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完素

《三消論》~ 正文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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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

1. 正文

《易》言:天地自太虛至黃泉,有六位,《內經》言:人之身,自頭至足,亦有六位,今余又言:人胸腹之間,自肺至腎,又有六位,人與天地,造化五行,同一爐備,知彼則知此矣。故立天之氣,曰金與火,立地之氣,曰土與水,立人之氣,曰風與火,故金火合則熱而清,水土合則濕而寒,風火合則溫而炎。

人胸腹之間,亦猶是也。肺最在上,為燥金,主清,心次,為君火,主熱,肝又次之,為風木,主溫,膽又次之,為相火,主極熱,脾又次之,為濕土,主涼,腎又次之,黃泉,為寒水,主寒。故心肺象天,脾腎象地,肝膽象人。不知此者,不可與論人之病矣。

白話文:

《易經》中說:天地之間,從虛無的太虛到陰暗的黃泉,共有六個方位。《黃帝內經》也說:人體從頭到腳,也同樣有六個方位。我現在要說的是:人體胸腹之間,從肺臟到腎臟,也同樣有六個方位。人與天地之間,都是由五行造化而成,如同一個熔爐,彼此相生相剋,了解了天地,就能了解人體。

因此,天地的氣息,以金和火為代表;地地的氣息,以土和水為代表;人體的氣息,以風和火為代表。金火相合,就會呈現熱而清的特性;水土相合,就會呈現濕而寒的特性;風火相合,就會呈現溫而炎的特性。

人體胸腹之間的六個方位,也是如此。肺臟位於最上,屬燥金,主清涼;心臟次之,屬君火,主溫熱;肝臟又次之,屬風木,主溫和;膽臟又次之,屬相火,主極熱;脾臟又次之,屬濕土,主涼爽;腎臟最下,屬寒水,主寒冷。所以,心肺如同天,脾腎如同地,肝膽如同人。不懂得這些道理的人,就不足以談論人的疾病了。

夫土為萬物之本,水為萬物之元,水土合德,以陰居陰,同處乎下,以立地氣。萬物根於地,是故水土濕寒。若燥熱陽實,則地之氣不立,萬物之根索澤,而枝葉枯矣。五常政大論曰:根於中者,命曰神機,是為動物,根本在於中也。根本者,脾、胃、腎也。(解經牽強,經義不如此也。

經文本有兩義,一言動物之官骸,聽命於中,是根於中也,植物之枝葉,發生於下,是根於外也,一言人神明思慮發於中,故曰根於中,營術氣血運於外,故曰根於外也。中廢則無知,外息則不動矣,非脾腎之謂也。後《原病式》所論,極是。)

食入胃,則脾為布化氣味,榮養五臟百骸,故酸入肝而養筋膜,苦入心而養血脈,甘入脾而養肌肉,辛入肺而養皮毛,鹹入腎而養骨髓。五氣亦然,故清養肺,熱養心,溫養肝,濕養脾,寒養腎也。凡此五味五氣,太過則病,不及亦病,惟平則安矣。(觀此則上文偏重濕寒,而惡燥熱,亦屬未是。

白話文:

大地是萬物的根本,水則是萬物的起源,水土相合,陰氣相依,共同處於下方,建立地氣。萬物根植於地,所以水土帶有濕寒之性。如果燥熱陽盛,地氣就無法立足,萬物根基就會枯萎,枝葉也會凋零。 《五常政大論》中提到,萬物的生命力源於內部,稱為神機,這就是動物的根源,根源在於內部。內部的根源指的是脾、胃、腎。

經文有兩種解釋:一種是動物的器官骨骼聽命於內部,所以根源在於內部;而植物的枝葉則生長於外部,所以根源在於外部。另一種解釋是,人的神明思慮源於內部,所以根源在於內部,而氣血運化則行於外部,所以根源在於外部。內部機能衰竭就會失去感知,外部活動停止就會無法行動,這並不是單指脾腎。後來的《原病式》論述,更為精準。

食物進入胃,脾負責將食物的氣味化解,滋養五臟六腑,所以酸味入肝滋養筋膜,苦味入心滋養血脈,甘味入脾滋養肌肉,辛味入肺滋養皮毛,鹹味入腎滋養骨髓。五氣也同樣如此,清氣滋養肺,熱氣滋養心,溫氣滋養肝,濕氣滋養脾,寒氣滋養腎。這五味五氣,過度就會生病,不足也會生病,只有平衡才會健康。由此看來,上面所述偏重濕寒,而厭惡燥熱,也並不完全正確。

)故六節臟象論曰:五味入口,藏於腸胃,味有所臟,以養五氣,氣和而生,津液相成,神乃自生,是其理也。又,大陰陽明論云:脾病而四肢不用者,何也?岐伯曰:四肢稟氣於胃,而不得至經,必因於脾,乃得稟也。今脾病不能為胃行其津液,四肢不得稟水穀氣,氣日以衰,脈道不利,筋骨肌肉皆無氣以生,故不用焉。

帝曰:脾不主時何也?岐伯曰:脾者,土也,治中央,常以四時長四臟,各十八日寄治,不得獨主於時也。脾臟者,常著於胃土之精也,土者,生萬物而法天地,故上下至頸足,不得獨主於時也。帝曰:脾與胃,以膜相連爾,而能為之行其津液,何也?岐伯曰:足太陰者,三陰也,其脈貫胃屬脾絡嗌,故太陰為之行氣於三陰。足陽明者,表也,五臟六腑之海也,亦為之行氣於三陽。

白話文:

六節臟象論說:食物的味道進入嘴巴,儲存在腸胃,每種味道都對應著特定的臟器,用來滋養五氣。氣血調和就會生長,津液相互滋潤,精神自然而然產生,這就是其中的道理。此外,大陰陽明論提到:脾臟病變,四肢無力的原因是什麼?岐伯回答:四肢依靠胃氣,但無法直接從經脈獲得氣血,必須依靠脾臟才能吸收氣血。現在脾臟病變,無法為胃運化津液,四肢無法吸收水谷之氣,氣血日漸衰弱,經脈阻塞,筋骨肌肉都缺乏氣血滋養,所以無法活動。

皇帝問:脾臟為何不主宰季節?岐伯回答:脾臟屬土,居於中央,常依據四季變化,每隔十八天輪流滋養四臟,無法獨自掌管季節。脾臟一直依附於胃土的精氣,土生萬物,遵循天地法則,因此從頭到腳,都無法獨自掌管季節。皇帝問:脾臟與胃臟僅以薄膜相連,為何能為胃運化津液?岐伯回答:足太陰經是三陰經,經脈貫穿胃臟,連接著脾臟,並連結到咽喉,因此太陰經負責將氣血運送到三陰經。足陽明經是表層經脈,是五臟六腑的匯聚之處,也負責將氣血運送到三陽經。

臟腑各因其經而受氣於陽明,故為胃行其津液。四肢不得稟水穀氣,氣日以衰,脈道不利,筋骨肌肉皆無氣以生,故不用焉。不用者,謂不能為之運用也。由是觀之,則五臟六腑,四肢百骸,皆稟受於脾胃,行其津液,相與濡潤滋養矣。後之醫者,欲以燥熱之劑,以養脾胃,滋土之氣,不亦舛乎!況消渴之病者,本濕寒之陰氣極衰,燥熱之陽氣太甚,更服燥熱之藥,則脾胃之氣竭矣。

