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醫籍考》~ 卷二十八 (1)
卷二十八 (1)
1. 方論(六)
〔周氏(揚俊)傷寒論三注〕十六卷,存
自序曰。仲景。醫中之聖人也。而傷寒。病中之劇證也。出聖人之心思。輒欲斡旋陰陽之偏勝。脈理之失調。於是明風寒別六經。分營衛辨內外。因其正之強弱。察其邪之虛實。著論立方。投之無使不中。是誠有得乎造化之原。而深切於致病之由焉。故能起死不難。回生在手。
洵大道也。古君子之善學者。每於一事一物之理。必冥思博考。以通其奧。謂必如是。而後義精於心。功神於用。否則輒見自以為能。勢必一阻。即窮其應。況醫道至重。而病情難測。如傷寒者乎。小子揚俊最喜醫學。志宗仲景。而南陽之堂。不易登也。於是取叔和之編次。
白話文:
《周氏(揚俊)傷寒論三注》十六卷,現存。
作者自序中寫道:張仲景是醫學界聖人,而傷寒是疾病中最嚴重的症狀。他以聖人的思維,想要調和陰陽失衡和脈理失調。因此,他明確區分了風寒、六經、營衛、內外,根據病人的正氣強弱和邪氣虛實,制定了治療方案,藥方精準無誤。這真是洞悉了造化的本源,深刻理解了致病的根源,因此能起死回生,醫術高超。
真正的大道,古時候有學問的人,總是對每件事、每種事物的道理,深入思考、廣泛研究,以求理解其奧妙。他們認為只有這樣,才能深刻理解道理,精通其應用。否則,自以為能,遇到阻礙就會束手無策。更何況醫道至關重要,病情難以預測,像傷寒這種病更是如此。我揚俊最喜愛醫學,志向追隨張仲景,但南陽醫學堂非易登也。因此我借鑑了叔和的編排,……
無己之註釋。及東垣之此事難知。相參考有年。而茫乎若涉大海。暝乎開眼易暗也。於是謀某先生教。而某先生曰。子何自苦為。因出全生集六書鈐捶活人示余曰。諸書具在。覽之易曉也。且今之號為明醫者不逾此。嗚呼。予用是滋惑矣。吾人讀聖人書。以求有補於天下。不敢遽云有功。
要先自處無過。乃制方治病。人命攸關。苟非有契於上聖之一二。敢謂藥人無差失乎。予於是仍誦仲景經文。雖寒暑無間也。動息不忘也。且仲景不云乎。余宗族素多。建安紀年以來未十稔。死亡者三分有二。傷寒居其七。感往昔之淪喪。傷橫夭之莫救。乃勤求古訓。博採眾方。
白話文:
我以前參考過許多醫書,包括無己的註解和東垣的著作,研究了許多年,卻依然迷茫,如同在汪洋大海中漂泊,一閉眼就如同陷入黑暗。於是,我向某位先生請教,他問我為何如此辛苦。隨即拿出一本《全生集》,並指著書中的六書鈐捶活人篇對我說:所有知識都在這裡,只要閱讀就能明白。而且現在號稱名醫的人,也不過如此而已。唉,我因此更加迷惑了。我們讀書學習聖賢的著作,目的在於幫助天下蒼生,不敢妄言有功。
應該先做到自身無過,才可制方治病。人命攸關,若非精通上聖的醫術,如何敢保證治病不犯錯?因此,我仍然不斷地研讀仲景的經典著作,不論寒暑,時刻不忘。仲景曾說,我的家族人口眾多,建安年間以來不到十年,死了三分之二的人,而死於傷寒的佔了七成。想到過去的亡者,感慨生命脆弱,無法挽回,便更加勤奮地研讀古籍,廣泛收集各種方劑。
撰用素問九卷。八十一難。陰陽大論。胎臚藥錄。並平脈辨證。為傷寒卒病論合十六卷。雖未能盡愈諸病。庶可以見病知源。若能尋余所集。思過半矣。故反復於喻嘉言之尚論篇。庶幾知營衛表裡之不同。汗下緩急之各異。豁然心胸。自信有得。至辛亥歲入都。受業於北海林夫子之門。
始授方中行先生條辨。一展卷。而知尚論之議。從此脫胎。但其性靈筆快。出其所思。掩其所自。無怪乎林夫子以僣竊罪之也。然俊以為二千年來。得此表章絕業。發揮義蘊者。誠有一難。再因思孔聖之書。作於春秋。至宋始彌明備焉。苟非周程張朱數君子。相繼而繹注之。
白話文:
我選用了《素問》九卷、八十一難、陰陽大論、胎臚藥錄,以及平脈辨證,再加上傷寒卒病論,合共十六卷。雖然無法治癒所有疾病,但至少可以讓人明白病因。只要仔細研讀我所收集的這些資料,就能掌握醫學知識的一半。因此,我反复研讀喻嘉言的《尚論篇》,希望能理解營衛表裡的不同,以及汗下緩急的差異,進而豁然開朗,對醫學更有信心。辛亥年,我進京拜北海林夫子為師,開始學習醫術。
林夫子首先讓我研讀方中行先生的《條辨》,一翻開書,我就明白《尚論》的論點,從此脫胎換骨。但方中行先生的文風靈活,筆鋒犀利,信手拈來,不拘泥於出處,難怪林夫子認為他有所剽竊。然而我認為,在兩千年來,能夠如此精闢地闡述醫學精髓,發揮其深義者,實在是難能可貴。再者,我想到孔子所著的《春秋》,直到宋代才得到完整的闡釋,若非周敦頤、程顥、張載、朱熹等諸位大師相繼註解,我們又怎能明白其中深奧的道理呢?
譬諸日月當天。未盡雲霧也。今前有條辨。後有尚論。彼之未善。此益研精。總之大道之明而已矣。歷年以來。遵諭及門。於二先生注中。覺有未融處。不敢依樣葫蘆。又必潛心體會。務期有得。則於二注之意之外。稍可以補其所不及者。又若干條。合為三注焉。嗟乎。夫使嘉言不在中行之後。
無以窺聖人之奧。揚俊不在北海之門。又無以得中行之傳。則前人為其難。後人為其易。理勢然也。使後之君子。由是而進焉。務使展盡底蘊。開悟無窮。又豈有量哉。雖然。醫道之重。上古操乎君相。繼此以往。半屬生知。故得其正。可以挽回造化。失其傳。必至益增夭枉。
白話文:
比喻日月当空,但仍有云雾遮蔽。现在已有条辨和尚论,前人有不足,我们更要精益求精。总之,大道的光明而已。多年以来,我遵从二位先生的教诲,在他们的注释中,发现有些地方不够通透,不敢照猫画虎。我必须潜心体会,务求有所收获,才能在二位先生注意的基础上,略微补足不足之处,并将其整理成三注。唉!如果嘉言没有在中行的实践中流传,就无法窥探圣人的奥秘;如果扬俊没有在北海之门,也无法得到中行的传承。因此,前人认为难,后人认为易,这是理所当然的。希望后来的君子以此为起点,不断精进,务求展现尽善尽美,悟道无穷,这岂是能够衡量出来的呢?虽然如此,医学之道至关重要,上古之时掌握在君相手中,此后便半属天生悟性。因此,掌握正道,可以扭转乾坤;失传了,必然导致更多人夭折枉死。
昔仲景未舉孝廉。相者曰。觀君思致周密。殆曠世之良醫也。夫惟思密。則理不疏。而能察其情。窮其變者。雖在仲景之聖。弗以其聰明。乃以其學識。始知研理盡智。以敦重生命者。是推醫道之大成。奈何中才以下之士。或點竄成書。或剽集句類。或妄守專家名。詡詡以自鳴於世也。
豈不悖於聖哉。康熙癸亥歲午月。周揚俊謹識。
凡例曰。傷寒論。系王叔和編次。風寒混淆。經腑雜亂。大概讀之。既難分曉。細心體之。復無淺深。無己隨文釋注。方喻依舊相蒙。理蘊縱有發揮。層次終難考究。俊特條分縷晰。翻前移後。刪去假託之言。釐定六經之例。庶使來學可循。不令章句無序。一是書。論傷寒則以風寒為重。
白話文:
當年張仲景尚未舉孝廉,相士就說他心思縝密,必是曠世良醫。的確,心思縝密才能思慮周全,洞悉病情變化,即使是像張仲景這樣的天才,也非憑藉天資聰慧,而是靠著深厚的學識,才能精研醫理,以醫術守護生命。這就是醫學的最高境界。然而,那些平庸之輩卻妄圖著書立說,或東拼西湊,或自詡專家,吹噓自己,實在是荒謬至極,簡直悖離了醫學的真諦。
康熙癸亥年五月,周揚俊謹識。
這本書《傷寒論》,是由王叔和整理編排的。其中風寒混淆,經絡臟腑雜亂無章,讀起來難以理解,更遑論深入探究。原本的注釋也無法解答疑惑,醫理的精髓更是難以參透。我特意將其條分縷析,重新編排,剔除虛假之言,厘清六經的脈絡,希望能讓後人學習時有所遵循,不再面對錯綜複雜的章節感到困惑。這本書主要論述傷寒,以風寒為主要病因。
其間春溫夏熱。火劫並病合病。臟結結胸痞證。痙濕暍。痰病宿食。動氣霍亂、瘥後諸復及陰陽易等。別出別編於後。令讀之者。不但傷寒易明。且使雜證無混。一條辨晰理明切。尚論精思爽豁。後漢以來。幾二十年。註釋不乏。誠難與比。然既互有短長,亦復各不融貫。俊每取其所長。
置其所短。至兩傢俱未盡妥。敢出管見。務為詳說。期合於經文。益於來學。因成三注。以垂不磨。一本方一百有十三。或奇或偶。取效無窮。或增或減。命名即異。雖聖人之意。不外乎中庸。而學者之疑。過以為難測。寧用傳經藥。不求本論精微。俊於方後立論。詳藥之氣味。
白話文:
這段文字講述了《傷寒論》中除了傷寒病之外的其他病症,包括春溫、夏熱、火劫、合病、臟結、結胸、痞證、痙、濕、暍、痰病、宿食、動氣、霍亂、瘥後諸復、陰陽易等。這些病症都將在後面的篇章中分別論述,讓讀者不僅能理解傷寒病,也能清楚分辨各種雜病,條理清晰,明明白白。作者認為過去二十年,漢代之後出現不少《傷寒論》的註釋,但各有長短,難以融貫,因此作者參考了前人的優點,避開缺點,並補充了兩位前輩著作中未盡完善之處,詳細解釋,力求與經文相符,幫助後人學習。最終作者完成了三注《傷寒論》,並附帶了113個藥方,這些藥方有的奇特,有的普通,但都能取得很好的療效,可以適當增加或減少藥量,但名稱各有不同。雖然這些藥方都是聖人的智慧,但學者們卻感到難以理解,寧願使用傳世的藥方,而不去研究《傷寒論》的精妙之處。作者在藥方後面論述了藥物的氣味,希望能讓讀者更好地理解。
探意之指歸。豈能上合聖心。要亦深求無誤。三複苦衷。觀之自見一太陽經發於陽發於陰之文。乃是一篇大旨。總領關鍵處。方注乃以風寒為陰陽。喻亦宗之。少陰篇首。始得之反發熱脈沉一條。為本經最難理會處。而方喻未及洗髮。又如結胸篇。病發於陽而反下之之文。乃誤下之大關。
從來不有契明傳經之旨。雷同附和。千古疑團。俊非好異前人。但覺於心未妥。面壁幾年。忻然雪竇。金針已度。明眼須知。一溫熱暑脈證條例雖互見傷寒論中。實非本病。今即別列。然經止幾條。正方止幾道。後賢方論。不敢輯入。因先於庚申年間。有全書梓行於世。備採諸方。
白話文:
探究文章的本意,難道能完全符合聖人的心意嗎?更要深入探究,不可有誤。仔細思考其中的苦衷,從中就能看到《太陽經》中「發於陽發於陰」的文句,正是整篇的綱要,總領了關鍵之處。方注將風寒比喻成陰陽,也遵循了這種思路。少陰篇的開頭,「始得之反發熱脈沉」這一句,是本經最難理解的地方,而方注卻未曾提及。又如結胸篇,「病發於陽而反下之」的文句,正是誤下之處的關鍵所在。
從來沒有人真正明白傳經的旨意,只一味模仿附和,留下了千古的疑團。我並不是想故意和前人唱反調,只是覺得心中有所不妥。苦思冥想幾年,終於解開了心中的困惑,如同雪竇山的金針,指點迷津。明眼人應該知道,《傷寒論》中雖然也提到了溫熱暑脈證的條例,但並非本病的症狀。因此,我將它們獨立列出。不過,經文只有幾條,方注也只有幾道,後來的醫學家和論述也不敢將它們收錄。因為早在庚申年間,就有一本完整的書籍刊行於世,其中已經收錄了所有的方劑。
