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岐救正論》~ 卷之二 (5)
卷之二 (5)
1. 脈病逆順
岐伯曰：凡人形瘦脈大。胸中多氣死。形盛脈細。少氣不足以息者危。形氣相得者生。三五不調者病。人有強弱盛衰之不一。而脈實應焉。脈有陰陽虛實之不同。而病實應焉。脈病形證相應而不相反。每萬舉而萬全少有乖張良工不能施其巧矣。故脈之於病。有宜有不宜。為醫不可以不辨也。
左有病而右痛。右有病而左痛。上病下痛。下病上痛。此為逆。死不可治。腹脹脈浮大生。沉小死。壯熱脈浮大有力生。無力及沉微小死。癲癇脈亦然。譫語洪大生。厥逆微小死。暴忤脈實大生。虛弱伏細死。中毒洪大緊急生。微細不齊危。
頭痛浮大安。短澀危。吐血發熱洪大生。細微死。不發熱細少生。洪大危。傷寒發熱後脈沉靜者生。洪躁危。自汗脈虛細安。躁盛危。厥逆沉澀生浮大危。諸失血小弱生。洪大危。久病脈細軟生。洪大危。瀉利微細弱生。浮大危。滯下洪大數或緩生。微小弱危。產後微小生。
白話文：
岐伯說：凡是人體瘦弱、脈搏粗大，胸中氣血過多，容易導致死亡。如果人體強壯、脈搏細小，氣血不足以維持呼吸，也十分危險。只有形體和氣血相輔相成，才能生存。如果三五之脈（三陰三陽）失調，就會生病。人體有強壯、虛弱、盛壯、衰敗等不同狀態，脈象也會相應變化。脈象有陰陽、虛實的不同，疾病也會相應變化。脈象、疾病、症狀三者互相呼應，不會相互矛盾。每萬個病人中，只有少數能完全符合規律，一些特殊情況，即使是精湛的醫術也無能為力。因此，脈象與疾病息息相關，有適合治療、不適合治療的情況，醫生必須仔細辨別。
如果左側有病症，右側疼痛；右側有病症，左側疼痛；上半身有病症，下半身疼痛；下半身有病症，上半身疼痛，這種情況叫做「逆」，是不可治療的。腹脹、脈搏浮大有力，則生；脈搏沉細微小，則死。壯熱、脈搏浮大有力，則生；脈搏無力且沉微小，則死。癲癇的脈象也遵循此規律。譫語、脈搏洪大，則生；厥逆、脈搏微小，則死。暴忤、脈搏實大，則生；虛弱、脈搏伏細，則死。中毒、脈搏洪大緊急，則生；脈搏微細不齊，則危。
頭痛、脈搏浮大，則安；脈搏短澀，則危。吐血發熱、脈搏洪大，則生；脈搏細微，則死。不發熱、脈搏細小，則生；脈搏洪大，則危。傷寒發熱後脈搏沉靜，則生；脈搏洪躁，則危。自汗、脈搏虛細，則安；脈搏躁盛，則危。厥逆、脈搏沉澀，則生；脈搏浮大，則危。各種失血、脈搏小弱，則生；脈搏洪大，則危。久病、脈搏細軟，則生；脈搏洪大，則危。瀉利、脈搏微細弱，則生；脈搏浮大，則危。滯下、脈搏洪大數或緩，則生；脈搏微小弱，則危。產後、脈搏微小，則生。
洪大數危。胎前忌微小澀。咳嗽浮大緩生。沉弦小危。細疾結代死。中風口噤浮遲身靜者生。洪數搏指氣粗者死。上氣喘急。面目俱浮脈浮滑手足溫者生。脈澀小肢厥者死。瘡疽洪大生。沉細危。既潰脈靜安。潰後洪大危。陽病得陰脈。陰病得陽脈。皆死。消渴諸疽數大生。
虛細死。霍亂浮洪生。虛細死。諸水浮緩生。數疾死。沉遲小死。痿痹緊急或中病脈堅。外病脈澀。汗出脈盛。虛勞心數。風家脾緩。人瘦脈大而喘。形盛脈微短氣。更有傷寒厥利而脈不至。脈微厥冷煩躁。脈遲而反消食。與夫人短脈長。人長脈短。人滑脈澀。人澀脈滑。皆死脈也。