叔世不分五運六氣之虛實,而一概言熱為實而虛為寒,彼但知心火陽熱一氣之虛實,而非臟腑六氣之虛實也。(熱實寒虛,義亦本於《內經》,以人身發生之元氣言,先生乃以五行之生制言。二者之理,均所當究,未可互非。)蓋肺本清,虛則溫,心本熱,虛則寒,肝本溫,虛則清,脾本濕,虛則燥,腎本寒,虛則熱。

白話文:

人體臟腑經由陽明經脈獲得氣息,因此靠著胃來運化津液。四肢若無法得到水穀精華,氣息便會一天天衰弱,經脈流通不順,筋骨肌肉也因缺乏生長所需的氣而無用武之地。所謂無用,指的是無法正常運作。由此可知,五臟六腑、四肢百骸都依靠脾胃吸收營養,運化津液,相互滋潤養護。後世的醫生想要用燥熱藥物來滋養脾胃,補充土氣,這實在是錯誤的做法!尤其消渴病患者,本就是濕寒陰氣衰竭、燥熱陽氣過盛,再服用燥熱藥物,只會讓脾胃之氣更加虛弱。

有些人不懂得五運六氣的虛實變化,一概而論認為熱為實、寒為虛,他們只知道心火陽熱的虛實,卻不明白臟腑六氣的虛實。熱實寒虛的概念的確源於《內經》,指的是人體生發元氣的虛實;而五行生克的道理,則是另外一種理論。兩種理論都應該深入探討,不能相互否定。其實,肺本性清,虛則偏溫;心本性熱,虛則偏寒;肝本性溫,虛則偏清;脾本性濕,虛則偏燥;腎本性寒,虛則偏熱。

假若胃冷為虛者,乃胃中陰水寒氣實甚,而陽火熱氣衰虛也,非胃土濕氣之本衰,(此段義論精切,所謂五行各有陰陽也。)故當溫補胃中陽火之衰,退其陰水寒氣之甚。又如,胃熱為實者,乃胃中陽火實而陰水虛也,故當以寒藥瀉胃中之實火,而養其水虛。然此皆補瀉胃中虛熱水火所乘之邪,非胃為濕者之本。

其餘例同法。夫補瀉脾胃濕土之本氣者,潤其濕者是補濕,燥其濕者是瀉濕,土本濕故也。(指明本氣,是先生獨得之秘,是從五行立論。)

凡臟腑諸氣,不必腎水獨當寒,心火獨當熱,要知每臟每腑,諸氣和同,宣而平之可也。故余嘗謂:五行之道,陰中有陽,陽中有陰。孤陰不長,獨陽不成。但有一物,皆備五行,遞相濟養,是謂和平,交互克伐,是謂衰盛,變亂失常,患害由行。故水少火多,為陽實陰虛,而病熱也,水多火少,為陰實陽虛,而病寒也。

白話文:

如果胃寒是因為虛弱,就代表胃裡陰寒的水氣過盛,而陽火熱氣則衰弱。這不是因為胃土本身濕氣不足,而是五行之中,每個元素都有陰陽的特性。因此,應該溫補胃中的陽火,消除過盛的陰寒水氣。

同樣地,如果胃熱是因為實熱,就代表胃中陽火過盛而陰水不足。所以應該用寒涼的藥物瀉去胃中的實火,同時滋養水氣。但這些都是針對胃中虛熱水火失衡的情況,並非治療胃本身濕氣過盛的根本方法。

其他情況也遵循相同的原則。補瀉脾胃濕土的根本方法,就是滋潤濕氣屬於補濕,乾燥濕氣則屬於瀉濕,因為土的本性就是濕潤的。這點是先生獨特的見解,也是從五行理論出發的。

所有臟腑的氣機,不一定是腎水就代表寒,心火就代表熱。要明白每一個臟腑都有各種氣機相互調和,只要調和、宣通、平衡即可。因此,我常說:五行之道,陰中帶陽,陽中帶陰。單獨的陰氣無法生長,單獨的陽氣也無法存活。任何事物都包含五行,互相滋養,稱為和平;互相克制,稱為衰盛;失衡失常,就會導致疾病。所以水少火多,就會陽盛陰虛,導致熱症;水多火少,就會陰盛陽虛,導致寒症。

其為治者,瀉實補虛,以平為期而已矣。故治消渴者,補腎水陰寒之虛,而瀉心火陽熱之實,除腸胃燥熱之甚,濟一身津液之衰,使道路散而不結,津液生而不枯,氣血利而不澀,則病日已矣。(散結濡枯利澀,為治消渴妙諦,亦治萬病之準繩也。以上論臟腑五行之本氣,為第一段。

)況消渴者,本因飲食服館失宜,腸胃乾涸,而氣液不得宣平,或耗亂精神,過違其度,或因大病,陰氣損而血液衰虛,陽氣悍而燥熱鬱甚之所成也。故《濟眾》云:三消渴者,皆由久嗜咸物,恣食炙煿,飲酒過度。亦有年少服金石丸散,積久食熱,結於胸中,下焦虛熱,血氣不能制石,熱燥甚於胃,故渴而引飲。

白話文:

治療疾病的原則是瀉去實證,補充虛證,以達到平衡為目標。因此,治療消渴症,要補腎水陰寒的虛證,瀉心火陽熱的實證,去除腸胃燥熱的過度,補充全身津液的衰竭,讓氣血流通暢而不阻塞,津液滋生而不枯竭,氣血暢通而不澀滯,如此疾病就會逐漸痊癒。暢通氣血、滋潤乾燥、舒緩澀滯,是治療消渴症的精髓,也是治療所有疾病的準則。以上論述了臟腑五行本氣,是第一段。

更何況消渴症本身就是由於飲食起居不當,腸胃乾燥,氣血無法暢通,或是過度消耗精神,超過身體承受範圍,或是因重病導致陰氣受損,血液衰竭,陽氣旺盛而燥熱鬱積所導致。因此,《濟眾》書中記載:三消渴症都是因為長期嗜食鹹物,任意食用燒烤之類的食物,飲酒過量所致。也有年少服食金石丸散,長期食用熱性食物,積聚在胸中,下焦虛熱,血氣無法抑制石頭,熱燥嚴重影響胃部,因此口渴而大量飲水。

若飲水多而小便多者,名曰消渴。若飲食多而不甚飢,小便數而漸瘦者,名曰消中。若渴而飲水不絕,腿消瘦而小便有脂液者,名曰腎消。如此三消者,其燥熱一也,但有微甚耳。

余聞世之方,多一方而通治三消渴者,以其善消水穀而喜渴也。然叔世論消渴者,多不知本。其言消渴者,上實熱而下虛冷,上熱故煩渴多飲,下寒故小便多出。本因下部腎水虛,而不能制其上焦心火,故上實熱而下虛冷。又曰:水數一,萬物之本,五行之先,故腎水者,人之本,命之元,不可使之衰弱。

根本不堅,則枝葉不茂,元氣不固,則形體不榮。消渴病者,下部腎水極冷,若更服寒藥,則元氣轉虛而下部腎水轉衰,則上焦心火亢甚,而難治也。但以暖藥補養元氣,若下部腎水得實,而勝退上焦心火,則自然渴止,小便如常,而病愈也。若此之言,正與仲景相反,所謂巧言似是,於理實違者也。

白話文:

