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又可

《溫疫論》~ 下卷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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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卷 (4)

1. 應補諸證

向謂傷寒無補法者,蓋傷寒時疫,均是客邪,然傷於寒者,不過風寒,乃天地之正氣,尚嫌其填實而不可補。今感疫氣者,乃天地之毒氣,補之則壅裹其毒,邪火愈熾,是以誤補之,為害尤甚於傷寒,此言其常也。及言其變,然又有應補者,或日久失下,形神幾脫,或久病先虧,或先受大勞,或老人枯竭,皆當補瀉兼施。

白話文:

一般認為傷寒不可用補法治療,因為傷寒和時疫都是外來邪氣造成的。然而,傷寒是受到寒氣侵襲,而寒氣只是天地間的正氣,如果身體過於強盛,反而不宜進補。現在感染疫情,是受到天地間的毒氣侵襲,如果進補,就會裹住毒氣,使邪火更加旺盛。因此,誤用補法治療疫情,危害比傷寒更大,這是常理。但是,有時也需要進補。例如,病情拖延已久,患者虛弱不堪,或體質虛弱,或過度勞累,或老人體虛,這些情況都需要既補又瀉。

設獨行而增虛證者,宜急峻補(虛證散在諸篇,此不再贅),補之虛證稍退,切忌再補(詳見前虛後實)。補後虛證不退,及加變證者危。下後虛證不見,乃臆度其虛,輒用補劑,法所大忌。凡用補劑,本日不見佳處,即非應補。蓋人參為益元氣之極品,開胃氣之神丹,下咽之後,其效立見。

白話文:

如果獨自服用中藥後出現虛證(身體虛弱的症狀),應立即使用補益藥物(虛證的治療方法散見於各篇,這裡不再重複)。當補益藥物服用後,虛證症狀稍有退減,切記不可再次補益(詳見《虛者補之,其證見實》)。如果補益後,虛證症狀未消退或出現新的變證,則比較危險。

瀉下後沒有出現虛證,卻猜測有虛證,隨意使用補益藥物,這是治療方法中的大忌。任何使用補益藥物的情況,如果服用後當天不見效果,就說明不適合服用補益藥物。因為人參是補益元氣的首選藥物,也是開胃氣的良藥,服用後效果立竿見影。

若用參之後,元氣不回,胃氣不轉者,勿謂人參之功不捷,蓋因投之不當耳,急宜另作主張,若恣意投之,必加變證,如加而更投之者死。

白話文:

如果用了人參之後,元氣沒有恢復,胃氣也沒有好轉,不要以爲是人參的功效不夠快,而是因爲使用不當。此時應立即改變治療方法,如果繼續盲目使用,一定會導致病情變化,進一步用藥則可能導致死亡。

2. 論陰證世間罕有

傷寒陰陽二證,方書皆以對待言之。凡論陽證,即繼之陰證,讀者以為陰陽二證世間均有之病,所以臨診之際,先將陰陽二證在於胸次,往來惆𭞭,最易牽入誤揣。甚有不辨脈證,但窺其人多蓄少艾,或適在妓家,或房事後得病,或病適至行房,醫問及此,便疑為陰證。

白話文:

中醫典籍中關於傷寒的陰陽兩證,通常以對立的方式描述。凡是討論陽證,就會接著討論陰證。讀者容易以為陰陽兩證都是世界上存在的疾病,因此在看診時,會先在心中預設陰陽兩證,反覆思慮,最容易產生錯誤的推測。更甚者,有些醫師不會辨別脈象和症狀,只憑患者年紀較輕,或曾在妓院,或房事後發病,或發病時剛好要行房,醫生詢問後,便懷疑是陰證。

