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醫籍考》~ 卷三十五 (3)
卷三十五 (3)
1. 方論（十三）
女科切要。詞句分明。治法中病。果然大白也。切要也。此先生格致之餘。晚年之悟。加以不二之心。不已之功。始得如此。越明年。會新安陳氏。敬敷昆季捐資壽梓。屬余為序。余念秦先生著作真大功也。實能生死人免夭折者也。陳君捐金付梓。非細德也。實與施昆季保民生濟眾庶者也。
余故樂為之敘。時康熙歲次甲午夏。現任蘇州府督理蘇松水師船政海防同知。年通家弟高鉁重南氏序。
〔汪氏（純粹）孝慈備覽傷寒編〕四卷，存
傅王露序曰。唐許胤宗之論醫曰。吾意之所解。而口不能宣。余謂口不能宣者。必其意者未解也。姚菩提對梁武帝。討論方術。言多意會。惟其意有真解。故言之了了。無晻昧疑似之惑。越人之為方也。不待切脈望色。聽聲寫形。聞病之陽。論得其陰。聞病之陰。論得其陽。
是以不出千里。決者至眾。無他。口之所宣。皆其意之所解也。非然如古人難經診法。豈皆不能宣之於口。而漫然筆之於書者耶。汪子春圃為名諸生。而尤精於醫。為余姻婭清怡之從子。往者清怡之兄盾夫偶患腹痛而嘔。會余往視。醫者畢集。僉謂微疾無大患。頃之春圃至。
惶然曰。六脈沉伏。幸未厥汗。亟宜投以參附。一時聞者咸笑其妄。自辰及午。果厥而汗。復屬診之。則曰寒邪直伏三陰。弗可藥已。春圃幼與盾夫同硯席。尤篤契。其輓詩有云。淚染桃花千尺水。夢纏玉岌九神丹。情溢於詞。蓋由其意之真。故言之切至如此。乃春圃久密棘闈。
自憤不得以文售於時。益肆其力。以攻醫術益神。癸丑夏。疫癘時行。春甫所至。沉疴輒起。遇貧不能具藥餌者畀其資。予以湯劑。全活無算。頌德者遍里閭。一日過余。樽酒論文。出孝慈備覽全編見示。凡雜科。女科。兒科，靡不具列。而傷寒四卷。其首編也。分陰陽。別臟腑。
明六經。定五略。詳切問。考湯頭。論有本源。語無枝葉。辨俗師所未辨。發古人所未發。其斯道中三折肱乎。考玉機真臟論云。風者百病之長。風送寒來。寒隨風入。故病惟傷寒為最多。死惟傷寒為最易。亟勸先登諸梓。俾世之為孝子。為慈父者。得以曉然於受病之由。與治之法。
且令一時醫師。獲金針以刺繡。歲不知幾千萬人。則是編之功。不其偉歟。是則春圃不惟宣之口。而且筆之於書。非意有其解。曷克致此。昌黎有言。取於心而注於手。汨汨然來。醇也而後肆焉。然則觀春圃之醫。即可以知春圃之文矣。聞春甫於丁酉癸卯兩試。皆薦而不售。
夫使其售於文。安能成是編。以神其濟人利物之術乎。雖然。修德者必獲報。又安知天不發其所素積。以上作聖天子。久道化成。壽世壽民之盛治。而躋斯民於仁壽之域也哉。是為序。雍正甲寅。九月既望。年姻家弟玉笥傅王露撰。
白話文：
方論（十三）
這本關於婦科的書，文字清晰明瞭，所用的治療方法都能對症下藥，療效顯著，實在是一本非常重要的醫書。這本書是秦先生在研究學問之餘，晚年領悟的成果，加上他專一的心志和不斷的努力，才得以完成。
隔年，新安陳氏兄弟倆出資刊印這本書，並請我為此書寫序。我認為秦先生的著作功德非常大，的確能夠救人性命、避免夭折。陳先生出資刊印此書，這不是小小的善行，實在是與施氏兄弟一樣，能夠保護百姓的生命、救濟眾人。所以我很樂意為此書作序。
