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醫籍考》~ 卷三十一 (2)
卷三十一 (2)
1. 方論(九)
按是書。附刊於錢氏百問首卷。末有淳熙壬寅韓玉跋。醫藏目錄。誤為玉所著。
〔郭氏(雍)傷寒補亡論〕二十卷,未見
宋史本傳曰。郭雍。字子和。其先洛陽人。父忠孝。官至太中大夫。師事程頤。著易說。號兼山先生。雍傳其父學。通世務。隱居峽州。遊浪長楊山谷間。號白雲先生。乾道中。以峽守任清臣湖北帥張孝祥薦於朝。旌召不起。賜號沖晦處士。孝宗稔知其賢。每對輔臣稱道之。
命所在列郡。歲時致禮存問。更封頤正先生。令部使者。遣官就問。雍所欲言。備錄繳進。於是雍年八十有三矣。淳熙初。學者裒集程顥程頤張載遊酢楊時及忠孝雍凡七家。為大易粹言行世。淳熙十四年卒。
朱子郭沖晦醫書跋曰。紹熙甲寅夏。予赴長沙。道過新喻。謁見故煥章閣學士謝公昌國於其家。公為留飲。語及長陽沖晦郭公先生言行甚悉。因出醫書曆書數帙曰。此先生所著也。予於二家之學。皆所未習。不能有以測其說之淺深。則請以歸。將以暇日熟讀而精求之。而公私倥傯。
水陸奔馳。終歲不得休。復未暇也。明年夏大病幾死。適會故人子王漢伯紀。自金華來訪。而親友方士繇伯謨亦自藉溪來。同視予疾,數日間乃若粗有生意。間及謝公所授長陽醫書。二君亟請觀焉。乃出以視。則皆驚喜曰。此奇書也。蓋其說雖若一出古經。而無所益損。然古經之深淺浩博難尋。
而此書分別部居易見也。安得廣其流布。使世之舉為方者。家藏而人誦之。以知古昔聖賢醫道之源委。而不病其難耶。予念蔡忠惠公之守長樂。疾巫覡主病。蠱毒殺人之奸。既禁絕之。而又擇民之聰明者。教以醫藥,使治疾病。此仁人之心也。今閩帥詹卿元善實補蔡公之處。
而政以慈惠為先。試以語之。儻有意耶。亟以扣之。而元善報曰敬諾。乃屬二君。讎正刊補。而書其本末如此以寄之。抑予謂古人之於脈。其察之固非一道。然今世通行。唯寸關尺之法為最要。且其說具於難經之首編。則亦非下俚俗說也。故郭公此書。備載其語。而並用丁德用密排三指之法釋之。
夫難經則至矣。至於德用之法。則予竊急診者之指有肥瘠。病者之臂有長短。以是相求。或未得為定論也。蓋嘗細考經之所以分寸尺者。皆自關而前隙。以距乎魚際尺澤。是則所謂關者。必有一定之處。亦若魚際尺澤之可以外見而先識也。然今諸書無的然之論。唯千金以為寸口之處。
其骨自高。而關尺皆由是而卻取焉。則其言之先後。位之進退。若與經文不合。獨俗間所傳脈訣。五七言韻語者。詞最鄙淺。非叔和本書明甚。乃能直指高骨為關。而分其前後。以為寸尺陰陽之位。似獨難經本指。然世之高醫。以其贗也。遂委棄而羞言之。予非精於道者。不能有以正也。
白話文:
這本書,是附刊在錢氏《百問》首卷之後的。書末有淳熙壬寅年韓玉的跋文。《醫藏目錄》誤認為是韓玉所著。
〔郭氏(雍)《傷寒補亡論》〕共二十卷,目前沒有見到。
《宋史》本傳記載,郭雍,字子和,祖籍洛陽。他的父親郭忠孝,官至太中大夫,曾師事程頤,著有《易說》,號兼山先生。郭雍繼承了他父親的學問,通曉世事。他隱居在峽州,遊歷於長楊山谷之間,自號白雲先生。乾道年間,峽州知州任清臣被湖北安撫使張孝祥推薦給朝廷,朝廷徵召他,但他不肯應召,被賜號沖晦處士。宋孝宗很了解他的賢能,經常在輔臣面前稱讚他。
