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醫籍考》~ 卷四 (3)
卷四 (3)
1. 醫經(四)
敕高保衡等校正。深有裨於王氏。但仍分二十四卷。甚失神聖之義,按班固藝文志曰。黃帝內經十八卷。素問九卷。靈樞九卷。乃其數焉。又按素問離合真邪論。黃帝曰。夫九針九篇。夫子乃因而九之,九九八十一篇。以起黃鐘數焉。大都神聖經典。以九為數。而九九重之。
各有八十一篇。愚今析為九卷者。一本之神聖遺意耳。竊慨聖凡分殊。古今世異。愚不自揣。而僣釋者。痛後世概暗此書而蠡測之。以圖萬一之小補云。知我罪我。希避云乎哉。
浙江通志曰。馬蒔字玄臺。會稽人。注靈樞素問。為醫家之津梁。
汪昂曰。馬玄臺素問注。舛謬頗多。又有隨文敷衍。有注猶之無注者。反訾王注。逢疑則默。亦不知量之過也。(內經約注)
四庫全書提要曰。素問注證發微九卷。明馬蒔撰。蒔字仲化。會稽人。其說據漢志內經十八篇之文。以素問九卷。靈樞九卷當之。復引離合真邪論中九針九篇。因而九之之文。定為九九八十一篇。以唐王冰分二十四卷為誤。殊非大旨所關。其注亦無所發明。而於前人著述。多所訾議。過矣。(存目)
〔吳氏(昆)素問注〕二十四卷,存
自序曰。在昔有熊御宇。軫念元元。不無夭折。欲躋而登諸壽域。乃問於岐伯鬼臾區。而作內經。雷公受之。以為刑範。首天真。次調神。次生氣。次病能。上窮天紀。下極地理。中悉人事。行之萬世不殆。傳之者直以列於三墳。自有醫籍以來。茲其太上。周秦而降。豈不代有神良。
要其立言範世。指不多屈。無亦樹名易而作則難耶。何蘄蘄也。挽近拘方者言。更僕未能悉舉。非無爝然之明。去上古而遙。不啻居九壤而測九天也。則而象之。內經象曰。靈樞象月。睹日月而知眾星之蔑矣。越人之問難。士安之甲乙。叔和之脈經。其中天三垣歟。斡旋日月。
而翼其明。功足齒哉。若張長沙之傷寒。魁杓搖光也。因時而建。亙萬世孰能忒焉。施及孫思邈李明之劉完素朱彥修滑櫻寧輩出。互有闡明。所謂辰之五緯非乎。遲留疾伏。殆非一步可紀。外是纚一家言。羅為列宿。假日成光。亦能不墜。神乎,和華倉扁之雄。無文可述。方之景星慶雲。
曠世一見。卑卑尺有所短。寸有所長。言焉不經。與之上下軒岐。如向盲夫而誇日月。只為翳障。最下異為一途。叛經行怪。類如傷寒鈐法。素問遺篇。則妖氛爾。孛彗爾。白虹爾。薄蝕爾。匪惟羲和憂之。具目者之所共憂也。隋有全元起。唐有王冰。宋有林億。嘗崛起而訓是經。
庶幾昧爽之啟明哉。待旦者較然睹矣。獨其為象,小明則彰。大明則隱。謂之揭日月而行。未也。不肖束髮修儒。無何徙業。居常晷度有熊。日求其旨而討論之。不揣管陋。釋以一得之言。暑曰內經吳注。業成欲懸書國門。以博彈射。徒以雲山木石之夫。無能千金禮士。職是焰然斯道也。
白話文:
醫經(四)
奉皇帝命令由高保衡等人校正。這確實對王氏的著作有所幫助,但仍將其分為二十四卷,大大失去了神聖經典的意義。根據班固《漢書·藝文志》記載,黃帝內經應為十八卷,其中《素問》九卷,《靈樞》九卷,這才是正確的卷數。又根據《素問·離合真邪論》記載,黃帝說:「九針有九篇,老師就依此將其擴充為九,九九共八十一篇,以此來對應黃鐘的數目。」大部分神聖的經典,都以九為數,並且將九重複使用。
我現在將其分為九卷,只是為了符合神聖經典的遺意。我深感聖人與凡人有別,古代和現代的社會也不同。我不自量力,竟然敢妄加解釋。這是痛心後世的人會輕率地理解這部書,而以片面之見加以揣測,希望能稍作彌補。知道我犯錯也好,稱讚我做對也好,我又能逃避得了什麼呢?