殊不知病之將至,雖僧尼寡婦,室女童男,曠夫閹宦,病勢不可遏,與房欲何與焉?即便多蓄少艾,頻宿娼妓,房事後適病,病適至行房,此際偶值病邪發行膜原,氣壅火鬱,未免發熱,到底終是陽證,與陰證何與焉?況又不知陰證實乃世間非常有之證,而陽證似陰者何日無之?究其所以然者,蓋不論傷寒溫疫傳入胃家,陽氣內郁,不能外布,即便四逆,所謂陽厥是也。又曰,厥微熱亦微,厥深熱亦深。

白話文:

如果病情很嚴重,甚至會讓肘部和膝蓋以下變得冰冷,脈搏變得微弱,嚴重的話全身都會冰冷,脈搏微弱到幾乎消失。雖然病情會有輕重之分,但總的來說都是陽氣衰竭的表現。因為這種病徵非常常見,如果不掌握其要領,就很容易誤診,尤其溫病往往和傷寒類似,如果不掌握要領,很容易混淆。溫病是熱性病,從來不會因為感受寒氣而發病,陰證怎麼會出現呢?這是其一;我治療過數百名溫病患者,才遇到兩三例真正的傷寒;二是治療過數百名真正的傷寒患者,才遇到兩三例真陰證。 其厥深者,甚至冷過肘膝,脈沉而微,劇則通身冰冷,脈微欲絕。雖有輕重之分,總之為陽厥。因其觸目皆是,苟不得其要領,於是誤認者良多,況且溫疫每類傷寒,又不得要領,最易混淆。夫溫疫熱病也,從無感寒,陰自何來?一也;治溫疫數百人,才遇二、三正傷寒,二也;及治正傷寒數百人,才遇二、三真陰證,三也。

前後統論,苟非歷治多人,焉能一見?陰證豈世間常有之病耶?觀今傷寒科盛行之醫,歷數年間,或者得遇一真陰證者有之,又何必才見傷寒,便疑陰證,況多溫疫,又非傷寒者乎?

白話文:

前後症狀整體來看,如果不經過長時間治療過許多人,怎麼能見識過一次?難道陰證是世間常見的疾病嗎?看看現今流行傷寒科的醫生,經過好幾年的時間,或許會遇到一個真正陰證的患者,又何必一看到傷寒就懷疑是陰證?何況現在的瘟疫流行,又不一定是傷寒。

3. 論陽證似陰

凡陽厥,手足厥冷,或冷過肘膝,甚至手足指甲皆青黑,劇則遍身冰冷如石,血凝青紫成片,或六脈無力,或脈微欲絕,以上脈證,悉見純陰,猶以為陽證何也?及審內證,氣噴如火、齦爛口臭、煩渴譫語、口燥舌乾、舌苔黃黑或生芒刺、心腹痞滿、小腹疼痛、小便赤色、涓滴作痛,非大便燥結,即大腸膠閉,非協熱下利,即熱結旁流,以上內三焦悉見陽證,所以為陽厥也。粗工不察,內多下證,但見表證,脈體純陰,誤投溫劑,禍不旋踵。

白話文:

凡是陽厥,手腳冰涼,甚至冷到手肘、膝蓋以上,或者手腳指甲發青發黑,嚴重的話全身冰冷如石頭,血液凝固成青紫色的塊狀,或者六脈無力,或者脈搏微弱到幾乎消失,以上的脈象證候,都表明是純陰證,但為何仍然把它當作陽證呢?

再仔細審查內證,呼吸急促,口氣灼熱,牙齦腐爛,口臭難聞,煩躁不安,胡言亂語,口乾舌燥,舌苔發黃發黑或長有芒刺,心腹脹滿,小腹疼痛,小便赤色且疼痛,不是大便乾燥難解,就是大腸不通便,不是協熱下痢,就是熱氣積結向外流出,以上三焦的內證都表明是陽證,因此稱為陽厥。

