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醫籍考》~ 卷三十三 (4)
卷三十三 (4)
1. 方論(十一)
扈從北征。尋掌太醫院事。宣德元年。賜敕褒嘉。日侍上命。視親王疾有效。特賜白金良馬。嘗應制賦瑞雪詩。又嘗與同官韓叔暘弈於御藥房。駕卒至。不及屏。二人叩頭待罪。上命終局。因御製醉太平詞一闋以賜。仍命作詩。其寵遇如此。正統元年。丁父艱歸。周文襄公忱素善寅。
餉米百石。寅卻之。貽以詩。有魚龍江海夢。雀鼠稻粱謀。忱歎服焉。服闋將赴都。忽遘疾。自診脈曰。吾不起矣。臨終作詩三首。年六十七。弟宏子僎。從子倫。孫愷。俱以醫世其家。僎性耿介。嘗使家童。輸糧於官。多取一籌以歸。僎怒。置米屋後。以餉鳥雀。初寅醫得之王高士賓。
賓得之戴原禮。原禮得之丹溪朱彥修。故其術特精。時又有劉敏李思勉者。俱傳寅術。寅所著流光集。
〔徐氏(彪)傷寒纂例〕二卷,未見
按上見於松江府志。
〔沈氏(貞)傷寒會通〕未見
崑山縣誌曰。沈貞。字士怡。業精於醫。志在濟人。未嘗嗜利。患傷寒難治。因以仲景論為主。取李浩或問。郭雍補亡。由漢迄今。凡論傷寒者。集而為專書。名曰傷寒會通。吳下諸醫。謂其補仲景之未備。
〔趙氏(景元)傷寒類例〕未見
按上見於傷寒明理續論序。
〔陶氏(華)傷寒全書〕國史經籍志五卷,未見
〔傷寒瑣言〕一卷,存
自序曰。醫之為道。何道也。曰。君子之道也。苟非存心有恆者。可輕議哉。何則。夫藥之性能生人。亦能殺人。蓋操之不得其要。則反生為殺矣。惟君子則立心不苟。故其為業必精。及其臨病。則必詳以審。故能化悲痛為忻歡。小人之性忍以貪。貪則惟利是圖。忍則輕忽視人命。
逮及臨病。則誇以略。不察病之虛實。輒投瞑眩之藥。不殺人也幾希。吾固為君子之道也。予晚年得子。方逾弱冠。柔軟多病。習懶不能自強。必非能受此道者。日夜痛心。懼夫吾歿之後。有病委之庸醫。足可以傷生滅性。孟子云。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有子多病。不傳以濟生之道。
一旦夭札。祖宗之祀事絕矣。豈為人父之道哉。某今年七十有七。衰邁殊甚。桑榆之日。豈能久照。日夜用心。以緝成傷寒明理續編。論法雖略備。非有師承口訣。不能融會貫通於心。又著瑣言一卷。文雖鄙俚。然言簡意到。其中包括仲景不傳之妙。皆世所未嘗聞見。剖露肺肝。
以罄其蘊奧。實升高之梯階。當寶之如珠玉。潛心玩繹搜索。以盡厥旨。有疑輒問。不可因循。務期日進高遠。司馬溫公曰。達則為良相。不達則為良醫。豈非君子之道乎。汝宜服膺此訓。敬慎而行之。他日倘能以斯道濟人。亦君子也。若存心不古。以吾心為妄謬。反以斯道殺人。
負吾之用心。非吾之子也。正統十年乙丑中元日。餘杭節庵道人陶華。
白話文:
他跟隨皇帝北征,後來掌管太醫院事務。宣德元年,皇帝頒布詔書褒獎他。他每天侍奉皇帝,治療親王的疾病很有效果,皇帝特別賜予他白銀和良馬。他曾經應皇帝要求作瑞雪詩。又曾經在御藥房與同僚韓叔暘下棋,皇帝突然駕到,兩人來不及迴避,便跪地請罪。皇帝命他們下完這局棋,還御製了一首《醉太平》詞賜給他們,並命他們作詩。他受到的寵愛恩遇就是這樣。正統元年,因為父親過世,他回家守喪。周文襄公(周忱)一向與他交好,送來一百石米,他拒絕了,並寫詩送給周忱,詩中有「魚龍江海夢,雀鼠稻粱謀」的句子,周忱對此非常佩服。