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彥純

《玉機微義》~ 卷十五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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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五 (2)

1. 瘡辨五善七惡

外科精要云熱發於皮膚之間,浮腫根小,至大不過三二寸者為癤。六腑積熱,騰出於外,肌肉之間,其發暴盛,腫皮光軟,侵展廣大為癰。五臟風毒,積熱攻焮肉骨,風毒猛暴,初生一如蓓蕾形,自焦枯,觸之應者,乃疽也。

夫五善七惡者,動息自寧,飲食知味,一善也。便利調勻,二善也。膿清腫消不臭,三善也。神采精明,語聲清爽,四善也。體氣和平,五善也。煩躁時嗽,腹痛渴甚,或泄痢無度,小便如淋,一惡也。膿血大泄,腫焮尤甚,膿色敗臭,痛不可近者,二惡也。喘粗短氣,恍惚嗜臥,三惡也。

目視不正,黑睛緊小,白睛青赤,瞳子上看者,四惡也。肩背不便,四肢沉重,五惡也。飲食不下,服藥而嘔食,不知味,六惡也。聲嘶色敗,鼻青赤,面目四肢浮腫,七惡也。五善見三則瘥,七惡見四則危。然則病有源同。七惡者,乃皮緊急而知善也。病有源同,五善者,乃皮緩虛而知惡也。

知是者,豈凡醫之所知哉。

此事難知,論中定癰疽死之地分:

一伏菟;二腓腨;三背;四五臟俞;五項上;六腦;七髭;八髩;九頤。

謹按素問靈樞諸篇,具瘡瘍之由,生死之要,針治之法,甚詳。宜玩本文。大抵以上所言地分,皆脈絡所會,內系腑臟。然患者得而早言,醫者審證,按法治之,則皆為不死矣。設不早治,治不對證,雖發於不死之地分,乃恐亦致死矣。

2. 論瘡瘍攻補法

元戎云陷脈為瘻,留連肉腠,營氣不從,逆於肉理,乃生癰腫。榮逆血鬱,血鬱則熱聚為膿。正理論曰:熱之所過則為癰腫,營氣不從亦有不熱者乎?答曰:膏粱之變,芳草之美,金石之過,氣血不盛,榮衛之氣充滿而抑遏不能行,故閉塞血氣腐而為癰也。當泄之以奪盛熱之氣。

若其人飲食疏,精神衰,氣血弱,肌肉消薄,榮衛之氣短促而澀滯,故寒薄腠理閉鬱而為癰腫也。當補之以接虛怯之氣。亦當以脈浮沉別之。既得盛衰,泄之則連翹大黃,補之則內托之類是也。

按此辨瘡瘍因熱因寒及氣血鬱而成,當攻補之法不同,宜與前後諸篇兼看,殆無餘蘊矣。但世俗昧此理而云是瘡不是瘡,且服五香連翹湯,然或中或否,致誤者多。蓋不審形氣虛實,瘡毒淺深,發表攻裡所因不同故也。今以丹溪先生外科精要發揮諸法之義,附於後方例之下,庶學者幸有所鑑焉。

3. 論瘡瘍宜灸

元戎云瘡瘍自外而入者不宜灸,自內而出者宜灸。外入者托之而不內,內出者接之而令外。故經云「陷者灸之」。灸而不痛,痛而後止其灸。灸而不痛者,先及其潰,所以不痛;而後及良肉,所以痛也。灸而痛,不痛而後止其灸。灸而痛者,先及其未潰,所以痛;而次及將潰,所以不痛也。」

按此亦約法也。因以東垣等法附於左,宜參用之。凡人初覺發背欲結未結,赤熱腫痛,先以濕紙覆其上,立視候之。其紙先干處,即是結癰頭也。取大蒜切成片,如當三錢厚薄,安於頭上,用大艾炷灸之三壯,即換一蒜片。痛者灸至不痛,不痛灸至痛時方住。最要早覺早灸為上。

一日三日十灸十活,三日四日六七活,五六日三四活。過七日則不可灸矣。若有十數頭作一處生者,即用大蒜研成膏,作薄餅鋪頭上,聚艾於蒜餅上燒之,亦能活也。若背上初發赤腫一片,中間有一片黃粟米頭子,便用獨蒜切去兩頭,取中間半寸厚薄,正安於瘡上,著艾灸十四壯,多至四十九壯。」

按此謂癰疽所發宜灸之也。然諸瘡患久成漏者,常有膿水不絕,其膿不臭,內無歹肉,尤宜用附子浸透切作大片,厚三二分,於瘡上著艾灸之。仍服內托之藥,隔三二日再灸之。不五七次,自然肌肉長滿矣。至有膿水惡物漸潰根深者,郭氏治用白麵、硫黃、大蒜三物一處搗爛,看瘡大小,捻作餅子,厚約三分,於瘡上用艾炷灸二十一壯,一灸一易。

後隔四五日方用翠霞錠子信效錠子互相用之,紝入瘡內,歹肉盡去,好肉長平,然後貼收斂之藥,內服應病之劑,調理即瘥矣。蓋不止宜灸於瘡之始發也。大抵始發宜灸,要汗下補養之藥對證。至灸冷瘡亦須內托之藥,切當設有反逆,不唯不愈,恐致轉生他病之患也。」

瘡分三因

陳無擇云:「發背癰疽者,該三因而有之。」論曰:「癱疽瘰癧,不問虛實寒熱,皆由氣鬱而成。經亦云『氣宿於經絡與血俱澀而不行,壅結為癰疽』。不言熱之所作而後成癰者,此乃內因喜怒憂思有所鬱而成也。身有熱被風冷搏之,血脈凝泣不行,熱氣壅結而成。亦有陰虛陽氣湊襲,寒化為熱,熱成則肉腐為膿者。

此亦外因寒熱風濕所傷而成也。又服丹石及灸爆酒面溫床厚被所致,又盡力房室精虛氣節所致者,此乃因不內外所傷而成也。故知三因備矣。」

按此所分三因雖備,但未具瘡瘍之邪在經在表在裡之異,故其治法亦不能詳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