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醫籍考》~ 卷十九 (1)
卷十九 (1)
1. 診法(三)
〔吳氏(景隆)脈證傳授心法〕一卷,存
自序曰。脈證傳授心法。其來始自黃帝與岐伯問難。繼而秦越人作八十一難經。以重明之。其間文義深奧。後學率未易識。至晉王叔和作脈經。以發明素難之旨。實得診脈之徑路。識病之樞機也。無何好事者。撰為脈訣。托叔和之名。傳之於世。致使後人置脈經於高閣而不讀。
又況歌訣多以己意附會。而不本於素難脈經,其中多有不能講解之語。所以後人不得叔和正傳。實斯道之不幸也。後有丹溪先生。深契內經之旨。知脈訣為高陽生謬言。故敢排出冷生氣等語。而不使亂叔和之脈經,醫道至此。始晦而復明焉。愚故嘗謂醫家之有丹溪。如儒道之有晦庵也。
白話文:
〔吳氏(景隆)脈證傳授心法〕卷一 自序
這本《脈證傳授心法》,其源頭始於黃帝與岐伯的問難。之後秦越人撰寫了《八十一難經》,以更進一步闡明醫理。但其中的文義深奧,後學往往難以理解。直到晉代王叔和寫了《脈經》,才將素難的精髓發揚光大,真正找到了診脈的捷徑,掌握了識別疾病的關鍵。
然而,不知何人好事,撰寫了《脈訣》,假托叔和之名流傳於世。導致後人將《脈經》束之高閣,不加閱讀。
況且,那些歌訣多是憑藉個人的臆測,而非本於《素難》與《脈經》,其中充滿着無法解釋的詞語。因此,後人無法得到叔和的正統傳授,實屬醫道之不幸。
後來,丹溪先生深悟《內經》的精髓,知道《脈訣》是高陽生胡亂編造的謬言。所以他敢於摒棄“冷生氣”等錯誤說法,不讓其混淆叔和的《脈經》,醫道從此才由晦暗重回光明。
我常說,醫家有丹溪先生,就像儒道有晦庵先生一樣,都是振興醫道、指引後學的關鍵人物。
夫何後世業醫者。往往以丹溪之言。為迂而不遵。雖有通真子楊仁齋滑伯仁等。相繼而作。各出所長。以發明之。然未有能會而為一者也。予幼因舉不第。乃棄儒學醫。朝夕研究。頗知義理一二。乃敢輒忘蕪陋。會集諸家之說。取其長。融會為一。名曰脈證傳授心法。蓋以便後學之記誦。
以補前哲之未備耳。倘蒙後之君子。恕其狂僭而改正之。則非生之幸。實吾道之幸也。弘治壬子六月既望。梅窗居士後學吳景隆序。
〔袁氏(顥)脈經〕二卷,未見
按上見於嘉善縣誌。汪氏(宦)統屬診法,未見
徐春甫曰。汪宦。字子良。號心谷。新安祁門人。機之族彥。幼從兄宇習舉子業。穎敏夙成。後棄儒就醫。潛心內素。有神領心得之妙。證王氏之謬注。如分鱗介於深泉淨濴之中。誠有功於軒岐,啟迪天下後世。醫學如瞽復明。質疑尺寸等論可見矣。為人質實。不以有學自矜。後遊者甚多。所著醫學質疑。統屬診法。證治要略等書行世。
白話文:
後世的醫生們,往往不認同丹溪先生的醫學觀點,認為他迂腐。雖然楊仁齋、滑伯仁等醫學大家相繼出現,各自發揚光大,但始終沒有人能將他們的醫學思想融合為一。我年少時考試落榜,便放棄儒學,開始學習醫術。日夜研究,對醫學道理略有所知,於是便不顧自身淺薄,彙集各家醫學理論,取其精華,融會貫通,寫成《脈證傳授心法》一書,方便後學記憶,彌補前輩醫學著作的不足。希望後世君子能寬恕我的狂妄自大,並指正我的錯誤,這不僅是我的幸運,也是醫學發展的幸事。弘治壬子年六月十六日,梅窗居士後學吳景隆寫於序。
《袁氏脈經》二卷,未曾見過。
據嘉善縣誌記載,《汪氏統屬診法》一書,也未曾見過。
徐春甫說:汪宦,字子良,號心谷,是新安祁門人,是汪氏家族的傑出人物。他年輕時跟隨兄長汪宇學習科舉,天資聰穎,進步神速。後來棄儒從醫,專心鑽研醫學典籍,領悟醫學精髓,辨析王氏醫學著作的謬誤,就像將混濁的水中魚鱗和貝殼分開一樣,對醫學發展功不可沒,為天下後世指明了方向,讓醫學如同失明之人重見光明。他的《醫學質疑》、《統屬診法》、《證治要略》等著作流傳於世,足見他對醫學的精闢見解。汪宦為人樸實,不以學識自誇,所以慕名而來求學的人很多。
〔李氏(言聞)四診發明〕明志八卷,未見
〔盧氏(志)脈家要典〕未見
按上見於古今醫統。
〔程氏(伊)脈薈〕醫藏目錄一卷,未見
〔賀氏(岳)診脈家實〕未見
按上見於海鹽縣誌。
〔呂氏(夔)脈理明辨〕未見
按上見於江陰縣誌。
〔吳氏(洪)診脈須知〕醫藏目錄五卷,存
蘭溪縣誌曰。吳洪。太平鄉人。號悠齋。世習小兒科。傳授口訣。洪愷悌柔和。視小兒風寒麻痘等證。診脈察色。不厭再三。有如己子然。故內外心感之。用藥慎確。加減輕重。必重思之。不誤傷人。不概受人謝。蓋醫而有儒風者。君子取之。
白話文:
李氏的《言聞四診發明》八卷,目前失傳;盧氏的《脈家要典》也未見蹤影。以上兩本書在古今醫統中被提及。程氏的《脈薈》一卷,醫藏目錄中有記載,但未見實物;賀氏的《診脈家實》也未見。以上兩本書在海鹽縣誌中被提及。呂氏的《脈理明辨》同樣失傳,江陰縣誌中有記載。吳氏洪的《診脈須知》五卷,醫藏目錄中記載尚存。蘭溪縣誌記載,吳洪是太平鄉人,號悠齋,世代精通小兒科,以口訣傳授醫術。吳洪為人溫和仁慈,善於診治小兒風寒麻痘等病症,診脈察色,反覆推敲,視小兒如己子,因此深得患者信賴。用藥謹慎確切,加減藥量必經深思熟慮,從不誤傷病人,也不貪圖報酬。他以儒風行醫,堪稱君子楷模。
〔診脈要訣〕醫藏目錄三卷,存
〔李氏(時珍)瀕湖脈學〕明志一卷,存
題詞曰。宋有俗子。杜撰脈訣。鄙陋紕繆。醫學習誦。以為權輿。逮臻頒白。脈理竟昧。戴同父常刊其誤。先考月池翁著四診發明八卷。皆精詣奧室。淺學未能窺造。珍因撮粹擷華。僭撰此書。以便習讀。為脈指南。世之醫病兩家。咸以脈為首務。不知脈乃四診之末。謂之巧者爾。上士欲會其全。非備四診不可。明嘉靖甲子上元日。謹書於瀕湖薖所。
四庫全書提要曰。瀕湖脈學一卷。明李時珍撰。宋人剽竊王叔和脈經。改為脈訣。其書之鄙謬。人人知之。然未能一一駁正也。至元戴啟宗作刊誤。字剖句析。與之辨難。而後其偽妄始明。啟宗書之精核。亦人人知之。然但斥贗本之非。尚未能詳立一法。明其何以是也。時珍乃撮舉其父言聞四診發明。
白話文:
《診脈要訣》是醫藏目錄中的一個三卷本的書籍,現存。《李氏(時珍)瀕湖脈學》是明代志書中的一卷,現存。這本書的開頭提到,宋代有一個沒有名氣的醫學研究者,編寫了脈學的訣竅,這些脈學理論被醫學界學習和背誦,作為學習的基礎。但是當人們年老髮白,對脈理的理解卻變得模糊。戴同父經常修正他的錯誤,先父李月池則撰寫了《四診發明》八卷,內容深入且精確,我(李時珍)只能摘選其中的精華,試圖編寫一本簡易的脈學指南,方便學習,成為診脈的指導。醫學界中,醫者和患者都認為脈診是首要的技術,但實際上脈診只是四診中最後一個環節,可以說是一個技巧性的部分。優秀的醫生想要全面理解,必須掌握所有四診的知識。這是在嘉靖甲子年的上元日,我謹慎地在瀕湖薖所記錄下來的。
