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波元胤

《中國醫籍考》~ 卷二十六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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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十六 (5)

1. 方論(四)

杭州府志曰。陶華字尚文。餘杭人。治病有奇效。一人患病。因食羊肉。涉水。結於胸中。其門人請曰。此病下之不能。吐之不出。當用何法。陶曰。宜食砒一錢。門人未之信也。乃以他藥試之。百計不效。卒依華言。一服而吐。遂愈。門人問之曰。砒性殺人。何能治病。陶曰。

羊血大能解砒毒。羊肉得砒而吐。而砒得羊肉。則不能殺人。是以知其可愈。後來省郡治傷寒。一服即愈。神效莫測。名動一時。然非重賂。莫能致。論者以是少之。所著六書。曰瑣言。曰家秘。曰殺車槌法。曰截江網。曰一提金。曰明理續論。仲景以後一人而已。

〔巴氏(應奎)應奎傷寒明理補論〕四卷,存

〔閔氏(芝慶)傷寒明理論刪補〕四卷,存

自序曰。昔軒岐洞悉醫經。論及傷寒。狀經脈之傳。分汗下之法。定愈否之期。皆以日計者。道其常。舉其要也。若夫諸變不可勝數。內經難以其論。故天覆生仲景。以宣其秘。泄傳變之諯。別陰陽之發病。撰論推廣經義。立方□惠生靈。一理貫通。群緒畢著。第非凡之教必瀾深。

文簡意博。世難窺測。成無己奮起研窮。創為訓解。雖不能悉合微妙。而發明者殊多。更出余意。以著明理論。誠恐理有不明。則執迷妄意。戕害必罪。故注外諄一耳。上宗前哲。亦啟後學。寧不殷乎。議論五十首。彰顯表裡實虛。方論二十章,剖折□直匡佐。夫死生有據。

治療堪憑。學者引伸觸類。自可明其未盡□者。然必究內經與傷寒論。庶乎學有源流。心有主宰。理可自明。苟然端本尋支。徒爾檢閱斯集。則重道成氏之心。終可懵然昧理也。至陶尚文家秘之類。剽竊成氏者耳。烏能出其右哉。觀者當知取捨矣。雖然。璧或有瑕。書難盡信。

稍為補刪。便屬僣逾。三卷之中。惟煩證虛煩陽厥陰厥。刪者全文。補以愚意。如其次第。仍於四條下。明即其故見全刪全補者。與他條有別也。其餘六十六條,或刪字。或刪句。因詞繁而刪。因說誤而刪,悉順原文。仍令上下貫通。間有明以鄙意。補其闕略者。則皆細書。

令其古今不紊也。蓋由欲助明理以勝。遂因成氏舊而損益之。不自知其妄耳。志醫士可不思明理耶。西吳松筠館主人閔芝慶題。

按芝慶曰。煩者。不能安靜之貌。較諸躁則輕焉。因於熱者固多。亦有因於寒者焉。成氏誤以煩熱為一條。云煩者熱也。其虛煩一條。亦欠妥。因並刪而改之。又四逆與厥。其義無異。而皆變文耳。成氏謂四逆輕於厥。編為二證。仍就其論。而採所可取。舍其所當去。為陽厥陰厥二條以補之。其論精核。可以為據。無復黨同護闕之弊矣。

〔汪氏(琥)增補成氏明理論〕未見

汪琥曰。成氏注仲景書已完。又自撰明理論。其解仲景桂枝麻黃青龍等湯。尤為明暢。第惜其所解者。不過二十餘方耳。其所未發明者。愚即以原注中之意。及採內臺等書。大半以鄙意補之。(傷寒論辨注凡例)

白話文:

杭州府志記載,陶華字尚文,是餘杭人,他治病有奇效。有個人生病,因為吃了羊肉又涉水,病邪結在胸中。他的學生請教說:「這種病,用瀉下的方法不能解決,用嘔吐的方法也吐不出來,應該用什麼方法治療?」陶華說:「應該吃一錢的砒霜。」學生們不相信,就用其他藥試試看,用盡各種方法都沒有效果。最後依照陶華的話,吃下一服砒霜就吐了,病也因此痊癒。學生問他說:「砒霜是毒藥,吃了會死人,怎麼能治病呢?」陶華說:「羊血最能解砒霜的毒,羊肉碰到砒霜會產生嘔吐。而砒霜如果碰到羊肉,就不能殺人了。因此我才認為可以治好病。」後來,陶華在省郡治療傷寒,一服藥就痊癒,效果神速無法預測,名聲一時傳遍。但是如果不是給予重金報酬,是請不動他的。評論的人因此不欣賞他。他所著作的書籍有六部,分別是《瑣言》、《家秘》、《殺車槌法》、《截江網》、《一提金》和《明理續論》。他是繼仲景之後的唯一一人。