並集治案。庶無和王隨珠之嘆。一是書。始於順治十七年庚子歲。成於康熙十六年丁巳歲。梓於二十二年癸亥歲。聞見所及。不憚改錄。風雨無間。自謂有得。本之治病。投之輒效。推此變換。亦能不窮。果有志於長沙。可無悲於歧路。
汪琥曰。傷寒三注。康熙中吳門周揚俊禹。載輯。凡十六卷。其第一卷。太陽上篇。風傷衛之證。第二卷。太陽中篇。寒傷營之證。第三卷。太陽下篇。營衛俱傷之證。第四卷。陽明上篇經證。又陽明中篇。太陽少陽。正陽陽明三證。及禁下證。又陽明下篇。壞證法治。第五卷。
少陽上篇經證。又少陽下篇。壞證法治。第六卷。太陰上篇。傳經證。太陰中篇。臟寒證。太陰下篇。壞證法治。第七卷。少陰上篇。傳經證。少陰中篇。中寒證。少陰下篇。壞證法治。第八卷。厥陰上篇。傳經證。厥陰中篇。中寒證。厥陰下篇。壞證治法。第九卷。火劫病。
白話文:
這本書收錄了許多醫案,希望能避免像和王失去隨珠那樣遺憾。從順治十七年庚子年開始編寫,到康熙十六年丁巳年完成,並在康熙二十二年癸亥年印刷出版。書中記載了作者親身經歷和所見所聞,不厭其煩地整理記錄。無論風雨無阻,作者都堅持著自己的醫學理念,並在治病過程中取得了一些成果。希望讀者能以此為基礎,不斷探索和創新,也能在醫學道路上有所成就,不再迷茫。
汪琥說,傷寒三注是由康熙年間吳門周揚俊禹編寫的,共十六卷。第一卷為太陽上篇,講述風傷衛之證;第二卷為太陽中篇,講述寒傷營之證;第三卷為太陽下篇,講述營衛俱傷之證;第四卷為陽明上篇經證,陽明中篇太陽少陽、正陽陽明三證及禁下證,陽明下篇壞證法治;第五卷為少陽上篇經證,少陽下篇壞證法治;第六卷為太陰上篇傳經證,太陰中篇臟寒證,太陰下篇壞證法治;第七卷為少陰上篇傳經證,少陰中篇中寒證,少陰下篇壞證法治;第八卷為厥陰上篇傳經證,厥陰中篇中寒證,厥陰下篇壞證治法;第九卷為火劫病。
第十卷。藏結結胸痞病篇。第十一卷。合病並病篇。第十二卷。痙濕暍病篇。第十三卷。痰病宿食病篇。第十四卷。動氣霍亂瘥後諸復陰陽易病篇。第十五卷。春溫夏熱病篇。第十六卷。脈法篇。其書以條辨尚論篇二書為主。二書之注。有未盡善。則別出己意補之。書名三注。
可為稱其實矣。但惜其亦以仲景原文倒亂。斯方氏為之作俑歟。
〔汪氏(琥)張仲景傷寒論辨證廣注〕十四卷,存
自序曰。世人之病。傷寒為多。傷寒之書。仲景為聖。夫以一病。而有三百九十七法。一百一十三方。詳已。惡乎廣哉。不知仲景之書。本於內經熱論。其言六經傳變。非不辨且晰也。仲景復推廣以成書。因是以有王叔和之增益。因是以有成無己之註解。蓋愈推則愈廣焉。則余之補闕略訂訛謬。
白話文:
「第十卷:藏結結胸痞病篇。第十一卷:合病並病篇。第十二卷:痙濕暍病篇。第十三卷:痰病宿食病篇。第十四卷:動氣霍亂瘥後諸復陰陽易病篇。第十五卷:春溫夏熱病篇。第十六卷:脈法篇。這本書的主要內容是條辨尚論篇兩書,其中兩書的注釋可能有些不足,所以我會提出自己的意見來補充。書名有三種注釋方式。
這可以稱為它實際的內容了。只是可惜它也將仲景的原始文本顛倒混亂,這是方氏所為嗎?
汪氏(琥)張仲景傷寒論辨證廣注,共有十四卷,現存。
自序說道,世人的疾病,以傷寒為最多。傷寒的書籍,以仲景為最為高明。只有一種病卻有三百九十七種方法、一百一十三種方子,已經很清楚了。難道還能更廣泛嗎?但實情是仲景的書籍本質上來自內經熱論,他對於六經的傳變,確實有清晰的分類與辨析。仲景再進一步將其推廣成書,因此有了王叔和的增補,以及成無己的註解。每當越推廣,其範圍就越廣泛,所以我的補充和修正也是在這基礎上進行的。」
而為是書也。非無自矣。且夫傷寒之病。多由時氣。則四時八節。二十四氣。七十二候。不可不詳釋也。傷寒之病。必傳經絡。則十二經之在手足者。不可不兼圖也。傷寒之病非一證。則三百九十七法。一百一十三方。不可不反復窮究。而為之推衍附益也。傷寒之病。間用針刺。
其法近世罕見。則熱病之五十九穴。不可不備錄也。余獨怪世醫。徒取節庵一編。無他。樂其簡耳。然昔人方論。皆有奧義存其間。使不深察其意。嘗有失之毫芒。而死生頓易者矣。余非不憚煩也。正惡世之樂於簡。而輕視民命者。往往誤而殺人也。則是書之補前人所未補。
發前人所未發者。曷可少哉。其曰傷寒非寒者。蓋寒病則治以熱劑。熱病則治以涼劑。此自然之理也。傷寒之病。名雖為寒。其所見之證皆熱。竊恐後人執傷寒之名。而誤投熱劑。故曰。傷寒非寒也。至感真寒。而深入三陰者。特十之一二耳。此其所見之病皆寒而與熱證迥異。
白話文:
這本書的寫作並非毫無緣由。因為傷寒病大多由時令氣候變化引起,所以必須詳細解釋四時八節、二十四氣、七十二候。傷寒病必然傳經絡,因此也必須兼顧十二經在手足的圖示。傷寒病並非單一症狀,所以必須反复研究三百九十七種治療方法和一百一十三種藥方,並在此基礎上推演和補充。傷寒病有時需要針灸治療,其方法在現代很少見,所以必須完整記載熱病的五十九個穴位。我獨自感到奇怪的是,世上的醫生只看節庵的醫書,沒有其他原因,只是因為它簡潔。然而,古人的方論中都蘊藏着深奧的道理,如果不深入探究其意,很可能失之毫厘,造成生死攸關的錯誤。我並不是怕麻煩,只是厭惡世人只求簡單,輕視人民生命,常常誤診殺人。因此,這本書補齊了前人沒有補完的地方,也揭示了前人沒有揭示的內容,是不可或缺的。
有人說傷寒不是寒病,這是因為寒病應該用熱劑治療,熱病應該用涼劑治療,這是自然道理。傷寒病雖然名為寒病,但實際上表現出來的症狀都是熱症。我擔心後人只看傷寒之名,而誤用熱劑治療,所以說傷寒不是寒病。真正感染寒氣,深入三陰的病症只佔十分之一二。這種病症表現出的都是寒症,與熱症截然不同。
則名之曰真寒。而別為編。康熙庚申重九。長洲汪琥苓友自序。
凡例曰。此書之成專以辨仲景傷寒論也。然仲景論傷寒。實本素問熱病。仲景分六經。不出靈樞經脈。故余摘取二篇中文。列之傷寒例前。為第一卷。使後人尊仲景復和尊軒岐。況仲景當日既成傷寒論。亦自云述。不敢云作。則知仲景之論。實宗內經之旨也。一內經熱論篇文。
王太僕注之於先,馬玄臺廣之於後。然其中有未盡。合理處。間以鄙意補之。一王叔和撰次仲景方論。書凡十卷。其中如傷寒例。六經辨脈證治法。及陰陽易差後諸病。此實系仲景原文。悉為編入。所削者。如第一卷脈法。及第七卷以後。汗吐下諸篇。以其為叔和所增入也。
白話文:
這篇文章被稱為「真寒」,並且單獨編寫。在康熙年間的重九節,長洲的汪琥苓自己進行了序言。
它列出的原則是:這本書的形成專門用於分辨張仲景的《傷寒論》。然而,張仲景在論述《傷寒》時,實際上是基於《素問》中的《熱病》理論。張仲景將疾病分為六經,其理論來源於《靈樞》的經脈理論。因此,作者選取了兩篇相關文章,並將它們列在《傷寒例》之前,作為第一卷,以便讓後人尊敬張仲景,同時也尊敬黃帝和岐伯。再者,當張仲景完成《傷寒論》時,他自己也說是「述」,而不是「作」,這表明張仲景的理論實際上是遵循《內經》的宗旨的。
其次,提到《內經·熱論》一篇,由王太僕首先註解,馬玄臺後來進一步闡釋。然而,文章中有些地方尚未完全解釋清楚,有合理的地方,作者會用自己的想法進行補充。
最後,談到王叔和撰寫並整理了張仲景的方論,總共有十卷。其中如《傷寒例》、六經辨脈證治法以及陰陽易差後的各類疾病,這些都是張仲景的原論,都被編入其中。而被刪除的部分,例如第一卷的脈法以及第七卷以後的汗吐下等篇章,因為這些是王叔和所增加進去的。
至於第二卷中。如痙濕暍三證。第七卷前。如霍亂一證。亦系仲景原文。而不編入者。以其為雜病也。一叔和撰次六經篇。有陽明少陽病。列於太陽篇者。有太陽病。列於陽明篇者。有中寒病雜入太陽陽明病中。及雜入三陰熱病中者。今皆悉為歸正。凡三陽病。各歸三陽篇。
其三陽熱病。亦各自歸其篇。惟中寒病。則別作上中下三卷。辨其證為真寒。使後學盡知傷寒中寒二證判然。庶無錯誤。一傷寒經絡。仲景書止分六經。不言手足。其實則合手經兩皆病。愚故於首卷熱論篇後。即圖注靈樞手足陰陽六經。其注以滑氏發揮為主。然亦間有錯誤處。
復以鄙意較之。一駁正傷寒論例。近非一人。愚今較之。亦從眾也。但仲景全書中。有四時八節決病法。乃傷寒論一部綱領。今之書悉皆脫略。惟準繩於論列中。猶存正文,但當日成氏亦未及注。愚特細為解釋。以見十二官辰斗柄所指。時節氣候。為之轉移。當其時倘病傷寒。
白話文:
在第二卷中,如「痙」、「濕」、「暍」這三種症狀,以及在第七卷之前,如「霍亂」這一種症狀,這些都是來自張仲景的原始著作,卻沒有被編入其中,因為他們被視為雜病。在叔和撰寫的六經篇中,有些陽明、少陽病被列在太陽篇裡,有些太陽病被列在陽明篇裡,有些中寒病則混入了太陽、陽明病中,或是混入三陰熱病中。現在,所有這些都已經得到正確的歸類。所有的三陽病都歸於三陽篇。而三陽熱病也都各自歸回其應屬的篇章。對於中寒病,則被分別為上、中、下三卷,分辨為真寒,讓後學能夠清楚地區分傷寒與中寒這兩個證狀,避免誤解。關於傷寒的經絡,張仲景的書籍只分為六經,並沒有提到手足,實際上是合手經的兩部分都有病。因此,在第一卷的熱論篇後,我畫圖並註解了靈樞的手足陰陽六經。我的註解主要參考了滑氏的解釋,但也有些錯誤的地方。我又以我的理解進行了比較和糾正。關於《傷寒論》的規則,近來有很多人的批評和修改,我也進行了比較和修正。只是在張仲景的全書中,有四時八節決病法,這是《傷寒論》的一個總要點,現在的書籍都忽略了這一點,只有在論述中保留了原始的內容,但當時的成氏也沒有進行注釋。我特別詳細地進行瞭解釋,以呈現十二官辰鬥柄所指示的時節、氣候如何變化,當那時如果得了傷寒病。
醫人宜隨時氣立論。則用藥始可十全。所以仲景亦云須洞解之也。一仲景六經篇中或有前不得不附之後。後不得不附之前者。則曰附例。或已經附註過。而原論中復及者。則曰重出例。或原論中。始及未經注過。宜附之後者。則曰附後例。其他如溫病壞病。及病宜用刺。別立治法,各分其篇於後者。
又諸湯方。宜附之後者。皆如上例也。六經篇中。惟中寒病。為真陰證。不入上例。止以重圈記之。其真陰寒證。宜用湯藥。亦以重圈記之。一此書凡系仲景論。成注有未妥者。間採方喻程及諸名家之說。不敢竊取。其所著書及姓氏必為標出。間附己意。則曰愚按。及設為或問。
白話文:
醫治病人應該根據當時的時令氣候來制定治療方案,這樣用藥才能達到最佳效果。所以仲景也說要透徹理解才行。
