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摩洗髓易筋經》~ 上篇·原理源流篇 (1)
上篇·原理源流篇 (1)
1. 一、易筋洗髓名義
筋，為連絡形骸之物，故先易筋，筋易而無處不易矣。
髓，為出入靈明之區，故必洗髓，髓洗而無微不洗矣。
筋何貴乎易？按秘書說：日月為易，象陰陽也。易繫辭：生生之謂易。注：陰陽轉易，以成化生。是易為變化之總名，改換之殊稱。筋一易而乾坤合，坎離交矣。至引伸為交易、變易、互易、移易、反易、對易、辟易、改易、平易、和易之義。又何難使剝復運，否泰轉耶？！所以一使之易，寒可易為暑，暑可易為寒，晝可易為夜，夜可易為晝，老可易為少，少可易為老，陽可易為陰，陰可易為陽，變化無端，皆易之道。
髓又何言乎洗？按洗廣韻，先禮切，正韻，想禮切，並音姺，與灑同，滌也。說文「灑足也」。史記高帝紀有：使兩女子洗之文書酒誥，自洗腆改用酒。洗，又潔也。是洗之義，自上灑下，又由下升上而潔上也。他如鍾名姑洗，律名姑洗，官名洗馬，承水器曰洗，石名有洗石，皆取義於易繫辭。
白話文：
筋是連接身體各部位的組織，所以要先鍛鍊筋骨，筋骨鍛鍊好了，身體就沒有不能活動的地方了。
髓是人體精華所在，所以必須要洗滌髓液，髓液洗滌乾淨了，身體內外就會變得純淨。
為什麼要強調筋的「易」呢？古籍記載，日月交替為「易」，象徵著陰陽變化。易經說，「生生之謂易」，意思是說陰陽互相轉換，才能生生不息。所以「易」就是變化、轉換的總稱，筋的「易」就是指筋骨的變化，讓它變得靈活，就像天地合一，陰陽交融。而「易」也包含了交易、變易、互易、移易、反易、對易、辟易、改易、平易、和易等等各種變化。如此一來，筋骨變得靈活，就可以像四季更替、晝夜交替一樣，自由變化，寒暑、晝夜、老少、陰陽都能互相轉換，變化無窮，這就是「易」的道理。
那麼「洗髓」又代表著什麼呢？「洗」字在古代字典中，指的是用水清洗，也可以引申為潔淨。古籍記載，古人用酒來清洗，用來表達對神靈的敬意。所以，「洗髓」的意思就是用精華之物來淨化髓液，讓它變得純淨。就像我們用洗滌劑清洗衣服一樣，把污垢去除，讓衣服變得潔淨。
聖人以此洗心，退藏於密之洗，所謂灑滌、灑潔也。所以一為之洗，濁積者能使之清，黑暗者能使之明，凝重者能使之輕，塵蔽者能使之淨，洗髓功深能自放光明。
昔漢武帝時，客有問於東方朔，曰：「先生有養生訣乎？」答曰：「無他術，吾能三千年一洗髓，三千年一伐毛。吾已三洗髓，三伐毛矣。」客不識道，以為滑稽戲語。後考據家及注家亦多引之作喻言，不知為實語也。
行功者能晉進不退，恆久有常，困而升，革而鼎，蹇而解，賁臨中節，屯蒙、悉渙、中孚、獨履，由小過而大過，小蓄而大蓄，頤養與井養兼施，未濟既濟，有震無兌，有益無損，噬嗑需訟，師遁夬姤，比隨而謙，謙而豫蠱，明夷，漸旅、漸異、漸豐、漸萃、漸艮、漸歸妹家人，不暌同人，大壯，咸觀、大有。
一易筋即洗髓，一洗髓愈易筋，陽陰造化，往來不窮，無方無體，無際無涯與天地參，非其能事乎？
白話文：
聖人透過這種方法淨化心靈，隱退於幽靜之處，以達到洗滌、潔淨的目的。因此，只要一次洗髓，就能使積聚的濁氣變得清澈，黑暗變得明亮，沉重變得輕盈，塵垢變得乾淨，洗髓功力深厚就能自然散發光輝。
過去漢武帝時期，一位客人問東方朔：「先生有養生秘訣嗎？」東方朔回答：「沒有其他方法，我能夠三千年洗髓一次，三千年換毛一次。我已經洗髓三次、換毛三次了。」客人不懂道，以為是滑稽話語。後世的考據家和注家也多半將此引為比喻之言，卻不知道這是真實的話語。
