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匱玉函要略輯義》~ 金匱玉函要略綜概 (1)
金匱玉函要略綜概 (1)
1. 金匱玉函要略綜概
案張仲景自序曰:「作傷寒雜病論合十六卷。」而梁七錄,張仲景辨傷寒十卷;新唐藝文志,傷寒卒病論十卷。此乃今所傳傷寒論,所謂十六卷中之十卷;其六卷,則雜病論,即今金匱要略。其遺佚者。(元鄧珍序中亦嘗論之)考千金方,江南諸師秘仲景要方不傳。隋巢元方作病源論。
其傷寒門中,有傷寒論文,而不著仲景之名。蓋據小品所引而收載乎?然於其婦人三十六疾,則云:「仲景義最玄深,非愚淺能解。」巢氏豈特寓目於雜病論,而未及傷寒論耶?孫思邈晚年獲仲景原本,收翼方第九卷、第十卷中;而他門並無引仲景者。孫氏豈特得研傷寒論,而未及見雜病論耶?
後天寶中,至王燾撰外臺秘要,載此書方藥,而云出張仲景傷寒論,乃其不易舊目者。原書或僅存於臺閣中,而王氏特得窺之耶?(詳見傷寒綜概中。)意者仲景之書,自晉經隋唐,或顯或晦,或離或合,其傳不一如此。蓋唐時有合傷寒雜病論,改名金匱玉函,以傳之者。(今玉函經,亦是系乎唐末人所號,即是傷寒論之異本。如其總例,則於晉及六朝經方中而湊合所撰,疑出於道家者流也。)
後人因刪略其要,約為三卷,更名曰金匱玉函要略歟?不爾,則其所以名要略之義,竟不可曉焉。況林億序云:「傷寒文多節略,傷寒乃有傷寒全本,故知其多節略。」
至雜病,則雖無他本可考;以傷寒例之,則其節略舊文可復知也。林序又云:「依舊名曰金匱方論。」徐熔因謂王洙館中所得,名曰金匱玉函要略方論,系五代時改名耳。然周禮疾醫職,賈公彥疏,張仲景金匱云:「神農能嘗百藥,則炎帝者也。」今要略無此文,豈系其所刪略耶?以此知唐時已有金匱之目,必非五代時改名也。
而隋及舊新唐志中,無仲景金匱玉函。究其目之所由,晉書葛洪傳云:「洪著金匱藥方百卷。」據肘後方及抱朴子,自云所撰百卷,名曰玉函方;則二者必是一書。(葛洪又著玉函煎方五卷,見隋志。)由是觀之,金匱玉函原是葛洪所命書;即唐人尊宗仲景者,遂取而為之標題,以珍秘不出之故,著錄失其目歟?(林億金匱玉函經疏云:「緣仲景有金匱錄,故以金匱玉函名,取寶而藏之義也。」案仲景金匱,他書無其目;唯宋本及俞稿本;趙開美本;林序後,有一小序云:「仲景金匱錄云云。」僅出於此,予每疑之。然宋本已載之,則此必唐末作要略者所撰;其文原於肘後方序及抱朴子,味其旨趣,氾濫不經,亦是道流之筆耳。)漢志有堪輿金匱十四卷。高紀,如淳云:「金匱,猶金滕也。」師古曰:「以金為匱,保慎之義。」王子年拾遺記:周靈王時,浮提之國獻神通善書二人,佐老子撰道德經,寫以玉牒,編以金繩,貯以玉函。
白話文:
《金匱玉函要略綜概》
張仲景自序中提到撰寫了《傷寒雜病論》十六卷,但後世記載有所不同。《梁書七錄》稱張仲景著有《傷寒論》十卷,《新唐書藝文志》也記載了《傷寒卒病論》十卷,這便是現今傳世的《傷寒論》,也就是原十六卷中的十卷。其餘六卷則是《雜病論》,也就是現在的《金匱要略》。其餘部分則失傳了,元代鄧珍的序言中也曾討論過此事。
考究《千金方》,江南一帶的醫家秘而不宣張仲景的重要方劑。隋代巢元方撰寫《諸病源候論》,其傷寒部分雖有傷寒論文,卻未提及張仲景的名字,可能是根據其他書籍引用而收錄的。但對於婦人三十六種疾病的論述,則稱讚張仲景的見解非常深奧,不是一般人所能理解的。巢元方似乎只參考了《雜病論》,而未接觸到《傷寒論》。孫思邈晚年得到張仲景的原本,收錄在《備急千金要方》第九卷和第十卷中,但其他部分並沒有引用張仲景的著作。孫思邈似乎只得到了《傷寒論》,而沒有看到《雜病論》。
天寶年間,王燾編撰《外台秘要》時,收錄了這本書的方藥,並稱之為張仲景的《傷寒論》,這可能是沿用了舊書名。原本可能只存在於宮廷內閣,王燾只偶然見到了。詳細情況可參考《傷寒綜概》。總之,張仲景的著作從晉代到隋唐,流傳過程或明或暗,或合或分,傳播方式並不一致。唐代有人將《傷寒雜病論》合編,改名為《金匱玉函》,流傳至今。《玉函經》也是唐末人所命名,是《傷寒論》的不同版本,其總例是從晉代和六朝的經方中輯錄而成,疑似出自道家之手。
後人刪減其要點,編成三卷,更名為《金匱玉函要略》。否則,「要略」的意義就無法理解。林億的序言中說,《傷寒論》有很多刪節,因此存在完整的《傷寒論》版本,所以知道它有許多刪節。至於《雜病論》,雖然沒有其他版本可考,但以《傷寒論》為例,可以推斷出它也刪節了舊文。林億序言中又說沿用舊名《金匱方論》,徐熔認為是王洙在宮中所得,改名為《金匱玉函要略方論》,是五代時期改的名字。然而,《周禮·疾醫》的賈公彥疏中提到張仲景的《金匱》說:「神農能嘗百藥」,指的是炎帝。但《要略》中沒有這段文字,難道是刪節掉了嗎?由此可見,唐代已經有了《金匱》的書名,而不是五代時期改的名。隋代和唐代的舊新《藝文志》中,都沒有張仲景的《金匱玉函》。
追究其書名的由來,《晉書·葛洪傳》記載,葛洪著有《金匱藥方》一百卷,根據《肘後方》和《抱朴子》,他自己說撰寫了一百卷,名為《玉函方》。這兩本書必定是同一本書。(葛洪又著有《玉函煎方》五卷,見於《隋書經籍志》)。由此可見,《金匱玉函》原本是葛洪所命名的。唐代人尊崇張仲景,便借用這個書名,由於珍貴不外傳,所以著錄時失掉了書名。林億《金匱玉函經疏》中說,因為張仲景有《金匱錄》,所以以《金匱玉函》命名,取其珍藏之意。張仲景的《金匱》在其他書籍中沒有這個書名,只有宋代版本和俞氏稿本、趙開美本,林億序言之後,有一小序說:「仲景金匱錄云云」,僅此而已。我常常懷疑這一點,但宋代版本已經記載了,所以這一定是唐末編撰《要略》的人所寫。其文字來源於《肘後方》的序言和《抱朴子》,其旨趣泛濫不經,也是道家之作。漢代的《藝文志》記載有《堪輿金匱》十四卷,高誘、如淳說「金匱」如同金滕,師古說以金為匱,有珍藏之意。王子年《拾遺記》中說,周靈王時期,浮提國獻上了精通占卜和寫作的兩個人,輔佐老子撰寫《道德經》,用玉簡寫成,用金繩編綴,裝在玉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