守喪期滿,他將要前往京城,忽然生病,自己診脈後說:「我活不了了。」臨終前作了三首詩,享年六十七歲。他的弟弟(陶)宏、兒子(陶)僎、侄子(陶)倫、孫子(陶)愷,都世代以醫術為業。陶僎性情耿直,曾經讓家裡的僕人送糧食給官府,僕人多拿了一根籌碼回家,陶僎很生氣,把米放在屋後,餵給鳥雀。當初,陶寅的醫術是從王高士賓學來的,王高士賓是從戴原禮學來的,戴原禮是從丹溪朱彥修學來的,因此他的醫術特別精湛。當時還有劉敏、李思勉等人,也傳承了陶寅的醫術。陶寅所著有《流光集》。
《徐氏(彪)傷寒纂例》二卷,沒有見到。 (根據上面記載,這本書出自《松江府志》。)
《沈氏(貞)傷寒會通》,沒有見到。 (《崑山縣誌》記載:沈貞,字士怡,精通醫術,立志濟世救人,從不貪圖利益。他認為傷寒很難治療,因此以張仲景的理論為主,參考李浩的《或問》和郭雍的《補亡》,將從漢代到當時,所有關於傷寒的論述收集起來,編成一本專著,名為《傷寒會通》。吳地的醫生們認為這本書補足了張仲景的不足之處。)
《趙氏(景元)傷寒類例》,沒有見到。 (根據上面記載,這本書出自《傷寒明理續論序》。)
《陶氏(華)傷寒全書》,《國史經籍志》記載為五卷,但沒有見到。
《傷寒瑣言》一卷,現存。 (自序說:醫術這個道,是什麼道呢?我認為是君子之道。如果不是有恆心的人,怎麼能輕易談論醫術呢?為什麼這麼說呢?因為藥物既能救人,也能殺人,如果使用不得要領,反而會救人變成殺人。只有君子才能立心不苟,所以做任何事都會力求精進。當他們面對病人時,一定會詳細審查病況,所以能化解悲痛為歡喜。小人的本性是貪婪和冷酷,貪婪就會只圖私利,冷酷就會輕視人命。當他們面對病人時,就會誇誇其談,不仔細觀察病情的虛實,隨意使用猛烈的藥物,這樣不把人殺死也差不多了。所以我認為醫術是君子之道。我晚年才得了個兒子,剛過二十歲,身體虛弱多病,又懶惰不能自強,必定不能繼承我的醫術。我日夜痛心,害怕我死後,如果讓庸醫來給他看病,會傷害他的性命。孟子說: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我有個多病的兒子,卻不傳授他濟世救人的醫術,一旦他夭折,祖宗的祭祀就斷絕了,這難道是為人父親的道理嗎?我今年七十七歲,身體衰弱不堪,生命就像夕陽西下,沒多久了。我日夜用心,編成了《傷寒明理續編》。雖然書中論述的方法大略完備,但如果沒有老師的口訣傳授,就不能融會貫通。我又著了《瑣言》一卷,雖然文字粗鄙,但言簡意賅,其中包含了張仲景不傳的奧妙,都是世人從未聽說過的。我毫不保留地揭示了其中的精髓,這本書就像是攀登醫學高峰的階梯,你們要像珍寶一樣愛惜它,潛心研究,才能領悟其中的真諦。有疑問就要發問,不要因循敷衍,務必要每天進步。司馬溫公說:通達的人就成為賢良的宰相,不通達的人就成為優秀的醫生,這難道不是君子之道嗎?你應該記住這些訓誡,謹慎地實踐它。將來如果你能用這項醫術來濟世救人,也是個君子。如果你的內心不像古人一樣,認為我的思想是謬誤的,反而用這醫術來殺人,那就辜負了我的苦心,你也就不是我的兒子了。正統十年乙丑年中元日,餘杭節庵道人陶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