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碥》~ 卷之五·四診 (21)
卷之五·四診 (21)
1. 各脈主病
緩澀，為解㑊。（困倦意，氣血衰弱使然。）
長，為邪氣長。問：經曰長顯氣治，是長本佳脈，何以云病？曰：長大實滑，皆有餘之脈，短小虛澀，皆不足之脈，不及太過，皆為失中，故長大不作正氣有餘，實滑不作血氣充足也。然衰弱之病，脈由短而漸長，則為佳兆。諸脈之變異，皆當以此推之，吉凶自見也。
長數，為熱熾。
寸長，為足脛痛，（陽盛陰傷也。）格，（寸脈長九分，過此為太過，遂上魚名溢。格，不納食也。陽盛於上，胃中血枯，故食不得入。）逆氣喘息。
尺長，為關。（尺脈長一寸，過此為太過，名覆。關，不得小便也，熱結在下，故不得小便。）
尺寸俱長大，為陽明病。（傷寒熱在陽明，則脈大而長。）
短，短，為正氣短。
短澀，為肺燥。
寸短，為頭痛。（陽不足，則陰氣得而上干之。）
大，為邪氣盛。經謂大為病進，乃指大而有力者，其病為實邪，邪加盛則脈加大也。仲景謂大為虛，又謂大為勞，乃指大而無力者，其病為虛邪，虛則氣散，勞則氣張，故脈亦應之而虛大也。當分別觀之。（陰靜而斂，陽動而張，故火旺者脈必大而浮數虛豁，水足者脈不必大，即大亦沉靜而有力也。）
小，為正衰，血氣皆少，形體消瘦。（陽不張則小，水不足亦小，兼遲則火尤衰，兼數則水更損。）
細數，為血虛發熱。（虛勞得此難治。）
芤，為失血。
芤數，為亡血發熱，身體瘦，肌肉甲錯。（甲錯，枯燥也。）
芤遲，為氣虛脫血。
芤動微緊，為男子失精，女子夢交。
弦，為肝邪傷脾，為痛，為飲，（皆脾氣被傷而停滯之故。）甚則與緊同論。
弦遲，為寒瘧，慢驚風。
弦數，為熱痛，急驚風，正氣大虛。
弦實，為肝實，善怒不樂，（肝鬱不暢。）眩冒，（肝火上衝故眩，乘心故冒。）巔病。（肝脈會於巔，火上衝故痛。）
弦大，為肝邪盛。
弦小，為虛損。
弦滑，為痰飲。
滑，流動屬陽，主風熱，（熱氣如風，吹血流動。）主痰飲，（凡物乾涸則澀，濕潤則滑，故滑為血盛痰多。）主胎孕。
滑大，為多痰，多血。
滑緩，為痰濕。
滑緊，為寒痰，冷食。
澀，血少而滯，屬陰。
澀大，為火盛血枯。（此經所謂陽有餘也。）
澀小，為血氣俱少，少食，心痛，（血少不養心。）痹，（氣滯血澀。瘛攣，血不養筋。）噎膈反胃，腸結。
微濡弱，皆血氣衰微之脈。
微浮，為陽氣微。
微緊，為虛損多汗，（陰寒逼陽於外。）短氣（陰寒逼陽浮上。）
微澀，為體痹，（氣滯血澀。）寒慄，咳逆唾腥。
濡弱，為亡血發熱，煩心，厥逆。（陽氣不能四達，故手足冷。）
弱澀，為精冷無子。
散，為脫，為眴僕。
牢，為痼寒，㿗疝，（陰病，睪丸連少腹急痛。）瘕癥。
白話文：
各脈主病
緩慢而澀滯的脈象，表示身體困倦疲乏，這是因為氣血衰弱所導致的。
脈象細長，表示有邪氣入侵。有人問：《內經》說「長脈顯現，代表氣機順暢」，這不是好脈象嗎？怎麼說是病呢？回答說：脈象長大且有力滑利，都屬於氣血有餘的表現；脈象短小且虛弱澀滯，都屬於氣血不足的表現。不及或太過，都屬於失去平衡的狀態。所以，脈象長大並不能代表正氣充沛；脈象有力滑利，也不能代表氣血充足。然而，當身體衰弱時，脈象會由短逐漸變長，這反而是好轉的徵兆。各種脈象的變化，都應該用這種觀點來推論，這樣就能判斷吉凶。
脈象細長且跳動快速，表示體內有熱邪。
寸脈呈現細長，表示下肢疼痛，這是陽氣過盛、陰液損傷所導致的。如果寸脈長度超過正常，稱為「格脈」，會導致食慾不振，因為陽氣過於旺盛，胃中血液枯竭，所以吃不下東西，還會出現氣逆、喘息的症狀。
