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瘴瘧指南》~ 卷上 (1)
卷上 (1)
1. 瘴瘧形狀
或問曰。發熱頭痛人俱稱為傷寒。一以傷寒藥治之可乎。予曰。當有所辨。諸般發熱種種不一。而最毒者在內傷有瘴瘧。或曰。若內傷。果有東垣內外傷論。辨別詳晰甚為有理。若醫瘴瘧則不能無疑矣。將以予為妄。吾見子治斯病活人甚多。但未聞是書未聆是語。當明以告我。
予曰。傷寒內傷所病處廣。況立法者。乃仲景東垣。二人聖醫也。名重寰宇。而擴充是法者。陶節庵薛立齋二君。故其書傳之廣。而心於活人者未有不讀也。若夫瘴瘧惟炎方有之僻於一偶。況業醫者鮮。惜李待制治瘴之聖。其書所傳不廣。宜乎吾子之未聞是書。未聆是語。或曰。
既有是書。其病形可得聞歟。予曰。其病有三。而形狀不外於頭痛。發熱。腰重。腳軟。或冷或嘔或泄。或大便秘。或小便赤。面赤。目紅。口渴。心煩。胸中大熱。舌或黑。狂言譫語。欲飲水。欲坐水中。或吐血。或衄血。或腹痛。或有汗。或無汗。諸證。以有寒有熱者為寒瘴。
白話文：
有人问：“发热头痛，人们都称为伤寒，用伤寒药治疗就可以吗？” 我说：“要有所辨别。各种发热情况多种多样，最毒的是内伤有瘴疟。” 对方说：“如果内伤，确实有东垣的《内外伤论》，辨别详晰很有道理。如果治疗瘴疟，就不能没有疑问。你这样说，会被人认为是妄言。我见你用此法治疗此病，救活了许多人，但却没有听说过这本书，也没有听过这些话。你应该明白地告诉我。”
我说：“伤寒内伤所病的地方很广，何况立法的，是仲景和东垣，这两个人都是圣医，名声遍布天下。而扩展这些方法的，是陶节庵和薛立斋两位，所以他们的书传得广泛，有心救治病人的人没有不读的。至于瘴疟，只有炎热的地方才有，只是一种偏僻的病。况且从事医学的人很少，可惜李待制治疗瘴疟的医术很高明，他的书传播得并不广泛，所以你没有听说过这本书，没有听过这些话，也就可以理解了。”
对方说：“既然有这本书，那这种病的症状可以听一听吗？” 我说：“这种病有三种，症状无非是头痛、发热、腰重、脚软，或者发冷、呕吐、腹泻，或者大便秘结，或者小便赤，面红，目红，口渴，心烦，胸中发热，舌头发黑，神志不清胡言乱语，想喝水，想坐在水里，或者吐血，或者鼻出血，或者腹痛，或者出汗，或者不出汗。这些症状，有寒有热的被称为寒瘴。”
或間日。或不間日。為易治。以單熱不寒者。為熱瘴。為難治。得間日猶可以不言語。惟噫噫作聲者。為瘂瘴為不治。瘴瘧之形狀大都如是矣。
白話文：
"或隔一兩天發作一次，或不隔一天就發作一次，這種情況比較容易治療。如果只是單純的熱症，沒有寒症，這就是熱瘴，比較難治。即使發作間隔一天還可以保持說話，但如果只會噁噁地發出聲音，這是瘂瘴，表示病情無法痊癒。熱瘴和熱瘴的症狀大抵上都是這樣的。"
2. 人身肖天地瘴瘧類天時
天以一氣覆於上。地以一氣載於下。人居覆載中。若何能與覆我載我者。相肖也。上古聖人等。天地人為三才。豈無灼見而妄立說耶。蓋謂天以輕清之氣。上浮而下轉。地居其中。而乾健之運。無一毫少息。若一毫不續。則穹壤判。一息不運。則機緘窮。人身肖之。其氣亦無息。
天以日月循環。人以榮衛循環。地有九州。人有九竅。經曰。天氣通於肺。地氣通於嗌。風氣通於肝。雷氣通於心。穀氣通於脾。風氣通於腎。六經為川。腸胃為海。九竅為水注之氣。陽之汗以雨名。陽之氣以風名。人之一身。身以上其氣象天。身以下其氣象地。故天不足西北。
