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醫籍考》~ 卷三十三 (7)
卷三十三 (7)
1. 方論(十一)
天順二年歲在戊寅秋七月良日。鰲峰熊宗立道軒。
虞搏曰。或問鰲峰熊氏纂集運氣全書。及撰為傷寒鈐法。以病者所生年月日時。合得病之日期。推等五運六氣。與傷寒六經證候。無不吻合。謂某日當得某經。某經當用某藥。而以張仲景一百一十有三方。按法施治。如太陽無汗麻黃湯。有汗桂枝湯之類。使後學能推此法。不須問證察脈。
但推算病在此經。即用此經之藥。實為醫家之捷徑妙訣也。吾子可不祖述乎。曰。此馬宗素無稽之術。而以世之生靈。為戲玩耳。竊謂上古聖人。仰觀天文。俯察地理。以十干配。而為五運。以十二支合。而為六氣。天以六方寓之。歲以六氣紀之。以天之六氣。加臨於歲之六節。
五行勝復盈虧之理。無有不驗。傳曰。天之高也。星辰之遠也。苟求其故。千歲之日。至可坐而致也。今草莽野人。而以人之年命合病日。而為運氣鈐法。取仲景之方以治之。是蓋士師移情而就法也。殺人多矣。知理君子。幸勿蹈其覆轍云。(醫學正傳。)
〔楊氏(珣)傷寒提要〕醫藏目錄卷闕,未見
〔唐氏(椿)傷寒百問〕未見
按上見於嘉定縣誌。
嘉定縣誌曰。唐椿。字尚齡。參考諸家方論。至老不倦。起臥飲食。未嘗去書。所著原病集。論七情六淫之傷。飢飽勞逸之過。為鈐法鈐方。醫之指要。無所不具。今方術家多宗之。從子熇最著。
〔吳氏(綬)傷寒蘊要全書〕(醫統。作傷寒蘊奧。浙江通志。作傷寒蘊要圖說。)四卷(醫藏目錄。作八卷。)存
自序曰。予醫業始於鼻祖吳仁齋。至父仕宗三世也。不幸早年失怙。遂荒於醫。暨長始讀黃帝內經。仲景傷寒論之書。懵懵然茫若望洋。而無所知。切嘗自恨賦性魯鈍。學不迨人。奈何經意言簡義奧。援引幽邃。初學為難讀而置之。訓故弗明。竟不能會其旨要。乃知醫法豈易言邪。
遂乃訪求師範。窮究諸書。申請講解。三十餘年。頗有所得。略見萬分之一也。幸辱見知於所司。舉為醫學正科。未幾召入太醫院。選進御藥垣。供事日近聖天子清光。以圖報稱於萬一。及侍春宮進藥。頗有效勞。歷升御醫院判。荷蒙聖明。恩至渥也。居無何。以疾上聞。賜告回還。
暇日。抑考古今傷寒諸書。觀夫仲景傷寒大論。其例三百九十七法。一百一十三方。與夫六經傳變。陰陽虛實。發汗吐下。告戒諄諄。施治變化。微妙無窮。實為濟生之惠。萬世不易之大法也。惜乎世代湮沒。而不復全。不能使人無憾焉。厥後南陽朱奉議作活人書。深有補遺仲景之書。
三山趙嗣真釋其書。而不可疑者甚多。蓋此書又難於專用也。近代雖有傷寒書迭出者。而欲以文法詩賦。意在協於音韻。殊不知失其本義。雖錦繡千篋。終不能以御烈膚之寒。曾若一狐裘之愈哉。且夫傷寒六經傳變之際。陰陽幽顯之微。如火極而似水。水極而似火之證。往往不熾。
白話文:
天順二年戊寅年秋七月吉日,在鰲峰熊宗立道軒。