如果喝水很多卻尿量也很多,叫做消渴。如果吃得多但不太餓,尿頻且逐漸消瘦,叫做消中。如果口渴不停地喝水,腿部消瘦且尿液中帶有油脂,叫做腎消。這三種消渴症,都是因為燥熱,只是程度略有不同。

我聽說世上的醫方,大多用一種藥方來治療三種消渴,因為這三種疾病都有容易消水谷、口渴的共同特徵。但是,許多人論述消渴症,卻沒有了解根本原因。他們說,消渴症是因為上焦實熱而下焦虛冷,上焦熱所以煩渴多飲,下焦寒所以小便多出。其實根本原因是下焦腎水虛弱,無法抑制上焦心火,所以上焦實熱而下焦虛冷。水是萬物的根本,五行之首,腎水是人體的根本,生命的元氣,不能讓它衰弱。

根基不穩,枝葉就不能茂盛,元氣不固,身體就不能健康。消渴病人,下焦腎水極冷,如果再服用寒涼藥物,就會導致元氣更加虛弱,下焦腎水更加衰敗,上焦心火就會更加亢盛,更難治療。應該用溫熱的藥物滋補元氣,如果下焦腎水充足,就能抑制上焦心火,自然就會止渴,小便恢復正常,病就好了。這種說法,正好與仲景的醫學理念相反,表面上看似巧妙,實際上卻違背道理。

非徒今日之誤,亦已久哉。又如,蔣氏《藥證病源》中,(今無此書。)論消渴、消中、消腎病曰:三焦五臟俱虛熱,惟有膀胱冷似冰,又曰:腰腎虛冷日增重,又曰:膀胱腎臟冷如泉。

始言三焦五臟俱虛熱,惟有膀胱冷似冰,復言腎臟亦冷,且腎臟冰冷言為虛,其餘熱者,又皆言其虛,夫陰陽興衰,安有此理!且其言自不相副,其失猶小,至於寒熱差殊,用率相反,過莫大焉。(先生之辯,固極有理,然虛熱、虛寒,常為病者所兼有,不獨消渴也。《內經》亦曰:氣之所併為血虛,血之所併為氣虛,是無實乎?曰:有者為實,無者為虛。

故氣並則無血,血並則無氣,氣血相失,故為虛焉。故一身而兼有寒熱之兩虛者,亦非甚悖於理也。但用藥從陰引陽,從陽引陰,須有權衡,豈可謂火虛者必水實,陰盛者必陽衰耶!後來薛立齋輩,謂陽盛者不必抑陽,但益陰以配之,陰盛者不必消陰,但助陽以配之。此即一偏之論也,未始非濫觴。

白話文:

這不僅是今日的錯誤,已經存在很久了。再比如,蔣氏的《藥證病源》(現在已無此書)中,論述消渴、消中、消腎病時說:三焦五臟都虛熱,唯獨膀胱寒冷似冰,又說:腰腎虛冷日益加重,又說:膀胱腎臟冰冷如泉。

一開始說三焦五臟都虛熱,唯獨膀胱寒冷似冰,接着又說腎臟也冷,而且說腎臟冰冷是因為虛,其他說熱的,也都說虛,陰陽興衰,怎麼會有這種道理!而且它自己說的話自相矛盾,這還算小的錯誤,至於寒熱判斷錯誤,用藥方法相反,就更加過分了。(先生的辯解確實很有道理,然而虛熱、虛寒,常常是病人同時具備的,不只是消渴病而已。《內經》也說:氣聚在一起就血虛,血聚在一起就氣虛,難道就沒有實嗎?回答:有的是實,沒有的就是虛。

所以氣聚在一起就沒有血,血聚在一起就沒有氣,氣血相互失去,所以就虛了。所以一個人同時具有寒熱兩種虛弱,也不是很違背道理。但是用藥要從陰引陽,從陽引陰,要有所權衡,怎麼能說火虛者就必定水實,陰盛者就必定陽衰呢!後來薛立齋等人,說陽盛者不必壓抑陽氣,只需要補陰氣來配合它,陰盛者不必消滅陰氣,只需要助陽氣來配合它。這就只是一方面的說法,並非沒有錯誤的來源。

於先生之說矣。)或又謂:腎與膀胱屬水,虛則不能制火,虛既不能制火,故小便多者,愈失其遠矣。彼謂水氣實者必能制火,虛則不能制火,故陽實陰虛,而熱燥其液,小便淋而常少,陰實陽虛,不能制水,小便利而常多,豈知消渴小便多者,非此謂也。何哉?蓋燥熱太甚,而三焦腸胃之腠理,怫鬱結滯,緻密壅塞,而水液不能泄,浸潤於外,榮養百骸,故腸胃之外,燥熱太甚,雖復多飲於中,終不能浸潤於外,故渴不止。小便多出者,為其多飲,不能滲泄於腸胃之外,故數溲也。

(此段議論,精確絕倫,學者當能參透,即萬病俱貫通矣。而徐靈胎、陳修園,每詆葉天士通絡之議,何也?一部《原病式》,只說得經絡氣化四字。)

白話文:

有人說:腎和膀胱屬水,虛弱就無法控制火,虛弱無法控制火,所以小便多的人,就更離譜了。他們認為水氣充足就能控制火,虛弱就控制不了火,所以陽實陰虛,就會熱燥液體,小便淋漓而少,陰實陽虛,就無法控制水,小便頻繁而多,哪裡知道消渴小便多的人,不是這個道理。為什麼呢?因為燥熱過於嚴重,三焦腸胃的腠理,鬱結滯塞,緻密阻塞,水液無法滲透,只能往外浸潤,滋養百骸,所以腸胃之外,燥熱過於嚴重,即使多喝水,也無法浸潤到外面,所以口渴不止。小便多是因為喝得多,無法滲透到腸胃之外,所以頻繁排尿。

故余著有《原病式》曰:皮膚之汗孔者,謂泄汗之孔竅也。一名氣門者,謂泄氣之門戶也。一名腠理者,謂氣液之隧道紋理也。一名鬼門者,謂幽冥之門也。一名玄府者,謂玄微之府也。然玄府者,無物不有,人臟腑、皮毛、肌肉、筋膜、骨髓、爪牙,至於萬物,悉皆有之。

乃出入升降,道路門戶也。故經曰:出入廢則神機化滅,升降息則氣立孤危,故非出入則無以生長壯老已,非升降則無以生長化收臟,是知出入升降,無器不有。故知人之眼、耳、鼻、舌、身、意、神、識,能為用者,皆由升降出入之通利也。有所閉塞,則不能用也。

若目無所見,耳無所聞,鼻不聞香,舌不知味,筋痿骨痹,爪退齒腐,毛髮墮落,皮膚不仁,腸胃不能滲泄者,悉由熱氣怫鬱,玄府閉塞,而致津液、血脈、營衛、清氣不能升降出入故也。各隨鬱結微甚,而為病之大小焉。病在表,則怫鬱腠理,閉密陽氣,不能散越,故燥而無汁,而氣液不能出矣。

白話文:

因此我寫了《原病式》,裡面說:皮膚上的汗孔,就是排汗的孔洞,也叫氣門,是氣體出入的門戶;也叫腠理,指的是氣液流動的通道紋理;也叫鬼門,是通往幽冥的門戶;也叫玄府,是深奧隱秘的府庫。而這個玄府,無處不在,人體的臟腑、皮毛、肌肉、筋膜、骨髓、爪牙,乃至萬物,都有玄府。

