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病正宗》~ 下篇·正宗輯要 (40)
下篇·正宗輯要 (40)
1. 四十一、暑濕穢合邪
凡暑月霪雨之後,日氣煦照,濕濁上蒸,人在濕熱蒸騰中,感之則暑濕交受;兼溷穢濁之氣,人中之,即痧毒也。夫人之正氣一虛,暑濕穢濁之邪,俱從口鼻吸入,流布三焦。上乘於心,為中痧;中入於胃,為霍亂;踞於募原,為寒熱;歸於腸胃,為泄瀉。蓋暑熱之邪,驟發而重者,為濕溫;遲發而輕者,為寒熱如瘧,為伏暑晚發;觸邪隨時即發者,為寒熱,為泄瀉;伏邪遇秋始發者,則為瘧為痢矣。一邪之染,為病非一,臨證者可不探本窮源以治哉?
白話文:
在夏季連綿雨後,當太陽出來照耀,地面上的濕氣會蒸騰上升,人們在這種濕熱的環境中,容易同時受到暑氣和濕氣的影響;再加上混雜的污濁空氣,人一旦接觸到,就會產生類似痧毒的症狀。當人的體質虛弱時,暑氣、濕氣和污濁之氣,會經由口鼻進入體內,散佈到全身。若影響到心臟,會造成痧症;若影響到胃部,會引發霍亂;若停留在腹部,會出現發燒與畏寒的症狀;若影響到腸胃,會導致腹瀉。暑熱的邪氣,如果突然且嚴重地發作,就是濕溫;若緩慢且較輕微地發作,則會像瘧疾一樣,發燒與畏寒交替,這稱為潛伏暑氣的晚發;若是接觸邪氣後立即發作,就會出現發燒與畏寒,或是腹瀉的症狀;若是邪氣潛伏到秋季才發作,就會成為瘧疾或痢疾。同一種邪氣感染,可能引發多種不同的疾病,因此醫生在診斷時,豈能不深入探究病源來治療呢?
2. 四十二、秋燥證治
按古方書,無秋燥之病。近代以來,惟喻嘉言始補《燥氣論》,其方用甘潤微寒。葉氏亦有燥氣化火之論,其方用辛涼甘潤。乃《素問》所謂燥化於天,熱反勝之,治以辛涼,佐以苦甘法也。
白話文:
根據古代的醫書記載,並沒有提及秋天乾燥導致的疾病。但近代開始,只有喻嘉言這位醫學家首次補充了《燥氣論》,他的處方使用了微帶寒意的甘甜滋潤藥物。葉氏也有類似的理論,認為乾燥會轉化為火熱,他的處方則是使用辛香涼性加上甘甜滋潤的藥物。這正符合《黃帝內經·素問》中所說的,當天空的氣候轉為乾燥,身體內的熱氣反而會過剩,應當用辛香涼性的藥物來治療,輔以苦味和甘甜的藥物,以此達到調節的效果。
3. 四十三、秋燥證治論
春月地氣動而濕勝,故春分以後,風濕暑濕之證多;秋月天氣肅而燥勝,故秋分以後,風燥涼燥之證多;若天氣晴暖,秋陽以曝,溫燥之證反多於涼燥。前哲沈氏目南,謂《性理大全》燥屬次寒,感其氣者,遵《內經》燥淫所勝,平以苦溫,佐以辛甘之法,主用香蘇散(香附、紫蘇、陳皮、甘草)加味,此治秋傷涼燥之方法也。
喻氏嘉言,謂《生氣通天論》,秋傷於燥,上逆而咳,發為痿厥。燥病之要,一言而終,即諸氣膹郁,皆屬於肺,諸痿喘嘔,皆屬於上,二條指燥病言明甚,更多屬於肺之燥。至左胠脅痛、不能轉側、嗌乾面塵、身無膏澤、足外反熱、腰痛、筋攣、驚駭、丈夫㿗疝、婦人少腹痛、目眯眥瘡、則又燥病之本於肝而散見不一者也,而要皆秋傷於燥之徵也。
故治秋燥病,須分肺肝二臟,遵《內經》燥化於天,熱反勝之之旨,一以甘寒為主,發明《內經》燥者潤之之法,自制清燥救肺湯,用桑葉、石膏、甘草、人參、胡麻仁、真阿膠、麥門冬、杏仁、枇杷葉。痰多加貝母、栝蔞;血枯加生地黃;熱甚加犀角、羚羊角、或牛黃。隨證加藥。
此治秋傷溫燥之方法也。
白話文:
[四十三、秋燥病症與治療理論]
春季由於地氣活動且濕氣較重,因此春分後,常見風濕及暑濕等症狀。秋季天空清澈且燥氣較強,所以秋分後,風燥和涼燥的症狀會增加;如果天氣晴朗溫暖,秋日的照射下,溫燥的症狀反而比涼燥來得多。前賢沈目南先生認為,《性理大全》中提到燥氣屬於次寒,受其影響的人,應遵循《內經》中指出燥氣過盛時,應用苦溫調和,輔以辛甘的方法,主要使用香蘇散(成分包括香附、紫蘇、陳皮、甘草)並添加其他藥材,這是治療秋季受涼燥影響的方法。
喻嘉言先生認為,《生氣通天論》中說到,秋天因燥氣影響,會出現咳嗽上逆,發展成萎弱和昏厥。燥病的關鍵,可以一句話概括,即所有氣滯鬱結的情況,都歸屬於肺部問題,所有的萎弱、喘息、嘔吐等症狀,都屬於上焦的問題,這兩點對燥病的描述非常明確,更進一步指出大多數情況是肺部的燥。至於左側胸脅疼痛、無法翻身、喉嚨乾澀、面色灰暗、身體缺乏滋潤、腳踝外側發熱、腰痛、肌肉抽搐、驚嚇、男性疝氣、女性小腹疼痛、眼睛刺痛、眼角長瘡,這些都是燥病源自肝臟,但表現在不同部位的症狀,這些都是秋季受燥氣影響的徵兆。
因此,治療秋燥的疾病,需區分肺和肝兩個臟器,遵循《內經》中燥氣由天生成,熱氣反過來抑制它的原則,主要使用甘寒的藥物,發揚《內經》中提到的治療燥氣的方法:燥者潤之,自己制訂了清燥救肺湯,配方有桑葉、石膏、甘草、人參、胡麻仁、真阿膠、麥門冬、杏仁、枇杷葉。如果痰多可添加貝母、栝樓;血量不足可加生地黃;熱度高可加犀角、羚羊角、或者牛黃。根據症狀的不同,靈活添加藥物。
這是治療秋季受溫燥影響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