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碥》~ 卷之五·四診 (25)
卷之五·四診 (25)
1. 脈有順逆
短澀為血虛火逆，難治。卒視無所見者死。（清陽失守，邪火僭逆於上也。）瘕疝積聚之類，沉實有力可治，虛弱者死。癲狂宜滑大，忌澀小。癰瘡未潰，浮滑數大為順，沉細遲澀者逆。痙病，浮弦為陽，沉緊為陰，然過於堅強者不治。胎脈宜和滑流利，忌虛澀。新產及崩漏宜緩弱，忌弦數。
大抵新病陽病，凡屬邪氣有餘之證，法當攻伐者，須見盛大有餘之脈，乃可受攻。若見細微不足之脈，則邪盛正衰，攻邪恐傷乎正。仲景謂陽病見陰脈者死，雖未盡然，然亦難為力矣。久病陰病，凡屬正氣不足之證，法當培補者，須見虛弱不足之脈，乃可受補。補之而脈之弱者漸大，虛者漸充，是陰脈轉為陽脈，此仲景所謂陰病見陽脈者生也。
若見強實有餘之脈，則土敗木賊，任補不應，或反以助邪，不可救矣。（凡敗證脈脫，治後脈氣以漸生復為佳。若陡然而出，如復元者必復脫不可救矣。此燈將滅而復明之義也。）再按陽病而得盛大之脈，須察其胃氣之虛實，必盛大而和緩，方任攻伐。若弦多胃少，或形氣不足，俱不可攻。
若癥瘕積聚，脈本帶弦，亦須看弦中胃氣仍在，且形氣未損，又處不得不攻之勢，方可議攻。病去六七即已，所謂大積大聚，衰其大半而止也。
白話文：
脈象短而澀，代表血虛且火氣上逆，這種情況很難治療。突然間眼睛看不見東西的，會死亡。（這是因為清陽之氣無法守住，邪火向上侵犯的緣故。）腹部腫塊、疝氣等積聚的病症，如果脈象沉實有力還可以治療，如果脈象虛弱就會死亡。癲狂病適宜脈象滑而大，忌諱脈象澀而小。癰瘡還沒潰破時，脈象浮滑、數而大是順象，脈象沉細、遲而澀是逆象。痙攣病，脈象浮弦代表陽證，脈象沉緊代表陰證，但是如果脈象過於堅硬強勁就無法治療。孕婦的脈象應該平和滑順流暢，忌諱虛弱澀滯。剛生產完的婦女和月經崩漏的婦女，脈象應該緩和虛弱，忌諱弦而數的脈象。
大體來說，新發的病和陽證，凡是屬於邪氣有餘的證候，治療方法應當用攻邪的藥物，必須要看到脈象盛大有餘，才能使用攻伐的藥物。如果脈象細微不足，代表邪氣盛而正氣衰弱，用攻邪藥物反而會傷害正氣。張仲景說陽病出現陰脈的人會死，雖然不完全如此，但也確實很難治療。久病的病和陰證，凡是屬於正氣不足的證候，治療方法應當用補養的藥物，必須要看到脈象虛弱不足，才能使用補養的藥物。補養之後，如果脈象由弱漸漸變大，由虛漸漸充實，這是陰脈轉為陽脈，這就是張仲景所說的陰病出現陽脈的人會活。
如果出現強實有餘的脈象，代表脾土衰敗而肝木過盛，補養也沒用，甚至反而會助長邪氣，無法救治。（凡是敗證出現脈象脫落的情況，治療後脈氣能夠逐漸恢復是好的。如果脈氣突然恢復，像之前一樣有力，一定會再次脫落，無法救治。這就像燈快要熄滅時又突然亮起來一樣，之後一定會再次熄滅。）再次說明，陽病出現盛大的脈象，必須要觀察病人的胃氣虛實，必須要脈象盛大又緩和，才能使用攻伐的藥物。如果弦脈多而胃氣少，或者形體氣血不足，都不能用攻伐的藥物。
如果腹部有腫塊或積聚，脈象本來就帶有弦脈，也必須要看弦脈之中是否還有胃氣，而且形體氣血沒有損傷，又處於不得不攻伐的情況，才可以考慮用攻伐的方法。疾病去除六七成就可以了，所謂大的積聚腫塊，只要削弱它的一大半就應該停止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