粗略的治療者不仔細觀察,內部多是下焦證,只見到表證脈象純陰,誤用溫熱的藥物,會造成嚴重的後果。

凡陽證似陰者,溫疫與正傷寒通有之;其有陰證似陽者,此係正傷寒家事,在溫疫無有此證,故不附載。(詳見《傷寒實錄》)

白話文:

所有的陽性病症表現得像陰性病症一樣,這是溫病和正傷寒共同的特徵;而陰性病症表現得像陽性病症,這是正傷寒獨有的現象,溫病沒有這種證候,因此不另外記載。(詳情請參閱《傷寒實錄》)

溫疫陽證似陰者,始必由膜原,以漸傳裡,先幾日發熱,以後四逆;傷寒陽證似陰者,始必由陽經發熱,脈浮而數,邪氣自外漸次傳裡,裡氣壅閉,脈體方沉,乃至四肢厥逆,蓋非一日矣。其真陰者,始則惡寒而不發熱,其脈沉細,當即四逆,急投附子回陽,二、三日失治即死。

白話文:

在溫疫中,類似陰證的陽證患者,必定先從表層開始發病,逐漸傳入體內,最初出現發熱,接著出現四肢厥冷。在傷寒中,類似陰證的陽證患者,必定先從陽經發熱開始,脈搏浮數,邪氣從外部逐漸傳入體內,導致體內氣血鬱閉,脈象才轉沉,並出現四肢厥逆,這通常不會是一天內發生的。如果是真正的陰證,那麼從一開始就會出現惡寒而不發熱,脈搏沉細,並同時出現四肢厥逆。若此時未能及時使用附子回陽,兩三天內就會死亡。

捷要辨法,凡陽證似陰,外寒而內必熱,故小便血赤;凡陰證似陽者,格陽之證也,上熱下寒,故小便清白,但以小便赤白為據,以此推之,萬不失一。

白話文:

簡要的辨別方法:陽證看起來像是陰證,外觀寒冷但內部一定發熱,所以小便會呈現血紅色;陰證看起來像是陽證,是由於陽氣被阻滯,導致上半身發熱,下半身寒冷,所以小便會呈現清澈的白色。只要根據小便是紅還是白的特徵,就能以此推斷其他症狀,這樣一來幾乎不會有誤差。

4. 舍病治藥

嘗遇微疫,醫者誤進白虎湯數劑,續得四肢厥逆,脈勢轉劇,更醫謬指為陰證,投附子湯病愈。此非治病,實治藥也,雖誤認病原,藥則偶中。醫者之庸,病者之福也。蓋病本不藥自愈之證,因連進白虎寒涼慓悍,抑遏胃氣,以致四肢厥逆,疫邪強伏,故病增劇,今投溫劑,胃氣通行,微邪流散故愈。若果直中,無陽陰證,誤投白虎一劑立斃,豈容數劑耶?

白話文:

我曾經遇到一個得了一點感冒的病人,醫生誤給白虎湯喝了好幾劑,結果導致四肢冰冷、脈搏劇烈,另一個醫生竟誤診為陰虛證,開了附子湯後才痊癒。這不是治好了病,而是治好了藥的副作用。雖然誤診了病因,但藥剛好對症。醫生的無能,卻成了病人的福氣。因為這個病本來不用藥就會自己好,但連續喝了寒涼猛烈的白虎湯,抑制了胃氣,導致四肢冰冷,感冒病毒勢力變強,因此病情加重。現在改用溫熱的藥,胃氣恢復運作,感冒病毒自然散去,所以病纔好了。如果是真正的寒證,誤喝一劑白虎湯就會喪命,怎麼可能喝好幾劑呢?