它負責出入升降,是人體氣血流通的道路和門戶。所以經書上說:「出入停止,則神機消亡;升降停止,則氣機危殆。」因此,沒有出入,就無法生長壯老,沒有升降,就無法生長化收臟腑。由此可知,出入升降,是任何器官都不可缺少的。

所以我們能看見、能聽見、能聞到香味、能嚐到味道、能活動身體、能思考、能感知、能意識,這些功能都是因為升降出入通暢的緣故。如果出現閉塞,就無法發揮作用。

例如眼睛看不見,耳朵聽不見,鼻子聞不到香味,舌頭嚐不出味道,筋骨痿痺,指甲退縮,牙齒腐爛,毛髮脫落,皮膚麻木,腸胃無法消化吸收,這些都是因為熱氣鬱結,玄府閉塞,導致津液、血脈、營衛、清氣無法升降出入所造成的。根據鬱結的程度輕重不同,就會出現大小不同的病症。病在表層,就是鬱結在腠理,阻塞陽氣,無法散發,所以皮膚乾燥無汗,氣液無法排出。

叔世不知其然,故見消渴數溲,妄言為下部寒爾,豈知腸胃燥熱怫鬱,使之然也,予所以舉此。

世謂消渴之證,乃腸胃之外燥熱,痞閉其滲泄之道路,水雖入腸胃之內,不能滲泄於外,故小便數而復渴。此數句,足以盡其理也,試取《內經》凡言渴者,盡明之矣。有言心肺氣厥而渴者,有言肝痹而渴者,有言脾熱而渴者,有言腎熱而渴者,有言胃與大腸熱結而渴者,有言腸痹而渴者,有言小腸癉熱而渴者,有因病瘧而渴者,有因肥甘石藥而渴者,有因醉飽入房而渴者,有因遠行勞倦遇大熱而渴者,有因傷寒胃干而渴者,有因病熱而渴者,有因病風而渴者。雖五臟之部分不同,而病之所遇各異,其歸燥一也。

白話文:

世人不知道消渴的真正原因,所以看到病人经常口渴、小便频繁,就错误地认为是下半身寒冷。他们怎么会知道是肠胃燥热郁结,才导致这种症状呢?我举这个例子就是为了说明这一点。

世人认为消渴的病症,是因为肠胃以外燥热,阻碍了水液渗泄的通道,水虽然进入肠胃,但无法渗泄到体外,所以小便频繁又口渴。这几句话,足以解释消渴的原理。试着翻阅《内经》,凡是提到口渴的,都能用这个原理来解释。有说心肺气厥导致口渴的,有说肝痹导致口渴的,有说脾热导致口渴的,有说肾热导致口渴的,有说胃和大肠热结导致口渴的,有说肠痹导致口渴的,有说小肠癉热导致口渴的,还有因病疟导致口渴的,因肥甘石药导致口渴的,因醉饱入房导致口渴的,因远行劳倦遇大热导致口渴的,因伤寒胃干导致口渴的,因病热导致口渴的,还有因病风导致口渴的。虽然五脏的部位不同,患病的原因也各不相同,但归根结底都是因为燥热。

(以上發明病根,是本段之前半截。下乃備引經義,以證其實而足其理。)

所謂心肺氣厥而渴,厥論曰:心移熱於肺,傳為膈消。注曰:心熱入肺,久而傳化,內為膈熱,消渴多飲也。所謂肝痹而渴者,痹論曰:肝痹者,夜臥則驚,多飲,數小便。所謂脾熱而渴者,痿論曰:脾氣熱則胃干而渴,肌肉不仁,發為肉痿。所謂腎熱而渴者,刺熱論曰:腎熱病者,先腰痛,胻酸,苦渴數飲,身熱,熱論曰:少陰脈貫腎,絡於肺,系舌本,故口燥舌乾而渴。

叔世惟言腎虛不能制心火,為上實熱而下虛冷,以熱藥溫補腎水,欲令勝退心火者,未明陰陽虛實之道也。夫腎水屬陰而本寒,虛則為熱,心火屬陽而本熱,虛則為寒,若腎水陰虛,則心火陽實,是謂陽實陰虛,而上下俱熱,明矣。故氣厥論曰:腎氣衰,陽氣獨勝。宣明五氣論曰:腎惡燥,由燥,腎枯水涸。

白話文:

古代醫家認為,心肺氣厥導致的口渴,是因為心火移至肺部,久而久之轉化為膈熱,所以才會口渴多飲。肝臟阻塞也會導致口渴,患者夜晚睡覺會驚醒,並且經常口渴,小便次數頻繁。脾胃熱也會造成口渴,患者會感到胃部乾燥,肌肉無力,甚至出現肌肉萎縮。腎臟熱也會導致口渴,患者一開始會感到腰痛、腿酸,並且口渴頻繁,身體發熱。傳統醫學認為腎經與肺經、舌頭相連,所以腎熱會導致口乾舌燥,口渴。

但有些醫生認為,口渴是因為腎虛不能控制心火,導致上半身實熱,下半身虛寒,所以用溫補腎水的藥物來抑制心火。然而,他們並沒有理解陰陽虛實的道理。腎水屬陰,本性寒涼,虛則化熱;心火屬陽,本性燥熱,虛則化寒。如果腎水陰虛,就會導致心火陽實,也就是說上半身陽氣實,下半身陰氣虛,導致上下俱熱。所以《氣厥論》說「腎氣衰,陽氣獨勝」,《宣明五氣論》也說「腎惡燥,由燥,腎枯水涸」。

臟氣法時論曰:腎苦燥,急食辛以潤之。夫寒物屬陰,能養水而瀉火,熱物屬陽,能養火而耗水,今腎水既不勝心火,則上下俱熱,奈何以熱藥養腎水,欲令勝心火?豈不繆哉!又如,胃與大腸熱結而渴者,陰陽別論曰:一陽結,謂之消。注曰:二陽結,胃及大腸俱熱結也。

腸胃菀熱,善消水穀。又,氣厥論曰:大腸移熱於胃,善食而瘦。脈要精微論曰:癉成為中消,善食而瘦。如腸痹而渴者,數飲而不得中,氣喘而爭,(痹論作數飲而出不得,中氣喘爭。今以不得中為句,是謂不得留於中,而即出也,恐非經旨。)時發飧泄。夫數飲而不得中,其大便必不停留,然則消渴數飲而小便多者,止是三焦燥熱怫鬱而氣衰也,明矣,豈可以燥熱毒藥助其強陽,以伐弱陰乎!此真實實虛虛之罪也。夫消渴者,多變聾盲、瘡癬、痤疿之類,皆腸胃燥熱怫鬱,水液不能浸潤於周身故也。

白話文:

腎臟容易乾燥,需要急著吃辛辣的食物來滋潤它。寒冷的食物屬陰性,可以滋養水份而瀉火,炎熱的食物屬陽性,可以滋養火氣而消耗水份。現在腎臟的水分已經不足以抑制心臟的火氣,導致上下皆熱,怎麼可以用熱性的藥物滋養腎臟的水分,想要讓它勝過心臟的火氣呢?這不是謬誤嗎?再比如,胃和大腸熱結而口渴的人,陰陽別論說:一陽結,叫做消渴。註釋說:二陽結,就是胃和大腸都熱結在一起。