白話文：
脈象洪大而數，情況危急。懷孕前忌食微小而澀的食物。咳嗽聲音浮大而緩慢，預示新生。脈象沉而弦，且細小，情況危急。疾病細微而反覆發作，預示死亡。中風口不能說話，脈象浮而遲，身體靜止者，可以生存。脈象洪大而數，搏指時氣息粗者，預示死亡。上氣喘急，面部浮腫，脈象浮滑，手腳溫暖者，可以生存。脈象澀，四肢厥冷者，預示死亡。瘡疽脈象洪大者，可以生存。脈象沉而細小，情況危急。瘡疽潰破後，脈象靜止平穩，預示痊癒。潰破後，脈象洪大，情況危急。陽證患者出現陰脈，陰證患者出現陽脈，皆預示死亡。消渴症和各種瘡疽，脈象數而大者，可以生存。
脈象虛而細，預示死亡。霍亂脈象浮而洪大者，可以生存。脈象虛而細，預示死亡。各種水腫，脈象浮而緩慢者，可以生存。脈象數而疾者，預示死亡。脈象沉而遲，且細小者，預示死亡。痿痹症急劇發病，或者中病時脈象堅實，外病時脈象澀，出汗時脈象盛，虛勞症心律數，風病患者脾脈緩慢，人瘦而脈象大且喘，身體強壯而脈象微弱短促，氣短，還有傷寒症厥逆而小便失禁但脈象摸不到，脈象微弱，四肢厥冷，煩躁不安，脈象遲緩卻反覆消化食物，女子脈象短，男子脈象長，女子脈象滑，男子脈象澀，女子脈象澀，男子脈象滑，這些都是死亡的脈象。
2. 脈色逆順
玉機真藏篇曰：五臟受氣於其所生。傳之於其所勝。氣舍於其所生。死於其所不勝。病之且死。必先傳行。至其所不勝乃死。此氣之逆行也。故死。肝受氣於心。傳之於脾。氣舍於腎。至肺乃死。心受氣於脾。傳之於肺。氣舍於肝。至腎而死。脾受氣於肺。傳之於腎。氣舍於心。
至肝而死。肺受氣於腎。傳之於肝。氣舍於脾。至心而死。腎受氣於肝。傳之於心。氣舍於肺。至脾而死。此皆逆死也。一日一夜五分之。所以占生死之早暮也。大骨枯槁大肉陷下。胸中氣滿。喘息不便。內痛引肩項。期一月死。真藏見。乃予之期日。大骨枯槁。大肉陷下。
胸中氣滿。喘息不便。內痛引肩項。身熱脫肉破㿉。真藏見。十日之內死。大骨枯槁。大肉陷下。肩髓肉消。動作益衰。真藏未見。期一歲死。大骨枯槁。大肉陷下。胸中氣滿。心中不便。肩項身熱破㿉。肉脫目眶陷。真藏見。目不見人立死。其見人者。至其所不勝之時則死。
白話文：
《玉機真藏篇》說：五臟接受來自生其之氣，並將之傳遞給其所勝之臟，氣息會歸宿於生其之臟，最終會死於其所不勝之臟。人生病將死之時，病氣會先傳行，直到到達所不勝之臟才會死亡，這是氣逆行的結果，故而導致死亡。例如，肝臟接受來自心臟的氣，傳遞給脾臟，氣息歸宿於腎臟，最終會死於肺臟。心臟接受來自脾臟的氣，傳遞給肺臟，氣息歸宿於肝臟，最終會死於腎臟。脾臟接受來自肺臟的氣，傳遞給腎臟，氣息歸宿於心臟，最終會死於肝臟。肺臟接受來自腎臟的氣，傳遞給肝臟，氣息歸宿於脾臟，最終會死於心臟。腎臟接受來自肝臟的氣，傳遞給心臟，氣息歸宿於肺臟，最終會死於脾臟。這些都是氣逆導致的死亡。
一日一夜分為五個時辰，以此可以推測死亡的早晚。如果一個人骨骼枯槁，肌肉塌陷，胸中氣滿，喘息困難，內痛牽引肩項，則預計一個月內會死亡。《玉機真藏篇》記載了這種情況，並給予了死亡的時間期限。如果骨骼枯槁，肌肉塌陷，胸中氣滿，喘息困難，內痛牽引肩項，身體發熱，肌肉脫落，出現潰瘍，則預計十天內會死亡。如果骨骼枯槁，肌肉塌陷，肩胛骨髓肉消瘦，行動更加衰弱，則預計一年內會死亡。如果骨骼枯槁，肌肉塌陷，胸中氣滿，心臟不適，肩項發熱，出現潰瘍，肌肉脫落，眼窩凹陷，《玉機真藏篇》記載了這種情況，如果患者能看到人，則會在到達其所不勝之臟的時候死亡。