尺脈呈現細長，表示小便不暢，因為熱邪積聚在下焦，導致小便不利。
寸脈和尺脈都呈現細長且有力，表示是陽明經的病症。因為傷寒的熱邪在陽明經，脈象就會呈現又大又長的狀態。
脈象短小，表示身體正氣不足。
脈象短小且澀滯，表示肺部乾燥。
寸脈呈現短小，表示頭痛，這是因為陽氣不足，陰氣因而上擾。
脈象洪大，表示邪氣旺盛。經文說「脈大代表病情加重」，指的是脈象洪大且有力，代表是實邪，邪氣越盛，脈象就越大。張仲景說「脈大為虛」或「脈大為勞」，指的是脈象洪大但無力，代表是虛邪，虛弱則氣散，勞累則氣張，脈象也會相應呈現虛大。因此，要仔細分辨觀察。（陰氣靜止而內斂，陽氣活動而外張，所以火旺盛的人脈象一定呈現洪大、浮數且虛豁；水液充足的人脈象不一定洪大，即使洪大也應該沉靜且有力。）
脈象細小，表示正氣衰弱，氣血不足，身體消瘦。（陽氣不能伸展則脈小，水液不足也使脈小。如果脈象兼見遲緩，表示火衰弱更嚴重；如果脈象兼見快速，則表示水液虧損更嚴重。）
脈象細小且跳動快速，表示血虛發熱，這種情況在虛勞病中很難治療。
脈象空虛如蔥管，表示有失血的情況。
脈象空虛且跳動快速，表示大量失血並發熱，身體消瘦，皮膚乾燥粗糙。
脈象空虛且跳動遲緩，表示氣虛脫血。
脈象空虛、跳動且微緊，表示男子遺精，女子夢中性交。
脈象如琴弦般繃緊，表示肝邪侵犯脾胃，導致疼痛，或有飲邪停滯，這些都是脾胃受損而導致的。如果弦脈很明顯，就和緊脈的病症一樣。
脈象如琴弦般繃緊且跳動遲緩，表示患有寒性瘧疾或小兒慢驚風。
脈象如琴弦般繃緊且跳動快速，表示熱痛、急驚風，以及正氣大虛。
脈象如琴弦般繃緊且有力，表示肝氣實熱，容易發怒不悅，這是肝氣鬱結不暢。還會出現頭暈目眩，因為肝火上衝；甚至出現昏冒，這是肝火侵犯心臟。也可能導致頭頂疼痛，因為肝經脈絡會於頭頂，火氣上衝導致疼痛。
脈象如琴弦般繃緊且洪大，表示肝邪旺盛。
脈象如琴弦般繃緊且細小，表示虛弱虧損。
脈象如琴弦般繃緊且滑利，表示體內有痰飲。
脈象滑利，流動順暢，屬於陽性，主要表示體內有風熱，因為熱氣像風一樣，吹動血液流動。也表示體內有痰飲，因為乾燥則脈澀，濕潤則脈滑，所以滑脈表示血液充足、痰液多。還表示有懷孕的情況。
脈象滑利且洪大，表示痰多、血多。
脈象滑利且緩慢，表示有痰濕。
脈象滑利且緊繃，表示有寒痰或吃了寒冷的食物。
脈象澀滯，表示血液虧少且運行不暢，屬於陰性。
脈象澀滯且洪大，表示火氣旺盛、血液枯竭，這是經文所說的「陽有餘」。
脈象澀滯且細小，表示氣血皆不足，食慾不振，心痛，這是因為血液不足無法滋養心臟。還會出現痹症，這是因為氣滯血瘀。也可能導致抽搐痙攣，這是因為血液無法滋養筋脈。還可能導致噎膈反胃，腸道阻塞。
脈象微弱、柔軟，表示氣血衰微。
脈象微弱且浮在表面，表示陽氣虛弱。
脈象微弱且緊繃，表示虛損多汗，這是陰寒之氣把陽氣逼到體表。也可能導致氣短，這是陰寒之氣把陽氣逼到體表。
脈象微弱且澀滯，表示身體麻木不仁，這是氣滯血瘀。還會出現寒顫、咳嗽、吐血腥痰。
脈象柔軟虛弱，表示失血發熱、心煩、手腳冰冷，這是陽氣不能到達四肢。
脈象虛弱且澀滯，表示精液寒冷，難以生育。
脈象散亂無力，表示氣血脫散，甚至可能昏厥倒地。
脈象堅實有力，表示體內有頑固的寒邪，或有疝氣，睪丸連帶下腹部急痛。也可能表示有腫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