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波元胤

《中國醫籍考》~ 卷三十八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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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十八 (8)

1. 方論(十六)

執仲景之方。以治今之病。鮮效而多害。此則尤足嘆者。仲景之方。猶百鈞之弩也。如其中的。一舉貫革。如不中的。弓勁矢疾。去的彌遠。乃射者不恨己之不能審的。而恨弓強之不可以命中。不亦異乎。其有審病雖是。藥稍加減。又不驗者。則古今之本草殊也。詳本草惟神農本經。

為得藥之正性。古方用藥。悉本於是。晉唐以後諸人。各以私意加入。至張潔古輩出。而影響依附。互相辨駁。及失本草之正傳。後人遵用不易。所以每投難拒。古方不可以治今病。遂為信然。嗟乎。天地猶此天地。人物猶此人物。若人氣薄,則物性亦薄。豈有人今而藥獨古也。

故欲用仲景之方者。必先學古窮經。辨證知藥。而後可以從事。尤君在涇。博雅之士也,自少即喜學此藝。凡有施治。悉本仲景。輒得奇中。居恆嘆古學之益衰。知斯理之將墜。因取金匱要略。發揮正義。朝勤夕思。窮微極本。凡十易寒暑而後成。其間條理通達。指歸明顯。

辭不必煩。而意已盡。語不必深。而旨已傳。雖此書之奧妙。不可窮際。而由此以進。雖入仲景之室無難也。尤君與余有同好。屬為敘。余讀尤君之書。而重有感也。故舉平日所嘗論說者。識於端。尤君所以注此書之意。亦謂是乎。雍正十年壬子陽月。松陵徐大椿敘。

〔黃氏(元御)金匱懸解〕二十二卷,未見

四庫全書提要曰。上國朝黃元御撰。元御謂張機著金匱玉函經。以治內傷雜病。大旨主於扶陽氣。以為運化之本。自滋陰之說勝。而陽自陰升。陰由陽降之理。迄無解者。因推明其意。以成此書。於四診九候之法。言之頗詳。

〔戴氏(震)金匱要略注〕未見

按上見於揚州畫舫錄。

〔李氏(鈞)金匱要略注〕未見

李鬥曰。李鈞。字振聲。精仲景法。方伯族人患傷寒。見陽明證。時醫治以寒劑。延月餘殆甚。方伯延鈞診之。曰。此寒證也。宜溫中。用附子一兩服。則病益劇欲絕。鈞曰。劑輕故。加附子至二兩。與人參二兩同服。眾醫難之。鈞曰。吾自見及。試坐此待之如何。力迫之服。

及明日。霍然矣。謂諸醫曰。病之寒熱。辨脈之往來。此脈來動而去滯。知其中寒而外熱。仲景所已言。諸君未見及耳。所著有金匱要略注。多發前人所未發。(楊州畫舫錄)

〔朱氏(光被)金匱要略正義〕三卷,存

按朱光被。字峻明。其里貫未詳。是書莫知修於何代。其編第與目次不合。行墨間塗乙點圈。加以硃筆。無序及跋文。其潦草牽率。似未全脫稿者。往歲吳舶齋來。龜山醫員岡田義叔從鎮臺牧野和州(成傑)至碚陽。不吝重價。購之而歸。余速借閱之。注中有啟前哲未道之蘊者。乃錄一通以藏之。義叔名順益。風骨瀟灑。亦好古之士也。

白話文:

