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鵲心書》~ 卷首 (1)
卷首 (1)
1. 卷首
2. 序
《靈》、《素》為醫家正傳,後世張仲景、王叔和、孫思邈、孫兆、初虞世、朱肱,皆不師《內經》,惟採本草諸書,各以己見自成一家之技,治小疾則可,治大病不效矣。(王叔和、朱肱烏可與仲景同列,若云仲景不師《內經》,試觀《傷寒》、《金匱》二書,不本《靈》、《素》之旨,寧有如是精深之論乎?)至皇甫士安、巢元方、王冰等,雖學《素問》,而不得方學之傳,亦依前六子方法而行。此書從古至今,未得通行。
餘業醫四世,皆得此法之力,而人世未深信,故難梓行。余初學醫,盡博六子之書,以為醫之理盡矣。然調治小疾,百發百中,臨大病百無二三,每悵己術之不精也。後遇關中老醫,叩余所學,笑曰:汝學非是岐黃正派,特小技爾。只能調小疴,俟其自愈,豈能起大病哉!余即從而師之,三年,師以法授我,反復參詳,遂與《內經》合旨,由茲問世,百發百中,再觀六子書,真兒戲耳。但師授固簡而當,意欲梓行,恐有未盡。
遂將追隨先師所歷之法,與己四十餘稔之所治驗,集成醫流正道,以救萬世夭枉。後人得此,苟能日夜勤求,自能洞貫其理,以見余言非謬。至若賢良忠正,孝子仁人,再為廣布,俾天下後世,上可以救君親,下可以濟斯民。余因恐遭天譴,不敢自私,刊刻流傳,願仁者勿拘成見而屑視之,斯幸矣。
宋紹興十六年武翼郎前開州巡檢竇材謹序。(細觀此敘前後語意不相聯屬,似非通人之語,疑是後人偽作)
白話文:
【序】
《靈樞》、《素問》被視為中醫學的正統典籍,後世的醫學大家如張仲景、王叔和、孫思邈、孫兆、初虞世、朱肱等人,並未直接學習《內經》,而是選擇參考各種藥草相關的書籍,各自依據自身的見解,形成了自己獨特的醫學風格。對於一些小病小痛的治療或許還可以應付,但在面對重大疾病時,往往就顯得力有未逮了。(王叔和、朱肱的醫術實在無法與張仲景相提並論,如果說張仲景未學習《內經》,試看他的《傷寒雜病論》和《金匱要略》,如果不以《靈樞》、《素問》為基礎,又怎能有如此精深的理論呢?)至於皇甫士安、巢元方、王冰等人,雖然他們學習了《素問》,卻未能真正領會其中的精髓,仍然沿用前面六位醫家的方法進行治療。這本書從古至今,都未能廣泛流傳。
我家族世代從醫,都是靠著這些醫術得以生存,然而世人對此並不完全信任,因此這套醫術很難被出版傳播。我剛開始學習醫術時,窮盡了當時所有醫學大家的著作,以為已經掌握了醫學的所有知識。然而,對於小病小痛的診治,確實能夠做到手到病除,但面對重大疾病,成功率卻只有二三成,這讓我常常懊惱自己的醫術不夠精湛。後來,我遇到了一位來自關中的老醫師,他問我學過哪些醫學知識,聽完後他笑著說:「你學的不是真正的岐黃正統醫學,只是些微末技藝罷了。只能調理一些小病,等待其自行康復,哪有能力治癒重大疾病!」我於是拜他為師,經過三年的學習,老師終於將他的醫術傳授給我。我反覆研讀,發現這與《內經》的宗旨不謀而合,從此之後,我在診治疾病方面做到了百發百中,再回頭看那些醫學大家的著作,真像是兒戲一般。然而,老師傳授的醫術固然簡潔而恰當,但我擔心其中可能仍有不足之處,不敢輕易公開。
