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岐救正論》~ 卷之二 (10)
卷之二 (10)
1. 問證
經曰必審問其所始病。與今之所方病。然後各切循其脈。又曰必問嘗貴後賤。雖不中邪。病從內生。名曰脫營。嘗富後貧。名曰失精。五氣留連。病有所作醫。工診之不在臟腑。不變形軀。診之而疑。不知病名。身體日減。氣虛無精。病深無氣。漉漉然時警病深者以其外耗於衛。內奪於營。良工所失。不知病情。
又曰診有三常。必問貴賤。封君敗傷及欲侯王。又曰入國問俗。入家問諱上堂問禮。臨病人問所。便慎之至也。又云凡診病者必問飲食起居。暴樂暴苦。始樂後苦。皆傷真氣。又云診病不問其始憂患飲食之失節。起居之過度。或傷於毒。不先言此。卒診寸口。何病能中。
白話文：
醫書上說，一定要先仔細詢問病人最初發病的狀況，以及現在的病情，然後再仔細把脈。書中又說，一定要詢問病人過去富裕還是貧窮，即使沒有受到外邪侵襲，也可能因內傷而生病，稱為「脫營」。如果過去富裕後來貧窮，則可能因失精而生病。五種氣候互相影響，導致生病，醫生需要用心診斷。精通醫術的人診斷時，不只看臟腑，也要觀察身形變化。如果診斷時感到疑惑，不知道病名，病人的身體就會一天天消瘦，氣虛無力，病情加重，呼吸微弱。病人出現這種情況，表示病情很嚴重，這是因為身體外氣耗損，內氣也受損。精通醫術的人，如果無法了解病情，就會犯錯。
書中又說，診斷病人時，有三個常規做法：一定要詢問病人富貴貧賤，了解他們受到的傷害和挫折，也要了解他們的志向。就像進入一個國家要了解當地的風俗習慣，進入一家要了解他們的禁忌，上堂要了解禮儀，探病要詢問病人的狀況，這樣才能做到謹慎周到。醫書上還說，診斷病人時，一定要詢問他們的飲食起居，暴樂暴苦，先樂後苦，都會損傷真氣。書中又說，診斷病人時，不詢問他們最初的憂患、飲食失節、起居過度，或中毒的情況，就只憑脈診，怎麼能診斷出真正的病因呢？
凡百病問其晝則增劇。夜則安靜。是陽氣有餘。乃氣病而血不病也。夜則增劇。晝則安靜。是陰病有餘。乃血病而氣不病也。
問其晝則發熱。夜則安靜。是陽氣自旺於陽分也。晝則安靜。夜則發熱煩躁。是陽氣下陷入陰中也。名曰熱入血室。晝則發熱煩躁。夜亦發熱煩躁。是重陽無陰也。當亟瀉其陽。峻補其陰。
問其晝則惡寒。夜則安靜。是陰血自旺於陰分也。夜則安靜。晝則惡寒。是陰氣上溢於陽分也。夜則惡寒。晝亦惡寒。是重陰無陽也。當亟瀉其陰。峻補其陽。
晝則惡寒。夜則煩躁。飲食不入。病名陰陽交變。陰陽交變者死矣。閉戶塞牖。擊之病者。數問其情。以從其意。得神者昌。失神者亡。
白話文：
如果病人在白天症狀加重，晚上卻平靜，表示陽氣過盛，是氣虛而血不虛。如果病人在晚上症狀加重，白天卻平靜，表示陰氣過盛，是血虛而氣不虛。
如果病人在白天發熱，晚上平靜，表示陽氣旺盛於陽分。如果病人在白天平靜，晚上發熱煩躁，表示陽氣下降進入陰分，稱為熱入血室。如果病人在白天發熱煩躁，晚上也發熱煩躁，表示陽氣過盛而陰氣不足，需要趕快瀉掉陽氣，大力補益陰氣。
如果病人在白天怕冷，晚上平靜，表示陰血旺盛於陰分。如果病人在晚上平靜，白天怕冷，表示陰氣上溢於陽分。如果病人在晚上怕冷，白天也怕冷，表示陰氣過盛而陽氣不足，需要趕快瀉掉陰氣，大力補益陽氣。
