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碥》~ 卷之五·四診 (9)
卷之五·四診 (9)
1. 問二便
大小便不禁，為腎敗。（腎開竅於二陰，腎敗則失其閉臟之職。）小便清白而長者，必非熱證。（亦有火在上焦者，導之使下則反黃矣。）黃赤而短者，熱也。然勞倦生火，或思慮動火，或瀉利忘陰，或陰虛內熱等證，小便多黃，雖亦為熱，然是虛熱，非實熱也。津液由於氣化，氣病則小便不利。
氣上脫者，必無小便。氣閉者，亦無小便。小腹硬痛，小便不利，為溺澀。利而大便黑，為蓄血。瀉而腹滿者，死。大便閉結，腹堅滿，痛不可按者，熱結也。大便瀉利為寒，然亦有熱者，經所謂暴注屬熱也。（火性急速，不及傳化即出也。其勢急迫，辟辟有聲，如蟹沫然。
若熱隨瀉去，痛隨利減，可不治。）又有純瀉清水者，謂之熱結旁流。（內有燥矢。結成彈丸，擋住糟粕，止於其旁漏下清水也，必極臭。）皆熱證也。又大便鴨溏者，為寒。色如黴醬，黏膩（不見糟粕顆粒也，為熱所爍化之故。）極臭者，又為熱。
白話文：
[詢問排泄狀況]
如果大小便無法控制，這顯示腎功能可能已經衰弱。（因為腎臟負責控制身體的排泄功能，當腎功能衰弱時，就會失去控制排泄的能力。）
如果小便清澈且量多，通常並非因為體內過熱。（但也有例外，像是上半身火氣旺盛的情況，若引導火氣下降，小便反而會變黃。）
小便呈現黃赤色且量少，可能是體內過熱的徵兆。然而，勞累疲倦導致火氣上升、過度思考引發火氣、拉肚子後體液流失、或是陰虛內熱等情況，也會導致小便偏黃。雖然這些情況都代表體內有熱，但這是虛熱，並非真正過熱的實熱。人體的水分代謝受到氣的影響，當氣發生問題，小便就會變得不順暢。
氣上脫的人，通常沒有小便。氣閉塞的人，同樣也無法小便。如果小腹硬且疼痛，小便不順暢，這可能是尿路阻塞。若大便黑色且稀，可能代表體內有血液積聚。如果拉肚子且腹部脹滿，可能會有生命危險。大便乾結且腹部堅硬脹滿，且一按就痛，這表示熱氣在體內凝結。大便稀軟通常是因為寒冷，但也有例外，例如突然大量排泄，這可能屬於熱性問題。（因為火性急躁，未及消化就排出體外，排泄急促，聲音闢辟，像螃蟹吐泡泡。）
若熱氣隨著排泄消失，疼痛也隨之減輕，可能不需要特別治療。另有一種情況是隻排泄清水，稱為熱結旁流。（體內有乾燥的大便，形成球狀，阻擋食物殘渣，只讓水份從旁邊流出，味道通常很臭。）這都是熱性的症狀。另外，大便像鴨子糞便般稀薄，這通常表示體內寒冷。若大便顏色像發黴的醬汁，粘稠且看不見食物殘渣，且味道極臭，這也可能是熱性的症狀。
2. 問汗液及血
外感身熱有汗，為傷風；無汗，為傷寒。盜汗，為邪初傳陽明，又為陽入擾陰。自汗，為陽明邪實，（手足心、腋下皆汗。）又為表虛不固。自汗，分重鼾睡，為風溫。服藥後得汗，表應解，不解是汗未徹也。（必汗出至足乃為徹。）頭有汗，身無汗，若小便不利，熱渴，則發黃。
小便利而大便黑，則為瘀血。若胸滿咳喘，則為水氣。大抵陽明實熱，不得發越者多。頭汗多可下之證。關格證，小便不通，頭汗出者死。額上及手足冷汗者，陰毒也。汗多則津脫而亡陽。凡熱汗必澀，（肌肉熱而澀也。）冷汗必滑。（肌肉冷而滑也。）汗味淡而不咸，綴而不流者，為絕汗，即死。
心為汗，肝為淚，肺為涕，脾為涎，腎為唾。婦人病須問經候，若經水適來，或適斷，而病熱者，熱入之，名曰熱入血室。其證胸脅下滿，晝日明瞭，夜則譫語，如見鬼狀。嘔吐血，皆由胃出。若傾盆成塊而來，或紫黑，（為瘀血。）或鮮紅，（為新血。）此太衝、腎、（二經合行。
）肝經之血，由胃並出者也。（雷火勢暴，故大出。）若止數口，或一二鍾，或紅或紫或黑，此胃經血自出者也。（胃雖多血，然其熱不若雷火之暴，故所出比之略少。）咳血者，因咳嗽而出，痰中見血絲血點，此乃熱傷肺絡。肺少血，雖少亦出，恐致肺枯難治。又肺病久及腎，腎與衝脈並經出入，血從腎沖咳出者，其血必多，（腎雖血少，合沖則多，須知。）其來喉必癢，或有聲響，或有硬氣自下衝上。