仲景的《傷寒雜病論》六經篇中,有些內容前後相互依附,後面必須依附前面,前面也必須依附後面,這就稱為「附例」。有些內容已經附註過,但在原論中又提及,這就稱為「重出例」。有些內容原論中最初沒有提及,需要附在後面,這就稱為「附後例」。其他像溫病、壞病,以及需要用針灸治療的疾病,則另外制定治療方法,分別在後面設立專門的篇章。
此外,所有湯藥方劑,需要附在後面說明的,都遵循上述例子。六經篇中,只有中寒病屬於真陰證,不屬於上述例子,只用雙圈標記。真陰寒證應該用湯藥治療,也用雙圈標記。
這本書中所有屬於仲景論述的部分,如果注釋有欠妥當的地方,我參考了方喻程和一些名家的說法,不敢擅自抄襲。他們的著作和姓名都會標註出來。有時附上我個人的意見,就標註「愚按」,或設為「或問」。
而余答也。一此書既集仲景論。後必附昔賢及後人方論。悉屬鄙意。逐條解明。然亦多方引證。不敢創為私說。務使論必中理。方必切病。愚切願天下後世之人。但能讀是書。雖遇傷寒變證。極奇之病。然療之有法。施之輒效。業醫者。不可不勉之。
又採輯書目後曰。傷寒辨證廣注。清長洲汪琥苓友青溪子辨注。書分一十四卷。始於康熙丙辰重九。終於庚申重五。四五年間。但應酬稍暇。不敢輟卷。雖祁寒酷暑。而平明燈火之功居多。脫稿後不再易其書。曰辨證者。辨仲景論中是傷寒。則集之也。曰廣注者。廣。以廣其方論。
如古今傷寒之書。皆採附也。注。以注其正文。不分仲景後賢。其論皆為解釋。其方皆為詳考也。至若仲景論中真寒證。別集中寒論三卷。即當續出。倘世俗之醫。厭此書煩冗。欲檢證尋方。如頭痛發熱等候。以為不便翻閱,則更有增補成氏明理論出焉。
白話文:
我答道,這本書彙集了仲景的傷寒論,之後還附上了歷代醫家和後人的方論,都是我自己的淺見,逐條解釋說明,但也多方引用,不敢妄自創說。務必使論點符合道理,方劑針對病症。我衷心希望天下後世之人,只要能讀這本書,即使遇到傷寒的變證,極其奇特的病症,也能找到治療方法,施治就能見效。學醫之人不可不努力。
此外,我還整理了書目,之後寫道:「傷寒辨證廣注,清朝長洲汪琥苓友青溪子辨注。全書分為十四卷,從康熙丙辰重九開始,到庚申重五結束,前後歷時四五年。我只要稍微有空閒,就趕緊寫書,從未停止。即使嚴寒酷暑,我大半時間都是早起挑燈夜戰,寫完之後不再修改。書名叫做『辨證』,是因為辨明仲景論中關於傷寒的內容,才把它彙集起來。叫做『廣注』,是因為廣泛引述了歷代醫家關於方論的內容。
就像古今關於傷寒的書籍,都採用附註的方式。注釋,就是用來注解正文。不分仲景和後人,他們的論點都用來解釋,方劑都用來詳細考證。至於仲景論中的真寒證,另集結成三卷的寒論,也應該繼續出版。如果世俗醫生覺得這本書太過繁複,想要檢驗證據、尋找方劑,例如頭痛發熱等症狀,覺得翻閱起來不方便,我還增補了一本成氏明理論,方便大家查閱。
〔錢氏(潢)重編張仲景傷寒證治發明溯源集〕十卷,存
自序曰。夫天地間風寒暑濕之邪。皆可為病。人若中之。失治而致夭枉者多矣。雖古聖立法。載在靈樞素問兩經之中。奈其義淵深。人莫能解。迨漢長沙守張仲景。憫宗族之淪亡。傷橫夭之莫救。乃勤求古訓。博採眾方。撰用素問九卷。八十一難。陰陽大論。胎臚藥錄。並平脈辯證為傷寒卒病論合十六卷。
實祖述黃岐之經義。論伊尹之湯液。追神農體箕子而作也。其書統載於金匱玉函中。華佗見之而嘆曰。此書可以活人。晉玄晏先生皇甫謐作甲乙經。其論治傷寒。唯長沙一人。而宋文潞公藥准云。仲景書為群方之祖。所以後起諸賢。雖千變萬化。各鳴其所得。而無能逾越其矩度者。
白話文:
錢氏(潢)重編張仲景傷寒證治發明溯源集 十卷,存
自序曰: 天地間風寒暑濕等邪氣,皆能致病。若人染上這些邪氣,失治而致夭亡者甚多。雖然古聖人制定了醫學法則,記載在《靈樞》和《素問》兩部經典中,但其義理深奧,常人难以理解。直到漢代長沙太守張仲景,見證了許多親族因病離世,痛心於疾病無藥可救,便勤奮研讀古籍,廣泛搜集各種醫方,將《素問》九卷、八十一難、《陰陽大論》、《胎臚藥錄》,以及自己所著的《傷寒卒病論》合編為十六卷。
這本書實際上繼承了黃帝的醫學理論,闡述了伊尹的湯液醫學,追溯神農和箕子的醫學思想,並將之集結成書。該書被收錄於《金匱玉函》中。神醫華佗見此書後,感嘆道:「此書可以救人!」晉代玄晏先生皇甫謐所著的《甲乙經》,在論述傷寒病症方面,也唯有長沙張仲景一人獨到精深。宋代文潞公藥准則稱讚道:「仲景之書為群方之祖。」因此,後來的醫家們雖然千變萬化,各有所得,但都无法超越仲景的醫學體系。
自西晉太醫令王叔和編次仲景方論十卷。附以己意為三十六卷。而卒病論六卷。早已遺亡。不復得睹矣。至宋成無己。尊奉叔和。又注為傷寒論十卷。今所行於世者。究僅七卷。而前後舛錯。六經混淆。使讀之者。茫無端緒。檢閱者漫難尋討。如少陽諸證雜入太陽篇中。合病並病。
散處三陽前後。結胸痞證。曾不分別陰陽。臟結三條。分隸四卷首尾。中風傷寒紛出。麻黃桂枝雜陳。壞病無從安置。疑為久遠遺失。溫病不知方法。謂非作者所長。致後人不知隨證之治。而壞病遂無治法。概以麻黃桂枝治溫。而溫病每致云亡。凡此皆叔和編次之失。無己註釋之病也。
白話文:
自從西晉時期太醫令王叔和整理編排了仲景的《傷寒論》十卷,並加上自己的見解,擴充至三十六卷,又另外撰寫了《卒病論》六卷。但這些著作早已遺失,現在已經無法看到了。直到宋代的成無己,他十分尊敬王叔和,又為《傷寒論》十卷寫了注釋。如今世面上流傳的《傷寒論》僅僅只有七卷,而且前後內容錯亂,六經混淆,讀者完全找不到頭緒,想要檢閱其中內容也難以尋找。例如,少陽證的各種症狀混雜在太陽篇中,合病和並病散佈在三陽篇的前後,結胸痞證也沒有區分陰陽,臟結三條分屬於四卷的首尾,中風和傷寒症狀混雜出現,麻黃、桂枝等藥物也混在一起,各種疑難雜症無法找到正確的歸屬。
這些問題可能因為久遠年代的遺失所造成。溫病的治療方法也不明確,有人認為這不是作者的專長,導致後人不知道如何根據症狀進行治療,疑難雜症也就沒有有效的治療方法。人們普遍用麻黃、桂枝來治療溫病,但實際上溫病常常因此而致死。以上這些問題,都是王叔和整理編排上的失誤,也是成無己注釋上的缺陷。
及宋奉議朱肱活人書一出。始變長沙之定法。而攪亂經文。可稱作俑。明節庵陶萃截江網殺車槌告成。盡廢仲景之原文。奄為己有。實為僣竊。新安方有執痛闢其非。條辨因之而作。江左喻嘉言指摘其謬。尚論由此而成。然皆經義未訓。豈能澄清其濁亂。陰陽莫辨。安能洞悉其淵微。
潢以魯鈍之質。自知譾劣。焉能少窺其淵奧。賴先人力學。仰聆訓誨於童年。昔以知非之歲。忽犯傷寒。將成不起。續得痛痹。幾殞其軀。即得復甦。因念兩世食德。非立功何以報稱。九死重生。惟活人乃可云酬。誓必治療千人。方為滿願。既而思之。恐願大難盈。無如闡發先聖精微。
白話文:
從宋代的朱肱所著《活人書》一書開始,他開始改變並混亂了東漢張仲景的醫學理論,可以說是開創了一種新的醫學風潮,但這種做法實際上是篡改了原本的醫學理論。明朝的陶萃和喻嘉言分別撰寫了《截江網》和《殺車槌》,他們完全摒棄了張仲景的原典,並據此建立了自己的醫學理論,這種行為實際上是越權篡奪。新安方有執則批評了他們的理論錯誤,並撰寫了《痛闢》,這部作品進一步確立了醫學理論的正確性。然而,這些理論都是建立在對傳統醫學理論理解不足的基礎上,因此無法真正清理醫學理論的混淆和混淆,對於陰陽學說的理解也存在困難。
我是一個笨拙的人,深知自己能力有限,無法深入探討這些深奧的醫學理論。幸運的是,在我小時候,有幸受到先賢們的教導和指導。當我還是個知道錯誤的年紀,突然感染了傷寒病,生命瀕臨危機。幸運的是,我最終獲救,回想起我兩世受惠於醫學,如果不做些什麼來報答,那將是不夠的。經過九死一生後,我認為唯有活人能夠真正報答。我發誓要治療千人,才能實現我的願望。接著,我思考到,如果要實現這個宏大的目標,恐怕會遇到極大的困難,所以,我必須將先聖的精華理論發揚光大。
務使流通遠播。俾業醫者。臨證可以辨疑。處方得其精當。庶可以全天地之大德。拯生民之危殆。但三十年來。風塵鹿鹿。舊學荒疏。因發篋陳書。奮志苦讀。晝夜揣摩。寒暑無間。恐未得經旨。因注素問二十篇。然後更發仲景書讀之。遇隱義未明。必披羅經傳。鉤玄索隱。
或沉思默想。輒閣筆連旬。仲景之文。或有脈無證。或有證無脈。或有方無法。或有法無方。凡遇艱難。無不殫心竭慮。不敢少有怠忽。務必闡發微妙。極盡精微。其所謂爬羅剔抉。刮垢磨光者也。至於疑似之間。鮮不盡力申明。若見昔人誤謬。亦必極其辨論。雖或負罪於前賢。
亦或有裨於後世。但自愧學力粗疏。識見短淺。或理深未遠。或舛錯難明。姑存疑而有待。倘發端於後起。繼續奚窮。若賢智以挺生。曷其有極。竊潢立言之意。蓋欲使天下後世。皆蒙先聖先賢之澤。令沉疴奇疾。悉沾生和長養之仁。是以直溯源流。深窮根柢。推求靈素。辨論陰陽。
白話文:
我希望能讓中醫理論廣泛流傳,讓學醫者在臨床診療時能夠辨別疑難雜症,開出精準有效的藥方,從而發揮天地至善的德行,救助百姓的危難。然而,過去三十年時局動盪,醫學古籍被棄置一旁,我深感舊學荒廢,因此重新整理舊書,奮發努力研讀,日夜揣摩,不分寒暑。我擔心自己尚未理解經文精髓,因此先注釋了《素問》二十篇,之後又開始研讀張仲景的著作。遇到意思難解的地方,我必定翻閱歷代醫學典籍,深入探究。
有時陷入沉思,甚至一連好幾天停筆不寫。張仲景的著作中,有些地方脈象和症狀不一致,或者有症狀卻沒有脈象,有些有藥方卻沒有治療方法,或者有治療方法卻沒有藥方。每逢遇到困難,我都竭盡全力思考,不敢有絲毫怠慢,務必將其中的精妙之處闡發得淋漓盡致,達到極致的精微境界。這就是所謂的「爬羅剔抉,刮垢磨光」。對於疑似之處,我總是盡力說明清楚。如果發現前人有錯誤,也一定會據理力爭,即使因此冒犯前賢,也在所不惜。
即使我的努力可能有所不足,但也希望能為後世醫學發展有所裨益。我深知自己的學識淺薄,見識短淺,有些道理可能理解不夠透徹,也可能存在錯誤,因此將這些疑惑留待後人繼續探討。希望後起的賢能之人能繼承我的志向,不斷深入研究,精益求精。我之所以要立下這些言論,就是希望天下後世都能受益於先聖先賢的智慧,讓各種疑難雜症都能得到生機和滋養,從而恢復健康。因此我直溯醫學源流,深入探究其根本,探求《靈樞》、《素問》的奧秘,辨論陰陽之理。
援古證今。分經辨證。而令讀之者。知證所自起。變所由生。且明其立法之義。用藥之因。倘得道理分明。自然識見朗徹。但聖經難讀。學者畏苟。非潛心探索。刻意研精。焉有不求而自至者哉。烏乎。道風久壞。邪說橫行。漸漬日久。人人甚深。訛訛相沿。俗習難改。恐一言之綿力。