腸胃熱結,容易消化水穀。另外,氣厥論說:大腸把熱氣傳給胃,容易吃東西卻瘦。脈要精微論說:癉病發展成中消,容易吃東西卻瘦。如果腸道閉塞而口渴的人,經常喝水卻無法留住,氣喘吁吁,(痹論寫作經常喝水卻吐出來,中氣喘吁吁,現在把“不得”改成“不得中”,意思是說無法留住,馬上就吐出來了,恐怕不是經文的意思。)時常發生飲食不消化。經常喝水卻無法留住,大便一定不會停留,那麼消渴症經常喝水而小便多的患者,只是三焦乾燥灼熱鬱結,氣虛而已,很明顯了,怎麼可以用燥熱的毒藥幫助它壯陽,來傷害弱小的陰氣呢?這是真正虛虛實實的罪過啊。消渴症患者,大多會出現耳聾眼盲、瘡癬、痤疿之類的病症,都是因為腸胃乾燥灼熱鬱結,水液無法滋潤全身造成的。

或熱甚而膀胱怫鬱,不能滲泄,水液妄行,而面上腫也。如小腸痹熱而渴者,舉痛論曰:熱氣留於小腸,腸中痛,癉熱焦渴,則便堅不得出矣。注曰:熱滲津液,而大便堅矣。如因病瘧而渴者,瘧論曰:陽實則外熱,陰虛則內熱,內外皆熱,則喘而渴,故欲飲冷也。然陽實陰虛而為病熱,法當用寒藥養陰瀉熱,是為瀉實補衰之道也。

如因肥甘石藥而渴者,奇病論曰:有口甘者,病名為何?岐伯曰:此五氣之所溢也,病名脾癉。癉為熱也,脾熱則四臟不稟,故五氣上溢也。(脾屬土,土數五,故曰五氣,非謂五臟之氣也。)先因脾熱,故曰脾癉。又,經曰:五味入口,藏於胃,脾為之行其精氣,津液在脾,故令人口甘也。

白話文:

如果熱氣過盛,導致膀胱阻塞,無法正常排泄水分,水分就會在體內亂竄,導致臉部腫脹。就像小腸因為熱氣阻塞而感到口渴一樣,《舉痛論》說:熱氣停留在小腸,小腸就會疼痛,熱氣耗損津液,就會口渴,導致大便乾燥難以排出。這說明熱氣會消耗津液,造成大便乾燥。同樣的,如果因為瘧疾而感到口渴, 《瘧論》說:陽氣盛則外熱,陰氣虛則內熱,内外皆熱就會喘不過氣並感到口渴,因此想要喝冷飲。然而,無論是陽氣盛還是陰氣虛引起的熱病,都應該用寒涼的藥物來滋養陰氣、清熱瀉火,這就是瀉實補虛的道理。

如果因為吃太多肥甘厚味的食物或服用石藥而感到口渴,《奇病論》說:口甜是什麼病?岐伯說:這是五氣溢出造成的,叫做脾癉。癉就是熱,脾熱就會導致四臟無法正常吸收營養,因此五氣就會上溢(脾屬土,土的數為五,因此稱為五氣,不是指五臟的氣)。因為一開始是脾臟發熱,所以叫做脾癉。另外,《經》上說:五味入口,貯藏在胃,脾臟負責運化精氣,津液存在脾臟,所以會導致口甜。

此肥美之所發也,此人必數食甘美而多肥也。肥者令人內熱,甘者令人中滿,故其氣上溢,轉而為消渴。通評虛實論曰:消癉、僕擊、偏枯、痿厥、氣滿發逆,肥貴之人,膏粱之疾也。或言:人惟胃氣為本,脾胃合為表裡,脾胃中州,當受溫補,以調飲食。今消渴者,脾胃極虛,益宜溫補,若服寒藥,耗損脾胃,本氣虛乏,而難治也。

此言乃不明陰陽、寒熱虛責、補瀉之道,故妄言而無畏也。豈知腹中論云:帝曰,夫子數言熱中消中不可服芳草石藥,石藥發癲,芳草發狂。注言:多飲數溲,謂之熱中。多食數溲,謂之消中。多喜曰癲。多怒曰狂。芳,美味也。石謂英、乳,乃發熱之藥也。經又曰:熱中消中,皆富貴人也,今禁膏粱,是不合其心,禁芳草石藥,是病不愈,願聞其說。岐伯曰:芳草之味美,石藥之氣悍,二者之氣,急疾堅勁,故非緩心和人,不可服此二者。

白話文:

肥胖的根本原因是過度食用甜美油膩的食物,而肥胖會導致內熱,甜食則會令人腹脹,最終導致氣往上溢,轉而引起消渴症。古書《通評虛實論》指出,消渴、中風、半身不遂、痿厥、氣滿上逆,都是肥胖富貴之人因過度享用膏粱厚味而引發的疾病。有人主張消渴症是脾胃虛弱所致,需要溫補脾胃,如果服用寒涼藥物,反而會損耗脾胃,加重病情。但這種說法是錯誤的,因為它不了解陰陽、寒熱、虛實以及補瀉的原理,因此妄下結論。古書《腹中論》記載,古代帝王認為消渴症患者不可服用芳草類藥物和石藥,因為石藥會讓人癲狂,芳草則會讓人發狂。消渴症患者的症狀包括多喝水、多排尿,喜歡歡笑稱為癲狂,喜歡生氣稱為發狂。芳草指的是美味的食物,石藥指的是英、乳等發熱的藥物。古書還指出,消渴症患者都是富貴之人,如果禁止他們吃膏粱厚味,他們會不開心,如果禁止他們服用芳草和石藥,則疾病無法痊癒。因此,古醫岐伯認為,芳草味美,石藥氣悍,這兩種藥物性急力強,對心神不利,不可服用。

帝曰:何以然?岐伯曰:夫熱氣慓悍,藥氣亦然。所謂飲一溲二者,當肺氣從水而出也,其水穀之海竭矣。凡見消渴,便用熱藥,誤人多矣,故《內經》應言渴者,皆如是,豈不昭晰歟!

(以上論理升降出入,是病機也。推病根,為第二段。)

然而猶有惑者,諸氣過極,反勝也,是以人多誤也,如陽極反似陰者是也。(推進一層,發明化氣,則前半義理,更覺圓道矣。)若不明標本,認似為是,始終乖矣。故凡見下部覺冷,兩膝如冰,此皆心火不降,狀類寒水,宜加寒藥下之三五次,則火降水升,寒化自退。(此下謂清降之也,非攻下也。

此等上熱下寒,固是火不下降,然火之所以不降,非有寒以格之耶,治此者,成法甚多,未可概用寒下。且上熱下寒與內熱外寒,皆真寒真熱也,與真熱而現寒之假象,尚隔一層。)然而舉世皆同執迷,至如《易》、《素》二書,棄如朽壤,良可悲夫!故處其方,必明病之標本,達藥之所能,通氣之所宜,而無加害者,所以制其方也已。

白話文:

皇帝問道:爲什麼是這樣呢?岐伯回答說:熱氣是非常猛烈的,藥物的熱性也是如此。所謂喝一杯水卻要排兩杯尿的情況,是因爲肺氣推動水分排出體外的緣故,這表示人體的水穀之海已經枯竭了。凡是見到口渴多飲的症狀就使用熱性藥物治療,這是誤導了很多人的做法,因此,《黃帝內經》提到口渴的情況時,都是這樣的道理,難道不是很清楚了嗎?