《浙江通志》記載,馬蒔字玄臺,會稽人,他註解《靈樞》和《素問》,成為醫學界的指引。
汪昂說,馬玄臺的《素問》註解,謬誤頗多,又喜歡隨文敷衍,有的註解就跟沒注一樣,反而批評王冰的註解,遇到不懂的地方就保持沉默,也是不知分寸的過失。(出自《內經約注》)
《四庫全書提要》記載,《素問注證發微》共九卷,是明朝馬蒔撰寫。馬蒔字仲化,會稽人。他的觀點是根據《漢書》記載內經有十八篇的說法,認為《素問》和《靈樞》各九卷。他還引用《離合真邪論》中九針九篇,擴充為九九八十一篇的說法,認為唐朝王冰分為二十四卷是錯誤的。其實這並非重點所在,而且他的註解也沒什麼獨到之處,卻對前人的著作多加批評,實在是太過分了。(列為存目)
吳昆所著《素問注》有二十四卷,尚存。
他的自序說:在過去有熊氏統治天下時,他憂心百姓常有夭折的情況,想要讓他們都能長壽,於是向岐伯、鬼臾區請教,寫成了《內經》。雷公接受後,將其作為行醫的準則。《內經》首先講述天真,其次講調神,再次講生氣,最後講病能。上至天文曆法,下至地理,中間涵蓋人事,實行起來可讓萬世都不會出錯。傳說中它甚至可以與三墳五典並列。自有醫學書籍以來,《內經》可謂是最高深的著作。周朝秦朝以來,難道沒有出現過優秀的醫者嗎?
但要做到能像《內經》一樣立言範世,精準無誤,恐怕是樹立名聲容易,寫作實則困難吧。為何大家汲汲營營於此呢?現在那些拘泥於方劑的人,我無法一一列舉,並非他們毫無見解,只是與上古相隔遙遠,好比身處九泉之下卻要測量九重天一樣。依循《內經》的法則,就可以理解其象徵意義。《內經》象徵太陽,《靈樞》象徵月亮,看到日月便知其他星星的渺小了。越人的問難,士安的《甲乙經》,叔和的《脈經》,如同天上的三垣一樣,環繞日月而運轉,增添光彩,他們的功勞足以令人稱讚。至於張仲景的《傷寒論》,則像北斗七星中的魁星,根據時局而建立,萬世都無法改變。之後有孫思邈、李明、劉完素、朱彥修、滑壽等人輩出,各自有所闡述,就像天上的五緯星一樣。他們或遲或速,並非一步就可以完成。這些都是一家之言,羅列起來如同天上的繁星,假以時日,也能發光發熱,不會輕易墜落。神醫華佗、扁鵲的雄才偉略,無法用文字描述,只能像偶爾出現的景星慶雲一樣,曠世難見。卑微之人,尺有所短,寸有所長,說話不謹慎,就如同向盲人誇耀日月的美好一樣,只會因為眼前的障礙而無法理解。那些最下等的異端邪說,背離經典,行為怪異,就如同《傷寒論》中的鈐法和《素問》的遺篇一樣,如同妖霧、彗星、白虹、蝕星,不僅羲和為之憂慮,也是所有明眼人共同的擔憂。隋朝有全元起,唐朝有王冰,宋朝有林億,都曾挺身而出訓釋《內經》,
希望能像黎明時分的光芒一樣,啟發人們的智慧。等待天亮的人,自然可以看得清楚。但《內經》的象徵意義,有時小明則彰顯,大明反而隱藏,說它能像揭示日月一樣照耀世人,還未能達到。我不才,自幼學習儒家,後來轉而從事醫學。我常常鑽研《內經》,每天都研究它的旨意。不衡量自己的淺薄,用自己的一得之見來解釋它,取名為《內經吳注》。完成後想要將它懸掛在國都的城門,以接受大家的批評指正。只是因為我如同雲山木石之人,沒有能力用千金禮聘賢士,只能希望用此舉來發揚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