不足以回傾倒之狂瀾。半隙之微光。豈能照漫漫之長夜乎。姑錄存之。以俟英賢繼起。自能發先聖之意旨。為吾道之千城。設以余言為糠粃之導。而極盡其廣大精微。則斯道之幸。亦斯民之幸世。余又何慊焉。虞山籛後人錢潢天來甫識。
〔柯氏(琴)傷寒論注來蘇集〕六卷,存
白話文:
古今醫理相通,依經脈辨別病症,讓讀者明白病症的由來,變化產生的原因,並理解治療方法的道理和用藥的依據。若能深入理解,自然就能洞悉醫理。然而,古籍難讀,學者畏懼艱澀,若不潛心鑽研,精益求精,怎麼能不勞而獲呢? 可惜的是,醫道衰微,謬誤橫行,久而久之,錯誤觀念深入人心,以訛傳訛,習俗難改。恐怕我的一點微薄之力,不足以挽回傾覆的醫道,就像微弱的光芒,難以照亮漫漫長夜。姑且記錄下來,等待有才能的人接棒,發揚先賢的醫學理念,為醫道立下千秋基業。如果我的言論能起到拋磚引玉的作用,使醫道盡顯廣博精妙,那將是醫道之幸,也是百姓之幸。我亦無所遺憾。
自序曰。嘗謂胸中有萬卷書。筆底無半點塵者。始可著書。胸中無半點塵。目中無半點塵者。才許作古書註疏。夫著書固難。註疏更難。著書者往矣。其間幾經兵燹。幾番播遷。幾次增刪。幾許鈔刻。亥豕者有之。雜偽者有之。脫落者有之。錯簡者有之。如註疏者著眼。則古人之隱旨明塵句新。
註疏者失眼。非依樣葫蘆。則別尋枝葉。魚目混珠。珷玞勝玉矣。傷寒論一書。經叔和編次。已非仲景之書。仲景之文遺失者多。叔和之文附會者亦多矣。讀是書者,必凝神定志。慧眼靜觀。逐條細勘。逐句研審。何者為仲景言。何者是叔和筆。其間若脫落。若倒句。與訛字衍文。
白話文:
我認為,只有胸中飽讀萬卷書,筆下毫無塵垢,才能開始寫書。而胸中毫無塵垢,眼中也毫無塵垢,才足以寫古書的註疏。寫書本身就難,註疏更是難上加難。我過去寫過一些書,歷經戰亂、遷徙,不斷增刪、抄寫刻印,其中難免出現錯誤、偽造、遺漏、錯亂的情況。如果註疏者用心研究,就能解開古人的隱藏旨意,為古文增添新意。反之,如果註疏者目光短淺,不依循古文原意,胡亂附會,以假亂真,就如同用玻璃珠冒充玉器,得不償失。傷寒論一書,經過叔和整理編排,已經不是仲景原本的著作。仲景原著遺失的部分很多,叔和添加的內容也有不少。閱讀此書時,必須凝神靜氣,用心觀察,仔細審視每一條、每一句,分辨出哪些是仲景的原話,哪些是叔和添加的文字,並注意其中是否有遺漏、倒句、錯字、增字等錯誤。
須一一指破。頓令作者真面目。見於語言文字間。且其筆法之縱橫詳略不同。或互文以見意。或比類以相形。不因此而悟彼。見微而知著者。須一一提醒。更令作者精神。見於語言文字之外。始可羽翼仲景。註疏傷寒。何前此註疏諸家。不將仲景書。始終理會。先後合參。但隨文敷衍。
故彼此矛盾。黑白不辨。令珷玞與美璞並登。魚目與夜光同珍。前此之疑燈未明。繼此之迷塗更遠。學者將何賴焉。如三百九十七法之言。既不見於仲景之序文。又不見於叔和之序例。林氏倡於前。成氏程氏和於後。其不足取信。王安道已辯之矣。而繼起者。猶瑣瑣於數目。
白話文:
必須逐一指出錯誤之處,讓作者的真實面目在語言文字中展現出來。而且他的寫作手法縱橫詳略各不相同,有時以互文的方式表達意思,有時以比喻的方式相互映照。如果不因此而領悟到作者的用意,看到微小的細節就能了解作者的深意,就必須逐一提醒,讓作者的精神在語言文字之外顯現出來,才能真正幫助仲景,註釋傷寒。為何以前的註釋者,沒有將仲景的書從頭到尾仔細理解,將前後內容相互參照,而是隨文敷衍,以致於彼此矛盾,黑白不辨,讓假冒的寶玉和真正的美玉並列,讓魚目和夜光寶石一樣珍貴?以前的燈火不明,現在更是迷途更遠,學習者將如何依靠呢?
就像三百九十七法中的話,既沒有出現在仲景的序文中,也沒有出現在叔和的序例中。林氏首先提出這個說法,成氏程氏後來也認同,但這不可信,王安道已經辯駁過了。然而後來的學者,仍然執著於數字的瑣碎問題。
即絲毫不差。亦何補於古人。何功於後學哉。然此猶未為斯道備累也。獨怪大青龍湯。仲景為傷寒中風。無汗而兼煩躁者設。即加味麻黃湯耳。而謂其傷寒見風。又謂之傷風見寒。因以麻黃主寒傷營。治營病而衛不病。桂枝主風傷衛。治衛病而營不病。大青龍主風寒兩傷營衛。
治營衛俱病。三方割據瓜分。太陽之主。寒多風少。風多寒少。種種蛇足。羽翼青龍。曲成三綱鼎立之說。巧言簧簧。洋洋盈耳。此鄭聲所為亂雅樂也。夫仲景之道。至平至易。仲景之門。人人可入。而使之茅塞如此。令學如夜行歧路。莫之指歸。不深可憫耶。且以十存二三之文。
白話文:
這句話的意思是,如果只是照本宣科,絲毫沒有自己的理解和創新,那對古人有什麼幫助,對後輩學者又有什么貢獻呢?然而這還不算對醫學之道完全理解的缺陷。
我特別奇怪的是「大青龍湯」這個方子。張仲景在《傷寒論》中為治療外感風寒,無汗並且伴隨煩躁的病人而創立此方,其實就是「加味麻黃湯」的變式而已。他一方面說這是傷寒見風,一方面又說這是傷風見寒,然後就用麻黃來治療寒邪傷及營氣,以治營氣病而衛氣無病;用桂枝來治療風邪傷及衛氣,以治衛氣病而營氣無病;用大青龍來治療風寒同時傷及營衛,以治營衛俱病。
這三種方劑各自為政,分庭抗禮。太陽經的治病原則是寒多風少、風多寒少,這就好像蛇足一般,多餘而無用。所謂「羽翼青龍」,「曲成三綱鼎立之說」,不過是巧舌如簧,滿口空話,讓人聽得耳朵發麻。這就好比用鄭聲來混淆雅樂,完全背離了醫學的本質。
其實仲景的醫學之道,非常平易近人,人人都可以學習。然而卻被一些人曲解,導致學習之路如同夜行歧路,無人指引方向,實在令人惋惜。況且僅僅依靠書本上的文字,難以完全理解醫學的精髓,就像十個字只能理解其中二三而已。
而謂之全篇。手足厥冷之厥。混同兩陰交盡之厥。其間差謬。何可殫舉。楊墨之道不息。孔子之道不著。醫道之不明不行。此其故歟。孟子沒而仲尼之道不傳。千載無真儒矣。仲景沒而岐黃之道莫傳。千載無真醫矣。此愚所以執卷長吁。不能已於註疏也。丙午秋校正內經始成。
尚未出而問世。以傷寒為世所甚重。故將仲景書。校正而註疏之。分篇匯論。挈其大綱。詳其細目。證因類聚。方隨附之。倒句訛字。悉為改正。異端邪說。一切辨明。岐伯仲景之隱旨。發揮本論各條之下。集成一帙。名論注。不揣卑鄙。敢就正高明。倘得片言首肯。亦稍慰夫愚者之千慮云爾。
白話文:
古人曾有完整的一套論述,其中提到了手腳冰冷的病症,以及兩陰交盡時的病症,兩者之間有所混淆和誤解,難以一一列舉清楚。楊朱和墨子的思想沒有消亡,而孔子的教誨也沒有得到應有的重視。醫術的不明瞭與不實踐,就是這種現象的原因。自孟子逝世後,孔子的教導就沒有被真正傳承下來,千年間無真正的儒家學者。同樣,自從張仲景逝世後,岐伯和黃帝的醫學知識也沒有得到傳播,千年間無真正的醫生。因此,我執筆長嘆,無法停止對這些著作的註解工作。在丙午年的秋天,我對《內經》進行了校正,但還未出版便被世人關注。因爲傷寒病在當時極爲重要,所以我將張仲景的著作進行了校正和註解,按照篇章進行彙編討論,概括了主要觀點,並詳細解釋了細節。疾病與原因分類聚集,相應的方法隨之附上。更正了文章中的顛倒語句和錯誤字詞,並對各種謬誤和異端邪說進行了辨明。在闡述岐伯和張仲景隱含的意圖時,對每一條論點都進行了深入分析,並最終整合成了一部名爲《論注》的著作。我不揣淺薄,願意接受高明之士的指正。如果能得到一點認可,那將是對一個無知者的千思萬慮的一種慰藉。
慈水柯琴韻伯氏題。時己酉初夏也。
凡例曰。傷寒論一書。自以初編次後。仲景原篇。不可復見。雖章次混淆。猶得尋仲景面目。方喻輩各為更定。條辨既中邪魔。尚論浸循陋習矣。大背仲景之旨。琴有志重編。因無所據。竊思仲景有太陽證桂枝證柴胡證等辭。乃宗其義。以證名篇。而以論次弟之。雖非仲景編次。
或不失仲景心法耳。一起手先立總綱一篇。令人開卷便知傷寒家脈證得失之大局矣。每經各立總綱一篇。讀此便知本經之脈證大略矣。每篇各標一證為題。看題便知此方之脈證治法矣。一是編以證為主。故彙集六經諸論。各以類從其證。是某經所重者。分別其經。如桂枝麻黃等證列太陽。
白話文:
慈水柯琴韻伯氏題。時己酉初夏也。
慈水柯琴韻伯氏所題,寫於己酉年(西元1089年)初夏。
凡例曰。傷寒論一書。自以初編次後。仲景原篇。不可復見。雖章次混淆。猶得尋仲景面目。方喻輩各為更定。條辨既中邪魔。尚論浸循陋習矣。大背仲景之旨。琴有志重編。因無所據。竊思仲景有太陽證桂枝證柴胡證等辭。乃宗其義。以證名篇。而以論次弟之。雖非仲景編次。
凡例: 《傷寒論》一書,自從初次編寫之後,張仲景的原稿就再也找不到了。雖然章節次序有些混亂,但我們仍然可以透過這些文字,追尋仲景的原意。後世許多人為了整理此書,紛紛提出自己的看法,但大多數人所做的修改,都偏離了仲景的原意,只是在固守一些陳舊的觀念,甚至還摻雜了一些邪魔歪道。琴韻伯有志重編此書,但因為沒有原始版本可供參考,所以他只得另闢蹊徑。他注意到仲景在書中常以「太陽證」、「桂枝證」、「柴胡證」等等來稱呼病症,於是就以「證」為篇章的名稱,再依據論述的次序,排列篇章。雖然這種方式不是仲景原本的編寫方式,但卻能完整地保留仲景的精髓。
或不失仲景心法耳。一起手先立總綱一篇。令人開卷便知傷寒家脈證得失之大局矣。每經各立總綱一篇。讀此便知本經之脈證大略矣。每篇各標一證為題。看題便知此方之脈證治法矣。一是編以證為主。故彙集六經諸論。各以類從其證。是某經所重者。分別其經。如桂枝麻黃等證列太陽。
這就如同張仲景的醫學精髓一樣,沒有被遺失。在書的開頭,我先設置了一篇總綱,讓讀者在翻開書本時,就能掌握傷寒醫學的核心精神,以及治療病症的整體思路。每一經都有各自的總綱,讀完後就能了解該經脈證的重點。每一篇都以一個證為標題,讀者只要看標題,就能了解這一篇的脈證和治法。也就是說,以「證」為編排的中心,將六經的相關論述,按照症狀的種類歸類,並將每種經脈的重點加以區分。例如,桂枝麻黃等症狀,就歸屬於太陽經。
梔子承氣等證列陽明之類。其有變證化方。如從桂枝證。更變加減者。即附桂枝證後。從麻黃湯。更變加減者。附麻黃證後。一叔和序例。固與仲景本論不合。所集脈法。其中有關於傷寒者。合於某證。即採附其間。片長可取。即得攀龍附驥耳。一六經中。有證治疏略。全條刪去者。
(如少陰病下利。白通湯主之。少陰病下利便膿血。桃花湯主之等類。為既下利脈微者。與白通湯。腹痛小便不利。與桃花湯主之。)詳則彼之疏略者可去矣。又有脈證各別。不相統攝者。如太陽病發汗太多因致痓。與脈沉而細。病身熱足寒等證。三條合一。論理甚明。故合之。