5. 舍病治弊

一人感疫,發熱煩渴,思飲冰水,醫者以為凡病須忌生冷,禁止甚嚴,病者苦索勿與,遂致兩目火迸,咽喉焦燥,不時煙焰上騰,晝夜不寐,目中見鬼無數,病劇苦甚,自謂但得冷飲一滴下咽,雖死無恨。

白話文:

一個人感染了瘟疫,發熱口渴,想喝冰水。醫生認為所有疾病都應該避免生冷,嚴格禁止給他喝。病人苦苦哀求,但醫生不允許。於是病人雙眼出血,喉嚨乾燥灼熱,不時有煙火噴出,晝夜難眠,眼中看見無數鬼怪。病情越來越嚴重,十分痛苦。病人說只要能喝一口冷飲,即使死也無憾。

於是乘隙匍匐竊取井水一盆,置之枕旁,飲一杯,目頓清亮,二杯,鬼物潛消,三杯,咽喉聲出,四杯,筋骨舒暢,飲至六杯,不知盞落枕旁,竟爾熟睡,俄而大汗如雨,衣被濕透,脫然而愈。蓋因其人瘦而多火,素稟陽臟,始則加之以熱,經絡枯燥,既而邪氣傳表,不能作正汗而解,誤投升散,則病轉劇,今得冷飲,表裡和潤,所謂除弊便是興利,自然汗解宜矣。

更有因食、因痰、因寒劑而致虛陷疾不愈者,皆當舍病求弊,以此類推,可以應變於無窮矣。

白話文:

趁著那空檔,他偷偷地爬到井邊取了一盆水,放在枕頭旁邊。喝了一杯,眼睛瞬間變得清亮;喝了第二杯,鬼影就逐漸消失了;喝了第三杯,喉嚨就能發出聲音;喝了第四杯,筋骨舒暢。喝到第六杯時,他不知不覺地把杯子掉在枕頭旁邊,竟然就這樣沉沉睡去。不一會兒,他大汗淋漓,把衣服和被子都浸濕了。醒來後,他的病就好了。這都是因為他體質偏瘦,火氣旺盛,原本就有陽盛體質。一開始,他受熱過度,經絡變得乾燥。後來,邪氣侵入體表,卻無法透過正常的出汗來發散。誤服用升散的藥物後,病情反而加重。現在他喝了冷飲,表裡都能滋潤,所謂「消除壞處就是帶來好處」,自然而然就能出汗解病。

6. 論輕疫誤治每成痼疾

凡客邪皆有輕重之分,惟疫邪感受輕者,人所不識,往往誤治而成痼疾。假令患痢,晝夜無度,水穀不進,人皆知其危痢也。其有感之輕者,晝夜雖行四五度,飲食如常,起居如故,人亦知其輕痢,未嘗誤以他病治之者,憑有積滯耳。至如溫疫感之重者,身熱如火、頭疼身痛、胸腹脹滿、苔刺譫語、斑黃狂躁,人皆知其危疫也。

白話文:

所有外來的病邪都分輕重兩種,只有瘟疫感染較輕的,人們往往不認識,常常誤診導致變成難治的慢性病。假設感染痢疾,日夜腹瀉不止,飲食不進,大家都知道這是危重痢疾。遇到感染較輕的,一天腹瀉三四次,飲食起居如常,人們也知道這是輕微痢疾,沒有誤以為其他疾病來治療,頂多認為是積食而已。至於溫疫(一種瘟疫)感染較重的,發熱如火、頭痛身痛、胸腹脹滿、舌苔刺痛、神志不清、皮膚發黃、狂躁不安,大家都知道這是危重的溫疫。

其有感之淺者,微有頭疼身痛,午後稍有潮熱,飲食不甚減,但食後或覺脹滿,或覺噁心,脈微數,如是之疫,最易誤認,即醫家素以傷寒溫疫為大病,今因證候不顯,多有不覺其為疫也。且人感疫之際,來而不覺,既感不知,最無憑據。

白話文:

輕微感疫的症狀比較輕微,只有輕微頭痛和身體疼痛,下午時分略有發熱,飲食沒有明顯減少,但飯後可能覺得肚子脹滿或噁心,脈搏微細而跳動很快。這種疫病很容易被誤認,即使是經驗豐富的醫生也經常將其當成風寒或溫熱疫病。此外,人們感染疫病時,可能不會馬上察覺,等到發現時又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感染的,所以很難找到依據。