使用張仲景的方子來治療現代的疾病,很少有效果反而造成許多傷害,這實在令人感嘆。張仲景的方子,就像百鈞重的弩弓一樣,如果射中目標,一箭就能穿透皮革;如果射不中,弓的力道強勁、箭的速度又快,箭會射得更遠。然而射箭的人卻不反省自己不能準確瞄準,反而怪罪弓太強而無法命中目標,這不是很奇怪嗎?有些人雖然診斷病情是正確的,但藥物稍作加減就沒有效果,那是因為古代和現代的本草藥性不同。要詳細研究本草,只有《神農本草經》才能夠得到藥物的真正屬性。古時候的方子用藥,都是以《神農本草經》為依據。晉朝、唐朝以後的許多人,各自按照自己的想法加入藥物,到了張元素(潔古)那一代,更是互相影響、依附,彼此辯論反駁,以致喪失了本草藥性的正確傳承。後人沿用這些藥方不易見效,所以每次投藥都難以奏效。於是,就認為古時候的方子不能治療現代的疾病,這就變成了普遍的認知。唉!天地還是這個天地,人還是這些人,如果人體的氣血衰弱,那麼藥物的功效也會變弱,難道會有人變得和古代不一樣,而只有藥物的功效獨獨和古代一樣嗎?

所以,想要使用張仲景的方子,必須先學習古人的典籍,深入研究經文,辨別證候、了解藥性,然後才能加以運用。尤在涇先生是位學識淵博的人,從小就喜歡學習醫術,凡是用藥都以張仲景的理論為基礎,常常能有奇效。他一直感嘆古代醫學的衰敗,知道這種醫理將會失傳,因此選取《金匱要略》加以闡發正義。他早晚勤奮思考,深入研究,歷經十個寒暑才完成。他的著作條理清晰、通達,指明方向明確,文字簡潔而不繁瑣,卻已表達完整的意思,文字不深奧,但旨意已經傳達。雖然這本書的奧妙之處,無法完全窮盡,但由此入門,進入張仲景的醫學殿堂就不困難了。尤先生和我志同道合,所以請我為他的書作序。我讀了尤先生的書,感觸良多,因此把平常所談論的道理寫在開頭。尤先生註解這本書的用意,也是如此吧!雍正十年壬子年陽月,松陵徐大椿撰寫。

(黃氏(元御)《金匱懸解》)二十二卷,未見。

《四庫全書提要》記載,這是清朝黃元御所撰寫。元御認為張機(仲景)所著的《金匱玉函經》,是用來治療內傷雜病的,其大旨是注重扶助陽氣,認為陽氣是運化之根本。自從滋陰的理論盛行後,陽氣由陰氣上升、陰氣由陽氣下降的道理,一直沒有人能理解。因此他推闡明其中的道理,完成了這本書。他對於四診、九候的方法,闡述得相當詳細。

(戴氏(震)《金匱要略注》)未見。

根據記載,這本書見於《揚州畫舫錄》。

(李氏(鈞)《金匱要略注》)未見。

李鬥說,李鈞,字振聲,精通張仲景的醫術。一位方伯的親人得了傷寒,出現陽明證,當時的醫生用寒涼的藥物治療,拖延了一個月病情更加嚴重。方伯請李鈞診斷,李鈞說:「這是寒證,應該溫中。」他開了附子一兩的藥服用,結果病情更加嚴重,快要不行了。李鈞說:「因為藥量太輕的緣故。」他把附子加到二兩,與人參二兩一起服用。其他醫生都感到為難,李鈞說:「這是我的判斷,我會在這裡等待結果。」眾人勉強讓他服下。

第二天,病人的病就好了。李鈞對眾位醫生說:「疾病的寒熱,要辨別脈象的往來。這種脈象來時有力,去時遲緩,知道是裡面寒冷而外面發熱,這是張仲景早就說過的,各位沒有注意到而已。」他所著的《金匱要略注》,多有闡發前人所未發明的道理。(出自《揚州畫舫錄》)

(朱氏(光被)《金匱要略正義》)三卷,現存。

據記載,朱光被,字峻明,他的籍貫不詳。這本書不知道是哪個朝代修訂的,它的編排順序和目錄不符,文字間有塗改、圈點,還加上紅筆的標記,沒有序言和跋文,看起來草率牽強,好像是沒有完全脫稿的樣子。從前,吳舶齋來訪,龜山醫員岡田義叔跟隨鎮臺牧野和州(成傑)到碚陽,他不惜重金買下這本書帶回。我趕緊借來看,發現註解中有啟發前人未說的道理,就抄錄一份保存。義叔名順益,風度瀟灑,也是一位喜好古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