四庫全書總覽中評述道,《瀕湖脈學》是一卷,由明代李時珍撰寫。宋代的人們剽竊王叔和的脈經,改編為脈學訣竅,這本書的荒謬,人人都知道,但還未完全批評和糾正。直到元代戴啟宗撰寫了《刊誤》,詳細地分析了語言和句子,與原書辯論,之後其虛假和錯誤才得以明確。戴啟宗書中的精確性,人人都知道,然而他僅批評了偽造版本的錯誤,並未能詳細建立方法,說明它為什麼是正確的。李時珍則總結了父親的言論,提出了《四診發明》。
著為此書。以正脈訣之失。其法分浮沉遲數滑澀虛實長短洪微緊緩芤弦革牢濡弱散細伏動促代。二十七種。毫釐之別。精核無遺。又附載宋崔嘉彥四言詩一首。及諸家考脈訣之說。以互相發明。與所作奇經八脈考。皆附本草綱目之後。可謂既能博考。又能精研者矣。自是以來。
脈訣遂廢。其廓清醫學之功。亦不在戴啟宗下也。
〔章氏(季)醫經脈要錄〕國史經籍志一卷,未見
〔鮑氏(叔鼎)圖經脈證類擬〕國史經籍志二卷,未見
〔方氏(谷)脈經直指〕明志七卷,存
自序曰。大哉醫之為道也。最難者莫甚於脈。最驗者亦莫知於脈。以所難者。莫知可求。以所驗者。莫舍可知。豈可懵然無知之人。而強道知之之術。不按診法。而自是用治。殊不知氣血寒熱。表裡虛實。皆從何來。酸辛甘苦。溫涼鹹淡。亦從何施。升降補瀉。汗下宣通。尤從何用。
白話文:
我寫下這本書,是为了纠正脉诀的错误。方法分为浮沉迟数滑涩虚实长短洪微紧缓芤弦革牢濡弱散细伏动促代,共二十七种,毫厘之间也仔细分辨,精髓毫无遗漏。此外,我还附上了宋代崔嘉彦的四言诗一首,以及其他医家关于脉诀的论述,互相印证说明。这与我所著的《奇经八脉考》一样,都附在《本草纲目》之后。可以说既能博览古今,又能深入研究了。自此以后,脉诀渐渐失传,它在医学上的贡献,也不亚于戴启宗。
《章氏(季)医经脉要录》一卷,未见于史籍。
《鲍氏(叔鼎)图经脉证类拟》二卷,未见于史籍。
《方氏(谷)脉经直指》七卷,尚存。
序言中说:医道博大精深,最难掌握的莫过于脉象,最有效的诊断也离不开脉象。难点在于不知从何入手,有效之处在于不可忽视。怎么能是懵懂无知之人,却强求懂得医术呢?不按诊法,就擅自用药治病,殊不知气血寒热、表里虚实,都从何而来;酸辛甘苦、温凉鹹淡,又该如何运用;升降补泻、汗下宣通,更是应该如何使用。
是故古之聖賢出。而有好生之德。設脈知病。對證用藥。立三部而通五臟。由七診而分九候。取其輕清重濁。而斷其表裡虛實。分其浮沉遲數。而察其內外寒熱。此千古不易之法。為後世醫學之準繩也,今之愚者。徒知病之所來,而就施藥之所治。則虛實有不論也。補瀉又無法也。
所謂實實虛虛。損不足而益有餘。如此死者。醫殺之耳。吾嘗戰兢惕勵於此。考內經之旨。立七診而不能盡備其源學。叔和分表裡九道。又難入於隱微之地。使後之學者。迷惑者多。何況於造道升堂入室之所也。或偶然僥倖。一時醫治。幾人病痊。則曰我明此道也。我能治此也。
白話文:
因此,古代的聖賢出現,懷著仁愛眾生的美德,通過把脈了解病情,根據病症用藥。他們建立了三部,以通暢五臟;運用七診,以區分九候,觀察病情的輕重、寒熱、虛實、表裡,並根據脈象的浮沉、遲速,推測內外寒熱。這就是歷經千古而不變的法則,是後世醫學的準則。
然而,如今的愚昧之人,只知道病症的來源,就立刻用藥治療,根本不分虛實,也不懂補瀉之法。他們盲目地對虛實不加區分,只注重補益不足或瀉去有餘,這樣的結果,往往是病人被醫死。我常常戰戰兢兢,惕勵自己,深入研究《內經》的精髓,然而,即使掌握了七診,也無法完全理解醫學的精華。叔和先生將表裡分為九道,但仍然無法探究隱微之處。後世的學者迷茫者眾,更何況要達到醫道精深、登堂入室的境界呢?有些人可能偶然僥倖,一時治好了病,就自以為精通醫道,可以治病救人。
又不知略少難處。用藥不靈。則舉手無措。或人問博。則汗顏無答。方知有弗能也。我之門人小子。不若用心於克學之際。而舒懷於臨症之時。使言談有論。治病有法。切脈有驗。而為高明之士。不狹於人下者矣。吾因診脈之甚難。固立階梯之直指。誘掖獎進。以明後學之愚。
以引精微之地也。是為序。萬曆甲戌仲夏一日。錢塘後學醫官方谷謹識。
〔亡名氏脈學秘傳〕國史經籍志一卷,未見
〔徐氏(行)脈經直指碎金集〕未見
按上見於浙江通志經籍類。
〔翁氏(宜春)脈學指掌〕醫藏目錄一卷,未見
〔詐氏(兆禎)診翼〕醫藏目錄二卷,存
白話文:
如果遇到一些難以理解的脈象,用藥卻沒有效果,就會束手無策,被人詢問時也無法回答,才會明白自己能力不足。我的弟子們,應該在學習時專心致志,在遇到病人時也要沉著應對,讓自己的言談有理有據,治療疾病有章可循,診脈有準確的判斷,才能成為高明醫術的醫生,不再比別人遜色。我之所以寫下這本診脈指南,正是因為診脈的難處,希望能指引方向,鼓勵大家努力學習,讓後輩們不再愚昧無知,精進醫術,造福世人。這本書的序言寫於萬曆甲戌年仲夏的一天,由錢塘醫學後學方谷謹記。
許兆禎曰。甚哉醫之難言也。甚哉脈之尤難言也。粵自羲黃開其源。和緩浚其流。扁鵲倉公仲景華佗揚其波。而脈道如日中天。然猶各明一義。漫靡統歸。晉王叔和羅其成。而次脈經九十七篇。囊括似為詳盡。第支於萬派。讀者苦之。迨六朝詭叔脈訣一出。遂蠅然易其卒業。
(按二句難解。恐是訛文。)而經尋沉掩不行。彼訣乃高陽生援經剽竊。而不合經義者多。觀其所立。七表八里。即內外陰陽。已大戾厥旨。他何論焉。自茲已還。作者鱗次而出。無不拾其牙後。以證己唾者。獨王裳著闡微論。始議脈訣論表不及里。其空谷足音哉。顧事雕刻太深。
白話文:
許兆禎說:「醫學真是難以言喻啊!脈象更是難以言喻!從伏羲、黃帝開創醫學之源,到和緩、浚儀繼承發展,扁鵲、倉公、張仲景、華佗等人推波助瀾,脈道學說宛如旭日中天,但各家都只闡明了自己的觀點,沒有統一歸納。晉朝王叔和將脈道整理成《脈經》九十七篇,看似囊括詳盡,卻分支繁雜,讀者苦不堪言。直到六朝時期,詭叔《脈訣》出現,人們便輕而易舉地放棄了《脈經》。
(按:後兩句難以理解,可能是錯誤的文字。)而《脈經》漸漸被掩埋,無人問津。詭叔《脈訣》是高陽生以剽竊《脈經》內容拼湊而成,不符合經義的地方很多。觀其所立的「七表八里」,即內外陰陽,已經嚴重背離了醫學的本意,其他就更不用說了。從此之後,後來的作者紛紛出現,無不拾人牙慧,以自己的觀點驗證自己的理論。只有王裳的《闡微論》,才開始批評《脈訣》論表不及里,他的見解如空谷足音,令人振聾發聵!只可惜他的文章雕琢過深,難懂。