如果病人在白天怕冷，晚上煩躁，食慾不振，叫做陰陽交變。陰陽交變的人就快死了。要關閉門窗，敲打病人，多次詢問他的情況，順從他的意願，如果能恢復神智，就會活下來；如果失去神智，就會死去。
甲乙經云所問病者問所思何也。所懼何也。所欲何也。所疑何也。問之要察陰陽之虛實。辨臟腑之寒熱。疾病所生。不離陰陽臟腑寒熱虛實。辨之分明。治無誤矣。
難經云問病欲得寒。欲見人者病在腑也。病欲得溫。不欲見人者病在臟也。
東垣內外傷辨問其發熱惡寒。寒熱間作。蒸蒸燥熱。發於肌肉之間者內傷也。發熱惡寒。寒熱並作。怫怫發熱皮毛之上者外感也。問其口不知味。飲食不下。手足不和。兩脅俱熱者內傷證也。問其飲食知味。腹中和。二便如常。筋骨疼痛。不能動搖。非扶不起。外感證也。問其惡風居露地。
大漫風起。卻不知惡。惟惡窗隙些小賊風。是內傷證也。問其鼻流清涕。頭痛自汗。間而有之。鼻中氣短少氣不足以息。怯不欲言。乃內傷證也。問其小便頻數而不渴。初以勞役得之。食少小便黃赤。大便嘗難。或澀或結。或虛。坐常有些少如痢非痢。或瀉黃糜。或溏泄。或結而不通。
白話文：
詢問病人時，要問他們在想什麼，害怕什麼，想要什麼，懷疑什麼。詢問的重點是要觀察陰陽的虛實，辨別臟腑的寒熱，因為疾病的產生，不會脫離陰陽、臟腑、寒熱、虛實。只要辨別清楚，治療就不會出錯。
《難經》中說，想要得到寒涼，且願意見人的，病症在腑；想要得到溫暖，且不願意見人的，病症在臟。
張仲景在《傷寒論》中說，詢問患者時，如果他們發熱怕冷，寒熱交替出現，身體發熱乾燥，熱氣在肌肉之間，這是內傷；如果發熱怕冷，寒熱同時出現，身體表面發熱，這是外感。詢問患者時，如果他們口中無味，食慾不振，手腳不協調，兩肋都感到熱，這是內傷的表現。詢問患者時，如果他們飲食正常，腹部舒適，大小便正常，筋骨疼痛，無法活動，需要別人扶持才能起來，這是外感的表現。詢問患者時，如果他們怕風，喜歡待在戶外，
遇到大風時卻不覺得害怕，只害怕窗戶縫隙中的微風，這是內傷的表現。詢問患者時，如果他們鼻流清涕，頭疼冒汗，間歇性出現，鼻子呼吸短促，氣息不足，怯弱不願說話，這是內傷的表現。詢問患者時，如果他們小便頻繁，但不感到口渴，最初可能是勞累過度造成的，食量減少，小便黃赤，大便經常困難，或便秘或稀便，或虛弱，坐著時經常有少量便意，像痢疾又不完全是痢疾，或排出黃色稀便，或腹瀉，或便秘不通，
皆內傷證也。問其心下痞。或胸中閉塞。如刀割之痛。二者亦互作而不並出。有時胃脘當心而痛。上支兩脅痛。四肢不收。無力以動。而懶倦嗜臥。皆內傷證也。問其臍下相火之氣。直上衝胸而不可遏。其氣無息。甚則高喘。皆內傷證也。問其頭痛。常常有之而不間者外傷也。
問其痛積不移者血痛。走痛不常者氣病也。問其痛處按之而已者虛病。按之而痛愈甚者實病。問其走注則為風。拘攣則為寒。煩渴則為暑。重澀則為濕。或好於善淫。或觸於驚恐。或傷於飲食。或深居簡出而受暑。皆為受病之因。所以貴於問也。
女科產後先問坐草難易。惡露多少。飲食遲早。生子存亡。有形傷血傷之不同。補氣補血之各異。飲食不節宜調中。生子不存宜開鬱。問其所欲。以知其病。如欲熱者知為寒。欲冷者知為熱。如好靜惡動者知其為虛。煩躁不寧者知其為實。惡食知傷食。惡風知傷風。好食甘為脾虛。
白話文：