白話文：
天地人合為一體，天以氣覆蓋在上，地以氣承載在下，人居於天地之間。人要如何才能與覆載自己的天地相契合呢？答案就在於模仿天地。上古聖人將天地人和稱為三才，他們絕非妄言，而是洞悉天地人相通的奧妙。他們認為天以輕清之氣上浮而下轉，地居其中，運行不息，若停止運轉，天地便會分離，万物生灵也将灭绝。人身也如同天地，氣息永不停歇。
天有日月循環，人有榮衛循環，地有九州，人有九竅。經書記載，天氣通於肺，地氣通於喉，風氣通於肝，雷氣通於心，穀氣通於脾，風氣通於腎。六經如同河流，腸胃如同大海，九竅如同匯聚的水氣。陽氣的汗液稱為雨，陽氣的風稱為風。人身以上如同天，身以下如同地，因此天不足西北。
而人之耳目。右不如左之聰明也。故西北之人頭常冷。地不滿東南。而人之手足。左不如右之利便也。故東南之人。腰足常冷。天有陰陽。以生風暑濕燥寒。地有陰陽。以生木火土金水。人有陰陽。以生肝心脾肺腎。天氣以四時溫熱涼寒運於上。地氣以生長收藏應於下。而人之陽氣以升浮降沉應之。
為生生不息之妙何也。天令春其氣溫。惟其氣溫。故地中之陽氣鼓動而升於外。以生萬物。人之陽氣。亦應之以升。天令夏其氣熱。惟其氣熱。地中之陽氣盡出於外。以長萬物。所以地之下極寒。人之陽氣亦應之。盡出於外。脾坤土也象地。斯時脾土亦寒。天令秋其氣涼。惟其氣涼。
白話文：
人的耳朵和眼睛，右邊不如左邊靈敏。所以西北地區的人頭部常常冰冷，因為地勢低於東南。而人的手腳，左邊不如右邊靈活。所以東南地區的人腰部和腳部常常冰冷，因為天有陰陽，產生風、暑、濕、燥、寒，地有陰陽，產生木、火、土、金、水，人有陰陽，產生肝、心、脾、肺、腎。天氣隨著四季溫暖、炎熱、涼爽、寒冷變化，地氣隨著生長、收藏變化，而人體的陽氣也隨著升降浮沉變化。
這是生生不息的奧妙所在。春天氣溫回暖，地中的陽氣鼓動上升，滋養萬物生長，人體的陽氣也隨之升騰。夏天氣候炎熱，地中的陽氣全部外溢，使萬物生長茂盛，地底下極為寒冷，人體的陽氣也全部外溢，脾臟屬土，如同大地，此時脾臟也變得冰冷。秋天氣候轉涼，地中的陽氣開始下降，萬物開始收斂，人體的陽氣也隨之下降。
所以陽氣能降於地。而行收成之令。人之陽氣。亦應之而降於內。天令冬其氣寒。惟其氣寒。陽氣盡沉於地。而成閉藏之令。所以地之下暖。人之陽氣。亦應之沉藏於內。斯時脾土。亦暖。此天地得其常。而人之災害亦不生。發瘴之地則不然。春夏多寒。秋冬多熱。盛夏久雨。
則可挾纊。隆冬久晴。寧不搖扇。一日之間。日未升則寒。日中則熱。日入又寒。一日一夜。寒暑迭變。無論四時。久晴則熱蒸。蒸極則雨。雨下則濕。蒸雨久則淒涼。人生其間。飲食起居。安能一一謹慎。稍失調養。便感此乖戾之氣。而發寒熱。即謂之瘴。然瘴之發。多在秋冬。
白話文：
因此，陽氣能夠下降到地面，執行收成的命令。人的陽氣也應該隨之下降到體內。天命冬天時氣候寒冷，正因為氣候寒冷，陽氣全部沉降到地底下，形成閉藏的命令。所以地底下溫暖，人的陽氣也應該隨之沉藏於體內。此時脾土也溫暖。這就是天地運行正常，人也不會有災禍。