白話文:
梔子承氣等症屬於陽明病的範疇,但也有轉變症狀而需要改變方劑的情況。例如,原本是桂枝證,後來出現變化,就需要根據桂枝證的變化來加減藥物;如果是原本是麻黃湯證,後來出現變化,就需要根據麻黃湯證的變化來加減藥物。有一種叫做叔和序例的書,它所記載的內容並不完全符合仲景的本論,書中收集了一些脈法,其中關於傷寒的內容如果符合某種證狀,就將它附在相關內容中。這種方法雖然有點長,但可以借鑒前人的經驗,就如同攀龍附驥一樣。此外,在六經中有些證治內容過於簡略,甚至整條都刪除掉了,例如少陰病下利用白通湯治療,少陰病下利並伴有膿血則用桃花湯治療等,這些簡略的內容因為已經有更詳細的描述,所以可以省略。還有一些脈證描述不統一,需要將其整合在一起,例如太陽病發汗太多導致痓,以及脈沉而細、病身熱足寒等症,這三條內容都屬於同一個病理,因此將其整合在一起,論理更清晰。
一本論每多倒句。此古文筆法耳。如太陽病血證。麻黃湯主之句語。在當發其汗下。前輩但據章句次序。不審前後文理。不顧衄家禁忌。竟謂衄後仍當用麻黃解表。夫既云衄乃解又云自衄者愈。何得陣後興兵。衄家不可發汗。更有明禁。何得再為妄汗。今人膠柱者多。即明理者亦多為陶氏所惑。
故將麻黃桂枝小青龍等條。悉為稱正。一條中有冗句者刪之。如桂枝證云。先發汗不解。而復下之。脈浮者不愈。浮為在外。須解外則愈。何等直捷。在外下。更加而反下之。故令不愈。今脈浮故知在外等句。要知此等繁音。不是漢人之筆。凡此等口角。如病常自汗出條。
白話文:
這本書裡的文字,很多地方都顛倒句序,這是古代文章的寫作風格。例如「太陽病血證,麻黃湯主之」這句話,應該理解為「當發其汗,則麻黃湯主之」。
以前的醫家只看章句的順序,不注意前後文理,也不顧忌鼻出血的禁忌,竟然說鼻出血後還要用麻黃解表。既然說鼻出血是解表,又說鼻出血者自愈,怎麼能在疾病剛癒後,又興兵發汗呢?鼻出血病人不可發汗,這是明確的禁令,怎麼可以再用汗法呢?
現在很多人墨守成規,即使明理的人,也大多被陶氏的說法所迷惑。
所以,我將麻黃、桂枝、龍等條目,都整理為正確的版本。對於一條目中出現多餘的句子,我將其刪除。例如桂枝證中寫道:「先發汗不解,而復下之。脈浮者不愈。浮為在外,須解外則愈。」這就非常直截了當。而「在外下,更加而反下之,故令不愈。今脈浮故知在外」等句子,就不應該存在。要知道,這些繁瑣的文字,並不是漢人的寫作風格。
凡是像「病常自汗出」這樣,句式繁雜、意義不清的句子,都是多餘的。
亦從刪例。一條中有衍文者刪之。有訛字者改之。有闕字者補之。然必詳本條與上下條。有據確乎。當增刪改正者。直書之。如無所據。不敢妄動。發明注中。以後高明之定奪。一加減方。分兩制度煎法。與本方同者。於本方下。書本方加某味減某味。或一篇數方。而後方煎法。
與前方同者。十方末。書煎法同前。方中藥味。修治同前者。如麻黃去節。杏仁去皮之類。但不再注。附子必炮。若有生用者注之。一可汗不可汗篇等。鄙俚固不足取。而六經篇中。多有叔和附入。合於仲景者取之。如太陽脈浮動數。三陽明論脾約脈證等條。與本論不合。無以發明。
白話文:
在整理文本時,若發現同一條中有重複文字,就刪去。如果有錯字,就修改;如果有缺字,就補上。但要先仔細比對這條與前後文,確認有充分依據才能增刪改。有根據的增刪改正,直接寫上去;沒有根據的,不敢隨意修改,就寫在注釋中,留待後人判斷。
對於加減方,分成兩種煎法,與原本方子相同的,就寫在原本方子下面,注明「本方加某味減某味」。有些文章中有多個方子,就寫在最後面注明煎法。
如果方子中的藥味和之前的修治方法相同,例如麻黃去節、杏仁去皮等,就不再重複注釋。附子必須炮制,如果有生用的,就註明。
像「可汗不可汗篇」等內容,雖然不夠精華,但「六經篇」中有很多叔和的內容,與仲景的觀點一致的,就保留下來。例如「太陽脈浮動數」、「三陽明論脾約脈證」等條目,與本論不符,無法發揮說明作用。
反以滋惑。剔出附後。候識者辨焉。一正文一字句最多。如太陽病脈浮頭項強痛六字。當作六句讀。言脈氣來尺寸俱浮。頭與項強而痛。若脈浮兩字連讀。頭項強痛而惡寒。作一句讀。疏略無味。則字字讀斷。大義先明矣。如心下溫溫欲吐。鬱郁微煩之類。溫溫鬱郁。俱不得連讀。
連讀則失其義矣。
唐大烈曰。柯韻伯立言雖暢。不免穿鑿。
〔傷寒論翼〕二卷,存
自序曰。世之補傷寒者百餘家。究其所作。不出二義。一則因論本文。為之註疏。猶公谷說春秋也。一則引仲景之文。而為立論。猶韓嬰說詩。為外傳也。然引徵者。固不得斷章取義之理。而註疏者,反多以辭害義之文。初不知仲景先師著傷寒雜病論合十六卷。良法大備。此靈素已具諸病之體。
白話文:
「反以滋惑。剔出附後。候識者辨焉。」意為:對於有疑問或混淆的地方,應該進行清理和整理,留待有識之士來判斷和解讀。
「一正文一字句最多。」這段話強調了在中醫理論中,每個單獨的正文中,句子的字數應控制在最少。
「如太陽病脈浮頭項強痛六字。當作六句讀。言脈氣來尺寸俱浮。頭與項強而痛。」這段描述的是對中醫脈象的分析,提到太陽病的脈象特徵是脈氣來時尺寸俱浮,頭部和項部感到強硬並伴有疼痛。
「若脈浮兩字連讀。頭項強痛而惡寒。作一句讀。疏略無味。則字字讀斷。」這裡在討論脈象的閱讀方式,如果脈象的兩個詞語被連接讀,則會影響理解,應該逐字讀斷,以便更清晰地理解脈象特徵。
「大義先明矣。如心下溫溫欲吐。鬱鬱微煩之類。溫溫鬱鬱。俱不得連讀。」這段強調在理解中醫理論時,應先明白其中的大意,如心下溫暖想吐、鬱鬱微煩等情況,都不能連在一起讀,以免誤解。
「唐大烈曰。柯韻伯立言雖暢。不免穿鑿。」這句評論提到,柯韻伯的理論雖然通順,但不免有些牽強附會。
「〔傷寒論翼〕二卷,存」這表示「傷寒論翼」這本書有兩卷,現存於世。
「自序曰。世之補傷寒者百餘家。究其所作。不出二義。一則因論本文。為之註疏。猶公谷說春秋也。一則引仲景之文。而為立論。猶韓嬰說詩。為外傳也。」這段描述了在補充和解讀《傷寒論》這本書時,大多數作者的創作方式,一種是根據原文進行注釋和解讀,類似於公谷解讀春秋;另一種是引用張仲景的原文進行立論,類似於韓嬰解讀詩經。
「然引徵者。固不得斷章取義之理。而註疏者,反多以辭害義之文。」這段指出,在引用和注釋時,不能僅僅從局部理解整體的意思,注釋者往往過於注重詞彙的使用而損害了原意。
「初不知仲景先師著傷寒雜病論合十六卷。良法大備。此靈素已具諸病之體。」這段強調張仲景的《傷寒雜病論》共十六卷,包含了豐富的治療方法,並將《靈樞》和《素問》中的疾病體質囊括在內。
而明針法之巧妙。至仲景復構諸病之用。而詳方藥之準繩。其常中之變。變中之常。靡不曲盡。使全書具在。尋其所集。儘可以見病知源。自王叔和編次傷寒雜病。分為兩書,於本論削去雜病。然論中雜病。留而未去者尚多。是叔和有傷寒論之專名。終不失傷寒雜病合論之根蒂也。
名不附實。是非混淆。古人精義弗彰。是以讀之者鮮。而旁門歧路。莫知適從。豈非叔和編次之繆。以禍之歟。世謂治傷寒。即能治雜病。豈知仲景雜病論。即在傷寒論中。且傷寒中。又多雜病夾雜其間。故傷寒與雜病合論。則傷寒雜病之證治井然。今傷寒與雜病分門。而頭緒不清。
白話文:
明針法巧妙,張仲景在《傷寒雜病論》中闡述了各種疾病的治療方法,詳細說明了方藥的準則,常規與變通,無不精妙,使整本書內容完備。只要深入研讀,就能見病知源。王叔和將《傷寒雜病論》分為兩本書,將雜病部分從《傷寒論》中剔除,然而《傷寒論》中仍保留許多雜病內容。可見,雖然叔和給予《傷寒論》專門的名稱,但它始終保留著《傷寒雜病論》的根基。
名稱與內容不符,是非混淆,古人精義難以彰顯,因此閱讀者寥寥,旁門左道,不知所從。這難道不是王叔和編纂的錯誤,導致後世的禍患嗎?世人認為只要能治傷寒,就能治雜病,殊不知張仲景的雜病論就在傷寒論中。而且傷寒論中也有很多雜病夾雜其中,因此將傷寒與雜病合論,才能使傷寒雜病的證治清晰有序。如今將傷寒與雜病分門別類,反而導致頭緒不清。
必將以雜病混傷寒。而妄治之矣。乃後人專為傷寒著書。自朱奉議出。而傷寒之書目多。而傷寒之病日混。非其欲傷寒之混也。由不識何病是傷寒也。陶節庵出。而傷寒之書更多。非真傷寒多也。即金匱中雜病。亦盡指為傷寒也。世錮於邪說。反以仲景書難讀。而不知仲景書。
皆叔和改頭換面。非本來面目也。冠脈法序例於前。集可汗不可汗等於後。引痓濕暍於太陽之首。霍亂勞復等於厥陰之外。雜鄙見於六經之中。是一部叔和之書矣。林億諸公校正。不得仲景原集。惑於傷寒之名。又妄編三百九十七法。一百一十三方之數。以附會叔和所定之傷寒。
白話文:
原本將各種疾病混同於傷寒,錯誤地治療,後來才專門有人寫傷寒的書。從朱丹溪開始,傷寒的書目越來越多,但傷寒的病症卻越來越混淆。並不是刻意要把傷寒弄混,而是因為人們不知道什麼病才是真正的傷寒。陶節庵之後,傷寒的書更多了,其實並不是真正的傷寒變多了,而是連金匱中的雜病也被當成傷寒。世人被錯誤的觀念所束縛,反而覺得仲景的書難懂,卻不知道仲景的書其實都是經過後人改頭換面,早已不是原本的樣子了。像是把脈法放在前面,把可汗、不可汗等內容放在後面,把痓濕、暍放在太陽病的開頭,把霍亂、勞復放在厥陰病的最後,把各種雜病混雜在六經之中,這其實都是叔和的書。林億等人校正時,沒有得到仲景的原本著作,只被傷寒的名稱所迷惑,又胡亂編造了三百九十七法,一百一十三方,只是為了配合叔和所定的傷寒內容。
於是欲知仲景之道。更不可得。成無己信古篤好。矯然特出。惜其生林億之後。欲為仲景功臣。無由得其真傳。故注仲景之書。而仲景之旨多不合。作明理論。而傷寒之理反不明。因不得仲景傷寒雜病合論之旨。故不能辨許叔微三方鼎立之謬。反集之於注。開疑端於後人。豈非為三百九十七法等說所誤乎。
因是方中行有條辨之作。而仲景之規矩準繩。更加敗壞。以為翻叔和之編。實以滅仲景之治法也。盧子由疏抄。不編林億之數目。不宗方氏之三綱。意甚有見。而又以六經謬配六義。增標本形層。本氣化氣等說。仲景之法。又可堪如此撓亂哉。近日作者蜂起。尚論愈奇。去理愈遠。
白話文:
於是想要了解張仲景的醫道,卻無法得知。成無己信古篤好,獨特超群,可惜生於林億之後,想要成為仲景的傳承者,卻無法得到真傳。因此注釋仲景的著作,卻多有與仲景本意不符之處。妄作明理論,反而讓傷寒的道理變得不明朗。因為沒有領悟仲景《傷寒雜病論》的精髓,所以無法辨別許叔微三方鼎立之說的謬誤,反倒將其匯集於注釋之中,為後人留下疑端。難道不是因為被三百九十七法等說誤導了嗎?