於是,我將跟隨老師學習的所有經驗,以及我自己四十多年來的診療經驗,整合成一本名為《醫流正道》的書籍,旨在挽救世間無數的早逝與冤屈。後世之人若能得到此書,只要能日以繼夜地努力鑽研,自然能夠透徹理解其中的道理,從而證明我的話毫無虛假。尤其是那些善良正直、孝順仁愛的人,更應該廣泛傳播此書,讓天下後世之人,既能上以救治君主和親人,又能下以救助普通百姓。我之所以敢於公開此書,是因為我害怕遭受天譴,不敢將它據為己有。我希望有仁心的人不要受傳統觀唸的束縛而輕視它,這樣就是萬分幸運了。
- 宋紹興十六年,武翼郎前開州巡檢竇材謹序。-(仔細閱讀此序的前後語氣,似乎並非出自高人之手,懷疑可能是後人偽造)
3. 奏玉帝青辭
維大宋紹興十六年丙寅月,武翼郎臣竇材奏啟玉皇上帝玉陛下。
臣聞上天好生而惡死,下民畏死而貪生,上天雖云惡殺,但示勸懲於下民,非其人而殺之者有之。下民雖曰貪生,但歸生死於天命,而致枉死者有之,皇天憫下民之疾苦,故假神農、黃帝、岐伯、雷公、扁鵲、俞跗等,以立醫教,救人災病。歷世綿遠,屢遭兵火,其神書散亡,僅存者《靈樞》、《素問》而已,雖不盡傳宗派,是亦能救人疾苦,保人性命,但少洞徹臟腑、刳腸、滌髓之神耳。(果能參悟《靈》、《素》,自然洞見臟腑,至於刳腸滌髓,乃後世法之巧,而用之神。
惜乎此書無傳,諒亦不過一技術之妙,豈如《靈》、《素》之貫天人,晰隱顯,大無不包,細無不入,為萬世理道之神書,救人之秘典哉。)後世仲景採《內經》外感風寒之旨,附以己見,定立方法,及採雜證七十餘條,集為《傷寒》、《金匱》。後之學者,咸遵守莫敢移易。
殊不知傷寒既有多證,《內經》自然該載,何必牽扯種種雜病,以為傷寒,誤人不少(果能遵循仲景之法,豈有誤人。惟後學不明其旨,妄為註解,各執己見,未免穿鑿,希冀立名,遺訛後世,將為仲景之功臣,實為仲景之罪人。千百年來,明傷寒法者有幾人哉)。嗣後叔和、思邈又附益之,障蔽聖經,遺訛後世,且《經》云:傷寒為病身熱,熱雖甚不死。
論中風曰,中五臟俞穴,則為偏風;論水脹曰,因氣為腫;論厲風曰,地之濕氣,感則害人皮肉筋脈。如此言之,其旨深,其意廣,後之人慾移難就易,妄為穿鑿。且舉傷寒之證,真邪相傳,真氣盛則病愈,邪氣盛則病死;陽證無死入之理,陰證害人甚速,須加灸艾,方保無虞。仲景立許多承氣湯,使後人錯用,致寒涼殺人於頃刻也。
(三承氣湯惡能害人。後學不明陰陽承製之道,而妄用承氣者害之耳,於仲景何尤?)