而坐譾露殊甚。夫既知七表八里之陋。而猶然增長數二脈為九表。加短細二脈為十里。意陰陽之數。極於九與十也。籲脈之動靜。固陰陽所生。而其變化。豈名數可限。試觀內經以來論脈即義辨形。觸體成狀。至有不可名狀。果七表八里能盡耶。況脈以表裡名者浮沉耳。他因浮而見。
皆為表。因沉而見。皆為里。訛以傳訛。總鄰笑步。亦所貴正哉。降是家築一牆。人執一鑿。炫奇賈異者。又毋慮數千種。其說愈長。其故武愈失。猶之青出於藍。轉施丹𫩷。色滋絢而益背其祖矣。余因伏而思曰。天下同歸而殊途。一致而百慮。今聖經賢傳具在。仰而思之。
白話文:
然而坐論脈象,却显得过于刻板。既然已经知道七表八里理论的局限性,为何还要增加两条脉络,将其扩展为九表,再加两条细弱的脉络,将其扩展为十里?难道阴阳之数就止于九与十吗?要知道,脉象的动静变化,本是阴阳之气所生,其变化莫测,岂能被简单的名数所限制?试看《内经》以来,论脉皆以义辨形,触体成状,甚至有不可名状的脉象,七表八里难道就能囊括所有吗?况且脉象以表里命名,不过是浮沉之分而已。其他因浮而现的脉象,皆可称为表;因沉而现的脉象,皆可称为里。谬误相传,人云亦云,如同邻里之间互相取笑,步履蹒跚,实在是可笑至极。就像有人在家中建了一堵墙,拿着凿子炫耀奇技异能,却不知世间还有数千种方法,说的越多,道理越失偏颇,如同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却越加背离其祖先之法。我因此沉思良久,天下万物殊途同归,一致而百虑。如今圣贤典籍传承完好,仰而思之,自有感悟。
夜以繼日。得毋可因流見流者耶。於是參互考訂。口誦心維。積之數載。庶幾哉夢覺之頃乎。而猶慮覺之復夢也。聊擇微所有得者。而拂之紙帙。竟以質之劉誠意公。公曰。此可謂診翼哉。因叩之梓以傳世。夫章尋句摘。非體也。揣摩臆度。非明也。敢云發所未發。為診脈家羽翼哉。
雖然。公之命不可辭也。遂授梓之。而並識此。
按上據醫四書錄之。別有一本。題曰脈鏡。蓋系書坊所妄改。
〔吳氏(昆)脈語〕二卷,存
自序曰。脈者指下之經綸也。斯而或昧。輕則系病之安危。重則關人之生死。誠不可不語者。自六朝高陽生偽叔和而著脈訣。脈之不明也久矣。余幼慕是術。竊有憫焉。敬業之餘。每以素難靈樞脈經甲乙。及長沙河間東垣丹溪之書。間閱之。越十年。以舉子業不售。里中長老謂余曰。
白話文:
我日夜不停地研讀醫書,深怕自己只看表面,沒有深入理解。因此,我反覆對照各家醫書,用心記誦,積累了好幾年。我希望能有如夢醒般豁然開朗的領悟,但又擔心這只是另一個夢境。我謹慎地挑選出一些心得,寫在紙上,請教劉誠意先生。劉先生說:「這可以稱作是診脈的羽翼啊!」因此我將它刻板印刷,流傳後世。單純地摘抄文句,不是真正的理解;憑空猜測,也不算明察。我不敢說自己有什麼獨到的見解,只是想為診脈學添枝加葉。
雖然如此,劉先生的囑託我不能拒絕,還是將它付梓。同時也寫下這些話,以作說明。
根據醫學四書的記載,還有一本醫書,標題叫做《脈鏡》,應該是書坊胡亂改的。
《吳氏(昆)脈語》兩卷,現今仍然存在。
自序中寫道:脈象如同手指下的經緯線,如果對它不理解,輕則影響疾病的治療,重則關乎人的生死,實在不能輕視。從六朝時期高陽生偽造叔和的《脈訣》之後,脈象學就一直不明朗。我從小就嚮往醫術,心中也感嘆不已。在工作之餘,我經常研讀《素問》、《靈樞》、《脈經》甲乙,以及長沙、河間、東垣、丹溪等人的著作,持續了十年。後來我考試落榜,鄉里長者對我說:
古人不得志於時。多為醫以濟世。子盍事醫乎。奚拘一經為也。余於是投舉子筆。專岐黃業。乃就邑中午亭余老師。而養正焉。居三年。與師論疾。咸當師心。師勉余友天下士。嗣是由三吳循江浙。歷荊襄抵燕趙。就有道者。師事之焉。或示余以天人貫通之道。或示余以醫儒合一之理。
或示余以聖賢之奧旨。或秘余以家世之心傳。其間講求脈理。出入岐黃者。未常乏人。然童而習之。白首不達者。又不可以枚舉而數計矣。嗚呼,一指之下。千萬人命脈所關。醫家於此而懵焉。是以人為試耳。世之疲癃殘疾。將安賴之。於是以孤陋之聞。集成語錄二篇。以告同志。
白話文:
古時候,許多人懷才不遇,無法在仕途上有所成就,便選擇行醫來救濟世人。你何不也從事醫術呢?何必拘泥於一經一論呢?我於是放棄了科舉功名,專心學習醫學。我拜訪了本地名醫余老師,在他門下學習正統醫術。三年時間,我與老師討論疾病,見解都符合老師的心意。老師勉勵我結交天下有學問的人。
之後,我從三吳地區沿著長江和浙江一帶,經過荊襄,到達燕趙,拜訪各路名醫,向他們學習。有些人向我展示了天人合一的道理,有些人向我闡述了醫學與儒學相通的道理,有些人向我揭示了聖賢的奧秘,有些人向我傳授了家傳的秘方。在這段時間裡,我與許多精通岐黃之術的人一起研究脈理,從未間斷。然而,從小學習醫術,到老了也無法精通的人,更是數不勝數。
唉!醫生的手指下,牽繫著千千萬萬人的性命。而有些醫生卻對此一無所知,真是令人痛心!他們只是把人當成試驗品,那麼世上的老弱病殘,將要依靠誰呢?因此,我憑藉著自己淺薄的醫術,編撰了《語錄》兩篇,以期與同行共勉。
雖未敢以為可傳。然楊園之道。倚於畝丘。是亦行遠升高之一助云爾。
〔孫氏(櫓)脈經採要〕未見
浙江通志曰。孫櫓。號南屏。東陽人。性穎異。精岐黃。五都有單姓。妻產死三日。心尚溫。櫓適過之。一劑而蘇。竟產一男。又有人頭生瘤癢甚。櫓曰。此五瘤之外。名為蝨瘤。決破之。果取蝨碗許。遂全。其效多類。著有醫學大成。活命秘訣。脈經採要等書。
〔王氏(宗泉)脈經本旨〕未見
按上見於錢雷人鏡經序。
〔姚氏(浚)脈法正宗〕未見
按上見於江南通志。
〔亡名氏脈賦〕六卷,未見
按上見於絳云樓書目。
〔持脈備要〕一卷,未見
白話文:
虽然不敢说它可以流传下去,但杨园的医道,依靠于田亩丘陵,这也是走向远方、登上高处的助力而已。
按〔天元脈影歸指圖說〕二卷,存
跋曰。夫脈道至妙。聖人秘寶。陰陽隱奧。其理幽微。非神明何以能見死生。善言事理者。須識今古。故云三部五臟易識。九候七診難明。凡習醫徒。若不曉其指下。察其形質。安能斷定凶吉。雖使披誦醫書。至於白首。終無識者。余撰此圖於天元訣內。搜方辨五行之方色。布六脈之要。文繁者歌之於圖。難明者資之於影。謹撮其要。於以示後來者爾。
〔申氏(相)診家秘要〕未見
潞安府志曰。申相。長治人。通方脈。研究脈理。尤精傷寒一科。著診家秘要。傷寒捷法歌。活人多應。
〔黃氏(武)脈訣〕未見
白話文:
《天元脈影歸指圖說》這本書,我把它保留下來了。
我說,脈象的奧妙,是聖人留下的珍貴寶藏,陰陽變化深奧難解,其中的道理非常隱晦。沒有神明般的智慧,怎麼能看透生死呢?
