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醫籍考》~ 卷二十六 (8)
卷二十六 (8)
1. 方論(四)
脈法居後。惟錄其有關於傷寒者諸方。則另為一卷。皆節取成注。欲使初學易於尋究爾。若專門通敬之士。自當求全書而閱之。固不可厭繁雜而就簡便也。嘉靖甲子歲春正月吉日。賜進士出身奉政大夫通政使司右參議會稽敬所胡朝臣書。
汪琥曰。傷寒類編。明會稽進土胡朝臣著。書凡七卷。列傷寒例於前。六經病次之。瘥後病又次之。相類病又次之。脈法居後。方附卷末。其大旨不過削叔和繁文。採集仲景要旨。如太陽病。曰有汗。曰無汗。曰水氣。曰裡寒。曰裡熱。曰裡虛。曰汗後。曰吐後。曰下後。曰汗吐下後。
各自分類。他經仿此。每條之下。皆節取成注。毫無增益。恐初學厭全書之繁。故為是編。使易於誦習耳。
〔方氏(有執)傷寒論條辨〕八卷,存
自序曰。傷寒論之書。仲景氏統道垂教之遺經、治病用藥大方大法之藝祖。醫系繼開之要典。有生之不可一日無。仁孝之所不可不勉者也。切緣遠世。文章傳稱。簡古奧雅。矧旨多微隱。而理趣幽玄。惜承流匪人。門牆莫睹。鑿者紛紛。注者諾諾。蕪穢塵蒙。致束諸高閣。危如一線。
有自來矣。胡氏春秋傳曰。聖人大訓。不明於後世。皆庸腐學經。不知其義者之非爾。信哉言也。嗚呼。斯文如此。遂至澆風競著。正學沉淪。邪說橫行。人心日惑。以交際言。則皆粉黛逢迎。土苴然唯。惟是是行。成習久矣。若之何不疾病顛連。札夭接跡。嗚呼。世途醫道。
尚可言哉。余以身經弊難。死幸重生。因偶竊目觀瀾。遽覺猛驚。大意瞿然。嘆曰。今日之幸。何莫非天。天之留我。必有我意。有意於我。其在斯乎。然則難也非難也。警也警。以事天人之道也。盡天盡人。盡在我爾。我且致盡於斯。或者其庶幾乎。於是不揣愚陋。改故即新。
輸心委志。遊邇涉遐。薪膽風霜。晨霄砥礪。積以必世。憂勤僅免。辨成斯錄。於發揚經義之蘊奧。雖不敢以彷彿言。而探本溯源。蓋有若自得其萬一於言表者。亦不敢自欺也。客有就觀者。殺車截江。自謂以為珍重子孫計。是何如邪。應之曰。弗如也。槌網固奇貨可居。得以計子孫。
私吾道也。若謂可以為其所欲為。則自羲農黃帝堯舜禹湯文武周公孔孟。以至周程張朱。何樂而不為耶。蓋道本乎天。天與賢則與賢。天與子則與子。孔氏之有子思。猶夏后氏之有啟。天也。故道非聖賢不世。本草素靈難經以來。皆如此。豈貨之為貨。可以必子孫。而世其居乎。
吾亦天吾之天。以天人之天爾。弗如也。然則天天將何如。曰。蘇子以天與我。必我用我。知之不以告人為棄天。輕用之為褻天。是以汲汲以千時。為於用也。吾老矣。不能篤。不能千。不能必。又不能忘情於蘇氏。子之言若天未欲斯道之一線墜。則必有全補天心天手者出。
白話文:
方論(四)
脈法的部分放在後面,只收錄和傷寒有關的方劑,另外單獨成一卷。這些方劑都節錄並加上註解,目的是讓初學者容易學習和研究。如果是專門深入研究的學者,自然應該閱讀整本書,不應該嫌棄繁雜而只求簡便。這本書是嘉靖甲子年春天正月吉日,由賜進士出身、奉政大夫、通政使司右參議、會稽的胡朝臣所寫。