內傷的症狀表現很多，像是心下痞悶、胸中閉塞、如刀割般疼痛，這些症狀有時會互相影響，但不一定同時出現。也可能胃脘當心疼痛，上支兩脅疼痛，四肢無力，嗜睡懶倦，這些都是內傷的表現。如果患者感覺臍下相火之氣直衝胸膛，氣息不順，嚴重時還會喘不過氣，這些也是內傷的徵兆。
頭疼若經常發生，且沒有間斷，通常是外傷所致。疼痛固定不移動的是血痛，疼痛部位不固定的是氣病。按壓疼痛部位時，疼痛減輕的屬於虛病，按壓後疼痛加劇的屬於實病。疼痛部位出現走注現象是風邪入侵，拘攣疼痛是寒邪入侵，煩躁口渴是暑邪入侵，身體沉重是濕邪入侵。此外，房事過度、驚恐、飲食不節、長時間待在室內受暑氣等，都是容易導致生病的原因。因此，問診十分重要。
婦科疾病方面，產後要先了解坐月子的情況，例如坐草是否順利、惡露多少、飲食是否正常、孩子是否健康。根據產婦的具體情況，可以判斷是血虛、氣虛等，並制定不同的調理方法。產婦若飲食不節，需要調和脾胃；若孩子夭折，需要疏導鬱氣。了解患者的喜好也能幫助判斷病情，例如想要吃熱食，說明體內寒氣重；想要吃冷食，說明體內熱氣重。若喜歡安靜，不喜歡活動，說明身體虛弱；若煩躁不安，說明身體實熱。不愛吃東西，說明傷食；怕風，說明傷風；喜歡吃甜食，說明脾虛。
好食辛為肺病。好食酸為肝病。好食鹹為腎弱。嗜食苦為心病。此皆順應而易治。若乃心病愛咸。肺傷欲苦。脾弱喜酸。肝病好辣。腎衰嗜甘。此為逆候。病輕必危。危者必死。治得其法。服藥預防可回生。
昔有人病喉痛。諸醫不效。一醫問其平日好食斑鳩。乃知鳩食半夏苗而貽毒。治以生薑愈。唐汝正治小兒風熱。通身俱愈。惟頭頂不痊。問其因乳母好熱酒。知其貽毒本方。倍用葛根黃連而愈。
白話文：
喜歡吃辛辣的食物容易得肺病，喜歡吃酸的食物容易得肝病，喜歡吃鹹的食物容易腎虛，喜歡吃苦的食物容易得心病。這些都是順應身體的喜好，所以比較容易治癒。如果心病的人喜歡吃鹹的，肺病的人想吃苦的，脾虛的人喜歡吃酸的，肝病的人喜歡吃辣的，腎虛的人喜歡吃甜的，這些都是違反身體需求的，病輕則危險，危險則會致命。如果用對方法，服藥預防，還是可以救活的。
以前有人喉嚨痛，找了很多醫生都沒用，一個醫生問他平常喜歡吃斑鳩，才知道斑鳩吃半夏的幼苗會中毒，用生薑治療就治好了。唐汝正醫治小孩風熱症，全身都治好了，只有頭頂沒好，問了原因才知道是奶媽喜歡喝熱酒，知道是奶媽把毒性傳給小孩，就加倍用葛根和黃連，小孩就治好了。
2. 治法大要
愚按張通一先生曰：治有逆從者以病有微甚。病有微甚者以證有真假也。寒熱有真假。治法亦有真假。真者正治。治之無難。假者反治。乃為難耳。如寒熱之有真假者。真寒則脈沉而細。或沉而遲。為厥逆。為嘔吐。為腹痛。為餐泄下利。為小便清頻。即有發熱。必欲得衣此浮熱在外而沉寒。
在內也。真熱則脈有力而數。滑大而實。為煩躁喘滿。為音聲壯厲。或大便秘結。或小利赤澀。或發熱掀衣或脹疼熱渴。此皆真病真寒者。宜溫其寒真熱者。直解其熱是。皆正治者也。假寒者。陽證似陰火極似水也。外雖寒而內則熱。脈數而有力。或沉而鼓擊。或身寒惡衣。
白話文：
愚按張通一先生曰：
治有逆從者以病有微甚。 治病的方法要依據疾病的輕重程度，分為順從和逆從兩種。
病有微甚者以證有真假也。 疾病的輕重程度，是根據病症的真假來判斷的。
寒熱有真假。 寒熱之證，也有真假之分。