懂得醫術的人,必須通曉古今醫學知識。三部五臟很容易理解,但九候七診就很難明瞭。所有學習醫術的人,如果不懂得指下診脈,觀察病人的形體,怎麼能判斷吉凶呢?即使你讀遍醫書,白髮蒼蒼,終究還是無法精通醫術。
我將這些圖示編入《天元訣》中,總結了五行方位、六脈要點。文字繁雜的,就用圖示來表達;難以理解的,就用圖影來輔助。我精選了重點,留給後人參考。
《申氏診家秘要》這本書,我沒見過。
《潞安府志》記載,申相是長治人,精通方術和脈象,對脈理研究很深,尤其精通傷寒科。他寫了《診家秘要》和《傷寒捷法歌》,治癒了許多病人。
《黃氏脈訣》這本書,我也沒見過。
山陰縣誌曰。黃武。字惟周。少穎敏。有志康濟。尤善古詩文。事舉子業不就。遂精岐黃術。先是越人療傷寒。輒用麻黃耗劑。武獨曰。南人質本弱。且風氣漸漓。情欲日溢。本實已撥。而攻其表。殺人多矣。乃投以參耆。輒取奇效。自是越之醫咸祖述之。一時名醫。如陳淮何鑑。咸出其門。所著有醫學綱目數百卷。脈訣若干篇。行於世。
〔唐氏(繼山)脈訣〕未見
會稽縣誌曰。唐繼山以字行。萬曆年間人。住安寧坊。少喜讀書。長而習醫。以溫補為事。多奇效。尤能以脈理。決生死於數年前。人至今稱之。有脈訣行世。
白話文:
山陰縣誌記載,黃武,字惟周,年輕時聰明敏捷,有志於濟世救人,尤其擅長古詩文。他曾努力於科舉,卻未能成功,於是專心鑽研醫術。當時越地人治療傷寒,往往使用麻黃耗竭之法。黃武卻認為南方人體質原本虛弱,加上風氣日漸敗壞,情慾過度,本就虛弱,再用攻表之法,反而會導致死亡。因此他改用人參、黃芪等藥材,療效奇佳。從此越地的醫生都效仿他的方法,一時名醫如陳淮、何鑑等,都出自黃武門下。他著有《醫學綱目》數百卷,《脈訣》若干篇,流傳於世。
會稽縣誌記載,唐繼山以字行,是萬曆年間的人,住在安寧坊。他年輕時喜歡讀書,長大後習醫,以溫補為主要醫術,療效顯著。尤其擅長根據脈象,預測生死,甚至能提前數年判斷。時至今日,人們依然稱讚他。他留下了《脈訣》傳世。
〔鄒氏(志夔)脈辨正義〕五卷,未見
靖江縣誌曰。鄒志夔。字鳴韶。其先丹陽人。少業儒。一再試不售。輒棄去。怡情墳典。於書無所不窺。為人樸雅。則古稱先。嚴於取予。一介不苟。中年精醫術。嘗羅遠古扁倉。以及近代劉李諸家之書。著脈辨正義五卷。言言理要。與素問靈難相發明。邑人朱家栻為之傳。
〔劉氏(會)脈法正宗〕二卷,存
自序曰。歲己酉。余司訓雲陽。因寅僚馮公直華索脈要於余。遂輯脈法三卷授之。大抵多祖述內經。而出入盧扁叔和之旨。且也順文註釋。經絡症治,靡所不備。公讀之躍然曰。自古論脈者多。然繁者搏而寡要。簡者略而不明。未有若此書之詳且善者。所謂美則愛。愛則傳者。非耶。因名之曰正宗云云。
白話文:
鄒氏(志夔)脈辨正義 五卷,未見
《靖江縣誌》記載:鄒志夔,字鳴韶,祖籍丹陽。年輕時學習儒學,多次參加科舉考試,卻始終不中。於是便放棄科舉,專心研讀典籍,涉獵廣泛。他為人樸素雅正,符合古人所推崇的品格,對待錢財嚴格,絲毫不苟。中年之後,他鑽研醫術,廣泛閱讀古代扁鵲、倉公以及近世劉、李等醫家的著作,撰寫了《脈辨正義》五卷。書中論述精闢,條理清晰,與《素問·靈蘭秘典》相互闡發。當地人朱家栻為他傳抄此書。
劉氏(會)脈法正宗 二卷,存
自序中寫道:己酉年,我在雲陽擔任司訓一職。同僚馮公直華向我索要脈診要訣,我便編寫了《脈法》三卷傳授給他。書中大部分內容繼承了《內經》的精髓,並參照了盧、扁、叔、和等醫家的學說,並對經典進行了註釋。經絡、症狀、治療方法,無所不包。馮公讀完後,欣喜若狂,說道:「自古以來,論述脈診的書籍很多,但繁瑣的往往缺乏精要,簡略的又難以明瞭。還沒有一本書像這本一樣,既詳盡又精妙。所謂「美則愛,愛則傳」,正是如此。」因此,他將此書命名為《脈法正宗》。
〔沈氏(野)診家要略〕未見
按上見於顧自植暴證知要。
〔李氏(盛春)脈理原始〕一卷,存
張氏(三錫)四診法,一卷,存
〔方氏(炯)脈理精微〕未見
福建通志曰。方炯。字用晦。莆田人。嘗與方時舉諸人。為壺山文會。精醫術。時有一僧暴死。口已噤矣。炯獨以為可治。乃以管吹藥納鼻中。良久吐痰數升而愈。前後活人甚多。有酬以資者。貧則卻之。富則受之。以濟窮乏。自號杏翁。著杏村肘後方。傷寒書。脈理精微等書。傳世。
〔孫氏(光裕)太初脈辨〕二卷,存
自敘曰。余髫年失怙。倚母為天。受遺經而繼志。尊慈訓以閒家。不意事變迭興。憂危百出。隨且病魔我侵。而家丁屢受。倉卒求醫。半為藥誤。爰以攻苦之餘。抉靈蘭秘典。金匱玉尺等書。深知古聖人之重民命若此。第四診之法。古來並重。今特以按脈為尚。故經生術士。
白話文:
《沈氏(野)診家要略》一書現已失傳。《顧自植暴證知要》中有提及此書。
《李氏(盛春)脈理原始》一卷,現存。《張氏(三錫)四診法》一卷,現存。《方氏(炯)脈理精微》一書現已失傳。
福建通志記載,方炯,字用晦,莆田人,曾與方時舉等人參與壺山文會,精通醫術。曾有一僧人暴斃,口已緊閉,方炯獨認為可治,便用管子吹藥送入鼻中,良久後僧人吐出數升痰液而痊癒。方炯前後救活許多人,有人酬以財物,他若遇到貧窮之人便拒絕,若遇富人則接受,用以幫助窮困之人。他自稱杏翁,著有《杏村肘後方》、《傷寒書》、《脈理精微》等書,流傳至今。
《孫氏(光裕)太初脈辨》二卷,現存。書中自述:我年幼喪父,依靠母親生活,繼承了父親的遺志,遵從母親的教誨,過著清閒的生活。沒想到事變接踵而來,憂患重重,疾病也隨之而來,家中僕役也屢次患病。匆忙求醫,卻常被藥物誤治。於是,我便在苦讀醫書之餘,深入研究靈蘭秘典、金匱玉尺等書,深知古聖賢對百姓生命如此重視,四診之法,自古以來都十分重要,如今特別以按脈為主。因此,醫學生和術士們……
莫不精研脈理。群以叔和脈訣為宗。余初誦而莫如其解。及細玩之。始悟其不合內經者甚多。猶不敢遽以為非。怛違眾所尊也。及閱脈訣刊誤。瀕湖脈學。診家樞要。脈訣圖說。愈知此書非晉太醫令王叔和之真詮。乃六朝高陽生之誤訣也。余雖不敏。竊欲僭訂其訛。因以先賢之折衷。