但瘴氣發生的地區則不同。春夏多寒冷，秋冬多炎熱。盛夏久雨，甚至可以穿棉衣。隆冬久晴，難道不會要搖扇嗎？一天之內，日未升起就寒冷，日中時分就炎熱，日落後又寒冷。一天一夜之間，寒暑交替變化。無論四季，久晴就會炎熱蒸悶，蒸悶極了就會下雨，下雨就濕冷。蒸雨久久不停就會令人感到淒涼。
人生在世，飲食起居，怎麼可能事事謹慎？稍有不慎，便會受到這種乖戾之氣的影響，而發寒熱，這就是所謂的瘴氣。然而，瘴氣的發生，大多在秋冬季節。
以其天氣熱。地中之陽氣不能收藏而外泄。故草木不花而花。不葉而葉。人之陽氣亦應之。不能收固。而恆泄之於外。惟其外泄。則脾土所以內虛寒。身以上象天則極熱。身以下象地則不熱而寒。或熱蒸極而汗。汗出則淒涼。其人身之寒熱濕蒸。一與天時相似。故曰。人身肖天地。
瘴瘧類天時。知斯道者。則治瘴之法過半矣。
白話文：
天氣炎熱，地中的陽氣無法收斂而外泄，所以草木不開花便開花，不長葉便長葉。人的陽氣也跟著外泄，無法收斂固守，脾土因此內虛寒涼。身體上半部如同天空般極熱，下半部如同大地般不熱反而寒冷。有時熱氣蒸騰得厲害，就出汗，汗出之後又感到寒冷。人體的寒熱濕蒸與天氣狀況相一致，所以說人體效法天地。
瘴氣瘧疾之類的疾病也與天氣有關。明白這個道理，治瘴的方法就成功了一半。
3. 受病之源
南方之地。寒暑不時。春夏淫雨則多寒。晨夕霧昏。地下濕蒸。故陰濕之氣常盛。秋冬久晴則多熱。草木不凋而放花。故陽燠之氣恆泄。晝燠。夜寒。晴霽熱。陰雨寒。人居其中。因寒濕之氣盛。故下體重濕。生痰又多。痰因秋冬熱故。熱多上壅。膚多出汗。至腠理不密。陽外而陰內。
陽浮而陰閉。於斯時也。若飲食失度。起居不時。及食生冷食炙煿。則痰與食相併積於胃。而寒熱之病作矣。或不避暑。奔走於日中。或避暑而坐臥當風。閉其汗孔。使汗不出。此病亦因之而作。或因其晨多霧而寒。飲酒以御之。少焉日出。而熱。則酒與痰相併滯於膈上。此病亦因之而作。
白話文：
南方之地，氣候變化無常
南方地區，氣候變化無常，寒暑交替不分時節。春夏時節，淫雨綿綿，天氣寒冷，早晨和傍晚霧氣瀰漫，地氣濕熱蒸騰，因此陰濕之氣常盛。秋冬時節，久晴無雨，天氣炎熱，草木不枯萎反而開花，陽氣熾熱之氣總是外泄。白晝炎熱，夜晚寒冷，晴朗天氣炎熱，陰雨天氣寒冷。人們居住在這樣的環境中，由於寒濕之氣盛行，所以下半身容易積聚濕氣，容易產生痰液，痰液又因為秋冬季節炎熱而上壅於胸膈，皮膚容易出汗，毛孔疏鬆，陽氣外泄，陰氣內閉。
飲食起居不當，易患寒熱之病
在這種情況下，如果飲食失度，起居不規律，或食用生冷食物和炙烤的食物，那麼痰液與食物積聚在胃中，就會導致寒熱交加的疾病。或者不避暑，在烈日下奔走勞作；或者為了避暑，坐在風口處休息，閉塞毛孔，汗液無法排出，也會導致疾病。又或者，由於早晨霧氣濃重而寒冷，飲酒御寒，不久之後太陽出來，天氣變熱，酒氣與痰氣積聚在胸膈，也會導致疾病。
或晨寒而少衣。或夜冷而薄衾。則寒與痰相併。亦作寒熱。或因晨寒多衣。行至日中未解。則暑與痰相併。亦作寒熱。要之此病之本。本於天氣熱元陽恆泄。在人之陽氣。自不降而內又多痰。再不能調攝。感於不正之氣。宜其病有上熱下寒之症。所謂無痰不成瘧者是也。養生者能遠房室。
省勞役。毋食生冷。毋食炙煿。毋醉早酒。毋飽晚飯。毋乘暑行走。毋當風坐臥。一日之中。順其寒暑。而加減衣裳。則瘴雖毒。庶可免矣。
白話文：