修煉的人能不斷進步而不退步，持之以恆，在困境中提升，在變革中鼎盛，在困頓中解脫，在賁臨中節制，在屯蒙、悉渙、中孚、獨履中體悟，由小過到大過，由小蓄到大蓄，兼顧頤養和井養，未濟而既濟，有震無兌，有益無損，噬嗑需訟，師遁夬姤，比隨而謙，謙而豫蠱，明夷，漸旅、漸異、漸豐、漸萃、漸艮、漸歸妹家人，不暌同人，大壯，咸觀、大有。
只要一次易筋就能洗髓，一次洗髓就能增進易筋，陰陽造化，往來不息，無形無體，無邊無際，與天地合一，這不是凡人所能企及的嗎？
2. 二、易筋洗髓並行不悖說
予讀易筋、洗髓二經，見易筋中亦能洗髓，洗髓中亦能易筋，功分精粗，不分先後，效分大小，不分淺深。專習易筋，僅能增力，則成外壯；專習洗髓，僅能養心，則成枯禪。皆偏也，皆非佛之全功也。
易筋，佛之節目。洗髓，佛之究竟。無節目，不可入道。無究竟，何由證因。以易筋、洗髓歧視之，固非。即以易筋先洗髓，洗髓統易筋，皆誤。行易筋不可離卻洗髓工夫，行洗髓原為收束易筋工夫。其道一而分，其功兩而合，其效一而神，其理兩而化。易筋、洗髓具有並行不悖，相與有成之妙。
故十二圖中，所列行功次弟，導引逆流，搬運存養，規模皆合。易筋、洗髓，錯綜變易而兼行之。運中有定，定中有運，一動一靜互為根，一陰一陽之謂道。陰陽相摩，八卦相蕩，二經渾然一太極圖矣。
白話文：
易筋洗髓，並行不悖，相得益彰
我閱讀了《易筋經》和《洗髓經》，發現易筋經中也包含洗髓的功法，洗髓經中也包含易筋的功法。它們的功效有精粗之分，並無先後之別，效果有大小之分，也無淺深之別。
專門練習易筋，只能增強力量，變成外在強壯；專門練習洗髓，只能修養心性，變成枯燥的禪修。這兩種方法都偏於一邊，都不是佛家修行的完整功法。
易筋是佛家修行的步驟，洗髓是佛家修行的究竟。沒有步驟，無法入門；沒有究竟，何以證悟。將易筋和洗髓分開看待，固然不妥；即使是先練易筋再練洗髓，或者將洗髓納入易筋，也都失之偏頗。
練習易筋，不可離開洗髓的功夫；而洗髓的功夫，本就是收束易筋的功夫。它們的道是一而分，功是兩而合，效是一而神，理是兩而化。易筋和洗髓可以並行不悖，互相成就。
因此，十二圖中所列的修煉次序，從導引、逆流、搬運到存養，整體規劃都非常合適。易筋和洗髓，錯綜變易，同時進行。運動之中有靜定，靜定之中有運動，一動一靜互相為根，這就是陰陽之道。陰陽相摩，八卦相蕩，兩經最終融合為一個太極圖。
3. 三、易筋洗髓經後跋一
易筋洗髓二經，並十二圖，如來真諦，祖師秘傳，後進未學，何敢妄贊一辭。然斯道自初祖流傳，僧俗祖師，如後五祖及般刺密諦，徐鴻客、虯髯、李藥師、岳鵬舉、牛鶴九、馬僧、金環女僧、周嘉福、徐全來、周斌、潘偉、王老蓮、空悟和尚，諸老宗師，皆有增益，演傳大道，果得少林嫡派，不背師傳，摩挲日久，中有心得，傳筆註釋，不無小補。茲增演易筋洗髓內功圖說一書，本少林靜一老師而傳。
原名增益易筋洗髓內功圖說，皆歷代僧俗祖師，增益集成，義蘊雖該，理多奧隱，文多梵音，不演以華言，初學難解，縱有其書，無由播傳。余得傳時，師曾授意於余，口講指畫，命余演說，意謂有心得後，無妨增演而發明之，以昭來學。余不才多負師命，而凡有所得，罔不考證，前型申言其義，未敢杜撰一字。
白話文：
易筋洗髓二經，以及十二圖，是如來真諦，祖師秘傳，我等後學，不敢妄加評論。然而此道自初祖流傳至今，僧俗祖師輩出，例如後五祖及般刺密諦、徐鴻客、虯髯、李藥師、岳鵬舉、牛鶴九、馬僧、金環女僧、周嘉福、徐全來、周斌、潘偉、王老蓮、空悟和尚，這些老宗師都對此道有所增益，演傳大道，確為少林嫡派，不背師傳。我多年研習，有所心得，遂以筆註釋，希望對後學有所幫助。我所增演的《易筋洗髓內功圖說》一書，是承襲少林靜一老師而傳下來的。