參錯膚見。著為一書。非敢為後學之指迷。聊以明一己之無謬爾。乃期生欲為刊布。而木生相與協贊焉。余念此書一人之管窺。恐未足以公世。適會吳興謝道賓盤桓於期生醉古居。兩越月日。促膝而談。言無不合。因此前所集同棲云□如。共相質明。以祈攸當。乃始付梓人。
白話文:
許多人都深入研究脈理,將王叔和的《脈訣》奉為圭臬。我起初誦讀時,也難以理解其真義。後來細細研讀,才發現它與《內經》的說法有許多矛盾。但也不敢輕易斷言其錯誤,畢竟它被眾人尊崇已久。直到我閱讀了《脈訣刊誤》、《瀕湖脈學》、《診家樞要》、《脈訣圖說》等書籍,才更加肯定《脈訣》并非晉代太医令王叔和的真傳,而是六朝時期高陽生所編的誤傳。我雖然學識淺薄,但仍想僭越前人,糾正其謬誤,並融合眾家之長,著成此書。并非想要指點後學,只是想證明自己沒有犯错罢了。本来打算自己出资出版,但木生愿意鼎力相助。然而我心中也明白,此书不过是一己之见,恐难服众。恰逢吴兴谢道宾来我醉古居小住,我们朝夕相处,相谈甚欢,意见十分一致。因此,我将先前所收集的资料整理成册,与他互相印证,以求更加精准。最后才决定将它付梓印刷。
復參訂於頤生微論之旨。列其叛內經者十事於後。鮮不甚叛者。俟病機本草等書續出。悉為校定。若夫知我罪我。茲姑聽也。雖然。世之醫病兩家。咸以此為首務。不知切乃四診之末。所謂巧也。況脈理淵微。生死反掌。何可輕視。欲會其全。非四診不可。是為識。明崇禎乙亥歲長至日。
浮碧山人孫光裕撰。
〔石氏(震)脈學正傳〕未見
武進縣誌曰。石震。字瑞章。得名醫周慎齋之傳。嘗云治病必先固其元氣。而後伐其病根。不可以欲速計功利。刻有慎柔五書。慎齋三書。脈學正傳。運氣化機。及醫案諸書行世。
〔趙氏(獻可)正脈論〕未見
白話文:
這篇文章是孫光裕撰寫的《石氏(震)脈學正傳》序言。他提到自己將在《頤生微論》中列出十種違背內經的錯誤觀點,並表示會在之後出版的《病機本草》等書中進一步校訂。他認為有些人妄自批評他的觀點,但他並不介意。然而,他強調醫者應以四診為首務,切脈只是四診的最後一步,切脈雖然重要,但絕不能輕視,想要真正掌握脈理,必須藉由四診才能做到。這篇文章寫於明崇禎乙亥年(西元1639年)長至日。
之後又介紹了石震和趙獻可两位医家的生平和著作。石震是周慎齋的弟子,以治病先固元氣著稱,著有《慎柔五書》、《慎齋三書》、《脈學正傳》、《運氣化機》及醫案等書籍。《趙氏(獻可)正脈論》尚未找到。
按上見於鄞縣誌。
〔施氏(沛)脈微〕二卷,存
施沛曰。沛反覆內經靈樞。以迄倉扁仲景叔和諸書。此參彼證。沉酣四十餘年。今識見頗定,始敢祖述軒岐之旨。纂成脈書。然其書浩瀚。難於記誦。故復撮其要略。約為是編。以視初學。俾步趨不謬。若欲登軒岐之堂。入倉扁之室。必須仰鑽靈素。卓有定見。庶不為邪說所惑。所謂神而明之。存乎其人也。
〔周氏(宗岳)脈學講義〕未見
按上見於濱州志。
〔盧氏(之頤)學古診則〕四卷,存
王琦序曰。醫家以望聞問切為四要。夫聞與問。按式而行之。如以燈取影。罔有不合。無難也。若望色一端。所恃者。目力之精巧。辨之於隱微之間。用之稍難矣。至於切脈。憑之於指。會之以心。古謂在心易了。指下難明。乃難乎其難者也。晉唐以後。脈學之書日增矣。各抒所見。
白話文:
根據鄞縣誌記載,施沛所著的《施氏(沛)脈微》二卷尚存。
施沛說:「我反覆研讀《內經》、《靈樞》,以及倉公、扁鵲、仲景、叔和等人的著作,互相參照,深入鑽研四十多年。如今對醫術已有較為確定的見解,才敢繼承軒岐的醫學精髓,編纂這本脈書。但是這本書內容浩瀚,難以記憶,因此我再次提煉其要點,編成這本簡要的脈書,方便初學者學習,避免走錯方向。若想進入軒岐的醫學殿堂,踏入倉公、扁鵲的醫術之室,必須仰視並深入鑽研《靈素》,建立堅定的見解,才不會被邪說迷惑。所謂『神而明之,存乎其人』,就是這個道理。」
根據濱州志記載,周宗岳的《周氏(宗岳)脈學講義》尚未發現。
盧之頤的《盧氏(之頤)學古診則》四卷尚存。
王琦在序文中說:「醫家將望聞問切列為四個重要診斷方法。聞和問,只要按照程式進行,就像用燈取影,絕不會有偏差,並無難處。然而望色這一方面,需要依靠精巧的目力,在微小處辨別,使用起來較為困難。至於切脈,依靠手指,結合心意,古人說『在心易了,指下難明』,可見切脈是難上加難。自晉唐以後,脈學書籍越來越多,各家都發表自己的見解。」
互有短長。偽訣流傳。更相淆惑。學人於此。不能無多歧亡羊之患。盧子繇先生獨採內經之微言。參以越人仲景之說。薈萃成書。分為四帙。名之曰學古診則。明當從古先聖哲之言以為則。而無事勞心於後人之紛拿云耳。先是子繇遵其父遺命。著本草乘雅。年二十八耳。越十八年。
而乘雅乃成。於是注傷寒。越五年。而傷寒金針亦成。於是注金匱。自言參核本草畢。而右目眇。疏鈔金針終。而左目又眩。大抵由心勞血耗所致。至五十六。兩目遂蒙。於時論疏金匱。甫及其半。不能復親書卷。時從冥目晏坐中。摩索其義。有所得口授子婿陳曾篁錄出之。
白話文:
醫學典籍眾多,真偽難辨,令人混淆,學醫者難免迷失方向。盧子繇先生獨自擷取《內經》精華,結合越人、仲景等醫家學說,匯集成書,分為四卷,名為《學古診則》,希望後人能以古聖先賢之言為準則,不必再受後世紛雜理論的困擾。早年,子繇先生遵照父親遺願,撰寫《本草乘雅》,年僅二十八歲。十八年後,《本草乘雅》才完成。之後,他注釋《傷寒論》,五年後完成《傷寒金針》。接著他又注釋《金匱要略》,自言參閱所有本草後,右眼失明。完成《傷寒金針》的校勘後,左眼又昏花,這都是因過度勞心耗血所致。直到五十六歲,雙眼失明,當時他正在校勘《金匱要略》,只完成一半便無法再親自書寫。於是,他閉目冥想,思考醫理,有所領悟後便口授給女婿陳曾篁記錄。
遂以摩索名其書。年屆六十。始獲成編。此皆其書中自敘。有歲月可考者也。診則不知起於何時。小敘中並不紀歲月。大抵先已具稿草創。至摩索告成。始著意剪裁。未及六年。子繇即世。臆揣此編殆未成之書耶。觀其前半。縱橫錯綜。俱有條貫。然二帙之末。所謂六部四時寸口三條。