有些人早上冷卻穿衣太少，或晚上冷卻被子太薄，寒氣與痰氣交雜，也會出現寒熱交替的症狀。有些人早上冷卻穿衣太多，到了中午還沒解開，暑氣與痰氣交雜，同樣也會出現寒熱交替的症狀。總之，這種疾病的根本原因，在於天氣炎熱，陽氣總是外泄，人體陽氣不能下降，體內又積聚太多痰濕，再加上沒有好好調養，感染了不正之氣，因此才會有上熱下寒的症狀。俗話說「無痰不成瘧」，就是這個道理。想要養生的人，應該遠離房事，減少勞役，不要吃生冷食物，不要吃燒烤油炸的食物，不要喝醉酒，不要晚上吃太飽，不要在酷暑中行走，不要在風中坐臥。一天之中要順應寒暑變化，增減衣物，這樣即使瘴氣再毒，也能夠避免疾病。
4. 瘴瘧傷寒辨
外傷寒邪之症與瘴瘧。俱有寒熱。醫者盡以瘴瘧作傷寒。率用汗吐下之法治之。其枉死者。不可勝計。由其不辨寒熱症候耳。今細分之。經曰。冬傷於寒。春必病瘟。冬若即病。謂之傷寒。不即病至春變為瘟病。至夏變為熱病。其病也。多自太陽經始。故發熱惡寒。頭痛脊強無汗。
口中和而不惡。食脈浮緊。為傷寒。或惡風自汗。而脈浮緩。為傷風。其熱無退時。若傳經或傳陽明經。則有目痛鼻乾不得眠脈長之症。或傳少陽經。則有耳聾脅痛。口苦嘔吐。舌白苔脈弦之症。若傳陽明腑病為入里。舌苔黃口渴。心煩舌乾。不惡寒反惡熱。揚擲手足。揭去衣被。
白話文：
外傷寒邪之症與瘴瘧：
外傷寒邪和瘴瘧的病症，都带有寒热交加的症状。很多医生都把瘴瘧误认为伤寒，一律采用汗吐下三法治疗。因此，枉死的病人不计其数。究其原因，就是因为他们不辨寒热症候。
现在我来仔细区分一下：
经书中说：“冬天受寒，春天必然生病。”冬天如果立刻生病，就称为伤寒；如果当时没有病，到春天就变成瘟病，到夏天就变成热病。这种病大多从太阳经开始，所以会有发热恶寒、头痛、脊背强直、无汗，口不苦不恶，脉浮而紧的症状，这就是伤寒。
也可能出现恶风自汗，脉浮而缓的症状，这就是伤风。如果热度不退，传至阳明经，则会有眼痛、鼻干、失眠、脉长等症状。如果传至少阳经，则会有耳聋、胁痛、口苦、呕吐、舌苔白、脉弦等症状。
如果传至阳明腑，病情深入内里，则会有舌苔黄、口渴、心烦、舌干、不恶寒反恶热、手足扬掷、掀去衣被等症状。
狂言譫語。脈洪數內實之證。宜用下劑。下遲則入陰經。方舌黑大。凡傷寒之熱。全不間斷。直至傳入里。下後方罷。經曰。夏傷於暑。秋必痎瘧。夏暑汗不出。秋成風瘧。是知瘧之發。多因於暑。故發瘴之地。四時常似夏。其病也無傳經。若是冷瘴。則有惡寒發熱。頭痛腳弱腰重。
口中不和。嘔吐或不嘔吐。脈弦帶數。一呼一吸。脈來六至。或七至八至。或先寒後熱。或先熱後寒。方其寒也。脈則沉遲而伏。及其熱也。脈則六至七至。而弦洪渴欲飲水。飲則多吐。揭去衣被。待其汗出。熱則退矣。或無汗而熱久亦退。或間日再發。或一日一發。此為輕症。
白話文：
病人神志不清，胡言亂語，脈搏強勁而快速，顯示體內實熱，應當使用下瀉藥物。若延誤治療，熱邪就會侵入陰經。舌頭顏色黑而腫大。凡是傷寒引起的熱症，若持續不斷，就會傳入臟腑，服用瀉藥後才會減輕。經書記載：「夏季傷暑，秋季必發瘧疾。夏季暑熱汗出不暢，秋季就會形成風瘧。」由此可知，瘧疾的發生多因夏季暑熱引起。所以瘴氣流行的地方，四季氣候都像夏季一樣，疾病也無需經過經絡傳播。如果是寒性瘴氣，則會出現惡寒發熱、頭痛、腳軟、腰沉等症狀。