巴應奎的《傷寒明理補論》四卷,現存。

閔芝慶的《傷寒明理論刪補》四卷,現存。

閔芝慶在自序中寫道:過去軒轅氏和岐伯透徹了解醫經,論述傷寒,詳細描述經脈傳導的情形,區分發汗和瀉下的方法,確定病癒的時間,都是以天數來計算,這是說出一般的常理和重點。但是,病情的變化千變萬化,數不清,內經難以涵蓋所有的論點。因此上天降生了張仲景,來宣示其中的奧秘,揭露病邪傳變的關鍵,分辨陰陽病發病的狀況,撰寫論著來推廣經典的意義,開立方劑來造福蒼生,用一個道理貫穿所有的理論,使各種緒論都明確呈現。只不過不是一般人能夠輕易理解的深奧道理,文字簡潔,含義廣博,世人難以窺測。成無己奮發研究,創立了訓解,雖然不能完全符合其中的精微奧妙之處,但是發明闡述的地方也很多。所以我更進一步闡述我的想法,來撰寫《明理論》,實在是擔心如果理論不清楚,就會執迷於錯誤的想法,造成傷害,這是有罪的。所以我除了注釋原文之外,再三叮嚀,一方面是尊崇前人的智慧,一方面也是啟發後輩的學習,這能不盡心盡力嗎?我寫了五十篇議論,來彰顯表裡虛實的病症,又寫了二十篇方論,詳細剖析,匡正輔助。這樣一來,生死有依據,治療有憑藉。學者可以觸類旁通,自然能夠明白其中還沒說盡的道理。但是,一定要深入研究《內經》和《傷寒論》,才能使學問有根源,心中有主宰,道理自然就會明白。如果只是拘泥於尋章摘句,單純檢閱這本書,終究會辜負成無己的心意,仍然對醫理一知半解。至於陶尚文的《家秘》之類的書籍,只是抄襲成無己的理論,又怎麼能夠超越他呢?讀者應該知道如何取捨。雖然如此,即使是美玉也可能有瑕疵,書本難免有不完善的地方。稍微加以補充刪改,就屬於僭越的行為。在這三卷書中,關於煩躁症的虛煩、陽厥、陰厥的章節,我將成無己的原文全部刪除,以我個人的見解加以補充,依照原本的次序,仍然在原來的四條之下說明原因,讓大家知道哪些是全部刪除,全部補充的,與其他條有所區別。其他六十六條,有的是刪除文字,有的是刪除句子,因為文字太過繁瑣而刪除,因為說法有錯誤而刪除,全部都順應原文,仍然讓文章上下貫通。有時候加入我的見解,補足原文的闕漏,都用小字書寫,讓古今的論點不至於混亂。這都是因為想要幫助大家更明白醫理,所以才在成無己的舊作基礎上加以增損,卻不自知這種做法是妄為。從事醫學的人,能不思考明白醫理嗎?西吳松筠館主人閔芝慶題。

閔芝慶按語說:「煩」是指不能安靜的樣子,比躁動要輕微。通常是因為熱邪引起的,但也有因為寒邪引起的。成無己錯誤地將煩和熱歸為一類,說「煩就是熱」。他對虛煩的論述也不妥當,所以我將這部分刪除並加以修改。還有,四逆和厥,它們的意義沒有不同,只是用詞有所變化而已。成無己說四逆比厥輕微,將它們歸為兩種證候。我仍然依照他的論點,採取可以採用的部分,捨去應該捨去的部分,用陽厥和陰厥兩條來加以補充。我認為我的論述精闢詳實,可以作為依據,沒有偏袒護短的弊端。

汪琥的《增補成氏明理論》,未曾見過。

汪琥說:「成無己注釋仲景的書已經很完整,他又自己撰寫了《明理論》。他對仲景的桂枝湯、麻黃湯、青龍湯等方劑的解釋,尤其清晰明確。只可惜他所解釋的方劑,不過二十幾個而已。對於他還沒有闡明的部分,我就用原注中的意思,並參考了《內臺》等書,大部分用我個人的見解加以補充。(《傷寒論辨注凡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