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熱暑疫全書》~ 卷四·疫病方論 (3)
卷四·疫病方論 (3)
1. 卷四·疫病方論
柴胡清燥湯
白芍藥，當歸，生地黃，陳皮，甘草，竹心，燈心，栝蔞根，知母，柴胡
上九味。水煎溫服。
溫病下後。二三日舌上覆生苔刺。邪未盡也。再下之。苔刺雖去。而煩熱未除。更下之。熱渴已減。日後更復熱復苔者。更下之。不以數計。總之有是證。則用是藥耳。醫者經歷未到。中道生疑。往往失治。但其中有間日一下者。有連下三四日者。有下二日間一日者。其後輕重緩急。
有應用柴胡清燥湯者。有用犀角地黃湯者。至投承氣。何日多與少與。亦皆治法。苟或不明。亦足誤事。然數下之證。亦僅見也。
疫病下後。脈證俱平。腹中有塊。按之則痛。自覺有所阻而微悶。或時升降之氣。往來不利。常作蛙聲。此邪氣已盡。其宿結尚未除也。此不可攻。攻之陡損元氣。須飲食漸進。胃氣漸復。津液潤下。常見病疫愈。啗粥半月。結塊方下。堅黑如石者。又有氣促之病。過月餘其塊方消者。此又無形之結也。不可不知。
瘟疫下後。脈證俱平。大便十數日不行。時時作嘔。此為下膈之證。蓋下不能通。必反於上。宜調胃承氣湯熱服。宿垢頓下。嘔吐立止。慎不可補也。
凡疫邪貴乎早下。但見舌黃。心腹脹滿。便可選用承氣以驅其邪。乘人氣血未亂。津液未枯。投劑不致掣肘。勿拘下不厭遲之說也。且疫證之下。與傷寒異。傷寒必俟結定而後攻。疫邪正欲驅熱以為用。況疫氣多濕。豈能即結。遷延不下。但蒸作極臭如敗醬。如藕泥。臨死不結者多矣。
疫邪傳裡。遺熱下焦。小便不利。邪無輸泄。經氣鬱滯。其傳為癉。身目如金。宜茵陳蒿湯。若用茵陳五苓散不效。此皆胃家移熱。是以大黃為專功也。
茵陳蒿湯
茵陳蒿（二錢），山梔子（一錢），大黃（五錢），水姜（三片）
上四味。以水一斗。先煮茵陳。減六升。內三味。煮取三升。去滓。分溫三服。
疫邪在胸膈。滿悶喜嘔。腹不滿。欲吐不吐。欲飲不飲。此邪與痰飲結滯也。宜瓜蒂散吐之。
瓜蒂散
胡瓜蒂（一錢），赤小豆（一錢），生梔仁（二錢）
上水煎。分二服。緩下。無瓜蒂。用淡豆豉二錢。
疫氣留血分。裡氣壅閉。不下則斑不出。出則毒邪從外解矣。如下後斑漸出。更不可下。設有下證。宜少與承氣緩服。倘大下則元氣不振。斑毒內陷則危。宜托裡舉斑湯。如下後斑毒隱伏。反見循衣撮空脈微者。本方加人參三錢。得補發出者不死。
舉斑湯
白芍藥（一錢），當歸（一錢），升麻（五分），柴胡（七分），白芷（七分），穿山甲（二錢），水姜（一片）
上七味。水煎溫服。
疫病日久失下。自利純臭水。晝夜十數行。口燥唇乾舌裂。此熱結旁流也。急下。以大承氣去其宿垢頓止。胃實失下。鬱而為黃。熱更不減。摶血為瘀。故經氣不為熱鬱。不致發黃。熱邪不幹血分。不致蓄血。同受其邪。故發黃而兼蓄血。非蓄血而致發黃也。但蓄血一行。熱隨血泄。
白話文：
卷四·疫病方論
柴胡清燥湯：