病人口中有異味，可能嘔吐或不嘔吐，脈搏弦緊且快速，呼吸一次脈搏跳動六次，或七次、八次。病症可能是先寒後熱，也可能是先熱後寒。在發寒的時候，脈象沉緩而隱沒；發熱時，脈象則會跳動六次、七次，且脈搏弦緊洪大，患者口渴想喝水，喝水卻容易嘔吐。可以掀開被子，等待出汗，發熱就會退去。有些患者沒有出汗，但熱症也會慢慢退去。有些患者隔日發作一次，有些患者每天發作一次，這些都屬於輕症。
若是熱瘴。則不惡寒惟發熱壯熱。頭痛身倦。腰重腳弱煩躁。胸膈不利。嘔逆或不嘔逆。自利或不自利。小便赤澀。口渴脈洪弦七至八至。熱亦不間斷。一日二日舌便黑。目紅面赤。渴欲飲冷。與之水亦能飲。狂言譫語。或大便閉。至日晡尤甚。與傷寒下症無異。細察之。身中之熱有不熱處。
以手捫之。額上極熱。面微熱黃尖涼。心胸及腹極熱。背微熱。腰以下不甚熱。重者常冷。或厥且譫語。以手捫心胸。蜷臥狂起。則腳重無力何也。瘴病是上熱下寒。故腰以下。不熱而沉重。上身之症。雖陽而陰。症隱具於其中。鼻尖為年壽宮。年壽屬脾。脾寒所以鼻尖涼。
白話文：
如果病人是熱瘴，就不會怕冷，只會發燒，而且是高燒，還會頭痛、全身無力、腰痠腿軟、煩躁不安、胸悶氣短、噁心嘔吐、腹瀉或便秘、小便赤紅灼熱、口渴、脈搏洪大有力，每分鐘跳動七到八下。發燒不會間斷，一两天後舌頭就會變得黑而乾燥，眼睛紅腫、臉色通紅，口渴想喝冷水，而且就算給他水，他也會喝。病人可能會胡言亂語，甚至便秘，到了下午病情會更加嚴重。這些症狀和傷寒的下熱證很相似。仔細觀察病人，會發現身體雖然發熱，但有些地方並不熱。
用手摸摸他的額頭，會發現很熱，而臉頰稍微熱，鼻子尖卻冰冷，心胸和腹部非常熱，背部稍微熱，腰部以下幾乎不熱，甚至可能感覺冰冷，嚴重者還會昏厥並胡言亂語。用手摸摸病人胸部，會發現他蜷縮著身體，時而胡亂起身，但腳卻沉重無力，這是為什麼呢？瘴病是上熱下寒的病症，所以腰部以下才會不熱而沉重。病人雖然表面上是陽氣過盛，但其實也潛藏著陰寒的病氣，所以才會出現這些看似矛盾的症狀。鼻子尖是年壽宮，年壽屬脾，脾寒所以鼻子尖才會冰冷。
此病是外熱內寒。熱症雖見於外。而內寒之症。驗於鼻涼。蜷臥叉手。胃胸隱然見矣。或謂是傷寒陰症。似陽亦非是。若陰症似陽。渴欲飲冷。與之冷則不飲。瘴病與之則能飲。若用藥得宜則熱退。或得間日熱。退時則脈微弱。非復前之洪弦數矣。大抵瘴與傷寒大不相同。傷寒因於寒。
瘴病因於暑。傷寒有傳經。有變症。有傳染。而瘴病不傳經。無變症。不傳染。若醫者誤認惡寒發熱為表症。用傷寒汗藥。以狂言譫語。大便秘舌黑為里症。用傷寒下藥。則不旋踵而告變矣。
白話文：
這種病症屬於外熱內寒，雖然表面上表現為熱症，但實際上內寒的症狀可以從鼻涼、蜷縮臥床、叉手、胃胸隱隱作痛等表現看出來。有人認為這是傷寒陰症，看似陽症卻又不完全是。如果真的是陰症似陽，病人會想喝冷水，但給他冷水卻不喝，而給他熱水就能喝。如果用藥得當，熱症就會退去，甚至出現間日熱，退熱時脈搏微弱，不再像之前那樣洪大有力、跳動頻繁。總之，瘴病和傷寒差別很大，傷寒是由於寒氣入侵引起，而瘴病是由於暑氣侵襲造成。傷寒有傳經、變症、傳染等特點，而瘴病則沒有這些特點。如果醫生誤以為惡寒發熱是表症，用傷寒汗藥治療，或者誤以為狂言譫語、大便秘結、舌頭發黑是裡症，用傷寒下藥治療，就會很快出現病情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