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彥純

《玉機微義》~ 卷四十九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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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十九 (2)

1. 論赤白帶下

機要云赤者熱入小腸,白者熱入大腸,其本實熱冤結於脈不散,故為赤白帶下也。冤屈也,結也,屈滯而病熱不散,先以十棗湯下,之後服苦楝丸、大玄胡散,調下之熱,去濕,除病自除也。

按此止是論有餘之證也,論見下。

良方論云:帶下起於風氣寒熱之所傷,或產後早起不避風邪,風邪之氣入於胞門,或中經脈流轉臟腑而發下血,名為帶下。若傷足厥陰肝之經,其色青如泥;傷手少陰心之經,其色赤如紅津;傷手太陰肺之經,其色白形如涕;傷足太陰脾之經,則其色黃如爛瓜;傷足少陰腎之經,則色黑如衃血。此其因也。

按此言風氣寒熱之所傷諸臟致證,似言外邪。大抵此證多有本於陰虛陽竭,榮氣不升,經脈凝泣,衛氣下陷,精氣累滯於下焦奇經之分,蘊積而成其病。或醉飽房勞,服食燥劑所致也。白物如涕之狀,故言帶者亦病形也。經云:帶脈為病而得名。而白者屬氣,赤屬血。東垣舉脈訣云:崩中曰久為白帶漏下多時,骨木枯。

言崩中者,始病血崩,久則血少,復亡其陽,故白滑之物下流不止。此可見未得全拘於帶脈矣。詳病亦有濕痰流注於下焦,或腎肝陰淫之濕勝,或因驚恐而木乘土位,濁液下流,或思慕為筋痿,內經所謂二陽之證發心脾是也。或余經濕熱屈滯於少腹小腹之下,而病本殊則皆為氣血虛損,榮衛之精氣累滯而成其病。

標一也。前人立論殆盡,病機則治法無定。若戴人以帶下,得兩手脈俱滑大而有力,乃上用宣去痰飲,下以導水丸泄濕熱,繼以淡劑滲之,此為瀉實也。如其諸脈微細,或沉緊而澀,按之空虛,或洪大而澀,按之無力,正為元氣不足,陰虛筋痿,虛極中寒等證。東垣有補陽調經固真等例,乃兼責虛也。

丹溪先生治因濕痰下注,用海石、南星、椿根皮之類,較之前人下之而復吐以提其氣,或發中兼補,補中兼利,燥中兼升發,潤中益氣溫而兼收澀之例不同。蓋病機有輕重淺深之異爾。

2. 論師尼寡婦異乎妻妾之治

寶鑑曰:宋褚澄療師尼寡婦別制方,蓋有為也。此二種寡居,獨陰無陽,欲心萌而多不遂,是以陰陽交爭,乍寒乍熱,全類溫瘧,久則為勞。史記倉公傳載濟北王侍人韓女病腰背痛寒熱,眾醫多以為寒熱,倉公曰:病得之欲,男子不可得也。何以知?診得其脈,肝脈弦出寸口,是以知之。

蓋男子以精為主,婦人以血為主,男子精盛以思室,女人血盛以懷胎也。如厥陰脈弦出寸口,又上魚際,則陰盛可知。故知褚氏之言有謂矣。

3. 論胎產諸證

病機機要云治胎產之病,從厥陰經論之。無犯胃氣及上二焦為之三禁,不可汗,不可下,不可利小便。發汗者同傷寒下早之證。利大便則脈數而已,動於脾。利小便則內亡津液,胃中枯燥。製藥之法能不犯三禁,則榮衛自和而寒熱止矣。如發渴而白虎,氣弱則黃耆。血刺痛而用當歸

腹中痛而加之芍藥。大抵產病天行從增損柴胡,雜證從增損四物。宜詳察脈證而用之。

謹按以上云胎產禁例,大抵主於元氣本病為要。至於病體所因不同,學者又必當處於權變也。且胎前之證良方悉具,但每證治例殊少。如胎漏胎痛子煩子腫等證出方,皆是治本病之例。設所因不同,或有所兼之證。如胎漏下血亦有氣虛血熱,腹痛亦有濕熱者。或形志苦藥不一,七情所動,氣動血病,胎氣即損。

雖治例未能以盡其變,然欲學者臨證自推充而行之。爾今於諸證未能一一悉具,聊以證治數例附於後云。

4. 胎自墮論

丹溪曰:「陽施陰化,胎孕乃成。血氣虛乏,不足榮養其胎則墮。譬如枝枯則果落,藤痿則花墜。」又有勞恐傷情,內火便動,亦能墮胎。譬如風撼其木,人折其枝也。火能消物,造化自然。病源乃謂風冷傷於子臟,而隨此未得病情者也。」予見賈氏婦,但有孕至三個月左右必墮。

診其脈左手大而無力,重則澀,知其血虛也。以其壯年,只補中氣,使血自榮。時正初夏,教以濃煎白朮湯,下黃芩末一錢,與數十帖,得保全而生。因而思之,隨於內熱而虛者於理為多。曰熱曰虛,蓋孕至三月上屬相火,所以易墮。不然,何以黃芩、熟艾、阿膠等為安胎妙藥耶?

5. 難產論

丹溪曰:世之難產者,往往見於鬱悶安佚之人,富貴奉養之家。若貧賤者,鮮有之。古方止有瘦胎飲一論,而其方為湖陽公主作也,恐非至到之言。蓋用之者,其難自若。子族妹苦於難產,遇胎則觸而去之。予甚憫焉。視其形肥而勤於女工,知其氣虛,久坐氣不運而愈弱。兒在胞胎,因母氣虛不能自運耳。

當補其母之氣,則兒健易產。令其有孕,至五六月來告。遂於大全良方紫蘇飲加補氣藥與之數十帖,因得男甚快。因以此方隨母之性稟與時令加減服者,無不應用。臨蓐時腹不覺痛,產母亦無病。因名方曰達生散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