汪琥說:《傷寒類編》是明朝會稽進士胡朝臣所著,全書共七卷。首先列出傷寒的例子,接著是六經的病症,然後是病癒後的病症,再接著是相似的病症,脈法放在最後面,方劑附在卷末。這本書的主要宗旨不過是刪減了王叔和著作的繁瑣之處,採集了張仲景著作的精要。例如,太陽病就分為有汗、無汗、水氣、裡寒、裡熱、裡虛、汗後、吐後、下後、以及汗吐下後等各種情況,分別進行分類。其他經脈的病症也依照此例處理。每條病症之下都節錄並加以註解,沒有增加任何新的內容。作者是擔心初學者會覺得整本書過於繁雜,所以編寫了這本書,讓他們容易背誦和學習。
《方氏(有執)傷寒論條辨》共八卷,現存。
作者的自序說:《傷寒論》這本書,是張仲景繼承前人教誨的經典,是治療疾病用藥的大方大法的鼻祖,也是醫學傳承發展的重要典籍,對於有生命的人來說,是不能一天沒有的,也是有仁愛孝心的人不能不努力學習的。但由於年代久遠,文字傳抄,變得簡約古奧,文辭優雅,而且其中蘊含的道理很多都隱晦難懂,難以理解。可惜的是,後代承襲的人不夠好,導致門下學者沒能真正理解。各種各樣的誤解紛紛出現,注解的人也只是隨聲附和,以至於讓這本書蒙上塵埃,被束之高閣,岌岌可危。
這種情況由來已久。胡氏《春秋傳》說,聖人的教誨如果不能被後世理解,都是因為那些庸俗腐朽的學者不了解其中的含義。這句話真是可信啊!唉!學問竟然到了這個地步,以至於世風日下,正統的學說衰落,邪說橫行,人們的思想一天天被迷惑。以人際交往來說,大家都是虛情假意,把真心當作塵土一樣對待,唯獨看重表面功夫。這種風氣形成已久,又怎麼可能不疾病纏身、早夭不斷呢?唉!世道和醫學,真是讓人感嘆啊!我因為經歷過磨難,死裡逃生,偶然看了一下這本書,立刻感到非常震驚。我驚訝地感嘆,今天能有幸活下來,莫非是上天注定的?上天留我,一定有他的用意。如果上天對我有所期許,那一定是在這件事上。既然這樣,那麼這項任務雖然艱難,但也並非不可能,這是一種警惕。我要用天人合一的道理去實踐它,盡到自己的責任。我決定把全部的心力投入其中,或許可以成功吧。因此,我不顧自己愚笨,對舊有的理論進行修正,用心去研究它,不辭辛勞地奔走,經歷風霜,日夜努力,積累了多年的心血,才勉勉強強完成了這部著作。在闡發經書的深奧含義方面,我雖然不敢說完全領悟,但在探究本源方面,我確實有自己獨到的體會,也不敢自欺欺人。有客人來觀看我的著作,不辭千里,說這是為了子孫後代著想。我回答說,不是這樣的。把奇貨囤積起來固然可以讓子孫受益,但這是為了私利。如果說是可以為所欲為,那麼從伏羲、神農、黃帝、堯、舜、禹、湯、文王、武王、周公、孔子、孟子,到周敦頤、程頤、程顥、張載、朱熹,哪個不樂意這樣做呢?因為道是來自上天的,上天要給賢人就給賢人,要給子孫就給子孫。就像孔子有子思,夏后氏有啟一樣,這是上天決定的。所以,道不是靠聖賢才能傳世,從《本草》、《素問》、《難經》以來,都是如此。難道貨物就一定是貨物,能夠保證子孫後代永遠擁有嗎?
我也要順應天道,用天道來運用天道。不是這樣的。那麼天道將會如何?蘇軾說,上天賦予我的能力,我必須用來做事情,如果知道了卻不告訴別人,那是放棄上天所賦予的;如果輕易使用,那就是褻瀆上天。所以,他竭盡全力利用每一刻時間。我老了,不能像他那樣持之以恆,不能每時每刻都努力,不能保證成功,但也不能忘記蘇軾的教誨。如果上天不想讓這個道統的一線墜落,那麼一定會有能夠補全天心的天意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