宮。內史柳昴私下問僧坦:「皇上飲食減少很久了,脈象怎麼樣?」僧坦說:「天子的身體和天道相應,也許不是我這種愚笨之人能理解的。如果是普通人像這樣,萬無生還的可能。」不久,皇帝就去世了。
宣帝剛做太子時,曾經心痛,就命僧坦醫治,很快就好了。等到他即位後,對僧坦的恩寵更加隆厚。大象二年,任命他為太醫下大夫。皇帝不久又生病了,僧坦在宮中值班侍奉。皇帝對隋公說:「我今天的性命,就全交給這個人了。」僧坦診脈後,知道皇帝很危險,就說:「我承受您的恩情深重,理應盡力報效,只是恐怕我庸碌無能,不能達到您的期望,我一定會竭盡全力。」皇帝點頭同意。等到靜帝繼位,升遷他為上開府儀同大將軍。隋朝開皇初年,僧坦去世。僧坦撰寫整理了《驗方》十二卷,《行紀》三卷,流傳於世。 (《太平御覽》)
(《姚大夫單方》一卷,已失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