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醫雜著》~ 卷之四 (6)
卷之四 (6)
1. 風症
余以六君加木香、吳茱、升麻、柴胡，一劑而痛泄俱緩；復以六君加肉果、補脂，一劑諸脈頓平，痛泄俱止。余謂左關弦洪，由肝火血燥，故左目緊小；右關弦洪，由肝邪乘脾，故唇口歪斜，腹痛作瀉；二尺鼓指，由元氣下陷。設以目緊、口喎誤作風中，投以風藥，以腹痛、泄瀉誤作積滯，投以峻劑，復耗元氣，為害甚矣。後臥火箱，熱蒸太過，致痰喘，誤服寒涼之劑益甚。
後請診，辭不治，果歿。
一婦人因怒仆地，語言謇澀，口眼喎斜，四肢拘急，汗出，遺尿，六脈洪大，肝脈尤甚。皆由肝火熾盛，肝主小便，因熱甚而自遺也。用加味逍遙散加鉤藤及六味丸，尋愈。
一老婦，兩臂不遂，語言謇澀，服祛風之藥，反致筋攣骨痛。余謂此肝火、血虛所致。用八珍湯補氣血，用地黃丸補腎水，佐以排風湯，年餘而愈。
一婦人，經行口眼歪斜，痰涎上湧。此血虛而肝火動，用加味逍遙散加牡丹皮治之尋愈，後因飲食停滯，日吐痰涎。此脾氣虛而不歸經也，用六君子二十餘劑而安。
一婦人，因怒口眼歪斜，痰涎上湧，口噤發搐。此脾肺氣虛而肝木旺，用六君子加木香、鉤藤鉤、柴胡治之漸愈，又用加味歸脾湯調理而安。
一產婦，勤於女工，忽仆地，牙關緊急，痰壅氣喘，四肢不遂。此氣血虛而發痙，朝用補中益氣湯加茯苓、半夏，夕用八珍湯加半夏，各三十餘劑，不應。此虛之未復，藥力之未及也，仍用前二湯，各五十餘劑尋愈。
一婦人，素有內熱，月經不調，經行後四肢不能伸舒，臥床半載。或用風濕痰火之劑，不效，其脈浮緩，按之則澀，名曰瘛症，屬風寒所乘。用加味逍遙散加肉桂、防風，四劑頓愈；更以八珍湯，調理兩月餘而瘥。
一婦人，素經水過期，因勞怒四肢不能屈曲，名曰瘲症，此血虛而風熱所乘。先用八珍湯加鉤藤、柴胡，漸愈，更佐以加味逍遙散調理而痊。
一婦人，四肢攣屈煩痛，自汗，小便短少，畏見風寒，脈浮弦緩，此氣血虛而風寒濕熱相搏。先用東垣清燥湯漸愈，再用加味逍遙散及八珍湯加牡丹皮而痊。
一婦人，素有痰火，忽然昏憒，瘛瘲抽搐，善伸，數欠，四肢筋攣，痰涎上升。此肺金燥甚，血液衰少而然也。用清燥湯、六味丸兼服，尋愈。
一婦人，肢節作痛，不能轉側，惡見風寒，自汗盜汗，小便短少，雖夏亦不去衣，其脈浮緊。此風寒客於太陽經。用甘草附子湯一劑而瘥。
一婦人，因怒發搐，嘔吐痰涎，口噤，昏憒，氣口脈大於人迎。此氣滯而食厥。用平胃散加茯苓、半夏、木香治之而蘇，更以六君子加木香漸愈，乃去木香，又二十餘劑而痊。
問：或謂二陳湯、南星、半夏一切燥藥，止能治痰飲、濕痰，其於陰虛火動之痰，殊無相干，且與補陰藥相反。
白話文：
風症
我曾用六君子湯加木香、吳茱萸、升麻、柴胡治療一位病人，一劑藥後疼痛和腹瀉都減輕了；接著又用六君子湯加肉桂、補骨脂，一劑藥後所有脈象都恢復正常，疼痛和腹瀉都停止了。我認為他左關脈弦而洪大，是因肝火血燥導致左眼緊縮；右關脈弦而洪大，是因肝邪犯脾導致嘴唇歪斜、腹痛腹瀉；二尺脈鼓脹，是因元氣下陷。如果誤把眼緊、口歪當作風邪，用風藥治療；誤把腹痛、腹瀉當作積滯，用峻猛的藥物治療，反而會耗傷元氣，危害很大。後來病人臥在火箱裡，熱蒸過度，導致痰喘，又誤服寒涼藥物，病情更加嚴重，最後拒絕治療而死。
