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草便讀》~ 自序
自序
1. 自序
粵自神農嘗草木,著本草經,創始醫道。厥後神其技者,太古有岐伯少俞,中世有扁鵲秦和,漢興有太倉公張仲景。考方域之異宜,辨藥品之真偽,按陰陽五行君臣佐使之理,著書立說,以羽翼本經。魏晉以來,校修補注者,魏有李當之,梁有陶宏景,北齊有徐之才,唐有蘇恭。
孫思邈,陳藏器,宋有劉翰,掌禹錫,唐慎微,寇宗奭。金元之間,有張劉李朱,皆其最著者也。但名作雖多,惜無善本。逮有明李時珍出,採輯藥品千九百種,綜覈群籍,八百餘家,集諸家之大成,著本草綱目一書,誠為廣大精微,盡善盡美。但初學者讀之,一如望洋觀海。
即窮經皓首,亦無所折衷。其餘之簡便者,如備要,如從新,固能由博返約,但皆以所屬之性味,所入之臟腑,有毒無毒列之於前,記誦之難,無有甚於此者。(成)學醫二十餘年,力購本草數十家,朝夕研究,以為業醫者,若不先明藥之性味,氣之厚薄,質之寒溫,雖博覽群書,
知方知病,而不知藥之性,其不致運用乖方,而草菅人命者幾希矣。故遇有一物之性味功用,確切不移,能與病相當而取效者,則每味擬一二聯或五六聯,置之案頭,數年來積成五百餘品,刪繁去復,編為排偶俚言,將各物性味所入所治,參差前後,不使學者混淆難誦。書成,
仿李東垣指掌,陳嘉謨蒙筌之意,顏之曰本草便讀。亦非敢以管窺蠡測之見,與先哲爭衡也。不過欲引進後學,譬如行遠必自邇,登高必自卑耳。至其中詞句之不雅,對仗之不工,一則緣(成)之學業未深,短於文墨,一則限於藥品之性味主治,恐失本真,譾陋之由,實有所自。
定知當世高明君子,必有起而正之者。故特序其原始如此。
光緒丁亥孟夏武進張秉成兆嘉氏自序於存誠堂
白話文:
自從神農氏親嚐各種草藥,撰寫《本草經》以來,開創了醫學的道路。後來將醫術發揚光大的人,遠古有岐伯和少俞,中古有扁鵲和秦和,漢朝興起時有太倉公和張仲景。他們考究各地不同的適宜用藥,辨別藥材的真偽,按照陰陽五行、君臣佐使的道理,著書立說,來輔助《本草經》。魏晉以來,校正、修訂、增補註解的人,魏朝有李當之,梁朝有陶弘景,北齊有徐之才,唐朝有蘇恭、孫思邈、陳藏器,宋朝有劉翰、掌禹錫、唐慎微、寇宗奭,金元時期有張元素、劉完素、李杲、朱震亨,他們都是最傑出的人物。但是,這些名家的著作雖然很多,可惜沒有好的版本。到了明朝,李時珍出現,他採集了一千九百多種藥品,綜合考證了八百多家著作,集各家之大成,撰寫了《本草綱目》一書,內容確實廣大精深、盡善盡美。但是,初學者讀起來,就像望洋興嘆一般,即使窮盡一生,也無法找到一個學習的重點。其餘比較簡便的藥書,如《備要》和《從新》,固然能由博返約,但都把藥的性味、歸經、是否有毒列在前面,要記住這些實在太難了。我(作者)學醫二十多年,盡力購買了數十家本草著作,早晚研究。我認為,學醫的人,如果不先明白藥物的性味、氣的厚薄、性質的寒溫,即使博覽群書,了解方劑和疾病,卻不了解藥的性質,那麼,用藥時不致於錯誤而草菅人命的機會實在太少了。所以,每當遇到一種藥物的性味功效確實無誤,能夠對應病症而產生效果時,我就會針對每種藥物擬定一兩對或五六對的對聯,放在書桌上,經過幾年,累積了五百多種。我刪去繁雜重複的部分,編寫成排偶的俚語,將各種藥物的性味、歸經和主治,按照前後順序排列,不讓學者混淆難記。書寫完成後,仿效李東垣的《指掌》和陳嘉謨的《蒙筌》的用意,將此書命名為《本草便讀》。我並不是敢以淺陋的見解,和前賢們爭高下,只是想引導後來的學者,就像要走遠路必須從近處開始,要登高必須從低處開始一樣。至於書中詞句的不典雅,對仗的不工整,一方面是因為我(作者)學識不深,不擅長寫文章,一方面是因為受到藥品性味主治的限制,怕失去藥物的本質,這些粗淺的地方,實在是有原因的。我深知當世高明的君子,一定會有出來加以修正的。所以,我特別把這本書的來由寫在序言中。
光緒丁亥年孟夏,武進張秉成兆嘉,在存誠堂寫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