因此方中行有條辨之作,反而讓仲景的規矩準繩更加敗壞,以為是翻了叔和的著作,實際上是滅掉了仲景的治療方法。盧子由疏抄,不編林億的數目,不宗方氏的三綱,意圖甚為可取。然而又以六經謬配六義,增添標本形層、本氣化氣等說法,仲景的醫法,又如何能承受如此的擾亂呢?近來作者蜂起,議論愈發奇特,離理愈發遙遠。
條分愈新。古法愈亂。仲景六經。互茅塞而莫辨。不深可憫耶。原夫仲景之六經。為百病立法。不專為傷寒一科。傷寒雜病。治無二理。咸歸六經之節制。六經各有傷寒。非傷寒中獨有六經也。治傷寒者。但拘傷寒。不究其中有雜病之理。治雜病者。以傷寒論無關於雜病。而置之不問。
將參贊化育之書。悉歸狐疑之域。愚甚為斯道憂之。於仲景究心有年。愧未深悉。然稍見此中微理。敢略陳固陋。名曰傷寒論翼。不兼雜病者。恐人未知原文合論之旨。以雜病為不足觀。其當與否。自有能辨之者。甲寅春。慈溪柯琴序。
〔張氏(錫駒)傷寒論直解〕六卷,存
白話文:
古人對於疾病的治療方法,隨著時間的演進,越來越有系統且精確,然而古人的醫學理論卻變得混亂難解。例如張仲景的六經理論,原本是為了對各種疾病建立一套統一的規範,並不限於傷寒一類的疾病,實際上傷寒和其他各類疾病在治療上都遵循著六經的原則。六經包含了六種不同的傷寒形式,並非只有傷寒才存在六經。然而,很多醫學實踐者只專注於傷寒的治療,忽略其他可能伴隨的疾病;另一些醫學家則認為傷寒論不適用於其他疾病,因此忽略了它。
對於這種混淆和誤解的現象,我感到非常憂心。我在研究張仲景的理論多年後,雖然還有很多不懂的地方,但我開始理解到其中的一些微妙道理,因此決定撰寫《傷寒論翼》一書,專注於傷寒的治療,而非包含其他疾病。我這樣做是為了提醒讀者,不要忽視傷寒論中對於疾病整體性治療的原則,因為這纔是評判治療是否適當的關鍵。這是甲寅年的春天,由慈溪柯琴所撰寫的序言。
張錫駒的《傷寒論直解》,共六卷,現存。
凡例曰。傷寒論舊本。以辨脈平脈為首。先脈而後證。宜矣。至以痓濕暍列於六經之前。似非作論之本意。今先脈後證。列六經於辨脈平脈之後。而霍亂痓濕暍。並汗吐下。又附於六經之後。以見因傷寒而並及之意也。若夫叔和序例。引素問熱論而立言。於仲景傷寒。漫無發明。
且泥定日期。曰。未入腑者。可汗而已。已入於腑。可下而已。嗚呼。汗與下。何足以盡傷寒哉。況傳經不明。適足以滋後人之惑。故去之。一傳經乃傷寒之大關鍵。傳經不明。雖熟讀是書無益也。故於太陽之首。反復辨論。彰明較著。庶可以破千載之疑案。一經旨渾融。
解雖顯著。然辭達即止。不敢於本文之外。別有支離。恐蹈蛇足也。但開卷瞭然。臨證茫然。故於緊要疑似之證。如呃。如狂。如譫語。如舌苔。如頤毒。加斑疹。皆有寒熱虛實之殊。胃氣又為人身之本。不可妄傷。但引經證論。略加愚意。及身親試驗。確然不易者。附於其後。
白話文:
這本傷寒論原本將辨脈平脈放在最前面,先論脈象再論證狀,這很合理。但將痓濕暍放在六經之前,似乎不是作者的本意。現在我將辨脈平脈放在前面,六經放在辨脈平脈之後,而霍亂、痓濕暍、汗吐下則放在六經之後,以說明這些病症都是因傷寒而引起的。至於叔和的序例,引用素問熱論來立論,卻對仲景的傷寒論沒有什麼闡釋。
而且他還硬要規定時間,說未入腑者可以發汗,已入腑者可以下瀉。唉,汗和下瀉怎麼能治好所有的傷寒呢?況且傳經之法不明確,只會讓後人更加迷惑。所以我就去掉了這些内容。傳經是傷寒論的核心,如果不懂傳經,就算熟讀這本書也無用。因此我在太陽篇的開頭反复論述,力求清晰明瞭,希望能破除千年的疑難。全書旨意貫通,道理雖然清楚,但言簡意賅,不敢在正文之外添加其他支離內容,以免畫蛇添足。雖然讀起來很明白,但臨證時卻容易茫然。因此對於一些重要疑難證狀,例如呃逆、狂躁、譫語、舌苔、頤毒、斑疹等等,都有寒熱虛實的不同表現。胃氣是人體的根本,不可隨意損傷。我只是在引經證論的基礎上,略加自己的淺見,以及親身試驗得到的確切有效的經驗,附在書後。
庶可以見病知源。亦足為初學之一助也。康熙壬辰孟夏。錢塘張錫駒令韶父題。
〔魏氏(荔彤)傷寒論本義〕十八卷,存
沈德潛曰。魏荔彤。字念庭。宜隸柏鄉人。官觀察使。著有懷舫集。(國朝詩別裁)
〔尤氏(怡)傷寒貫珠集〕八卷,存
唐立三曰。傷寒一證。頭緒繁多。自仲景立法立方以來。叔和編次。無己註釋。理蘊為之一顯。迨後續為註釋者。不下數十家。互相訾詆。殆無底止。余謂數十家中。獨有喻氏之書。膾炙人口者。以其繁簡得宜。通乎眾耳。然以尤在涇先生貫珠集較之。則又逕庭矣。即如首篇云。
寒之淺者。僅傷於衛。風之甚者。並及於營。衛之實者。風亦難泄。衛之虛者。寒亦不固。但當分病證之有汗無汗。以嚴麻黃桂枝之辨。不必執營衛之孰虛孰實。以證傷寒中風之殊。立為正治法。權變法。斡旋法。救逆法。類病法。明辨法。雜治法等。仲景著書之旨。如雪亮月明。
白話文:
可以從病症觀察病因,這對初學者也相當有幫助。康熙壬辰年孟夏,錢塘張錫駒請韶父題。
魏荔彤的《傷寒論本義》十八卷,現存。
沈德潛說:魏荔彤,字念庭,應該屬於柏鄉人,官至觀察使,有著作《懷舫集》。(《國朝詩別裁》)
尤怡的《傷寒貫珠集》八卷,現存。
唐立三說:傷寒症狀繁多,自從張仲景立論立方以來,叔和整理編纂,無人註釋。理蘊因此得以顯露。後來接續註釋的,不下數十家,互相指責,幾乎無止境。我認為數十家之中,只有喻氏的著作,流傳廣泛,因為它繁簡得宜,通俗易懂。但是與尤在涇先生的《貫珠集》相比,則又有所不同。就拿首篇來說,
寒邪輕微的,只傷及衛氣;風邪嚴重的,則會同時影響營氣。衛氣充實的,風邪也難以侵入;衛氣虛弱的,寒邪也難以抵抗。只要根據是否有汗來區分病症,嚴格辨別麻黃、桂枝的應用,不必執著於衛氣、營氣的虛實,以證明傷寒和中風的不同。設立正治法、權變法、斡旋法、救逆法、類病法、明辨法、雜治法等。仲景寫書的宗旨,如同雪亮月明。
令人一目瞭然。古來未有。何其金匱心典。梓行於世。並採入御纂醫宗金鑑。而貫珠集一書。尚未傳播。良可惜哉。(吳醫匯講)
沈德潛曰。尤怡。字在京。江南長洲人。布衣。昔皮襲美寓臨頓里。陸魯望自甫里至。與之定交倡和。其地為皮市。在京居其地。周子迃村亦至自甫里。相與賦詩。恰符皮陸也。在京就韓伯休術。欲晦姓名。詩亦不求人知。而重其詩者。謂唐賢得三昧。遠近無異詞云。(國朝詩別裁)
〔徐氏(大椿)傷寒類方〕一卷,存
自序曰。王叔和傷寒例云。今搜採仲景舊論,錄其證候診脈。聲色對病真方。擬防世急。則知傷寒論。當時已無成書。乃叔和之所蒐集者。雖分定六經。而語無詮次。陽經中多陰經治法。陰經中多陽經治法。參錯不一。後人各生議論。每成一書。必前後更易數條。互相訾議。
白話文:
這本書一目了然,古來沒有這樣的書。真是金匱心典啊!它被刊印出版,也收錄在《御纂醫宗金鑑》中,但《貫珠集》這本書卻還沒流傳開來,實在可惜。
沈德潛說,尤怡,字在京,是江南長洲人,平民百姓。過去皮襲美住在臨頓里,陸魯望從甫里來,與他結交並互相唱和。那個地方是皮市,在京就住在那裡。周子迃村也從甫里來,和他們一起賦詩,正好和皮襲美、陸魯望的風格相合。在京向韓伯休學習醫術,想要隱藏姓名,詩也不想讓人知道,但重視他詩的人說他得到了唐朝賢士的三昧境界,無論遠近都一致認同他的詩歌。
《徐氏(大椿)傷寒類方》一卷,現存。
自序中寫道,王叔和在《傷寒例》中說,現在搜集整理了張仲景的舊論,記錄了它的症候、診脈、聲色、對症藥方,目的是為了預防世人急於求成。由此可知,《傷寒論》當時並沒有成書,是叔和蒐集整理的。雖然他將六經分得清楚,但語句沒有條理,陽經中有很多陰經的治療方法,陰經中也有很多陽經的治療方法,混雜在一起,不統一。後人各自發表意見,每寫成一本书,都要前后修改许多条,互相批评。
各是其說。愈更愈亂。終無定論。不知此書非仲景依經立方之書。乃救誤之書也。其自序云。傷夭橫之莫救。所以尋求古訓。博採眾方。蓋因誤治之後。變證錯雜。必無循經現證之理。當時著書。亦不過隨證立方。本無一定之次序也。余始亦疑其有錯亂。乃探求三十年。而後悟其所以然之故。
於是不類經而類方。蓋方之治病有定。而病之變遷無定。知其一定之治。隨其病之千變萬化。而應用不爽。此從流溯源之法。病無遁形矣。至於用藥。則各有條理。解肌發汗。攻邪散痞。逐水驅寒。溫中除熱。皆有主方。其加減輕重。又各有法度。不可分毫假借。細分之不外十二類。
白話文:
大家各有各的說法,越說越亂,最終沒有定論。其實這本書並不是仲景依照經書制定方劑的書,而是救治錯誤的書。作者在自序中說,對於突然發病、難以救治的病症,他只能尋求古人的醫學訓誡,廣泛收集各家方劑。這是因為病症在誤治之後,會出現各種錯綜複雜的變化,就不會再符合經書上的病症表現。當時寫書時,也只是根據實際病症制定方劑,並沒有固定的順序。我一開始也懷疑這本書內容錯亂,後來花了三十年才明白其中的道理。
這本書不像經書,倒像是方劑大全。因為方劑治病有一定的規律,而疾病的變化卻是無常的。只要明白治病的原則,就能根據疾病千變萬化的情況,運用相應的方劑,絕不會出現失誤。這就是追溯病因、治病的根本方法,任何疾病都逃不過這種方法。至於用藥方面,也都有規律可循。解表發汗、攻邪散結、利水驅寒、溫中除熱,都有主治的方劑。藥物的增減輕重,也都有自己的法度,不能絲毫馬虎。細分起來,可以歸納為十二類。
每類先定主方。即以同類諸方附焉。其方之精思妙用,又復一一註明。條分而縷析之。隨以論中用此方之證。列於方後。而更發明其所以然之故。使讀者於病情藥性。一目顯然。不論從何經來。從何經去。而見證施治。與仲景之旨。無不吻合。豈非至便之法乎。余纂集成帙之後。