此書原本名為《增益易筋洗髓內功圖說》，歷代僧俗祖師都對其有所增益，內容豐富，但道理深奧，文字多用梵語，不易理解。初學者難以解讀，即使有書，也無從傳播。我得到此書時，師傅曾囑咐我，口頭講解、手繪圖示，並命我演說，希望我有所心得後，可以增演發明，以利後學。我雖才疏學淺，卻不敢違背師命，凡有所得，都經考證，並以現代語言闡釋，絕無虛構。
所有增益演說處，胥證以釋門藏典及各語錄，參以道藏大成，百子全書及各家丹經全集，合以醫經，針灸脈穴，儒家易理性理等書，凡有與斯道合者，匯而輯之，演說廣義，推闡其旨。顏書曰：增演易筋洗髓內功圖說。非關工夫真正實際，一切勸道讚道，禪語佛偈，文詞詩歌，悉掃而空。
非若別種釋部，專侈空談，罕露真機，幾於把斷要津，使金缽盂暗沉海底也。是書明度金針，實皆黃庭要道，心傳衣缽，已駕仙佛梯航，語淺近義精深。學者字字體貼，圖圖留心，朝夕行持，永無間斷。淺之可卻病延年，深之可羽化飛仙，粗之可強精壯力，精之可入聖超凡。
白話文：
這本書的所有增益內容，都以釋教經典、各種語錄為證據，並參考道教經典、百子全書以及各家丹經全集，結合醫學典籍、針灸脈穴、儒家易理等書籍，凡是與修煉之道契合的內容，都匯集在一起，廣泛闡述，深入推演其精髓。書中寫道：「增演易筋洗髓內功圖說」，並非空談功夫，一切勸導、讚美、禪語、佛偈、詩歌等，都應拋開。
與其他佛學典籍不同，這本書不空談理論，而是揭露修煉的真機，不把修行要訣隱藏起來，避免像金缽盂沉入海底一樣失去光彩。這本書如同明辨方向的金針，實則闡述黃庭經中的重要修行之道，是心傳的衣缽，已能駕馭仙佛的梯航，语言淺顯易懂，內涵卻十分深奧。學習者要字字琢磨，圖圖留心，日夜修行，永不間斷。淺層修行可治病延年，深層修行可羽化飛仙，粗略修行可強身健體，精深修行可入聖超凡。
健步輕身，猶其餘事，出神入定乃證全功。詎可與六花技、海字功、十二勁、鹿鶴龜蛇五禽等圖倒觀哉？！是非聰明正大，素有根基，而又久於其道者，不能辨此！
白話文：
強壯的步伐和輕盈的體態，對於修煉來說，就像其他事情一樣重要。達到神與物合一的精神狀態，是全面修煉的功效所在。怎能與那些簡單的技術、海洋功法、十二種力量、鹿、鶴、龜、蛇這五種動物圖案的修煉方式相提並論呢？！只有那些聰明正直、根基深厚，並且在這條路上長期修行的人，才能分辨出這些不同。
4. 四、易筋洗髓經後跋二
前李衛公序至採精華法，是易筋經，翻譯洗髓經序至翻譯經義後跋，是洗髓經。二經所以合纂者，以易筋主運，定鎮之；洗髓主定，運導之。舍定求運，搬運難運。舍運求定，欲定難定。先定後運，一運即定。先運後定，無定不運。專運落外壯，專定落枯禪。即運即定，即定即運，乃能運定。
行動第次，雖先運後定，非運運定用，不相輔行也。至於十二圖勢，已隱括於二經之內。故列二經於十二圖前，而合編於一卷中云。
白話文：
李衛公的《易筋經》序文至採精華法，與《洗髓經》序文至經義後跋，分別是《易筋經》和《洗髓經》的內容。兩部經書之所以合編，是因為《易筋經》注重運動，以達到穩固鎮定；而《洗髓經》則注重靜定，以運化導引。單純追求運動而不注重靜定，則難以達到運化的效果；單純追求靜定而不注重運動，則難以達到安定的狀態。先靜後動，則一動即定；先動後靜，則無定不動。單純追求運動會導致外在強壯而內在空虛；單純追求靜定則會陷入枯燥的禪修。只有運動與靜定相結合，才能真正達到運化與安定的境界。
練習的次序，雖然一開始是先動後靜，但實際上運動與靜定要互相輔助，才能發揮效果。至於十二圖勢，已經隱含在兩部經書中，所以將兩部經書列在十二圖勢之前，並合編成一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