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京

《軒岐救正論》~ 卷之五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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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之五 (5)

1. 脾肝腎虛損吐血

甲申春王芝提先生次郎則奚素喜怒。屢患血症。仍不守禁。且戀帷幙。面色青黯。骨蒸潮熱。因數宵劇飲。僮僕忤意。怒火升炎。迫血暴嘔。初療不愈。越四日延余察其六脈弦硬。且少胃氣。謂此症須參或可救。彼疑不服。姑投以靜血順氣平緩之劑。四服。每旦僅唾血數口。

喘脹亦平。余曰症雖漸減。脈全未復。非遵用葛可久獨參法。必無瘥理。但恐尚遲耳。彼始驚悟。緣杖頭偶乏。索逋於鄰友不能即應。拍案嗔呼。血復上湧不止。時在坐邵是龍善脈。亦謂金水已敗。法在不治。至夜而歿。

2. 心肝腎虛損淋血

癸未春郡司馬朱六間公年五旬。艱嗣。不慎酒色。飲食起居失宜。面目青黯。怒則暈眴。大便秘塞脫血。小便淋血如割。屢治皆清火通淋之劑。反加劇。脈沉遲兩尺帶澀。余曰此乃腎水枯竭不能滋生肝血遂致虛火上炎移熱二腸迫血下竄因而隊道瀝枯妨礙升降故每欲便塞疼難堪須用甘溫之劑滋益化源補養肝木使陰血盛則津液充而淋秘自解矣公曰善向未有談及此者令投補中益氣湯。去柴胡人參加牛膝。

少佐肉桂。丸用加減八味。入人參蓯蓉遠志服逾月漸次而愈。

3. 心脾鬱熱淋血

壬午孟秋余因訪寧庠林馨公會間有同社鄭友者云經月病魔侵纏不堪。屢治罔瘥。詳言乃知患淋。余曰淋症有虛實寒熱之殊。今公年未三旬。元氣充實。而修途勞暍。飲食不調。復喜火酒。脾受積熱矣。時當炎令。丁火司權丙火協應。故心移熱小腸。五火因而內灼。上肺燥口渴。

下腎燥淋結。前劑八正五淋只專治淋而未知清水上源滋益肺金故不效授以二陳小柴加龍膽知母麥冬木通一方與服。首劑知減。數劑全愈。未幾入闈。神思爽然。

前湯小柴龍膽。乃清肝火之劑肝為心之母未有母安而子不靜之理況龍膽善治實熱諸淋敷功極速若人參知母麥冬黃芩皆益水上源清金潤燥之要藥也木通雖曰通淋。引藥入心。不止散小腸結熱耳佐二陳則使健脾。而速於運行藥力也。

4. 心肝腎三經勞郁吐血

甲申孟春連友蜚天素體孱弱。喜親芸案。便赤夢遺。燈宵競逐。觸事忤意。遂患前症。嗽痰甚多。初療降氣清火之劑不瘥。至二十一日延余診視。脈兩寸洪大虛闊關尺浮緩無力。余曰血症本非難治。但元氣虛脫上浮。肝腎皆得克脈。幸喜不數然須久服參耆純王之劑方得平復若用苦寒錯治。

必至成瘵。議以加減八珍湯。彼疑參難療血。仍延前醫。及二十四日增劇。復再延余。投以前議藥四劑。唾血遂止。經旬潮熱亦減。惟脈未復。每多言痰嗽不止。少勞夢遺頻作。余曰心腎不交陰陽虛極必經年勿輟良劑。自可奏效。始信余言恪守禁忌。計復過丸劑七斤。湯劑八十餘帖而愈。

至酉春乃兄延余蜚天亦以脈求胗。察其六脈相生。和緩有神兩尺沉實。當主有喜。蜚天曰已得孕兩月矣。至秋果舉一子。

同時有西關外陳子珍庠生亦患前症。因療數月不瘥。至四月十一日延余察其病源脈症。皆與連蜚天相同。余議投參朮熟地主治。彼謂血無補法。熟地性溫。參朮助火。誤服寧不喪生。反生議誚。仍照前醫治恪服苦寒清金之劑。經年漸篤。至次夏嘔血不止。又用止塞之劑。致腸結脹痛。逾旬濱死。別請瘍醫。令其刀刺肛門。潰膿數盂而歿。

5. 脾肺腎積勞便血

癸酉夏家大人署臨邛。因較生童。邀學博彭予白先生衙齋閱卷。余得與促膝譚歡五晨夕。先生嘗以病脫血為苦。嘆屢治不瘥。察原委蓋為素下帷誦著。無間寒暄積勞所致余以為勞傷脾肺即腎家伎巧亦為之竭矣問曰得無遇事過極。時而火熱升燎首面乎。先生曰政苦有此兼症。疊投芩連清火之劑。

漫不應。法幾窮矣。脈之六部沉緩。投以六味加五味肉桂人參一丸方。先生復云血症可投溫劑乎余謂其脈沉緩屬虛寒。非溫劑不能愈血症也。仍陳以薛立齋醫案。始信服。初只每日服錢許越數期漸效乃增至數錢。經三月五載沉疴頓瘳嗣登甲戌第司理漳郡。家大人以丙子歲歸田。

先生邀抵官衙。余亦往從。款洽逾昔。詢前症不作。猶服六味方無間云。

6. 產後吐血崩血

癸酉仲冬時在益郡署中。先室分娩受寒。胎衣不下血潰盈盆。越七日因怒嘔血少止。復暴崩如湧。兩眼瞑合。四肢冷厥。不省人事。脈六部沉代。勢屬危急。余即以人參二兩為君。黃耆歸身附子炙草各二錢為佐。入山漆三錢。武火促煎。仍請蜀藩良醫胡君商治。胡至胗視曰。

脾為統血之原。今肝木凌土。固中斂血。須加白朮。余如言治之。藥半晌。目轉氣舒。脈復漸蘇。至十三日肢體忽腫。又治以十全大補湯。去芎芍。加炮姜。七劑始退。再延胡君議修補養之劑。胡曰前症真陰暴絕。已入死法。今倘勤加調攝。勿輟良劑。亦可少延數年。自是冬而歷甲申季夏一十二載。

經水斷絕。盛暑猶著綿衣。暫離參數日。便病暈眩喘脹。計服過人參十五斤有奇丸劑五十餘斤。湯藥千五百帖。而終不免於一死。只因數載以來。俯仰乏資。參難裕置。至甲申仲夏。余緣洪江之行。復觸事火升作渴。誤嚼荸薺數枚。遂患格症。食入即吐。胃氣遽絕。日只飲水碗許。

絕谷四十九日而歿。歿時肌體豐潤如生。可知參功累積造命非小。每恨需參難繼。殗殢枉死。致令結髮參商。哀腸寸斷。余幾無以為生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