(以上討論的是氣機的升降出入,這是疾病發生髮展的機制。接下來分析病因,作爲第二部分。)

然而,仍然有人感到困惑,各種氣過極的時候,會出現相反的表現,這也是很多人容易犯錯的地方,比如陽氣極度亢盛時,反而表現出類似陰虛的症狀。(進一步探討氣的變化,則前面的道理就更加圓滿了。)如果不能明確區分標本,把表面現象當作實際情況,那麼治療就會出錯。所以,凡是遇到下半身感覺寒冷,雙膝如同冰塊的情況,這都是因爲心火沒有下降,表現爲類似寒溼的症狀,應該用寒涼的藥物來治療幾次,這樣心火下降,腎水上承,寒象自然就會消失。(這裏所說的清涼降火,並不是指攻下的方法。)

這種上熱下寒的情況,確實是由於心火沒有下降所致,但是心火之所以不下沉,是不是因爲有寒氣阻礙呢?治療這種情況的方法有很多,不能一概而論地使用寒涼攻下的方法。況且,上熱下寒與內熱外寒,都是真正的寒熱表現,和真正發熱卻表現出寒冷假象的情況還是有所區別的。(然而,全世界的人都持有同樣的誤解,甚至像《易經》、《素問》這樣的經典書籍,都被人們棄置不顧,實在是令人悲哀啊!)因此,在開處方時,一定要明確疾病的表象與本質,瞭解藥物的功效,掌握氣機的適宜變化,從而避免造成傷害,這就是制定治療方法的根本原因。

所謂標本者,先病而為本,後病而為標,此為病之本末也。標本相傳,先當救其急也。又云:六氣為本,三陰三陽為標,蓋為病,藏病最急也。又云:六氣為胃之本,假若胃熱者,胃為標,熱為本也,處其方者,當除胃中之熱,是治其本也。故六氣乃以甚者為邪,衰者為正,法當瀉甚補衰,以平為期。

養正除邪,乃天之道也,為政之理,補殘之義也。大凡治病,明知標本,按法治之,何必謀於眾。陰陽別論曰:謹熟陰陽,無於眾謀。標本病傳論:知標知本,萬舉萬當,不知標本,是謂妄行。至真要大論曰:知標知本,用之不殆,明知逆順,正行無問。不知是者,不足以言診,適足以亂經。

白話文:

所謂標本,指的是先出現的病症是本,後出現的病症是標,這就是疾病的本末。標本會互相影響,首先要救治緊急的症狀。

還有人說,六氣是本,三陰三陽是標,因為六氣是導致疾病的根源,而三陰三陽是病症顯現的部位,所以治療疾病時,最重要的是要解決根本原因。

又有人說,六氣是胃的本,如果胃熱,胃是標,熱是本。治療時,應該消除胃中的熱,這就是治本。

因此,六氣中,強盛的為邪,衰弱的為正,治療原則應該是瀉去過盛的,補益不足的,以達到平衡為目標。

養護正氣、消除邪氣,是天地運行的規律,也是為政之道,更是補救不足的道理。

總之,治療疾病,要明白標本,按照法則治療,不必向他人請教。

《陰陽別論》中說:「要仔細研究陰陽,不要向他人請教。」

《標本病傳論》中說:「了解標和本,治療就會萬無一失,不了解標本,就是胡亂治療。」

《至真要大論》中說:「了解標和本,運用就能避免危險,明白順逆,治療就能正確無誤。不了解這些的人,不足以談論診斷,只能混淆醫理。」

故《大要》曰:粗工嘻嘻,以為可知,言熱未已,寒病復起,同氣異形,迷診亂經,此之謂也。夫標本之道,淺而博,小而大,可以言一而知百。言標與本異,易而弗損,察本與標,氣可令調。明知勝復,為萬民式,天之道畢矣。天元紀大論曰:至數極而道不惑,可謂明矣。

所謂藥之功能者,溫涼不同,寒熱相反,燥濕異本,前已言之矣。(以上推論化氣,發明標本,是補足前半篇義理,為第三段。以下論五味補瀉治法,結束通篇,為第四段。)

斯言氣也,至於味之功能,如酸能收,甘能緩,辛能散,苦能堅,咸能輕。酸屬木也,金燥主於散落,而木反之。土濕主於緩,而水勝之,故能收也。苦能燥濕而堅、火者苦也,《易》曰燥萬物者,莫熯乎火,凡物燥則堅也,甘能緩急而散結,甘者土也,燥能急結,故緩則急散也。辛能散抑散結潤燥,辛者金也,金主散落,金生水故也。

白話文:

因此《大要》說:粗心的人以為自己懂了,卻說熱還沒消,寒病又來了,同樣的氣,不同的形狀,診斷錯誤,錯亂經脈,這就是所謂的「迷診亂經」。 標本的道理,淺顯卻廣博,細小卻重大,可以從一個方面推知百種變化。 說標與本不同,容易理解卻不能忽略,觀察本與標,氣就能調和。明白勝復之理,就能為萬民造福,天道也就完備了。 《天元紀大論》說:到達極數,道理就不會迷惑,就可以說明了。

藥物的作用,溫涼不同,寒熱相反,燥濕本質不同,之前已經說過了。 (以上推論化氣,闡明標本,是補充前半部分的道理,是第三段。以下是論述五味補瀉的治療方法,結束全文,是第四段。)

這些是關於氣的論述,至於味的功效,例如酸能收斂,甘能緩和,辛能散開,苦能堅固,鹹能輕揚。 酸屬木,金燥主散落,而木則相反。土濕主緩和,而水克制它,所以能收斂。苦能燥濕而堅固,火屬苦, 《易經》說「燥萬物者,莫熯乎火」,凡物乾燥就堅固。 甘能緩解急症而散結,甘屬土,燥能急結,所以緩和就能使急症散開。 辛能散開抑止積聚潤燥,辛屬金,金主散落,金生水,所以能散開。

況抑結散,則氣液宣行,而津液生也。藏氣法時論曰:腎苦燥,急食辛以潤之,開腠理,致津液,通氣也。咸能輕堅,咸者水也,水潤而柔,故勝火之堅矣,此為五臟之味也。其為五味之本者,淡也。淡,胃土之味也。胃土者,地也,地為萬物之本,胃為一身之本。天元紀大論曰:在地為化,化生五味,故五味之本,淡也。

以配胃土,淡能滲泄利竅。夫燥能急結,而淡能緩之,淡為剛土,極能潤燥,緩其急結,令氣通行,而致津液滲泄也。故消渴之人,其率與食,皆宜淡劑。至真要大論曰:辛甘發散為陽,酸苦湧泄為陰,鹹味湧泄為陰,淡味滲泄為陽。六者或散、或收、或緩、或急、或燥、或潤、或堅、或輕,隨所利而行之,調其氣也。

白話文:

當身體內的阻滯散開時,氣血就能暢通無阻,滋潤津液自然產生。古籍《藏氣法時論》說,腎臟怕乾燥,應及時食用辛辣食物來滋潤,打開毛孔,引導津液,使氣流通暢。鹹味能軟化堅硬,鹹味屬水,水性潤澤柔軟,所以能克制火性的堅硬,這是五臟的味覺偏好。五味的根本是淡味,淡味是胃土的味道。胃土比喻大地,大地是萬物之根基,胃是人體的根本。《天元紀大論》說,大地孕育萬物,化生五味,所以五味的根本是淡味。