孝宗下令各郡,每年都要派人送禮問候他,並改封他為頤正先生。又命禮部派遣官員去問他有什麼意見,全部記錄下來呈報給朝廷。這時郭雍已經八十三歲了。淳熙初年,學者們收集了程顥、程頤、張載、游酢、楊時以及郭忠孝、郭雍共七家的學說,編成《大易粹言》刊行於世。郭雍在淳熙十四年去世。
朱熹在郭沖晦的醫書跋文中寫道:紹熙甲寅年夏天,我前往長沙,路過新喻,拜訪了已故的煥章閣學士謝昌國先生。謝先生留我飲酒,談論到長陽沖晦郭先生的言行,非常詳細。他拿出醫書、曆書數冊說:「這些都是郭先生所著。」我對這兩方面的學問都不熟悉,無法判斷其學說的深淺。於是請求把書帶回去,想在閒暇時仔細研讀。但是因為公私事務繁忙,又水陸奔波,整年都不得休息,所以一直沒有時間。第二年夏天,我得了重病,幾乎要死了。恰好故人王子王漢伯紀,從金華來探望我。而朋友方士繇伯謨也從藉溪趕來,一同為我診治,數日後,我的身體才稍微有了生機。我閒談時提到謝先生給我的長陽醫書,兩位朋友立即要求翻閱。我把書拿出來給他們看,他們都驚喜地說:「這是奇書啊!它的學說雖然看似出自古經,沒有增減,但古經的內容深奧廣泛,難以尋求。而這本書分門別類,容易理解。應該廣泛流傳,讓世上所有學習醫方的人,都能家藏人誦,以了解古代聖賢醫學的源頭,而不會感到困難。」我想起蔡忠惠公在擔任長樂知縣時,痛恨巫師用鬼神迷信來治病,用蠱毒害人的奸計。他禁止了這些惡行,又選擇聰明的人,教導他們醫藥知識,讓他們來治療疾病。這是仁者之心啊!現在的福建長官詹元善,正接替蔡公治理此地,而且以慈愛惠民為先。我可以試著和他談談這件事,看他是否有此意。我立刻詢問了他,元善答應說:「我會認真去做。」於是我就委託那兩位朋友,校正、刊印這本書,並且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記錄下來寄給他。另外,我認為古人診脈的方法,肯定不止一種。但是現在通用的,只有寸關尺的方法最為重要。而且它的學說,詳細地記載在《難經》的首篇,所以並非是淺薄的說法。因此郭公這本書,詳細地記載了這方面的內容,並且引用了丁德用密排三指的方法來解釋。
《難經》的理論已經很完備了,至於丁德用的方法,我認為診脈者的手指有肥瘦之別,病人的手臂有長短之差,以此來診斷,或許不能得到定論。我曾經仔細考究經脈之所以分寸、尺的原因,都是從關脈向前推移,到魚際、尺澤的距離。這樣說來,所謂關脈,必定有一個固定的位置,就像魚際和尺澤一樣,可以外觀而先認識。然而現在的醫書,都沒有明確的論述。只有《千金方》認為,寸口的位置,骨頭是最高的。關脈和尺脈都是從這裡向後推移取得的。那麼它的說法在時間先後和位置進退上,似乎與經文不合。只有民間流傳的脈訣,用五言或七言的韻語,說法最為鄙俗淺顯。這和《脈經》的內容明顯不符。但它卻能直接指出高骨是關脈,並以此為分界,劃分寸尺陰陽的位置。似乎獨獨符合《難經》的本意。然而世上的高明醫生,認為它是錯誤的,所以就丟棄不談。我並非精通此道的人,無法對其加以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