虞搏說:有人問,鰲峰熊氏編纂的《運氣全書》以及撰寫的《傷寒鈐法》,用病人的生辰年月日,結合得病的日子,推算五運六氣,與傷寒六經的證候完全吻合。說是某日會得某經的病,某經的病就該用某經的藥。並且用張仲景的一百一十三個方子,按照此法施治,像是太陽經無汗就用麻黃湯,有汗就用桂枝湯之類,讓後學的人可以依此法推算,不必問診察脈,只需推算出病在哪一經,就用那一經的藥,這實在是醫家的捷徑妙法。你難道不應該遵循學習嗎?我說:這是馬宗素毫無根據的邪術,把世人的性命當成遊戲玩耍罷了。我認為,上古聖人仰觀天文,俯察地理,用十天干配合成五運,用十二地支配合成六氣。天有六方,歲有六氣,天的六氣加在歲的六個節氣上,五行相生相剋、盛衰盈虧的道理,沒有不應驗的。古書說:「天的高遠,星辰的遙遠,如果探究其中的道理,即使千年之前發生的事,也能夠坐著就推算出來。」現在這些鄉野之人,卻用人的年命配合發病日期,作為運氣鈐法,並採用張仲景的方子來治療,這就像執法官員偏離職責而遷就法條一樣,會害死很多人啊!明理的君子,希望你們不要重蹈覆轍!(出自《醫學正傳》)
〔楊氏(珣)《傷寒提要》〕醫書目錄中沒有收錄,沒有見到。
〔唐氏(椿)《傷寒百問》〕沒有見到。
根據以上記載,出自《嘉定縣誌》。
《嘉定縣誌》記載:唐椿,字尚齡,參考各家方論,直到年老都不懈怠,無論是起居飲食,都沒放下書本。他所著的《原病集》,論述七情六慾的傷害,以及飢飽勞逸的過度,將此作為鈐法鈐方,闡明了醫理的要點,十分完備。現在很多術士都遵循他的理論,他的兒子唐熇最為有名。
〔吳氏(綬)《傷寒蘊要全書》〕(《醫統》作《傷寒蘊奧》,《浙江通志》作《傷寒蘊要圖說》。)共四卷(醫書目錄中記作八卷。)現存。
吳氏的自序說:我的醫術始於先祖吳仁齋,到我父親仕宗,已經是第三代了。不幸的是,我早年就失去了父親,所以荒廢了醫學。等到長大後,才開始讀《黃帝內經》、《傷寒論》這些醫書,但是卻懵懵懂懂,茫然不知所措。我曾經很自責,認為自己天賦愚鈍,學得不如別人,更何況經典的文字簡短含蓄,道理深奧,引用的內容又隱晦難懂,初學者很難讀懂,於是就把它們擱置起來。因為訓詁不明,始終不能領會其中的精髓。這才知道醫學的道理,豈是容易就能說得清楚的?
於是我開始遍訪名師,窮究醫書,懇求講解,花了三十多年的時間,才稍有領悟,大概只了解了其中萬分之一而已。幸運的是,我得到了官府的賞識,被舉薦為醫學正科。不久又被召入太醫院,選進御藥垣,每天都接近皇帝,希望可以報答萬一。後來侍奉太子進藥,頗有成效,接連升為御醫院判。蒙受皇帝的恩寵,真是恩澤深厚啊。過了不久,因為生病上報朝廷,皇帝恩准我告假回家。
閒暇時,我研究古今的傷寒醫書,發現張仲景的《傷寒大論》中,舉出了三百九十七種方法,一百一十三個方子,以及六經傳變、陰陽虛實、發汗吐下等方面的內容,告誡人們要諄諄教誨,治療方法的變化,更是微妙無窮,實在是救濟百姓的福祉,是萬世不易的法則啊。可惜的是,因為年代久遠,內容不完整,不能讓人沒有遺憾。後來南陽朱奉議寫了《活人書》,對仲景的著作有很深的補遺。
三山趙嗣真解釋了他的書,但是其中不可靠的地方也很多,所以這本書又難以單獨使用。近代雖然有傷寒醫書不斷出現,但是卻喜歡用華麗的文筆、講究音韻,卻不知道已經失去了醫學的本意。即使有再多華麗的書籍,也不能抵禦寒冷的侵襲,還不如一件粗布做的裘皮大衣更有用。而且傷寒在六經傳變的時候,陰陽幽微的變化,像是火熱到極點卻呈現出似水的症狀,水寒到極點卻呈現出似火的症狀,這些往往不容易被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