只列其目。其辭缺焉。若三四兩帙。則文字訛落。兼有錯亂。所引內經。刪節字句。全失義理者有之。又其敘次分起條目。與一帙之連章累牘。脈絡貫注者。迥乎不同。核以小序所云。一意就緒。恐難飾會者。殊不相合。又云。簡閱診則。破訛轉甚。扶疾命曾篁對讀。庶得無漏者。
白話文:
這本書的作者名叫摩索,他在六十歲時才完成編撰。這些都是書中自述,可以考證年代。至於診則,則不清楚何時開始撰寫,小序中也沒有記載年份。推測診則可能在摩索開始編寫這本書之前就已經有了草稿,到摩索完成摩索後才開始整理剪裁。然而,摩索在完成這本書的六年後便去世了,因此這本書可能還沒有完全完成。從前半部分來看,內容錯綜複雜但條理分明。然而,後兩卷中所謂的六部四時寸口三條,只列出了目錄,而內容卻缺失了。三四兩卷的文字也有訛誤和錯亂,甚至引用內經時也刪節了字句,完全失去了原本的意義。此外,這些內容的敘述次序和條目設定,與第一卷的連續書寫、脈絡貫注迥然不同。從小序中所言“一意就緒”來看,這些內容可能無法完全符合作者的意願。此外,書中也提到,簡閱診則後發現錯誤更多,因此作者請曾篁幫忙校對,希望避免遺漏。
亦殊不然。大抵由易稿時。書人倦墮。故遺落其字句。子繇既抱西河之疾。不能親自校勘。即命子婿對讀。一時未遑卒業。遷延歲月。而觀化之期已至。故前後異同若此。斷以為未成之書。殆無疑矣。世之讀是書者。於前半。苦其段落之聯綴。而起止難辨。於後半。苦其文義之有重有缺。
而頭緒紛錯。至援引靈樞素問之辭。文奧意深。理精旨遠。俱無訓詁。校會尤難。往往讀未終帙。倦而思棄者有矣。余為此惜。乃詳加考訂。隨其文義。區分而界隔之。使檢閱者易。於尋索。詮論者便於研求。至於理旨深邃者。搏採名賢之論。而折衷焉。音釋未明者。旁求字學之書。
白話文:
這可大不一樣了。說來話長,大多是從初稿時,抄寫的人疲倦疏忽,所以遺漏了字句。子繇又抱著西河之疾,不能親自校對,便讓女婿代為朗讀。當時時間緊迫,未能及時完成,拖延了許久。而子繇的壽命已盡,因此書中前後出現了許多差異。斷定它是一本未完成的書,應該沒有疑義了。
世人閱讀此書,前半部分苦於段落的銜接,起止難辨。後半部分苦於文義重複缺漏,脈絡紛亂。更何況引用了《靈樞》、《素問》的詞句,文辭深奧,寓意深遠,卻沒有註解,校對更是困難。讀到一半就感到疲倦,想要放棄的人也不少。我為此感到惋惜,於是詳細考證,依據文義,分段並標明界限,方便閱讀者查找,論述者探究。對於理旨深奧的地方,廣泛參考前賢的論述,並取其精華。音韻解釋不明的地方,則旁及字學書籍,力求準確。
而參考焉。庶幾疑義可以冰釋。誦讀得無舛錯乎。若夫魚豕混淆。文句遺漏。或更字以正其訛。或增字以昭其義。總蘄完此書之眉目。而不使有殘缺失次之嫌。亦兼以啟後人之憤悱。而得以有辨惑釋疑之益。非敢於先哲妄起異同也。後之學人。於此四帙。果誦而能解。解而能明、明而能會通以用之。
又安有心中之未了。而指下之難明哉。雖然診脈。特四要之一耳。昔人謂醫有四要。猶人有四肢。一肢廢不成完人。一要缺不成上醫。余嘗晤先生之曾孫玉成。知其家藏。固有未刊色診一編也。學人更能精究於是。而復益之以聞。參之以問。四要全而臟腑陰陽虛實。自能辨晰其精微矣。
白話文:
參考這些資料,希望可以解開疑難雜症。讀的時候要仔細,不要有錯誤。如果遇到魚目混珠、文句遺漏的情況,就需要更正錯誤的字、補充遺漏的字,務必使整本書完整無缺,避免殘缺不全的缺陷。同時也希望能夠啟發後人,幫助他們解決疑惑。我並不是想要跟前輩們爭論什麼。後來的學者們,如果能精讀這四卷書,理解、明白、融會貫通並且應用,又怎麼會有心中疑惑、指下難明的情況呢?雖然診脈只是醫學四要之一,古人說醫學有四要,就如同人有四肢一樣,缺了一肢就無法成為完整的人,缺了一要就無法成為上醫。我曾經拜訪過先生的曾孫玉成,知道他家裡收藏著未出版的「色診」一卷。學者們更應該深入研究這方面的知識,並向他人請教,這樣就能掌握四要,並且精準辨別臟腑陰陽虛實。
奚待飲長桑君藥。而始有洞垣之視也夫。乾隆三十五年。歲次庚寅。五月丁丑朔。胥山老人王琦述。
〔李氏(中梓)診家正眼〕二卷,未見
〔尤氏(乘)增補診家正眼〕二卷,存
自序曰。西晉王叔氏所著脈經。其理淵微。其文古奧。讀者未必當下領會。以致六朝高陽生偽訣。得以行於世。而實為大謬。士材李夫子以良相之才。而屢困場屋。數奇未遇。旁通岐黃之學。遂登峰造極。足以繼前賢而開後學。著為正眼一書。真暗室一燈。與叔和脈經並不朽於霄壤間。
就謂良醫之功。不與良相等哉。向有原刻。始於本朝庚寅。惜乎即罹散失。越十年。予重加考訂。付之剞劂。後復校本草通玄。病機沙篆。合為三書。行世已來。將五十年。使遐陬僻壤。鹹得私淑李夫子矣。奈其板將頹。且更思有未詳。如四診之類。僭補無遺。重登梨棗。今四方君子。
白話文:
王琦在乾隆三十五年庚寅年五月初一,寫下這段文字。他提到李氏所著的《診家正眼》一書,認為此書是繼承了王叔和《脈經》的精髓,如同黑暗中的一盞明燈,其價值不亞於良相。他並表示自己曾於乾隆庚寅年重刊此書,之後又校對了《本草通玄》、《病機沙篆》等醫書,使這些醫學典籍得以流傳後世,讓更多人受惠於李氏的醫學思想。如今這些書板已老舊,王琦希望進一步補充完善,使之更加完備,讓後世學者得以受益。
讀之悟其理。以大其用。而醫士之不易為者。可共為焉。豈不甚快。吳下門人尤乘拜題。
〔李氏(中梓)脈鑑〕未見,按
〔蔣氏(示吉)望色啟微〕三卷,存
自序曰。慨自書之興也有運。書之衰也有劫。何以故。上古典謨。遭秦火而殆盡,至漢絳帳傳經。迄今以為美談。況三墳在唐虞之前者乎。至扁鵲起。而倉公華佗諸公。遞相授受。而後彰顯。其文類多漢時語。自後學者多習湯液之術。置靈素二書。深微莫究。至唐太僕令王冰。
始釋素問。後發明者不一家。獨靈樞九卷。宋元以前。無有注者。及太醫玄臺馬氏為之註釋。五千餘年未明之書。一旦豁然。實希有之事也。奈為讀者珍藏。未易得見。甲申乙酉間。際滄桑之變。避兵於赤松子採藥處。案頭惟有靈樞原文一部。取而讀之。至五色篇。心入其奧。
白話文:
閱讀這些文字可以理解其原理,擴大其用途。作為醫生,這份工作不容易,但我們可以一起努力。這種樂趣非常大。吳地的弟子尤乘寫下了這段題跋。