淡味配屬胃土,能滲透泄通竅道。乾燥容易導致阻塞,而淡味能緩解阻塞,淡味屬剛土,極具潤燥之效,能緩解阻塞,使氣流通暢,引導津液滲透泄通。所以患有消渴症的人,飲食和藥物都應該以淡味為主。《至真要大論》說,辛甘味發散屬陽,酸苦味湧泄屬陰,鹹味湧泄屬陰,淡味滲泄屬陽。六種味道或散、或收、或緩、或急、或燥、或潤、或堅、或輕,應根據病情需要,隨機應變,調和氣機。

《本草》云:藥有三品,上品為君,主養命,小毒,以應天,中品為臣,主養性,常毒,以應人,下品為佐使,主治病,大毒,以應地。不在三品者,氣毒之物也。凡此君臣佐使者,所以明藥之善惡也。處方之道,主治病者為君,佐君者為臣,應臣之用者為佐使。適其病之所根,有君臣佐使、奇偶小大之制,明其歲玫、君臣、脈位,而有逆順、反正、主療之方,隨病所宜以施用,其治法多端,能備所用者,良工也。

寒者熱之,熱者寒之,溫者清之,清者溫之,結者散之,散者收之,微者逆而制之,甚者從而去之,燥者潤之,濕者燥之,堅者輕之,輕者堅之,急者緩之,客者除之,留者攻之,勞者溫之,逸者行之,驚者平之,衰者補之,甚者瀉之,吐之,下之,摩之,浴之,搏之,劫之,開之,發之,灸之,刺之,適足為用,各安其氣,必清必淨,而病氣衰去,臟腑和平,歸其所宗,此治之大體也。陰陽應象大論曰:治不法天之紀,不明地之理,則災害至矣。

白話文:

《本草》記載,藥物分為三品:上品為君,主要功效是養命,毒性較小,對應天;中品為臣,主要功效是養性,常有毒性,對應人;下品為佐使,主要功效是治病,毒性較大,對應地。不屬於這三品的,就是氣毒之物。

以上君臣佐使的分類,就是為了辨別藥物的優劣。處方時,主治病的藥物為君,輔助君藥的為臣,配合臣藥使用的為佐使。要根據病情的根源,制定君臣佐使、奇偶大小的搭配方案,明辨其藥物特性、君臣關係、脈位,並根據病情制定逆順、反正、主療的方案。根據病情的不同,運用多種治療方法,能夠熟練運用各種藥物,才是良醫。

寒則用熱治,熱則用寒治,溫則用清治,清則用溫治,結則用散治,散則用收治,輕微的病則用逆法控制,嚴重的病則順其自然;燥則用潤治,濕則用燥治,堅則用輕治,輕則用堅治,急則用緩治,外邪入侵則用除法,病情留滯則用攻法,勞累則用溫補,休息過度則用活動;驚恐則用平復,衰弱則用補益,病情嚴重則用瀉法、吐法、下法、按摩、沐浴、拍打、劫法、開導、發汗、灸法、針刺。

這些治療方法,都要適當運用,使各器官恢復正常,病氣消散,臟腑平和,恢復健康狀態。這就是治療的根本原則。《陰陽應象大論》說:治療不符合天時法則,不明白地氣變化規律,就會招致災禍。

又,六節藏象論曰:不知年之所加,氣之盛衰,不可以為工也。

今集諸經驗方,附於篇末。

神白散,治真陰素被損虛,多服金石等藥,或嗜炙爆咸物,遂成消渴。

桂府滑石(六兩),甘草(一兩,生用)

上為細末,每服三錢。或大渴欲飲冷者,用新汲水尤妙。

豬肚丸,治消渴、消中。

豬肚(一枚),黃連(五兩),栝蔞(四兩),麥冬(四兩,去心),知母(四兩。如無,以茯苓代之)

白話文:

《六節藏象論》說,不懂得人體隨著年齡增長,氣血盛衰的變化,就無法精通醫術。

現在將一些經驗方劑收錄在篇末。

神白散,用於治療因長期服用金石類藥物或嗜食辛辣鹹物而導致真陰受損的虛熱消渴症。

藥方:滑石六兩,甘草一兩(生用)。

將藥材研磨成細末,每次服用三錢。口渴欲飲冷水者,用新汲取的井水效果更佳。

豬肚丸,用於治療消渴、消中。

藥方:豬肚一枚,黃連五兩,栝蔞四兩,麥冬四兩(去心),知母四兩(如無,可用茯苓代替)。

上四味,為末,納豬肚中,線縫,安甑中,蒸極爛熟,就熱於木臼中搗可丸,如硬,少加蜜,丸如桐子大,每服三十丸,漸加至四十丸。渴則服之。如無木臼,以砂盆中,用木杆研亦可,以爛為妙矣。

葛根丸,治消渴,消腎。

葛根(二兩),栝蔞(三兩),鉛丹(二兩),附子(一兩重者,炮,去皮臍用)

上四味,搗,羅為細末,煉蜜為丸,如梧桐子大,每服十丸,日進三服。治日飲碩水者。春夏去附子。

白話文:

將葛根、栝蔞、鉛丹、附子四味藥磨成粉末,裝入豬肚中縫合,放入甑中蒸煮至極爛熟,趁熱在木臼中搗成丸狀,如果太硬就加少許蜜,做成桐子般大小的丸子,每次服三十丸,逐漸增加到四十丸,口渴時服用。如果沒有木臼,可以用砂盆和木棍研磨,只要研磨至爛即可。

葛根丸,用於治療消渴症,消腎。

將葛根、栝蔞、鉛丹、附子四味藥搗碎,過篩成細粉,用煉好的蜜做成丸子,大小如梧桐子,每次服十丸,每天服三次。用於治療每天喝大量水的人。春夏季節可以去掉附子。

胡粉散,治大渴,百方療不瘥者。亦治消腎。

鉛丹,胡粉(各半兩),栝蔞(一兩半),甘草(二兩半),澤瀉,石膏,赤石脂,白石脂(各半兩),

上八味,為細末,水服方寸匕,日二服。壯者一匕半。一年病,一日愈,二年病,二百愈。渴甚者二服。腹痛者減之。如丸服亦妙,每服十丸,多則腹痛也。

三黃丸,主治男子婦人五勞七傷,消渴不生肌肉,並婦人帶下,手足發寒熱者。(此方見《千金翼方》第十九卷中,分兩少有不同。)

白話文:

胡粉散用於治療嚴重的口渴,即使其他方法都無效也能見效,也可用於治療腎臟虛損。方劑包括鉛丹、胡粉各半兩,栝蔞一兩半,甘草二兩半,澤瀉、石膏、赤石脂、白石脂各半兩。將以上八味藥材研磨成細粉,每次服用一小匙,用水送服,每天服用兩次。體質強壯者可服用一匙半。一年之病,服用一天即可痊癒,兩年之病,服用兩百天可痊癒。口渴嚴重者可服用兩次。腹部疼痛者可減少劑量。將藥粉製成丸劑服用也很好,每次服用十丸,服用過多則可能引起腹痛。三黃丸則用於治療男女五勞七傷、消渴不生肌肉、婦女帶下、手足發寒熱等症狀。

(《赤水玄珠·三卷·口問》載此方云:主三焦實熱。分兩俱與此同,惟夏三月黃連作五兩。)

春三月:黃芩(四兩),大黃(二兩,《翼》作三兩),黃連(四兩)

夏三月:黃芩(六兩),大黃(一兩),黃連(一兩,《翼》作七兩)

