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病論》~ 卷之一 (8)
卷之一 (8)
1. 臨證治案
是夜安神熟寐，熱勢大衰。次早診之，諸逆證皆已屏去，繼以清滋補養，調理兩月方瘳。
陰邪入腎發為牝瘧
江南陶某之室，寡居五載，腰如兩截，帶下淋漓，時值中秋，炎蒸如夏，或當風而納涼，或因渴而飲冷，其陰邪乘虛而陷少陰，發為牝瘧。脈來沉小之象，畏寒而不甚熱，肌膚浮腫，面色痿黃，飲食減少而乏味，小水淡黃而欠舒，此陰虛邪陷之證，顯而易見。豐用金匱腎氣去萸肉、丹皮，加乾薑、蒼朮，連服十餘劑，諸恙全安。
寒濕入脾證成牝瘧
金陵張某，作客來衢，形素豐肥，向有盧同之癖，其體屬寒濕者，先露一斑。忽患間日惡寒，按時而至，胸前痞悶，口不作干，脈緩近遲，苔膩而白，此牝瘧也。古人雖有邪氣伏藏於心於腎之論，但今之見證，皆屬乎脾，宜用平胃合二陳，加乾薑、草果、白蔻、砂仁治之。令嘗五劑，三日服盡，諸證咸瘥。
程曦曰：凡學醫者，必須天機活潑，毫無膠固之人而後可。如趙、喻注《金匱》，皆言邪舍於心，石頑正其失，專言邪藏乎腎。吾師前以石頑之訓為準繩，今觀是案，又謂在脾，其實非矛盾也，良由見證而斷也。總因間日惡寒，按時而至，稱為牝瘧。可見醫者，審證為第一耳。
瘧發昏迷治痰得效
南鄉酆某之母，年逾六旬，偶沾瘧疾，淹纏數月，藥石無功，乘輿來舍就診。診其脈，兩手皆弦，其瘧連日而發，每於薄暮時，先微寒而後微熱，神識漸漸昏悶，約一時許始蘇，日日如是。閱前醫之方，皆不出小柴胡湯清脾飲等法，思其發時昏悶，定屬痰迷。即以二陳湯加老蔻、藿香、杏仁、草果、潞參、薑汁治之。連進三劑，神識遂清。繼服二劑，寒熱亦卻。
時行疫瘧
己卯夏五，患寒熱者甚眾，醫者皆以為瘧。所用鹹是小柴胡湯、清脾飲，及何人飲、休瘧飲等方，未有一方奏效。殊不思經謂「夏傷於暑，秋必痎瘧」，瘧每發於秋令，今於芒種夏至而發者何也？考歲氣陽明加於少陽，天政布涼，民病寒熱，斯時病瘧者，盡是時行疫瘧也。有建德錢某來舍就醫，曰：患瘧久矣，請先生截之。
豐曰：此乃時行疫瘧。遂用宣透膜原法加豆卷、乾薑治之，其效捷於影響。後來求治者，皆與錢病無異，悉以此法治之，莫不中窾。可見疫瘧之病，不必拘瘧門一定之方，又不必拘一定之證，更又不必拘一定之時，但其見證相同，而用藥亦相同者，斷斷然矣。
鬼瘧，□□□□□□□□□
東鄉葉某，自初秋患瘧，至孟冬未愈，每每發於午後，寒不甚寒，熱不甚熱，言語錯亂，如見鬼神，至後半夜，神識遂清，倦怠而寐，日日如是，曾延醫治，盡屬罔靈。請豐診之，兩手之脈，不調之至。曰：「此鬼瘧也。」即用驅邪辟祟法去龍骨，加草果、常山，服之神氣稍清……。
白話文：
臨證治案
一位病人夜裡安穩睡眠，發熱症狀明顯減輕。第二天早上診查，所有反常症狀都消失了，之後用清淡滋補的藥物調理兩個月才痊癒。