(李氏(中梓)的脈診鑑)還沒有看到,這裡提到的。
(蔣氏(示吉)的望色啟微)有三卷,現存。
自序中說到,從書籍興起的時候就有運氣,書籍衰落的時候就遭到劫難。為什麼呢?上古的典籍,在秦始皇焚書坑儒後幾乎全部消失殆盡。直到漢代的董仲舒傳經,至今仍被視為佳話。更不用說在唐虞之前存在的三墳了。到了扁鵲出現,接續了倉公、華佗等人的知識,讓這些知識得以顯露。他們的文章多使用漢代的語言。之後學習的人大多學習湯液的方術,忽略了《靈》和《素》兩本書,其中深奧難解。直到唐朝的王冰開始解讀《素問》,後來解讀的人並不止一家。只有《靈樞》九卷,在宋元之前沒有注釋。直到太醫院的玄臺馬氏為之解說,五千多年來未解之書,突然豁然開朗,這是一件非常罕見的事情。然而,對於讀者來說,要珍藏這本書並不容易獲得。在甲申乙酉年間,經歷了巨大的變化,為了躲避戰爭,我在赤松子採藥的地方避難。桌子上的唯一一部書是《靈樞》的原始文本,我取出閱讀,到了《五色篇》時,我的心深入其中。
忘飧廢寢。胸中如有未了事狀。若是者一年。揣摹始成。釋其文繪其圖。猶恐千慮一失。藏而不露。後復取希夷風鑑諸書。閱其部分。較之靈樞。若合符節。予喟然嘆曰。書之宜明也。亦有運乎。更將靈素望色之旨。反覆紬繹。一句二句。闡化一章。日之月之。積而成集。其間增刪較改。
殆經七易。欲商同志。不克就梓。置之匱中久矣。辛亥秋。吾友日生柳子見而喜甚。參酌盡善。分為三冊。付之鐫者。以公天下。嗚呼。此書之成也。參之則虛空欲碎。書之則鐵硯將穿。非遇滄桑之劫。寧有暇至此乎。劫乎亦運乎。若因劫以為運。吾亦不知其為解矣。
白話文:
我常常忘記吃飯睡覺,心中總是有著尚未完成的事情。一年過去,才終於將這些想法整理成文,並繪製成圖。但我依然擔心會有一千個疏漏,所以一直藏著不公開。後來我讀了《希夷風鑑》等書,並對照了《靈樞》的內容,發現我的想法與古書的精華相互契合,不禁感嘆道:「寫書需要清晰明瞭,這也是一種天命吧。」我又仔細研究了《靈樞》中關於望色的內容,反覆推敲、潤飾,一句一句地將其闡述,日復一日,月復一月,最終彙集成書。這期間我反覆修改,增刪內容,前後修改了七次。原本想與同道中人交流,但始終沒有機會出版。書稿就這樣放在箱子裡,塵封許久。辛亥年秋季,我的好友柳子見到了書稿,非常高興,仔細閱讀並給予意見,完善了內容,將書稿分為三冊,送去印刷,讓天下人都能看到。啊!這本書終於完成了,我為它付出了無數心血,仿佛虛空都要被我的熱情擊碎,鐵硯也要被我寫穿了。如果不是經歷了世事變遷,我何時才能完成這本書呢?是劫難還是天命?如果將劫難視為天命,我也無法理解其中的奧妙。
〔王氏(宏翰)四診脈鑑〕未見
按上見於吳縣誌。
〔張氏(璐)診宗三昧〕一卷,存
四庫全書提要曰。診宗三昧一卷。國朝張璐撰。是書專明脈理。首宗旨。次醫學。次色脈。次脈位。次脈象。次經絡。次師傳。次口問。次逆順。次異脈。次婦人。次嬰兒。其醫學篇有云。王氏脈經。全氏太素。多拾經語。溷廁雜說於中。偶一展卷。不無金屑入眼之憾。他如紫虛四診。
丹溪指掌。攖寧樞要。瀕湖脈學。士材正眼等。要皆刻舟求劍。挨圖索驥之說。夫得心應手之妙。如風中鳥跡。水上月痕。苟非智慧辨才。烏能測其微於一毫端上哉。其言未免太自詡也。
白話文:
王氏宏翰所著的《四診脈鑑》未見,據吳縣誌記載。張氏璐所著的《診宗三昧》一卷,現存。四庫全書提要中記載,《診宗三昧》專論脈理,內容包括宗旨、醫學、色脈、脈位、脈象、經絡、師傳、口問、逆順、異脈、婦人、嬰兒等。書中醫學篇提到王氏脈經、全氏太素等書多拾取經文,混雜著各種說法,讓人讀起來有些雜亂無章。其他如紫虛四診、丹溪指掌、攖寧樞要、瀕湖脈學、士材正眼等書,都屬於刻舟求劍、挨圖索驥的說法。真正精妙的醫術,就如風中鳥跡、水上月痕,需要智慧和辨才才能洞察其中的微妙,作者的說法未免過於自誇。
〔何氏(鎮)脈講〕未見
〔脈訣〕未見
按二書。見於本草綱目必讀類纂。
〔程氏(云鵬)脈覆〕未見
程云鵬曰。脈覆。叔和之書。偽亂難憑。李士材依素問。考據甚悉。分列二十八字。窺深迎浮。後生小子。殊苦尋究。和氣二氣之說。又未能吻合歲運。是用正之。(慈幼笩序)
〔陳氏(治)視診近纂〕二卷,存
〔黃氏(韞兮)脈確〕一卷,存
黃韞兮曰。脈理作為歌。便誦習也。其以浮沉至數。及不以浮沉至數辨者。各從其類。欲其易分別也。浮沉等脈。即用浮沉等字之韻。欲其不混淆也。脈之應病。以內經為主。內經未詳者。以脈經補之。脈經未詳者。以歷代明醫之說補之。欲其簡而該也。有是脈。即有主是病之由。
白話文:
何氏鎮脈講、脈訣兩書尚未找到。程氏云鵬脈覆也尚未找到,程云鵬認為叔和的書偽亂難憑,李士材依據素問考據甚悉,分列二十八字,但後人難以理解和氣二氣的說法,也無法與歲運吻合。陳氏治視診近纂二卷現存,黃氏韞兮脈確一卷現存,黃韞兮認為脈理用歌訣的形式方便學習,將浮沉至數等脈分別歸類,並用韻文避免混淆,脈之應病以內經為主,內經未詳者以脈經補之,脈經未詳者則以歷代名醫的說法補之,使之簡潔而全面,每種脈象都有其相應的病因。
復逐句箋釋於其下。欲明且暢也。較前人脈賦脈詩。頗有勝處。有志醫學者。由此入門。雖曰捷徑,實為正路矣。
〔舒氏(詔)辨脈篇〕一卷,存
自序曰。昔人云。脈可以意會。不可以言傳。可言傳者。跡象也。中有神理。必意會而心悟之。非言辭之所可達。此其欺我也。悟得到。便說得出。說不出者。必其悟不到者也。豈非其說之誕乎。蓋仲景教人望聞問切。以臨證不易之法也。望者。望其顏色氣色。以察形體之榮瘁。
聞者。聞其語言聲息。以審內氣之盛衰。復問其病起於何時。得於何因。所見之證。屬於何經。或兼見何經之證。於是再問其平日有何舊病與否。其本氣宜寒宜熱。則病之表裡陰陽。寒熱虛實。確有所據矣。而後切其脈以驗證。不過再加詳慎之意。並非盡得其證於脈息之中。
白話文:
舒氏(詔)辨脈篇一卷,存
自序曰: 古人說:「脈可以意會,不可以言傳。」意思是可以言傳的只是脈象的表面現象,但脈象之中蘊藏著深刻的道理,需要用心領悟才能明白。如果真的領悟了,自然就能說得出來;說不出來的,就表示沒有真正領悟。這說法實在荒謬!