治法亦有真假。 治療的方法，也有真假之分。
真者正治。治之無難。 真寒真熱的病症，用正治的方法治療，並不困難。
假者反治。乃為難耳。 假寒假熱的病症，則需要用反治的方法治療，這就比較困難了。
如寒熱之有真假者。真寒則脈沉而細。或沉而遲。為厥逆。為嘔吐。為腹痛。為餐泄下利。為小便清頻。即有發熱。必欲得衣此浮熱在外而沉寒。
例如，真寒的病症，脈象沉而細，或沉而遲，會出現厥逆、嘔吐、腹痛、食慾不振、腹瀉、小便清澈頻多等症狀。即使患者有發熱，也會想穿衣服，因為這只是表面的虛熱，內裡還是寒冷。
在內也。真熱則脈有力而數。滑大而實。為煩躁喘滿。為音聲壯厲。或大便秘結。或小利赤澀。或發熱掀衣或脹疼熱渴。此皆真病真寒者。宜溫其寒真熱者。直解其熱是。皆正治者也。
真熱的病症，脈象有力而數，滑大而實，會出現煩躁不安、呼吸急促、聲音洪亮、大便秘結、小便赤澀、發熱掀衣服、脹痛、口渴等症狀。這些都是真病真寒的症狀，應該用溫補的方法治療寒症，用直解的方法治療熱症，都是正治的方法。
假寒者。陽證似陰火極似水也。外雖寒而內則熱。脈數而有力。或沉而鼓擊。或身寒惡衣。
假寒的病症，表現為陽虛似陰火，就像水一樣，外雖寒冷，內則燥熱。脈象數而有力，或沉而搏擊，患者會覺得身體寒冷，而且不喜歡穿衣服。
或便熱秘結。或煩渴引飲。或腸垢臭穢。此則惡寒非寒明是熱證所謂熱極反兼寒化亦曰陽盛隔陰也。假熱者陰證似陽水極似火也。外雖熱而內則寒。脈微而弱。或數而虛。或浮大無根。或弦芤斷續。身雖熾熱而神則靜。語雖譫妄而聲則微。或虛狂起倒。而禁之即止。或蚊跡發斑。
淺紅細碎。或喜冷水而所用不多。或舌苔面赤。而衣被不撤。或小水多利。或大便不結。此則惡熱非熱明是寒證所謂寒極反兼熱化亦曰陰盛隔陽也。此皆假病假寒者清其內熱內清則浮熱退舍矣。假熱者溫其真陽中溫則虛火歸原矣。是當從治也。又如虛實之治。實則瀉之。虛則補之。
白話文：
身體可能出現發熱便秘，或是口渴想喝水，甚至伴隨腸道污穢臭氣。這些現象雖然有寒症的表象，但其實是熱證，這是因為熱極反轉成寒，也稱為陽盛隔陰。而假熱則屬於陰證，看似陽盛，如同水多而像火一樣，表面雖熱但內裡卻寒。脈象微弱或虛數，或浮大無根，或弦細而斷續。雖然身體發熱，但精神卻平靜，言語雖然胡言亂語，但聲音微弱。有時會神志不清而到處亂跑，但制止便會停止。皮膚上可能出現淺紅色的細小斑點，喜歡喝冷水卻喝不多，舌苔表面呈紅色，但卻不願意脫掉衣物。小便頻繁，大便不硬。這些現象雖然有熱症的表象，但其實是寒證，這是因為寒極反轉成熱，也稱為陰盛隔陽。這些都是虛假疾病，假寒症需要清內熱，內熱消退後表面的浮熱也會消失；而假熱則需要溫補真陽，真陽回升後虛火就會歸位。治療時應根據虛實情況，實證則瀉，虛證則補。
此不易之法也。然至虛有盛候則為假實矣。大實有羸狀則為假虛矣。總之虛者正氣虛也。為色慘神疲。為神衰氣怯。或自汗不收。或二便失禁。或夢寐精滑。或嘔吐隔塞。或病久攻多。或氣短如喘。或勞傷過度。或暴困失志。雖外證似實。而脈弱無神者。皆虛證之。當補也。
實者邪氣實也。或外閉於經絡。或內結於臟腑。或氣壅而不行。或血流而凝滯。必脈病俱盛者。乃實證之當攻也。然而虛實之間最多疑似有不可不辨其真耳。如通評虛實論曰。邪氣盛則實。精氣奪則虛。此虛實之大法也。設有人焉正已奪而邪方盛者將顧其正而補之乎。抑先其邪而攻之乎。