一位江南陶姓婦女的丈夫去世五年，她腰部疼痛如斷成兩截，帶下淋漓不斷。正值中秋，天氣炎熱如盛夏，她有時貪涼納涼，有時因口渴而飲用冷水，導致陰邪乘虛而入侵少陰經，發病成牝瘧（婦女瘧疾）。脈象沉弱，畏寒但不甚發熱，皮膚浮腫，面色萎黃，食慾不振，小便清淡，排尿不暢，這些都是陰虛邪陷的症狀，非常明顯。醫生用金匱要略中的腎氣丸去掉了吳茱萸、丹皮，加入乾薑、蒼朮，連續服用十幾劑，諸多疾病都痊癒了。
金陵張姓男子來衢州作客，身材豐滿肥胖，以前就有脾虛的毛病，體質屬寒濕。突然患上間日瘧，按時發作，胸部痞悶，不口渴，脈象緩慢，舌苔膩白，這是牝瘧。古人雖然有邪氣藏於心臟或腎臟的說法，但是根據目前的診斷，都屬於脾臟的問題，因此應該用平胃散合二陳湯，再加乾薑、草果、白蔻、砂仁來治療。病人服用五劑，三天服完，所有症狀都痊癒了。
程曦說：凡是學習醫術的人，必須思維敏捷，不能死板教條。像趙、喻注釋《金匱要略》，都說邪氣藏於心臟，石頑正其失，專門說邪氣藏於腎臟。我的老師以前以石頑的論述為準則，現在看到這些病例，又說邪氣在脾臟，其實並不矛盾，關鍵是根據實際情況來判斷。總之，間日瘧，按時發作，稱為牝瘧。可見醫生，審證是第一位的。
南鄉酆姓老人的母親，六十多歲，偶然感染瘧疾，拖延幾個月，藥物治療無效，於是乘車來求診。診脈發現兩手脈象都弦急，瘧疾連續發作，每天傍晚發病，先輕微發冷，然後輕微發熱，神志逐漸昏迷，大約一個小時後才清醒，每天如此。查看以前的處方，都是小柴胡湯、清脾飲等方劑，考慮到發病時昏迷，肯定是痰迷心竅。於是用二陳湯加入老蔻、藿香、杏仁、草果、潞參、薑汁治療。連續服用三劑，神志就清醒了。繼續服用兩劑，寒熱也退了。
己卯年夏季五月，患寒熱的人很多，醫生都認為是瘧疾。使用的都是小柴胡湯、清脾飲，以及何人飲、休瘧飲等方劑，沒有任何一個方劑有效。卻沒有考慮到經書上說：「夏天受暑邪的侵害，秋天就一定會得瘧疾」，瘧疾通常在秋季發作，現在在芒種到夏至之間發病是什麼原因呢？考究一下歲時氣候，陽明之氣影響少陽，天氣轉涼，人們容易患寒熱病，此時發病的瘧疾，都是時行疫瘧。建德錢姓男子來求醫，說：患瘧疾很久了，請醫生治療。
醫生說：這是時行疫瘧。於是用宣透膜原法加入豆豉、乾薑治療，療效很快。後來求醫的人，都和錢姓男子病情相同，都用這個方法治療，都非常有效。可見疫瘧的疾病，不必拘泥於瘧疾的特定方劑，也不必拘泥於特定的症狀，更不必拘泥於特定的時間，只要症狀相同，用藥也相同就可以了。
鬼瘧，……（此處原文缺失）
東鄉葉姓男子，從初秋患瘧疾，到孟冬還沒痊癒，每天下午發病，寒熱都不很重，言語錯亂，好像看見鬼神一樣，到後半夜，神志才清醒，疲倦地睡去，每天如此，曾經找醫生治療，都無效。求豐醫生診治，兩手脈象非常紊亂。醫生說：「這是鬼瘧。」於是用驅邪辟祟的方法，去除龍骨，加入草果、常山，服用後神志稍微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