秋三月:黃芩(六兩),大黃(二兩),黃連(二兩,《冀》作三兩)

冬三月:黃芩(三兩),大黃(五兩),黃連(二兩)

上三味,隨時加減,搗為細末,煉蜜為丸,如大豆大每服五丸,日三服。不去者,加七丸。服一月病愈。嘗試有驗矣。

白話文:

《赤水玄珠》記載的方劑,主治三焦實熱。

此方劑根據季節調整藥量,分為四個版本:

春三月:

  • 黃芩:四兩
  • 大黃:二兩(《翼》本記載為三兩)
  • 黃連:四兩

夏三月:

  • 黃芩:六兩
  • 大黃:一兩
  • 黃連:一兩(《翼》本記載為七兩)

秋三月:

  • 黃芩:六兩
  • 大黃:二兩
  • 黃連:二兩(《冀》本記載為三兩)

冬三月:

  • 黃芩:三兩
  • 大黃:五兩
  • 黃連:二兩

用法:

  • 上述三味藥材,根據季節調整用量,將藥材搗成細末,用蜂蜜煉成丸子,大小如大豆。
  • 每次服用五丸,每天服用三次。
  • 若症狀未見改善,可增加至七丸。
  • 藥物服用一個月,病情即可痊癒。
  • 此方經過驗證,效果顯著。

注:

  • 《翼》、《冀》是指此方劑的不同的版本或註解。
  • 此方劑適用於三焦實熱的病症,但應由專業醫師診斷後才可使用。
  • 藥物使用需遵照醫囑,切勿自行服用。

人參白朮散,治胃膈癉熱,煩滿,不欲食。或癉成為消中,善食而瘦。或燥郁甚而消渴,多飲而數小便。或熱病,或恣酒色,誤服熱藥者,致脾胃真陰血液損虛,肝心相搏,風熱燥甚,三焦胃腸,燥熱怫鬱,而水液不能宣行,則周身不得潤濕,故瘦瘁黃黑,而燥熱消渴。雖多飲,而水液終不能浸潤於腸胃之外,渴不止而便注,為小便多也。

叔世俗流,不明乎此,妄謂下焦虛冷,誤死多矣。又如周身風熱燥郁,或為目瘴、癰疽、瘡瘍,上為喘嗽,下為痿痹。或停積而濕熱內甚,不能傳化者,變水腫腹脹也。凡多飲數溲,為消渴,多食數溲,為消中,肌肉清瘦,小便有脂液者,為消腎,此世之所傳三消病也。雖古所不載,以《內經》考之,但燥熱之微甚者也。

白話文:

人參白朮散主要治療胃部和膈膜的熱症,導致患者感到煩躁、腹部飽脹、食慾不振。也可能發展成消中,即患者食慾良好卻體重下降。或者燥熱嚴重,進而出現消渴,患者口渴多飲,卻頻頻小便。這些症狀可能源於熱病、縱慾過度或誤服熱性藥物,導致脾胃真陰和血液損耗虛弱,肝心相互衝擊,風熱燥邪過盛,三焦和胃腸燥熱鬱結,水液無法正常運作,致使全身得不到滋潤,因此患者瘦弱、面色黃黑,且出現燥熱消渴。雖然他們喝很多水,但水液無法滋潤腸胃以外的部位,因此口渴不止,且排尿頻繁。

許多人誤以為是下焦虛寒,胡亂使用寒涼藥物,導致許多人因此喪命。此外,全身風熱燥邪鬱結還會引起目瘴、癰疽、瘡瘍等疾病,上則導致咳嗽喘息,下則導致痿痺。若體內積聚濕熱過甚,無法正常代謝,就會發展成水腫和腹脹。總而言之,多飲頻尿稱為消渴,多食頻尿稱為消中,肌肉消瘦,小便帶有油脂則稱為消腎,這些都是世俗流傳的三消病。雖然古籍中沒有記載,但根據《內經》的理論推斷,這其實只是燥熱程度不同的表現。

此藥兼療一切陽實陰虛,風熱燥郁,頭目昏眩,中風偏枯,酒過積毒,一切腸胃澀滯壅塞,瘡癬痿痹,並傷寒雜病,煩渴,氣液不得宣通,並宜服之。

人參,白朮,當歸,芍藥,大黃,山梔子,澤瀉(已上各半兩),連翹,栝蔞根,乾葛,茯苓(已上各一兩),官桂,木香,藿香(各一分),寒水石,甘草(各二兩),石膏(四兩),滑石,盆硝(各半兩)

白話文:

這帖藥方可以治療各種陽盛陰虛、風熱燥鬱、頭昏眼花、中風半身不遂、飲酒過度積毒、腸胃積滯不通、瘡瘍癬疾、痿痺等病症,以及傷寒等雜病,以及因煩渴而氣液無法順暢流通的症狀,都適合服用。

藥材:

  • 人參、白朮、當歸、芍藥、大黃、山梔子、澤瀉(各半兩)
  • 連翹、栝蔞根、乾葛、茯苓(各一兩)
  • 官桂、木香、藿香(各一分)
  • 寒水石、甘草(各二兩)
  • 石膏(四兩)
  • 滑石、盆硝(各半兩)

上為粗末,每服五錢,水一盞,生薑三片,同煎至半盞,絞汁,入蜜少許,溫服。漸加至十餘錢,無時,日三服。或得臟腑疏利,亦不妨,取效更妙。後卻常服之,或兼服消痞丸。似覺腸胃結滯,或濕熱內甚自利者,去大黃、芒硝。

人參散,治身熱頭痛,或積熱黃瘦,或發熱惡寒,蓄熱寒戰,或膈痰嘔吐,煩熱煩渴,或燥渴瀉利,或目疾口瘡,或咽喉腫痛,或風火昏眩,或蒸熱虛汗,肺痿勞嗽。一切邪熱變化,真陰損虛,並宜服之。

白話文:

將藥材研磨成細末,每次服用五錢,用一杯水,加入三片生薑,一起煎煮至半杯,濾出藥汁,加入少許蜂蜜,溫溫地服用。逐漸增加用量至十餘錢,沒有時間限制,一天服用三次。若能使臟腑通暢,也是好的,效果更佳。之後可以經常服用,也可以配合服用消痞丸。如果感覺腸胃阻塞,或是濕熱內盛導致腹瀉,則去掉大黃和芒硝。

人參散可以治療身體發熱頭痛,或是積熱導致面色發黃消瘦,或是發熱怕冷,蓄積熱邪導致發冷發熱,或是痰阻咽喉導致嘔吐,心煩口渴,或是燥熱導致腹瀉,或是眼睛疾病口瘡,或是咽喉腫痛,或是風火上炎導致頭暈目眩,或是發熱盜汗,肺痿咳嗽。凡是一切邪熱變化,導致真陰損傷虛弱,都適合服用人參散。

石膏(一兩),寒水石(二兩),滑石(四兩),甘草(二兩),人參(半兩)

上為細末,每服二錢,溫水調下,或冷水亦得。

白話文:

使用石膏一兩,寒水石二兩,滑石四兩,甘草二兩,人參半兩。

將這些藥材研磨成細粉,每次服用時取兩錢,可以用溫水調和後服用,或者用冷水調和也可以。

這裡的「兩」和「錢」是傳統的重量單位,其中一兩等於十錢。在實際應用時,可能需要根據現代的用量標準來進行換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