急虛身中卒至。五臟絕閉。脈道不通。氣不往來。譬於墮不可為期。其脈絕不來。若人一息五六至。其形肉不脫。真藏雖不見。猶死也。三部九候皆相失者死。上下左右之脈。相應如參舂者病甚。上下左右之脈。相失不可數者死。中部之候雖獨調。眾藏相失者死。中部之候相減者死。
目眶內陷者死。肉脫身不去者死。乍數乍疏者死。真臟見形者勝死。形氣相得者生。三五不調者病。形肉已脫。九候雖調。猶死脈。無胃曰逆。逆則死。肝見庚辛死。心見壬癸死。肺見丙丁死。腎見戊己死。脾見甲乙死。渾渾革。至如湧泉。病進而色弊。綿綿其去如懸絕者死。
白話文：
若人突然虛弱，五臟閉塞，脈絡不通，氣息停滞，就像墜落谷底無法挽回。脈搏消失，呼吸微弱，每分钟只有五六次，虽然身体还没有腐烂，但精气神已不见，如同死亡。三部九候皆已消失，则必死无疑。上下左右的脉搏，相互对应如捣米般，病情严重。上下左右的脉搏，相互失衡无法计数，则必死无疑。中部脉象虽然调和，但其他脏腑都失衡，则必死无疑。中部脉象相互减弱，则必死无疑。
眼眶凹陷，肉体松弛但未脱落，脉搏忽快忽慢，真脏外露，这些都是濒死之象。形气相合则能生存，三五脉象不调则有病。身体已经腐烂，即使九候脉象调和，也是回天乏术。胃气消失，叫做逆，逆则必死。肝脏见庚辛，则必死。心脏见壬癸，则必死。肺脏见丙丁，则必死。肾脏见戊己，则必死。脾脏见甲乙，则必死。全身发热，如同涌泉，病情加重，脸色苍白，气息虚弱，如悬丝般微弱，则必死无疑。
脈忽去忽來。暫止復來者死。脈中侈者死。脈分絕者死。三部脈如釜中湯沸。朝得暮死。半夜得。日中死。日中得。夜半死。九候之脈皆沉細懸絕者為陰。主冬。故以夜半死盛躁喘數者為陽。主夏。故以日中死。寒熱病者以平旦死。熱中及熱病者以日中死。風病者以日夕死。
病水者以夜半死。其脈乍數乍疏。乍遲乍疾。日乘四季者死。脈浮而滑。身汗如油。喘息不休。水漿不入。身體不仁。乍靜乍喘者死。汗出發潤。喘不休。肺氣絕也死。陽病獨留。體如煙燻。直視搖頭。口不能言。心先絕也。唇吻青。四肢濈濈汗出。肝先絕也環口黧黑。虛汗發黃。
白話文：
脈象忽來忽去，暫時停止後又重新來臨，表示預後不良，患者可能將會死亡。脈象寬大，表示病情危急，患者可能將會死亡。脈象分離、斷絕，表示生命瀕臨終結，患者可能將會死亡。三部脈象如同鍋中沸騰的湯，早晨出現夜晚即死亡，半夜出現白天死亡，白天出現夜晚死亡。九候脈象全部深細懸絕，表示陰邪入侵，主司冬季，因此在夜晚死亡。盛躁喘數的脈象，表示陽邪入侵，主司夏季，因此在白天死亡。平旦出現寒熱病的脈象，白天出現熱病的脈象，風病的脈象在傍晚出現，表示預後不佳，可能死亡。
患水病的脈象在夜晚死亡，脈象忽快忽慢，忽緩忽急，每日交替四季出現的脈象，表示預後不佳，可能死亡。脈象浮滑，全身出汗如油，喘息不停，飲食無法進入，身體麻木，脈象忽快忽慢，忽緩忽急，可能死亡。汗出發潤，喘息不停，肺氣耗竭，表示死亡。陽病獨留，形體如煙燻，雙眼直視搖頭，口不能說話，心臟先亡，脣色青紫，四肢流汗不止，肝臟先亡，環口黧黑，虛汗發黃。