又復鑽窮者七年。而五易其稿。乃無遺憾。前宋朱肱活人書。亦嘗匯治法於方後。但方不分類。而又無所發明。故閱之終不得其要領。此書之成。後之讀傷寒論者。庶可以此為津梁乎。乾隆二十四年。歲在屠維單閼。陽月上浣。洄溪徐大椿序。
四庫全書提要曰。傷寒類方一卷。國朝徐大椿撰。世傳後漢張機傷寒論。乃晉王叔和搜採成書。本非機所編次。金聊城成無己始為作注。又以己意。移易篇章。自後醫家。屢有刊定。如治尚書者之爭洪範武成。注大學者之爭古本今本。迄於有明。終無定論。大椿以為非機依經立方之書。
白話文:
每種疾病先確定主要處方,再將同類的藥方附在後面。每個方子的精妙用法,都一一註明,條理分明地分析解釋。並根據論述中使用該方子的病症,列在藥方之後,進一步說明為何要這樣用藥,讓讀者能清楚了解病情和藥性。無論疾病從哪條經絡來,又往哪條經絡去,都能根據病症施以治療,完全符合仲景的醫學精髓,這不是最便捷的方法嗎?我編纂完成這本書後,又花了七年鑽研,修改了五次,才沒有遺憾。之前宋朝的朱肱《活人書》,也曾將治療方法匯集在藥方後面,但藥方沒有分類,也沒有說明,所以讀完後還是抓不到要領。這本書的問世,希望後世讀《傷寒論》的人,可以以此為橋樑,更深入理解。乾隆二十四年,歲在屠維單閼,陽月上浣,洄溪徐大椿寫序。
四庫全書提要說,《傷寒類方》一卷,是清朝徐大椿所著。世傳後漢張仲景的《傷寒論》,是晉朝王叔和搜集整理而成的,並不是張仲景親自編寫。金朝聊城成無己最早為它作注,還加入了自己的想法,修改了篇章順序。此後醫家不斷修訂,就像研究尚書的人爭論洪範武成,注解大學的人爭論古本今本一樣,直到明朝,仍然沒有定論。大椿認為這不是張仲景根據經書立方的書。
乃救誤之書。當時隨證立方。本無定序者。於是削除陰陽六經門目。但使方以類從。證隨方列。使人可案證以求方。而不必循經以求證。雖於古人著書本意。未必果符。而於聚訟紛呶之中。芟除藤蔓之一術也。其中如大青龍湯下。注云。脈浮緩。身不疼。但重。乍有輕時。無少陰證者。
此湯主之。大椿則以為病情甚輕。不應投以麻黃桂枝石膏。此條必有舛誤。又甘草茯苓湯下注云。傷寒汗出而渴者。五苓散主之。不渴者。此湯主之。大椿則以為此汗出者。乃發汗後汗出不止。非傷寒自汗。其辨證發明。亦多精到。凡分一十二類。計方一百一十有三。末附六經脈法。
白話文:
這是一本糾正錯誤的醫書。當時作者根據病症開出處方,並沒有固定的章節順序。因此,本書刪除了陰陽六經的門目,只按照藥方類別進行歸納,並將病症隨藥方列出。這樣一來,人們可以根據病症尋找藥方,而無需依循經脈尋找病症。雖然這可能與古人著書的本意有所出入,但在爭論不休的醫學界,這也算是一項剔除枝節的有效方法。
例如,在大青龍湯下方的註解中,寫著:「脈浮緩,身不疼,但重,乍有輕時,無少陰證者,此湯主之。」大椿認為,這個病症非常輕微,不應該使用含有麻黃、桂枝、石膏的藥方。因此,這條註解可能存在錯誤。
又如,甘草茯苓湯下方的註解中,寫著:「傷寒汗出而渴者,五苓散主之。不渴者,此湯主之。」大椿認為,這裡所說的汗出是指發汗後汗出不止,而不是傷寒自汗。他的辨證方法十分精到,將藥方分為十二類,共計一百一十三方。書末附有六經脈法。
又論正證之外。有別證變證。附以刺法。皆有原委可尋。自謂七年之中。五易草稿乃成云。
〔黃氏(元御)傷寒懸解〕十五卷,未見
四庫全書提要曰。傷寒懸解十五卷。國朝黃元御撰。是書大旨。謂漢張機因針灸刺法已亡。而著傷寒論。以治外感之疾。其理則岐黃越人之理。其法則因岐黃越人之針刺。而變通之。立六經以治傷寒。從六氣也。制湯丸以療感傷。守五味也。凡脈法八十三章。六經經證。以及入腑傳臟之裡證。
誤行汗吐下之壞病。三百六十八章。外感之類證。汗吐下宜忌。八十章。共五百三十七章。合百十三方。自晉王叔和混熱病於傷寒。後來坊本雜出。又有傳經為熱。宜中為寒之說。而傷寒亡矣。且簡編亦多失次。因為解其脈法,詳其經絡。考其常變。辨其宜忌。凡舊文之訛亂者。
白話文:
除了正證之外,還有一些別證和變證,這些都可用刺法來治療,都有其道理可尋。作者自述花了七年時間,五次修改草稿才完成這本書。
悉為更定。末載駁正叔和序例一卷。以糾其失。其持論甚高。考傷寒論舊本。經王叔和之編次。已亂其原次。元御以為錯文。較為有據。與所改素問靈樞難經。出自獨斷者不同。然果復張機之舊與否。亦別無佐證也。
〔戴氏(震)傷寒論注〕未見
按上見於揚州畫舫錄。
〔唐氏(千頃)漢長沙原本傷寒論註疏〕未見
按上見於文房肆考。
〔沈氏(金鰲)傷寒論綱目〕十六卷,存
凡例曰。是書。各循三陽三陰之六經。而析六經所發之款。證不循經。但據款析言之。則如各經皆有頭痛之類。難於識別。不析款。但循經挨言之。則又依文順義。不能令識者一覽易曉。故循經析款。是書所由以成。一仲景傷寒書。自叔和竄亂後。其六經條款。凡註釋家。各以意為前後。
白話文:
這本書全面整理了內容,最後附上駁斥叔和序例的一卷,用來糾正他的一些錯誤。叔和的論點很高,但考究傷寒論的舊版本,發現經王叔和整理後,已經打亂了原本的順序。元御認為這些錯誤有依據,與他修改過的素問靈樞難經,出自於獨斷不同。然而,是否真的恢復了張機的舊本,也沒有其他的證據。
這段話出自揚州畫舫錄。
這段話出自文房肆考。
沈氏金鰲傷寒論綱目共十六卷,現存。
前言說,這本書遵循三陽三陰六經,分析六經發病的條款。如果只根據條款分析,不循經論述,就好像各經都有頭痛之類的症狀,難以辨別。如果只循經挨著講,又會依文順義,不能讓識者一目了然。所以,循經析款是這本書的成書緣由。自從叔和竄改了傷寒書之後,六經條款的順序,各個註釋家都根據自己的理解來排列,前後不一。
訖無一定。獨柯氏論注。其分隸六經者。頗有理據。今綱目所定。皆依柯本。一論者。即仲景之傷寒論。繼仲景而言者。亦為傷寒論也。一綱也者。以為主也。傷寒之論。創自仲景。故獨主仲景。而取其論以為綱。目也者。以為發明也。仲景論後。說者無慮千百家。然或偏或駁。
或淺或庸。無足取者甚多。故獨採叔和以下若干家。各摘其語之尤精且當者。以為目。一各經各款。引仲景之論為綱。固已。或有遺而未備者。必其與逐款無關。不便夾入。或語意與所已錄者。大同小異。故亦置之。亦有條款太繁。不必備錄者。閱者當為意會。毋以掛漏為咎。
白話文:
傷寒論的分類一直沒有統一的標準,只有柯氏的注解比較有道理,所以本綱目就以柯氏的版本為依據。這本書把傷寒論作為主線,也就是「綱」,因為傷寒論是由張仲景創立的,所以以他為主要依據。而「目」是指對傷寒論的闡釋,自仲景之後,對傷寒論的解釋就出現了上千種說法,但其中有很多偏頗、駁斥、淺薄或平庸的,沒有什麼價值,所以只選取了叔和等一些學者的精華部分作為「目」。
每條經文和每種病症都以仲景的傷寒論為綱,但可能有些內容沒有收錄,因為這些內容與本條款沒有直接關係,不方便插入;也可能有些內容跟已經收錄的內容大同小異,所以也省略了;還有一些條款過於繁雜,沒有必要完全收錄,讀者可以自行揣摩,不要因為遺漏而責怪。
一各經條款。彼此相同。如各經俱備載。毋論已。其有詳於此經。不復贅於他經者。或因候治相同者。或因所列之款。相互須彼此連及。故他經不必再詳。閱者當以意會。前後參看。毋得拘泥。一採輯前人諸說。或由理勢所及。或因仲景論之前後相附。不以世代之遠近為拘。
,一諸家方論。俱系專集。擇其至精至當者錄之。固已駢珠刻玉。各咀其英。各擷其髓矣。
〔吳氏(儀洛)傷寒分經十卷〕,存
凡例曰。仲景原文。文義深奧。其中自有層次轉折。因竊效程子說詩法。為之句櫛字比。添細注。以聯貫而疏明之。務使經義瞭然。不放妄為穿鑿。一王叔和編次大綱。混於節目之中。無可尋繹。喻氏則先振舉其大綱。次詳其節。將三百九十七法。分隸於大綱之下。極得分經之妙。
白話文:
這本書的編排方式是,各個經條的內容,彼此之間盡可能保持一致。例如,如果某個經條內容在其他經條中已經有所提及,就不必重複贅述。有些內容可能因為疾病症狀或治療方法相同,或者因為所列的條款互相聯繫,所以其他經條就不必再詳述。讀者應該用心理解,前後參照,不要死板拘泥。
書中內容主要來源於前人的著作,有些是從道理和勢必要求中得來的,有些是根據仲景著作前後的關聯性而得到的,不以作者時代的遠近為依據。
書中收錄了各家方論,都是精華之選。這些論述如同串珠刻玉,每個人都能从中得到自己的领悟和精髓。
本書的編排參考了吳氏《傷寒分經十卷》,並按照程子說詩法,以句櫛字比的方式添加細注,以使經義清晰明瞭,避免妄加穿鑿。參考了王叔和編次的大綱,但王叔和將大綱混雜在節目的內容中,不易理解,因此本書參考了喻氏的編排方法,先列出大綱,再細化到每個條目,將三百九十七種方法歸屬於大綱之下,分經之妙,一目了然。
因名之曰分經,,一王叔和編次之亂。序例之誤。及林億成無己校注之多差。尚論篇中。辨之甚詳且明。茲集不重錄。
四庫全書提要曰。傷寒分經十卷。國朝吳儀洛撰。此書為其醫學述之第五種。取喻嘉言所撰尚論篇。重為訂證。凡太陽經三篇陽明經三篇。太陰經一篇。少陰經二篇。厥陰經一篇。春溫三篇。夏熱一篇。脈法二篇。諸方一篇。補卒病論一篇。秋燥一篇。共十有九篇。
〔鄭氏(重光)傷寒論條辨續注〕十二卷,未見
四庫全書提要曰。傷寒論條辨續注十二卷。國朝鄭重光撰。重光字在辛。歙縣人。明萬曆中。方有執作傷寒論條辨。號為精審。後喻昌因之。作尚論篇。張璐因之。作傷寒纘論。程郊倩因之。作後條辨。互有發明。亦各有出入。然諸書出。而方氏之舊本遂微。重光為有執之裡人。