白話文：
這種方法不容易。然而，極度虛弱卻出現實證症狀，就是虛虛實實；實證症狀卻表現出虛弱，就是實實虛虛。總之，虛證就是正氣不足，表現為面色蒼白、精神疲倦、神衰氣怯、自汗不止、大小便失禁、夢中遺精、嘔吐不適、久病不愈、氣短喘息、勞累過度、精神萎靡等，雖然外在症狀看似實證，但脈象虛弱無力，都是虛證，應當補益。
實證就是邪氣入侵，表現為經絡阻塞、臟腑積聚、氣機鬱滯、血流不暢等，必須脈象和病症都表現出實證的情況，才是實證，應當攻邪。然而，虛實之間存在很多疑似難辨的症狀，需要仔细辨别真偽。就像《通評虛實論》中所说，邪氣盛就是實證，精氣不足就是虛證，这是辨别虛實的大原則。假如有人正氣衰弱而邪氣旺盛，應該先補益正氣還是先攻邪？
見有不的。生死系之。此所以宜慎也。夫正者本也。邪者標也。若正氣既虛。則邪氣雖盛。亦不可攻。蓋恐邪未去。而正先脫呼吸虛生。則措手無及。故治虛邪者當先顧正氣正氣存則不致於害且補中自有攻意。蓋補陰即所以攻熱。補陽即所以攻寒。世未有正氣復而邪不退者。
亦未有正氣竭而命不傾者。如必不得已。亦當酌量緩急。暫從權宜。從多從少。寓戰於守。斯可矣。此治虛之道也。若正氣無損者邪氣雖微。自不宜補。蓋補之則正無預而邪反盛。適足以藉寇兵而資盜糧。故治實證者當直去其邪。邪去則身安。但法貴專精。便臻速效。此治實之道也。
白話文：
疾病的發生與否，生死都繫於此，所以應當謹慎。正氣是根本，邪氣是表象。如果正氣虛弱，即使邪氣盛行，也不可攻伐。因為擔心邪氣還沒去除，正氣就先衰竭，導致虛弱死亡，到時候就無能為力了。所以治療虛邪，應當先顧及正氣，正氣存留，就不會造成傷害，並且在補益中自然有攻伐之意。補益陰氣就是用來攻伐熱邪，補益陽氣就是用來攻伐寒邪。世上沒有正氣恢復而邪氣不退的，也沒有正氣衰竭而性命不危的。如果實在不得已，也應該權衡輕重缓急，暫時採取權宜之策，根據情況增減用藥，以守為戰，這樣就可以了。這就是治療虛證之道。如果正氣沒有損傷，即使邪氣微弱，也不應該補益。因為補益就會讓正氣無所作為，反而使邪氣更加旺盛，等於是在助長敵人，給予盜賊糧草。所以治療實證，應當直接去除邪氣，邪氣去除，身體就會康復。但是方法要專精，才能快速見效，這就是治療實證之道。
要之能勝攻者方是實證。實者可攻。何慮之有。不能勝攻者便是虛證氣去不返。可不寒心。此邪正之本末有不可不知也。惟是假虛之證不多見。而假實之證最多也。假寒之證不難治。而假熱之治多。誤也然實者多熱。虛者多寒。如丹溪曰氣有餘便是火。故實能受寒。而余續之曰。
氣不足便是寒故虛能受熱。世有不明真假標本。而曰知醫者余則未敢許也。
白話文：
總之，能夠抵抗外邪入侵的才是實證，實證可以攻伐，不必擔心。不能抵抗外邪入侵的就是虛證，氣力衰竭無法恢復，不可不心寒。這邪氣和正氣的根本和枝末，不可不知。只是虛證很少見，而假裝實證的卻很多。假裝寒證的容易治療，而假裝熱證的治療卻容易誤診。確實，實證多熱，虛證多寒，就像丹溪先生說的那樣，氣有餘便是火，所以實證可以承受寒邪。我接著說，氣不足便是寒，所以虛證可以承受熱邪。世間有些人不明真假本末，還說自己懂醫術，我卻不敢苟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