時值康熙甲午年夏天，現任蘇州府督理蘇松水師船政海防同知的通家弟高鉁重南氏撰序。
《汪氏（純粹）孝慈備覽傷寒編》序
傅王露寫道，唐朝的許胤宗談論醫術時說：「我心中所理解的，卻無法用口表達。」我認為，說無法用口表達，必定是心中還沒有真正理解。姚菩提與梁武帝討論方術，說了很多意會的話，正因為他心中有真正的理解，所以說出來的話清清楚楚，沒有含糊不清的疑惑。扁鵲診斷疾病時，不需要把脈、觀察氣色、聽聲音、觀察形狀，只要聽說病人的陽證，就能推論出陰證，聽說病人的陰證，就能推論出陽證。所以不用出遠門，就能做出許多準確的診斷，這是因為他口中所說的，都是心中理解的。如果不是這樣，難道古人《難經》上的診斷方法，都不能用口表達出來，而只是隨意寫在書上嗎？
汪子春圃是一位有名的讀書人，而且尤其精通醫術。他是我姻親清怡的堂弟。先前，清怡的哥哥盾夫偶爾腹痛嘔吐，恰好我去看他。當時，許多醫生都聚集在那裡，都說只是小病，沒有大礙。不久，春圃來了，他很驚慌地說：「六脈沉伏，幸好還沒有虛脫出汗，應該立刻用人參附子湯。」當時聽到的人都嘲笑他太誇張。從辰時到午時，盾夫果然虛脫出汗，再請春圃診斷，他說：「寒邪直入三陰經脈，已經無藥可救。」春圃從小與盾夫同窗讀書，情誼深厚，他寫的輓詩有「淚染桃花千尺水，夢纏玉岌九神丹」的句子，情意溢於言表。這是因為他心中有真正的理解，所以說出來的話如此真切。
春圃長期隱居家中，因為自己的文章不能被當時社會所用而感到憤慨，於是更加努力研究醫術，醫術越發高超。癸丑年夏天，瘟疫流行，春圃所到之處，重病患者都能康復。遇到貧窮而無法負擔藥費的人，他就資助他們，並給予湯藥，救活了無數的生命。稱頌他德行的人遍布鄉里。有一天，春圃來拜訪我，我們一起喝酒談論學術，他拿出《孝慈備覽》全書給我看，其中雜科、婦科、兒科都應有盡有，而《傷寒》四卷是首要的篇章。此書辨別陰陽，區分臟腑，闡明六經，確定五略，詳細詢問病情，考證湯藥方劑，論述病症的本源，沒有多餘的枝節。辨明一般醫生無法辨明的問題，闡發古人沒有闡發的道理。這可謂是他在醫學道路上多次挫折後才有的成就啊！
考證《玉機真臟論》說：「風是百病之長，風會帶來寒氣，寒氣跟著風進入人體，所以生病以傷寒為最多，死亡也以傷寒最容易。」我極力勸說他趕快將此書刊印，讓世上的孝子、慈父能夠清楚了解生病的原因以及治療的方法，並且讓當時的醫生能夠獲得金針刺繡的技巧，每年能救活不知多少人。這樣看來，這本書的功績不是很偉大嗎？這就說明了春圃不僅能夠用口表達，而且能夠將其寫成文字，如果不是心中真正理解，又怎麼能做到這樣呢？韓愈說過：「取於心而注於手，汩汩然來，醇也而後肆焉。」這樣來看春圃的醫術，就可以了解春圃的文章了。我聽說春圃在丁酉年和癸卯年的兩次考試中，都被推薦卻沒有被錄取。如果他能在文章上取得成就，又怎麼能完成這本書，來發揮他救濟世人、造福人群的醫術呢？雖然如此，修德行的人一定會得到回報，又怎知道上天不會讓他累積的功德，用來輔佐聖明的君王，讓天下長久太平，人民安居樂業，使百姓達到仁慈長壽的境界呢？
這是為此書作序。雍正甲寅年九月十六日，姻親晚輩玉笥傅王露撰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