白話文:
因為這本書叫做《傷寒分經》,所以過去有很多錯誤,比如王叔和的編次混亂、序例有誤,還有林億的校注有很多差錯。這些問題在《尚論篇》中已經被詳細說明,這裡就不再重複了。
《四庫全書提要》說,《傷寒分經》十卷,是清朝吳儀洛的醫學著作之一,他參考了喻嘉言的《尚論篇》,重新進行了校勘和註釋。全書包括太陽經三篇、陽明經三篇、太陰經一篇、少陰經二篇、厥陰經一篇、春溫三篇、夏熱一篇、脈法二篇、諸方一篇、補卒病論一篇、秋燥一篇,共計十九篇。
《傷寒論條辨續注》十二卷,作者是明朝鄭重光,字在辛,歙縣人,他的《傷寒論條辨》非常精審,後來喻昌、張璐、程郊倩等都借鑒了他的成果,分別寫了《尚論篇》、《傷寒纘論》、《後條辨》,互相補充,也各有自己的見解。不過,由於這些書的出版,鄭重光的原著反而越來越少見了。
因取條辨原本。刪其支詞。復旁參喻昌等三家之說。以己意附益。名曰續注。卷首仍題有執之名。明不忘所本之意也。
〔舒氏(詔)再重訂傷寒集註〕十卷,存
自序曰。嗟夫醫難言矣。不通仲景之書。不足以言醫。然其書未易通也。自漢迄今。疏釋者數十家。大都得失相參。均之無當。惟西昌喻嘉言奮起於千數百年之後。條晰博辨。其旨趣始明於世。而綴學淺識。猶往往背而議之。求能通喻氏之書者。蓋亦寡也。予少好醫方。每苦於難通。
獲交南昌羅先生子尚。蓋親承嘉言口授。曰。某得師傳要妙。確守數十年。而未傳於徒。年將八旬。時光短矣。懼其傳之或失。丞欲得其人而傳之。今子穎敏而堅銳。可當吾意。乃舉所得於嘉言者。以傳於詔。詔蓋聳然起。惶然謝。敬受其書而讀焉。曠若蒙之發。底之脫也。
白話文:
由於取得條辨原本,刪除了多餘的詞句。又參考了喻昌等三家醫書的說法,加入了自己的理解,取名為「續注」。卷首仍然寫著原本作者的名字,表示不忘本之意。
舒氏(詔)再重訂《傷寒集註》十卷,保存至今。
自序中說道:唉,醫術真是難以言喻!如果不通曉仲景的醫書,就談不上精通醫術。然而他的書並不容易理解。從漢代至今,注解者數十家,大多都有得失參半,並無完全正確的。只有西昌喻嘉言在千百年後奮起,條理清晰、辨證精微,他的精髓才得以昭示天下。而我學識淺薄,仍然常常違背他的觀點。能夠真正理解喻氏醫書的人,實在是太少了。我年輕時就喜愛醫方,一直苦於難以理解。
後來結識了南昌羅先生的兒子子尚,他親承嘉言的口授。他說:我得到師傅傳授的要點,堅守了數十年,卻一直沒有傳給徒弟。眼看著年近八旬,時光飛逝,害怕傳承失傳,希望找到合適的人來繼承。如今你聰明穎悟、堅韌銳利,正好符合我的期望。於是把從嘉言那裡學到的東西,全部傳授給了詔。詔聽到後,非常感動,謙虛地感謝羅先生,恭敬地接受了醫書,並認真研讀。就像蒙上了一層塵埃被擦拭,終於露出了真面目。
於是所至皆有驗。然而仲景之書。雖由尚論而明。其間遺義尚多。故讀者不得其口授。亦鮮能通也。詔不敢苟安於黯混。聽之以貽其誤。於是不揆薄劣。參考百家。徵以症治。出其一知半解。補而詳之。殫精瘁神十餘年。始克集註成編。不可謂非難也。二三同志。慫湧刻之行世。
歷有年所。竟鮮有尋瑕索瘢。匡予之不逮者。予心殊未慊也。然予既深知其難。又安敢因人莫我訾。遂忘其難。而遽以是自畫乎哉。常耿耿孜孜。行若忘。坐若遺。如是者。十年於茲矣。自覺閱歷多。而識見廣。學與年而俱進。乃取原刻。刪之補之。重鐫以問世。至今又十年矣。
白話文:
因此,我所到之處都能驗證其效用。然而,仲景的著作,雖然源自《傷寒論》而闡明,但其中仍有許多遺漏的義理。因此,讀者若不能得到口授傳承,也很難完全理解。我不敢安於模糊不清,聽之任之而導致誤解。於是,我不顧自己的微薄才智,參考各家醫書,以症狀和治療方法相印證,將我的一知半解補全詳述。我耗費心血十餘年,才終於集註成編,不可謂不艱難。二三位志同道合的朋友,鼓勵我將此書刻印流傳於世。
多年以來,竟然鮮有人能找到書中的瑕疵或不足,來糾正我所遺漏的地方。我心中實在不甘心。然而,我深知這件事的難處,又怎麼敢因為沒有人批評我,就忘記了其難度,而自詡成就呢?我一直都懷着忐忑不安的心,勤奮不懈,行如忘我,坐如遺世。如此過了十年。我自覺閱歷豐富,見識廣博,學識隨着年齡增長而進步。於是,我取回原來的刻版,刪改補正,重新刻印以問世。至今又過了十年。
所歷所驗。愈多愈確。於是復加訂定。或庶幾稍通旨趣。可告無罪於同志君子乎。抑或等之諸家疏釋。均歸無當乎。爰再重刻。以就正高明。冀有攻予之短者。予樂得聞。而喜有益焉。不憚三訂四訂。累煩剞劂也。大清乾隆三十五年庚寅春王正月元旦後五日。慎齋學人舒詔馳遠謹識。
凡例曰。仲景傷寒論。洵醫家之要典也。自經兵燹。卷帙散軼。其所存者。僅得之當時讀者之口授。故其篇目失次。缺而不完。王叔和於尚可搜求之際。乃不深加考訂。而雜以偽撰成編。陰陽舛錯。顛倒無倫。其後歷代相沿。未及精察。西昌喻嘉言始為削去偽撰。清出原文。
白話文:
在經歷和驗證了越多,理解就越確切。因此再次修正和訂定,希望能稍微通曉其中的意旨,並無愧於同道君子。或者,對於其他各家的解讀和注釋,是否都沒有適當的意義?因此再次重新雕版印製,期待能獲得高明之士的指正。如果有人指出我的不足之處,我樂於聆聽,並且喜歡能夠從中獲益。我不怕重複多次的修正和複印。大清乾隆三十五年(1770年)春正月初五日,慎齋學人舒詔馳遠謹記。
例規說:《張仲景的傷寒論》確實是醫學大家的重要典籍。由於經過戰爭的破壞,原本的卷冊已經散失,現在我們所能看到的,只是當初讀者口頭傳授的部分。因此,書中的篇章次序有所遺漏,並不完整。王叔和在可以收集資料的時候,並沒有進行深入的校訂,而是混入偽造的內容一起編輯。書中的陰陽理論混淆,次序顛倒,無章可循。後世各代都沿用此本,沒有及時進行細緻的審查。直到西昌喻嘉言開始去除偽作,整理出原本的內容。
止存三百六十條。爰著尚論篇。條晰諸法。綱舉目張。釐正六經。井井不紊。義例之善。無出其上。故是書篇目。一一遵之。而不敢易。一喻嘉言尚論三百九十七法。未及一百一十三方。後人惜其方論未備。稍有餘憾。其徒徐忠可原方發明。所由作也。然亦擇焉而未精。語焉而未詳。
且方論別為一集。簡閱終非至便。今是書即列原方於本條之下。擴充徐氏之意。博採諸家論者。以明其立方之旨。命名之義。並將藥性。逐一講明。某藥所以能治某病之故。而某藥又有宜於此。不宜於彼者。俱有至理存焉。俾學者讀仲景治病之法。即就便以考主治之方。而無翻閱之勞。
白話文:
《尚書》中記載了三百六十條醫理,因此我將這些醫理整理成《尚論篇》。條理清晰,脈絡分明,綱舉目張,將六經整理得井井有條,不致紊亂。醫理論述的精妙,無出其右。因此,這本書的篇目都嚴格遵循《尚論》,不敢隨意更改。
《尚論》中記載了三百九十七種醫法,但僅有不到一百一十三種藥方。後人覺得藥方論述不夠完備,略感遺憾。徐忠可原本就研究《尚論》,希望能將藥方發揚光大,因此寫了這本書。雖然他有所選擇,但並未精雕細琢,語句也未盡詳盡。
而且,藥方論述是另外一冊,閱讀起來並不方便。所以,這本書就直接將原方列在每條醫理下面,擴充徐氏的論述,廣泛採納各家醫學論著,以便闡明立方的目的和命名原則,並逐一講解藥性。某種藥物為什麼能治某種病,某種藥物適合於此,而又不適合於彼,這些都有深刻的道理。讓學習者在讀仲景的治病方法時,就能直接查看主治藥方,免去翻閱的勞累。
是亦涓埃之助也。一是書。原為初學而設。不尚辭藻。凡先賢論說閒文。概置不錄。或辭多於意者。纂其要而登之。或意隱於辭者。微加損益。以顯捷而出之。或先賢有不經意之字。及後世傳訛倒亂之句。皆以理正之。極知僣越無似。然輔授先賢之意。引誘後來之心。大不獲已。
救世之君子。其必有以諒我也。一是書。凡主腦及關鍵處。每字上加大圈。凡挈明脈證。及比類處。旁加尖圈。凡精義處。旁加密點。凡緊要處,旁加連圈。以便省覽。一是書。稿成於己未。刻於庚午。重刻於庚辰。於今又十載矣。自覺閱歷愈多。而識見愈確。於是殫厥心力。
白話文:
這本書雖然只是一點微不足道的幫助,但也希望能起到作用。
首先,這本書是為初學者而寫的,不追求華麗的辭藻。所有前賢的論述和閒文,概不收錄。如果有些文章辭藻過於繁複,就取其要點,加以編纂。如果有些文章意思隱藏在文字之中,就略加增減,使其更加清晰易懂。如果前賢的著作中出現了一些不經意的錯誤,或者後世傳抄過程中出現的錯誤,就用合理的道理加以糾正。我知道這樣做實在是僭越無禮,但為了幫助讀者更好地理解前賢的思想,引導後人學習,實在是不得已而為之。
我相信,想要救世的人,一定會理解我的用意。這本書中,凡是主腦和關鍵的地方,每個字都加了一個大圈。凡是闡明脈絡證候,以及類比的地方,都加了一個尖圈。凡是精義所在的地方,都加了一個密點。凡是緊要的地方,都加了一個連圈。這樣可以方便讀者快速瀏覽。
這本書最初寫於己未年,刻於庚午年,重新刻於庚辰年。如今已經十年了。我感覺自己的閱歷越來越豐富,見識也越來越準確。因此,我傾盡全力,對本書進行了修改完善。
再加訂正。凡有未詳者益之。冗者刪之。可廢者去之。回視前刻。煥然改觀焉。今再重刻以問世。冀幸高明或有以教我也。
白話文:
再做校正,對於不清楚的地方補充,冗長的部分刪除,無用的內容去掉。重新審視之前的版本,發現有巨大的變化。現在再次重刻,希望高明的讀者能指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