脾先絕也。身熱喘粗。見陰多躁。或目眶深陷。瞳不轉移。戴陽上視。腎絕也。皆死。頭目痛。卒視無見者死。三部脈緊盛。大汗出不解者死。陰陽尺寸俱虛者死。溫病汗不出。出不至足者死。溫病禳禳大熱。脈細小者死。咳而形脫髮熱。脈堅急者死。皮肉著骨者死。髮直如麻者死。
口臭不可近者死。舌卷卵縮者死。目不回直視。一日死。陰結陽絕。目精脫恍惚者死。面無光。齒齦黑者死。熱病七八日當汗。不得汗。脈絕者死。遺尿不知者死。口如魚口。不能閉。而氣出多不入者死。肛門如竹筒。大便不禁。及不知者死。病人臥有邊不寧者死。吐痰如蟹沫者死。
白話文：
脾氣虛弱先衰竭，身體發熱喘息粗重，看到陰影就焦躁不安，或者眼眶深陷，瞳孔不能轉動，眼珠向上看，這是腎氣衰竭，這些都是死兆。頭部和眼睛疼痛，突然失明也必死無疑。三部脈象緊實有力，大量出汗卻無法止住，也將死亡。陰陽兩虛，也難逃一死。溫病發熱卻不出汗，或出汗不到腳底，也是死期將近。溫病患者高燒不退，脈象細小，也難以活命。咳嗽時形體消瘦發熱，脈象堅硬急促，必將離世。皮膚緊貼骨頭，頭髮直如麻繩，都是死亡的徵兆。
口臭難以靠近，舌頭捲縮如卵，眼睛無法回轉直視，這些都是一日之內就會死亡的徵兆。陰氣凝聚陽氣衰竭，眼精脫落神志恍惚，面容失去光澤，牙齦發黑，這些都是死亡的預兆。熱病發作七八天應該出汗，卻不出汗，脈象消失，也會死亡。大小便失禁，不知不覺，也是死期將至。嘴巴像魚嘴一樣無法閉合，氣息外泄卻難以吸入，也是死兆。肛門如竹筒一般，大小便失禁，而且患者毫無知覺，也難以倖免。病人臥床時不安寧，不斷翻滾，也是死亡的徵兆。吐出的痰液像蟹沫一樣，也將面臨死亡。
面腫色蒼黑者死。表裡俱病者死。在傷寒則為兩感。病已汗。身體不涼。加喘瀉者死。病久妄言。及不能言者不治。熱病者可治。病人陰陽俱絕。撮空摸衣者死。汗出不流。舌卷黑者死。發與肩衝起者死。病人爪甲青者死。病人爪甲白者不治。病人脈絕口張足腫者。五日死。
病人足跗上腫。兩膝大如斗者十日死。病人陰囊及莖腫者死。病人爪甲及肉黑者。八日死。病人臥難著枕。氣升如喘者死。病人每日夜小便十數次而滴瀝者死。病人形氣俱虛。安穀者過期而死。不安穀者不及期而死。
白話文：
臉腫且面色蒼黑的人會死。表裡都生病的人會死。傷寒病若有兩種症狀同時出現就會死。病好了出汗，身體卻不涼，還伴隨喘息和腹瀉的人會死。病久了胡言亂語，或者完全不能說話的人就沒救了。發燒的病可以治。病人陰陽氣息都斷絕了，不停地抓空摸衣服的人會死。出汗卻流不出來，舌頭捲曲發黑的人會死。頭髮和肩井穴周圍的肌肉一起隆起的人會死。病人指甲發青的人會死。病人指甲發白的人就沒救了。病人脈搏停止，嘴巴張開，腳腫的人，五天內會死。
病人腳踝以上腫脹，雙膝像斗一樣大的，十天內會死。病人陰囊和陰莖腫脹的人會死。病人指甲和肉都發黑的人，八天內會死。病人臥床難以枕頭，呼吸急促像喘氣一樣的人會死。病人每天夜裡小便十多次，而且每次都滴滴答答流個不停的人會死。病人形氣都虛弱，能吃飯的，會超過預期時間而死；不能吃飯的，則會未到預期時間就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