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病正宗》~ 上篇·學說辯正 (8)
上篇·學說辯正 (8)
1. 第二節·溫病專書之概論
陸九芝之《傷寒陽明病釋》,以傷寒傳入陽明遂成溫病,故取陽明病而釋之,頗明晰,有條貫,此乃發明溫病之一端,其於《世補齋》文辨論溫病甚詳,且於諸家謬誤尤多矯正,使傷寒、溫病、瘟疫,朗若列眉,其功匪淺。
凌嘉六之《溫熱類編》,秦伯未為之刪訂,分溫熱暑濕四大綱,何廉臣加以緒論,自《內經》以及諸家凡論溫熱者,採輯靡遺。裘吉生復為刊之於《讀有用書樓醫書選刊》。惜其羅輯雖豐,而發明甚鮮,且不及燥病。
宋佑甫之《南病別鑑》,乃取葉天士《溫證論治》分條註釋,及校刊薛生白《濕熱條辨》、與薛公望《傷寒古風》,末附自著。意以傷寒為北病,溫熱為南病,則未免拘泥。然欲知葉薛各家,則亦可涉獵及之。
汝琴舫之《治溫闡要》,意在闡發溫病之要,又附治疫之法,其書雖無特長,尚屬簡明可取。
柳寶詒之《溫熱逢源》,其於溫熱頗有獨到之處。既詳伏氣,復闡明仲景之暴感暑熱,乃發人所未發,如能由此探求,庶可左右逢源。
陳葆善之《燥氣總論》,實探《內經》之秘,而發喻嘉言、沈目南、吳鞠通諸氏之所不逮。凡論治處方,尤能獨抒心得,洵為燥病學之善本。
葉子雨之《伏氣解》,乃本《素》、《靈》陰陽氣化之道,而詳解六氣伏邪之理。論伏氣之善本也。
劉吉人之《伏邪新書》,分伏燥、伏寒、伏風、伏濕、伏暑等病。論證處方,俱得諸實驗,洵發前人所未發,可謂有功千古。
時人沈漢卿之《溫熱經解》,乃註釋言溫熱之經文,並附方藥,頗有可取。
王馥原之《溫病指南》,立說本諸葉、吳溫病分三焦之劃界,未能合乎真理。然其論治處方,尚屬平正,未可厚非。
郝炳炎之《溫熱病問答》,辨證主方,明白易曉,可為溫病學之初階。
吳錫璜之《中西溫熱串解》,博採兼收,中西互證,可謂洋洋大觀。惟以三焦分篇,仍蹈鞠通之陋。且羼雜疫病,亦屬瑕疵。
劉仲邁之《溫病詮真》,即其所著《傷寒雜病論義疏》之卷四,亦即所謂古本仲景《傷寒論》之一也。其言頗存古風,雖屬溫病之新法門,究為廣義傷寒之實際,惜其未將《傷寒論》之第五卷暑熱濕燥合刊,而非溫熱學所賅之全書也。
惲鐵樵之《溫病明理》,其斥天士、鞠通之溫邪上受及三焦論治之說,固屬不謬。至謂叔和寒毒藏於肌膚之說於理不可通,及其所著《內經綱要》,據西醫傷寒潛伏期不過二十日之說,以駁冬傷於寒,春必病溫,與凡病傷寒而成溫者諸學理,則未免妄議古人。蓋其於伏氣與新感之分辨,尚未明悉。
不知西醫傷寒之潛伏期,乃指傷寒即病之潛伏者言,《內經》之冬傷於寒,春夏方發者,乃指傷寒變為溫病暑病者言實風馬牛之不相及也。
白話文:
第二節·溫病專書之概論
陸九芝的《傷寒陽明病釋》認為傷寒傳變到陽明經就成了溫病,因此用陽明病來解釋溫病,條理清晰,有系統性,這是溫病學說發展的重要開端。他在《世補齋》文中詳細論述溫病,糾正許多學說的錯誤,使傷寒、溫病、瘟疫的區別一目了然,貢獻很大。
凌嘉六的《溫熱類編》,由秦伯未刪訂,分為溫熱、暑熱、濕熱四大類,何廉臣又加了緒論,從《內經》到歷代醫家論述溫熱病的著作,都廣泛收錄。裘吉生又將其收入《讀有用書樓醫書選刊》。可惜雖然內容豐富,但創見不多,而且不及燥病的論述。
宋佑甫的《南病別鑑》,是對葉天士《溫證論治》作條目註釋,並校訂薛生白《濕熱條辨》和薛公望《傷寒古風》,最後附上自己的心得。認為傷寒是北方的病,溫熱是南方的病,這有點過於拘泥。但若想了解葉天士、薛生白等人的學說,這本書還是值得參考的。
汝琴舫的《治溫闡要》,旨在闡述溫病的要點,還附帶治療瘟疫的方法,這本書雖然沒有特別突出的地方,但簡明易懂,還是值得一看的。
柳寶詒的《溫熱逢源》,在溫熱病方面有獨到的見解。它詳細闡述了伏氣,又闡明了張仲景關於暴感暑熱的論述,提出了前人未曾提及的觀點,如果能以此為基礎深入探究,就能融會貫通,左右逢源。
陳葆善的《燥氣總論》,深入探討了《內經》中的精髓,彌補了喻嘉言、沈金鰲、吳鞠通等人的不足。論述和處方,都獨具心得,是研究燥病的優秀著作。
葉子雨的《伏氣解》,以《素問》、《靈樞》中陰陽氣化的理論為基礎,詳細闡述了六氣伏邪的道理,是研究伏氣的優秀著作。
劉吉人的《伏邪新書》,將伏邪分為伏燥、伏寒、伏風、伏濕、伏暑等病症。論證和處方都基於臨床實踐,真正開闢了前人未曾涉足的領域,可謂功在千秋。
沈漢卿的《溫熱經解》,是對溫熱病相關經文的註釋,並附帶方藥,有一定的參考價值。
王馥原的《溫病指南》,其理論基礎是葉天士、吳鞠通將溫病分為三焦的劃分方法,這並不完全符合真理。但其論述和處方還算平實,不能一概而否定。
郝炳炎的《溫熱病問答》,辨證施治,淺顯易懂,可以作為學習溫病學的入門教材。
吳錫璜的《中西溫熱串解》,廣泛吸取中西醫學的精華,互相印證,內容豐富。但仍然沿用吳鞠通將溫病分為三焦的方法,而且混雜了疫病的內容,這都是缺點。
劉仲邁的《溫病詮真》,是他所著《傷寒雜病論義疏》的第四卷,也是所謂古本張仲景《傷寒論》的一部分。其論述風格古樸,雖然屬於溫病的新方法,但本質上還是廣義傷寒的實踐,可惜它沒有把《傷寒論》第五卷中關於暑熱濕燥的內容一起收錄,所以不能算是溫熱學的完整著作。
惲鐵樵的《溫病明理》,他批評葉天士、吳鞠通關於溫邪上受及三焦論治的說法,這並非錯誤。但他認為王叔和關於寒毒藏於肌膚的說法不合道理,在他的《內經綱要》中,他引用西醫傷寒潛伏期不超過二十天的說法,來駁斥“冬傷於寒,春必病溫”以及凡是傷寒轉變為溫病的學說,這就有些過於武斷了。因為他對伏氣和新感之間的區別還沒有完全搞清楚。
其實,西醫傷寒的潛伏期是指傷寒本身的潛伏期;《內經》中說的“冬傷於寒,春夏方發”,指的是傷寒轉變為溫病或暑病,兩者之間根本風馬牛不相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