臣因母病,用仲景之法不效,遂成不救,痛心疾首,精究《內經》,又得皇天默授,經歷十年方得靈驗。凡一切大病小疾,只以此法,觸類引申,效如影響。臣苦志五十餘年,悟得救人秘法已十餘年矣。向因薄宦,奔走四方,今年過不逾,常慮身填溝壑,其書失傳,遂欲考訂發梓,伏望皇天后土,特加慈憫,保生民於仁壽之域,俾其書萬世通流,臣雖死無憾。設有一言不實,甘受天殃。
若此書果益於後世,伏望神天護佑,以廣其傳。(設此重誓,以質上帝,則其立心切於天下後世可知。學者不可謂偏於從熱而忽視之,以負先生一片救世婆心。)臣誠惶誠恐冒罪以聞。
白話文:
在南宋紹興十六年的二月,武翼郎臣竇材向玉皇大帝上奏。
我聽說上天喜好生命而厭惡死亡,百姓畏懼死亡而貪婪生存,上天雖然討厭殺戮,但為了警示與懲戒百姓,會有不合適的人被取去生命的情況發生。百姓雖然渴望生存,但他們往往將生死歸咎於天命,導致一些人無辜喪生,皇天憐憫百姓的疾苦,因此藉由神農、黃帝、岐伯、雷公、扁鵲、俞跗等人,建立了醫療教育,救助人們的災病。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多次遭受戰火,這些神聖的醫書大多散失,僅存的只有《靈樞》、《素問》而已,雖然無法完整傳承宗派知識,但這些書籍仍能救助人們的疾苦,保護人們的生命,只是缺少了洞察臟腑、清除腸胃、淨化骨髓的神技。
如果能深入理解《靈樞》、《素問》,自然可以洞察臟腑的運作,至於清除腸胃、淨化骨髓,那是後世的方法,巧妙且神妙。
可惜這些書籍沒有傳承下來,可能只是技術層面的巧妙,不像《靈樞》、《素問》那樣貫通天人,明確隱顯,大無不包,細無不入,成為萬世理道的神書,救人祕典。
後來,張仲景採用了《內經》中關於外感風寒的理論,加上自己的見解,確立了治療方法,並收集了七十多條雜症,編成了《傷寒》、《金匱》。後世的學者都嚴格遵守這些方法,不敢有所變更。
然而,傷寒既然有多種症狀,《內經》自然會涵蓋,何必硬把各種雜病歸咎於傷寒,這誤導了不少人。如果能遵照仲景的法則,怎麼可能會誤導人呢?只是後學者不明白他的核心理念,隨意解釋,各自堅持自己的看法,不免有些牽強附會,期望藉此成名,卻遺留錯誤給後世,他們自認為是仲景的功臣,實際上卻是仲景的罪人。千百年來,真正明白傷寒法則的人有多少呢?
之後,王叔和、孫思邈又在此基礎上做了補充,但這些補充遮蔽了原本的經典,遺留下錯誤給後世。《經》上說:傷寒是一種身體發熱的疾病,即使熱度很高,也不會致命。
對於中風,它說如果中了五臟的俞穴,就會導致半身不遂;對於水腫,它解釋是由於氣血不調所致;對於麻瘋,它認為是由地氣濕潤所引起的皮膚、肌肉、筋脈的病變。這些理論的深度和廣度,後人卻想簡化難題,隨意牽強附會。舉個例子,傷寒的症狀,真邪相互傳染,如果正氣旺盛,病就會痊癒,如果邪氣佔優勢,病就會致命;陽性症狀沒有致死的可能,而陰性症狀則會迅速危及生命,必須使用灸艾才能確保安全。張仲景設立了很多承氣湯,導致後人錯誤使用,結果在瞬間因寒冷而喪命。
我因為母親患病,使用張仲景的療法治療無效,最終無法挽救她的生命,我痛心疾首,深入研究《內經》,又得到上天的默默指引,經過十年的努力,終於找到了有效的療法。對於所有大小疾病,我只用這個方法,類比推廣,效果就像影子跟隨形體一樣,立竿見影。我苦心孤詣五十年,已經領悟救人的祕法十多年了。由於官職卑微,我長期奔波各地,現在年歲已高,常常擔心自己會突然離世,導致這些知識失傳,因此我決定整理出版,祈求天地神明特別慈悲,讓人民都能生活在仁愛長壽的土地上,使我的書籍得以萬世流傳,即使我死了也無憾。如果我有任何不實之處,願意承受天罰。
如果這本書對後世真的有益,希望神明保佑,使其廣泛傳播。我立下這個重誓,向上帝證明我的決心,可以看出我對天下後世的關切。學者們不能認為我偏向於熱療而忽視我的努力,這樣會辜負我一片救世的婆心。我誠惶誠恐,冒著風險上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