一位婦女因生氣而仆倒在地，言語不清，口眼歪斜，四肢拘緊，出汗，尿失禁，六脈洪大，尤其肝脈更甚。這是因為肝火旺盛，肝主小便，因火熱太盛而導致尿失禁。我用加味逍遙散加鉤藤和六味地黃丸治療，很快就痊癒了。
一位老婦，兩臂不遂，言語不清，服用祛風藥物後，反而導致筋攣骨痛。我認為這是肝火旺盛、血虛造成的。我用八珍湯補益氣血，用地黃丸滋補腎水，輔以排風湯，一年後痊癒。
一位婦女，月經期間口眼歪斜，痰涎湧上來。這是血虛而肝火旺動，我用加味逍遙散加牡丹皮治療，很快就痊癒了。後來因為飲食停滯，每天都吐痰涎，這是脾氣虛弱，不能將水濕運化到正常經絡的緣故，我用六君子湯二十多劑後就痊癒了。
一位婦女，因為生氣而口眼歪斜，痰涎湧上來，嘴巴緊閉，抽搐。這是脾肺氣虛而肝氣過盛，我用六君子湯加木香、鉤藤、柴胡治療，病情逐漸好轉，又用加味歸脾湯調理，最終痊癒。
一位產婦，因為過度勞累，突然仆倒在地，牙關緊閉，痰壅氣喘，四肢不遂。這是氣血虛弱而引起痙攣，我早上用補中益氣湯加茯苓、半夏，晚上用八珍湯加半夏，各服用了三十多劑，沒有效果。這是因為虛弱還沒有恢復，藥力還沒有到達，所以我繼續使用之前的兩種湯劑，各服用五十多劑後痊癒。
一位婦女，素來內熱，月經不調，月經後四肢不能伸展，臥床半年。曾用治療風濕痰火的藥物，均無效，她的脈象浮而緩，按之則澀，稱為瘛瘲症，屬於風寒侵襲。我用加味逍遙散加肉桂、防風，四劑藥就痊癒了；又用八珍湯調理兩個多月後，病就好了。
一位婦女，月經一向推遲，因為勞累和生氣，四肢不能彎曲，稱為瘲病，這是血虛而風熱侵襲。我首先用八珍湯加鉤藤、柴胡治療，病情逐漸好轉，又輔以加味逍遙散調理而痊癒。
一位婦女，四肢攣縮疼痛，自汗，小便短少，怕風寒，脈象浮弦而緩，這是氣血虛弱，風寒濕熱相互搏結。我首先用東垣清燥湯治療，病情逐漸好轉，然後再用加味逍遙散和八珍湯加牡丹皮，最終痊癒。
一位婦女，素來有痰火，突然昏迷，瘛瘲抽搐，喜歡伸展肢體，頻頻嘆氣，四肢筋攣，痰涎湧上來。這是因為肺金乾燥，血液衰少所致。我用清燥湯、六味地黃丸一起服用，很快痊癒。
一位婦女，肢體疼痛，不能翻身，惡寒怕風，自汗盜汗，小便短少，即使夏天也不脫衣服，脈象浮緊。這是風寒侵犯太陽經。我用甘草附子湯一劑藥就痊癒了。
一位婦女，因為生氣而抽搐，嘔吐痰涎，嘴巴緊閉，昏迷，氣口脈大於人迎脈。這是氣滯而引起的食厥。我用平胃散加茯苓、半夏、木香治療，病人蘇醒了，然後再用六君子湯加木香，病情逐漸好轉，最後去除木香，又服用二十多劑藥就痊癒了。
有人說二陳湯、天南星、半夏等燥性藥物，只能治療痰飲、濕痰，對於陰虛火旺引起的痰，完全沒有作用，而且與滋陰藥物相沖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