此方由白芍藥、當歸、生地黃、陳皮、甘草、竹心、燈心、栝蔞根、知母、柴胡九味藥材組成，水煎溫服。適用於溫病下利之後，二三日內舌苔上出現像刺一樣的苔，說明邪氣未盡，需再次下利。即使苔刺去除，但煩熱未退，仍需繼續下利。若熱渴已減，日後又出現發熱和苔刺，也需再次下利，不限次數。總之，只要出現這些症狀，就應該使用此藥。但醫師經驗不足，中途產生懷疑，往往會導致治療失敗。下利的次數和間隔時間不一，有的間日下利，有的連續三四日下利，有的下利兩日後停一日，其後病情輕重緩急各不相同。有些病例會用到柴胡清燥湯，有些則用犀角地黃湯，甚至使用承氣湯，何時用藥，用多少，都屬於治療方法，如果不明確，很容易造成醫療事故，不過需要多次下利的病例並不多見。
疫病下利之後，脈象和症狀都平緩，但腹部有腫塊，按壓則疼痛，患者自覺有阻塞感並略感悶，或升降之氣運行不利，常發出像蛙叫一樣的聲音。這表示邪氣已盡，但宿積尚未排除。此時不可攻邪，攻之則會損傷元氣，應當飲食逐步增加，待胃氣恢復，津液滋潤後，病情多半會好轉。常見疫病痊癒後，需進食粥半月，腫塊才會排出，堅硬如石，呈黑色。也有些病人氣促，需一個多月腫塊才會消散，這也是一種無形的結塊，不可不知。
瘟疫下利之後，脈象和症狀都平緩，但大便十多天不通，時常嘔吐，這是下焦不通，邪氣上逆所致。宜用調胃承氣湯熱服，使宿垢迅速排出，嘔吐即可停止。切記不可進補。
凡是疫邪，貴在及時下利。只要舌苔黃、心腹脹滿，就可以選用承氣湯驅除邪氣。趁著人體氣血未亂，津液未枯竭時投藥，不至於受到阻礙，不要拘泥於下利不宜遲緩的說法。而且疫病下利與傷寒不同，傷寒必須等到邪氣凝結才能攻邪，而疫病正需要驅除熱邪，況且疫氣多濕，怎能馬上凝結？如果遷延不下利，病情加重，則排出物臭如敗醬，如藕泥，臨死前大多沒有凝結的現象。
疫邪傳入裡，餘熱留於下焦，小便不利，邪氣無處排泄，經氣鬱滯，就會發展成癉病，身體和眼珠發黃，如同黃金一般。宜用茵陳蒿湯治療。如果使用茵陳五苓散無效，這是因為胃家移熱，所以大黃是治療此病的主要藥物。
茵陳蒿湯：
此方由茵陳蒿、山梔子、大黃、水姜四味藥材組成，以水一斗，先煎茵陳，減少到六升，再加入其他三味藥，煎至三升，去渣，分三次溫服。
疫邪在胸膈，胸悶欲嘔，腹部不脹滿，想吐吐不出，想喝水喝不下，這是邪氣與痰飲結滯所致，宜用瓜蒂散吐之。
瓜蒂散：
此方由胡瓜蒂、赤小豆、生梔仁三味藥材組成，水煎，分二次服用，緩緩下利。若無胡瓜蒂，可用淡豆豉二錢代替。
疫氣停留在血分，裡氣壅塞，不下利則斑疹不會出現，斑疹出現則毒邪從體表排出。如果下利之後斑疹漸漸出現，更不可再下利。如果還有下利的症狀，宜少量服用承氣湯，緩慢下利。如果大量下利，則元氣受損，斑毒內陷，病情危急，宜用托裡舉斑湯。如果下利後斑毒隱伏，脈象反而呈現循衣摸空、脈搏微弱，則本方需加人參三錢，以補益氣血，促進斑疹排出，則可保性命。
舉斑湯：
此方由白芍藥、當歸、升麻、柴胡、白芷、穿山甲、水姜七味藥材組成，水煎溫服。
疫病日久未下利，自行瀉下稀薄臭水，晝夜十多次，口乾唇燥，舌頭裂開，這是熱邪結聚旁流所致，應當迅速下利，用大承氣湯去除宿垢，以迅速止瀉。胃實而未下利，則鬱而發黃，熱邪不減，凝結成瘀血，所以經氣不會因熱邪鬱結而發黃，熱邪也不會侵犯血分而導致蓄血。同受疫邪侵犯，因此會發黃並伴有蓄血，並不是蓄血導致發黃。只要瘀血排出，熱邪也會隨之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