咯唾血者，或隨氣逆火炎而唾，（不用力。）或隨痰而咯，（用力，痰中有血散漫者是。）此肺腎之血也。上焦血浮，中焦血不沉不浮，下焦血沉，以水試之可見。衄血，詳血門。太陽經血，有從鼻㗜出者，其經從背上腦注鼻，不衄則㗜出也。腸風血鮮，臟毒血黯。溲血，痛為血淋，不痛為尿血，皆與尿同出。
若不與尿同出者，乃從精竅出也。漱水不咽，小便利，大便黑，多是蓄血。蓄於上，善忘，時鼻血。蓄於中下，心腹腫痛，如狂，譫語發黃。好酒者，陽明多蓄血。
白話文：
[問關於汗液和血液的情況]
如果因為外界感染導致身體發熱並且出汗，這通常是感冒；如果不出汗，可能是重感冒。晚上無緣無故地出汗，可能表示疾病剛開始影響到陽明經，或者表示陽氣進入擾亂了陰氣。白天自己就流汗的情況，可能是陽明經的病邪很嚴重，（包括手腳心、腋下都會出汗。）也可能表示體表的防禦力弱，不能固定住汗液。如果流汗同時伴有深度的打鼾和睡眠，可能是風溫症。服用藥物後出現汗液，代表表層的病邪應該已經被清除，如果還沒有好轉，表示汗出得還不夠徹底。（必須汗出到腳部纔算徹底。）如果只有頭部有汗，身體其他部位沒有汗，加上小便不順暢，感到熱且口渴，可能會出現黃疸。
如果小便正常但大便變黑，可能是有瘀血。如果胸部感到飽脹且伴隨咳嗽和喘息，可能是水氣病。總體來說，陽明經的實熱病邪無法正常發散的情況比較多。如果頭部大量出汗，可以考慮進行瀉下治療。對於關格症，如果小便不暢且頭部出汗，可能會導致死亡。如果額頭和四肢出現冷汗，可能是陰毒症。大量出汗會導致體液流失和陽氣喪失。一般來說，熱汗一定會粘稠，（因為肌肉發熱而變得粘稠。）冷汗一定會滑溜。（因為肌肉冰冷而變得滑溜。）如果汗液味道淡且不會結成水珠流動，這稱為絕汗，表示即將死亡。
心臟主管汗液，肝臟主管眼淚，肺部主管鼻涕，脾臟主管口水，腎臟主管唾液。在診斷女性患者時，必須詢問月經情況，如果正好在月經期間，或者月經剛剛結束，且有發熱的症狀，這可能是熱邪進入血室。這種情況下，病人會感到胸部和肋骨下方脹滿，在白天精神清醒，但到了夜晚就會說胡話，像看到鬼一樣。如果嘔吐出血液，都是從胃部來的。如果像倒盆子一樣大量出血，或者呈紫黑色，（這是瘀血。）或者鮮紅色，（這是新鮮的血液。）這是由肝經和腎經共同運行的血液，通過胃部一起排出的。（就像雷電一樣猛烈，所以會大量出血。）如果只吐出幾口血，或者一兩杯，顏色可能是紅色、紫色或黑色，這是胃部的血液自行排出的。（雖然胃部血液很多，但其熱度不像雷電那樣猛烈，所以出血量相對較少。）咳嗽出血的情況，是因為咳嗽而帶出血液，痰中夾雜著血絲或血點，這可能是熱邪損傷了肺部的微血管。肺部的血液不多，即使少量也會出血，擔心會導致肺部乾燥，難以治療。此外，如果肺部疾病長期影響腎臟，腎臟與衝脈共同運行，血液從腎臟和衝脈咳嗽出來，出血量一定會很多，（雖然腎臟的血液不多，但是加上衝脈的血液，總量就多了，需要注意。）在出血前，喉嚨一定會感到癢，或者有聲音響起，或者有硬氣從下面衝上來。
吐血的情況，可能是隨著氣逆和火氣上升而吐出，（不需要用力。）或者隨著痰一起咳出，（需要用力，痰中有散開的血液。）這是肺部和腎臟的血液。上焦的血液會飄浮，中焦的血液既不會下沉也不會飄浮，下焦的血液會下沉，可以通過水試驗來觀察。鼻血的情況，詳細請參考血液專門的介紹。太陽經的血液，有的會從鼻子的後方流出，因為這條經脈從背部經過腦部，然後連接到鼻子，如果不從鼻子前面流血，就會從後方流出。腸風的血液是鮮紅色的，臟毒的血液是暗紅色的。如果小便帶血，且伴有疼痛，這是血淋病，如果不疼，就是尿血，這些都和小便一起排出。
如果血液不是和小便一起排出，而是從精竅（男性生殖器的尿道）排出。漱口水不吞下去，小便順利，大便變黑，多是因為血液積聚。如果血液積聚在上部，可能會記憶力減退，偶爾會流鼻血。如果血液積聚在中部或下部，可能會引起心腹部腫脹和疼痛，像瘋狂一樣，說胡話，皮膚發黃。愛喝酒的人，陽明經容易積聚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