又因所感之氣薄,今發時故現證不甚,雖有頭疼身痛,況飲食不絕,力可徒步,又焉得而知其疫也?病人無處追求,每每妄訴病原,醫家不善審察,未免隨情錯認,有如病前適遇小勞,病人不過以此道其根由,醫家不辨是非,便引東垣勞倦傷脾,元氣下陷,乃執甘溫除大熱之句,隨用補中益氣湯,壅補其邪,轉壅轉熱,轉熱轉瘦,轉瘦轉補,多至危殆。

白話文:

由於感染的病氣並不明顯,所以生病時症狀不嚴重。雖然有頭痛和身體疼痛的症狀,但患者仍然可以進食,還能走動。在這種情況下,怎麼能知道患者得了瘟疫呢?病人到處求醫,常常胡亂訴說病因。醫生如果沒有仔細診斷,很容易根據病人的情況錯誤判斷。比如,患者生病前剛好從事過勞力工作,病人可能會以此解釋病因,而醫生卻不能辨別真假。醫生就會引用東垣派醫家“勞倦傷脾,元氣下陷”的觀點,用甘溫藥物來清除身體的大熱。這樣一來,會讓病邪更加嚴重,病情也越來越熱。隨著病情加重,患者會變得消瘦。於是醫生就用補藥治療,結果越補越熱,越熱越補,最後導致患者危重。

或有婦人患此,適逢產後,醫家便認為陰虛發熱,血虛發痛,遂投四物湯及地黃丸,泥滯其邪,遷延日久,病邪益固,邀遍女科,無出滋陰養血,屢投不效,復更涼血通瘀,不知原邪仍在,積熱自是不除,日漸尪羸,終成廢痿。

白話文:

有些婦女患有此病,恰巧在產後發病,醫生便認為是陰虛發熱、血虛發痛,於是使用四物湯和地黃丸治療,結果使病情延誤,病邪日益加重。請來了各種婦科醫生,都只會滋陰養血,多次使用藥物都無效,後來又使用涼血通瘀的方法,卻不知道原本的病邪還在,積熱自然不能消除,導致患者日漸虛弱,最終變成癱廢。

凡人未免七情勞郁,醫者不知為疫,乃引丹溪五火相扇之說,或指為心火上炎,或指為肝火衝擊,乃惟類聚寒涼,冀其直折,而反凝泣其邪,徒傷胃氣,疫邪不去,瘀熱何清?延至骨立而斃。或尚有宿病淹纏,適逢微疫,未免身痛發熱,醫家病家同認為原病加重,仍用前藥加減,有妨於疫,病益加重,至死不覺者,如是種種,難以盡述。聊舉一二,推而廣之,可以應變於無窮矣。

白話文:

所有人難免會有喜、怒、憂、思、悲、恐、驚等七情的情緒影響身心。如果醫生不能分辨這些是和瘟疫相關,而誤用丹溪所說的「五火相扇」這個理論,或者是認為是心火上炎,或者是認為是肝火衝擊,就把各種寒涼的藥物混在一起用,希望直接壓制住這些問題,反而會讓病邪凝結不散,徒然損傷胃氣。瘟疫之邪不消除,瘀熱怎能清除?這樣拖延下去,最終會瘦骨嶙峋而死亡。

有些人還有長期的疾病纏身,碰巧遇上輕微的瘟疫,難免會產生身體疼痛、發熱的症狀。醫生和家屬都誤以為原本的疾病加重,沿用之前的藥物加減使用,這樣對瘟疫的治療有妨礙,導致病情更加嚴重,甚至會死而不自知。像這樣的情況還有很多,難以一一列舉。姑且舉出幾種,推廣運用到其他情況,就可以應對各種變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