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岐救正論》~ 凡例 (2)
凡例 (2)
1. 凡例
一拙著醫案。首紀年月,示明天時也。次錄病者姓名、寓址,以便同患取印,示識所主也。書齒老弱,詳診脈證,示別虛實也。揭前醫錯治,示垂車鑑也。隱前醫姓名,示存厚道也。有死必書,示初病便當擇醫也。案末參以余議,或引證前賢正論,使學者閱已往之治,而為將來之式,比異別類,聞一知十也。此案之所由作也。
一拙著醫鑑。乃別醫者之貞邪淑慝,又著病鑑,更專為病者之當慎於自治、求治也。懸此兩鑑,摘人隱痛,極知孤撐之雞肋,難當眾逞之尊拳。獨是紏妄熱腸,救正苦心,只知有病人之性命,不知有同類之包荒也。知我罪我,罔暇顧焉。
一著書立論,垂訓千秋,固為不朽事業。第天人理微,當以神解,非悉言傳。故許胤宗有云:「醫者意也,思慮精則得之。」然此特為技擅遊刃者言也。若初學之士,非言無以取法,非法無以會心。費了多少參悟,才得神超像外,得到譚景升化景,即效殷參軍妙解,經脈悉焚方書,尚覺舉火費力,回視成法,不幾贅乎?是在學者心體而解悟之而已。
一是書不列成方者,不得謂有體無用,而非全法也。學者得悟天人運氣、陰陽水火之微,窮探靈素四診病機、本草之蘊,則千方萬方便在方寸指間,何專簡篇上徒勤記誦哉?若執方待病,不免時師拘牽之見耳。
一古今醫書,不啻汗牛充棟。予半生探究,四方驅馳,計得一百八十餘部,三千七百餘卷,率多濫套成方,或創言詭幻,皆非精一正傳。每從舟車上,非唾以與人,則隨擲之叢濤疊浪中,飄飄奚囊,豈任此點汙也?抵今猶翻悔與人者,殊誤人耳。大要初學之士,便當博涉群書,廣參益友,必先後繁就簡,庶得腳跟實地。而余此篇之作,總亦繇博歸約耳。故善讀書者,得古人一字一句,用之無盡,但能時時泳涵,密密印證,則即多為少,豈在炫博乎?
一篇目稱愚按、稱竊意,及不稱愚按、稱竊意者,乃余拙論。其引證內經,及前賢成語,即寫某某姓字,庶無相混。
白話文:
我這本醫案集,首先記錄年月,是為了表明當時的天氣時令。接著記錄病人的姓名和住址,方便有相同病症的人來參考。書中會詳細記錄病人年齡大小、身體強弱,以及診脈的結果和病症,以此來分辨病情的虛實。我還會揭露之前醫生的錯誤治療,以此來作為警惕和借鑒。但為了保持厚道,會隱去之前醫生的姓名。如果病人去世,我一定會記錄下來,以此提醒人們生病後要及早選擇好的醫生。在醫案的最後,我會加入自己的看法,或者引用前人的正確論述,讓學習醫術的人能夠從過去的治療中學習,並作為未來行醫的準則。通過比較和歸納,達到觸類旁通、舉一反三的目的。這就是我撰寫這些醫案的原因。
我這本醫鑑,是用來區別醫者醫術的優劣和正邪,另外我還寫了一本病鑑,主要是提醒病人要謹慎對待自己的疾病,並慎重選擇醫生。我把這兩面鏡子懸掛出來,揭露一些隱藏的弊病,深知自己像一根孤單的雞肋,難以抵擋眾人的拳頭。但我實在是為了糾正錯誤,一片熱心,希望能救正世人的苦心,我只知道病人的性命最重要,不去考慮同行的包容。別人要責怪我也罷,讚美我也罷,我沒有時間去顧及這些。
著書立說是為了傳給後世,這當然是不朽的事業。但是天道人事的道理非常微妙,需要用心領會,不是光靠言語就能完全傳達。所以許胤宗說過,醫學的關鍵在於領會。思慮周詳才能真正掌握。但這句話只是針對那些已經掌握了技術、能夠運用自如的人而言。如果是初學者,沒有文字來提供學習的方法,沒有法則來幫助理解,要花費多少時間才能領悟?只有達到超越形象的境界,才能像譚景升那樣點石成金,像殷參軍那樣有精闢的見解,焚燒所有的醫書。即使這樣,也還是覺得用火很費力。回頭看看那些固定的法則,不就顯得多餘了嗎?關鍵還是要靠學者自己用心體會和領悟。
我這本書沒有列出固定的藥方,並不是說它沒有實際作用,而是因為它不是一本完全照搬的方法。學者如果能夠領悟天地的運轉和陰陽水火的變化,深入研究《黃帝內經》和四診病機,理解本草的精髓,那麼千變萬化的藥方都存在於心中,都在指尖上,又何必在簡陋的篇章上費力去死記硬背呢?如果只知道抱著藥方等待疾病,難免會陷入時下醫生的拘泥見解。
從古至今,醫書數量多如牛毛。我花費了半生精力去研究,到處奔波,收集了一百八十多部,共三千七百多卷。這些書大多是濫用固定的藥方,或者是創立一些虛假的理論,並不是精準正統的傳承。每當我乘坐舟車的時候,不是把這些書唾棄給別人,就是隨手丟到波濤洶湧的大海中。破舊的書囊,哪能承受這些污穢?如今我還後悔把這些書給了別人,真是誤人子弟!總的來說,初學者應該廣泛涉獵各種書籍,多向益友請教,必須先從繁雜的知識入手,再慢慢簡化,這樣才能踏實地掌握醫學知識。我寫這本書的目的也是從廣泛學習到精簡總結。所以,善於讀書的人,能夠從古人的一個字一句中體會到無窮的道理。只要能夠時時鑽研,認真驗證,就能夠把繁雜的知識轉化為精華,又何必去炫耀自己讀了多少書呢?
篇名中如果寫著「愚按」或者「竊意」,代表這是我的淺見。如果沒有寫,代表我只是引用《黃帝內經》或前人的話,我會標出引用者的姓氏,以免混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