其實,仲景教導我們要「望聞問切」,這是臨床診斷的根本方法。
望:觀察病人的面色、氣色,以判斷身體的虛實狀況。
聞:聆聽病人的言語、呼吸,以了解內氣的盛衰。
問:詢問病人疾病發病時間、病因、症狀,以及屬於哪個經絡,或者是否兼見其他經絡的症狀。還要詢問病人是否有舊病史,以及體質偏寒還是偏熱。這樣才能確定病症的表裡、陰陽、寒熱、虛實,有據可依。
切:最後才切脈來驗證,只是更謹慎地確認而已。並不是完全依賴脈象來診斷疾病。
倘脈證不符。猶必舍脈而從證。可見重在證。不重在脈。故以切為獨後。彼不諳仲景之法者。藉脈理之說。文其陋而欺於世也。至於望聞問三字。不得其傳。而病之六經陰陽表裡。懵然不識。求其不殺人者。幾希矣。且即以二十七脈言之。於中不無缺略。取義命名。亦有舛謬。
譬如芤脈中空。謂其狀若芤蔥。曷若以離中虛狀之。革脈浮大。中候沉候皆不見。謂其狀若鼓皮。曷若以艮覆碗狀之。牢脈浮大。浮候中候皆不見。謂其脈象牢堅。曷若以震仰盂狀之。凡此豈非其取義之不精。命名之不當乎。又常有中候獨見。而浮沉皆不見。狀若坎中滿者。
有浮候不見。而中候沉候並見。狀若兌上缺者。有見於中候浮候。而沉候不見。狀若巽下斷者。脈訣無此名目。豈非缺略乎。今皆不之較。第以人皆言脈。予亦毋庸不言。特不易言者。不欲以玄渺而無據者誤人也。茲將二十七脈之跡象。逐一分疏。而復辨之以理。於中以浮沉遲數四者為綱。
白話文:
如果脈象和病症不一致,就應該捨棄脈象,而以病症為準。可見病症比脈象更重要。所以把切脈放在最後,是因为它并非最重要的诊断手段。有些人不懂仲景医法,借着脈理之說,掩盖自己的不足,欺骗世人。至于望、闻、问三字,他们也没能得到真传,对六经阴阳表里的病症也一无所知,能不杀人就不错了。再说这二十七脉,其中也不免有缺漏,取义命名也有一些错误。
比如芤脉中空,说是像芤葱,不如说它像离中虛的形状;革脉浮大,中候沉候都没有,说是像鼓皮,不如说它像艮覆碗的形状;牢脉浮大,浮候中候都没有,说是脉象牢坚,不如说它像震仰盂的形状。这些岂不是取义不精,命名不当吗?还有很多脉象,只见到中候,而浮沉都没有,就像坎中满的形状;有的没有浮候,却有中候沉候,就像兌上缺的形状;有的见于中候浮候,而沉候不见,就像巽下断的形状。脉诀里没有这些名目,岂不是缺漏吗?现在大家都谈论脉象,我也不能不说,只是难说,不想用玄妙无据的东西误导别人。现在将二十七脉的迹象一一分疏,并用道理来辨析,其中以浮沉迟数四者为纲。
諸脈乃各從其類。列於其下。俾學者瞭然於心。即可暢然達之於口也。並將奇經八脈。妊娠諸診。概為摘入。以備查考。至於主病。但以浮沉遲數。有力無力。驗其表裡寒熱虛實而已。尚有不盡然者。而況其餘乎。茲皆不錄。大清乾隆四年己未。子月長至日。進賢舒詔馳遠自識。
〔沈氏(金鰲)脈象統類〕一卷,存
沈金鰲曰。人之有病。七情所感。六淫所侵。重則臟受。輕則腑受。深則經受。淺則膚受。象現於脈。脈診於指。人與人異。指與肉隔。氣有長短。質有清濁。且陰陽殊其稟。寒熱虛實互其發。而欲於三指之下。頃刻之間。臟腑畢現。洞幽徹微。不有犀照。何能毫釐不差。因著脈象統類一卷。諸脈主病詩一卷。(俞瑅尊生序)
白話文:
脈象的種類繁多,我將它們歸類整理,列在下方,讓學習者一目了然,便能侃侃而談。同時,我也將奇經八脈和妊娠診斷等內容摘錄在內,以便查閱。至於每種脈象所主治的疾病,我僅列出浮沉遲數、有力無力等基本資訊,以判斷其表裡寒熱虛實。至於其他細節,則不一一記錄。以上內容是我於清朝乾隆四年己未年子月長至日所寫,由進賢舒詔馳遠親筆記錄。
這本《沈氏脈象統類》一卷,現已保存下來。
沈金鰲說,人體生病,可能是七情所感,六淫所侵,嚴重者傷及臟腑,輕者傷及腑臟,深入者傷及經絡,淺表者傷及皮膚。這些病症都會反映在脈象上,而脈象則由手指診斷。人與人之間存在差異,手指與肉體之間隔著一層,氣息有長短,質地有清濁,陰陽也有不同,寒熱虛實相互影響。想要從三指之下、頃刻之間就判斷出臟腑的病變,洞悉奧秘,必須像犀牛的眼睛一樣銳利,才能絲毫不差。因此我撰寫了《脈象統類》一卷和《諸脈主病詩》一卷。
〔諸脈主病詩〕一卷,存
題詞曰。瀕湖脈訣。各有主病歌辭。然只言其梗概。余撰脈象統類。各脈所主之病已詳。但瑣碎無文義相貫。難於記識。因仿瀕湖法。作二十七脈主病詩。閱者讀此。覆按核統類。則某脈主某病。某病合某脈。庶益洞然於中矣。
〔吳氏(儀洛)四診須詳〕未見
按上見於本草從新序。
白話文:
《諸脈主病詩》一卷,現存。
題詞寫道:瀕湖脈訣,各有主病歌辭,但只言其梗概。我撰寫的《脈象統類》,詳細列舉了各脈所主之病,但內容瑣碎,缺乏文義貫通,難以記識。因此仿照瀕湖法,作了二十七首脈主病詩。讀者可以對照《脈象統類》閱讀,就能明白某脈主某病,某病合某脈,從而更加明瞭脈象與疾病的關係。
《吳氏(儀洛)四診須詳》未見。
以上內容見於《本草從新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