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丹波元簡

《金匱玉函要略輯義》~ 卷一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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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1)

1. 論十三首、脈證三條

問曰。上工治未病。何也。師曰。夫治未病者。見肝之病。知肝傳脾。當先實脾。四季脾旺不受邪。即勿補之。中工不曉相傳。見肝之病。不解實脾。惟治肝也。夫肝之病。補用酸。助用焦苦。益用甘味之藥調之。酸入肝。焦苦入心。甘入脾。脾能傷腎。腎氣微弱。則水不行。

水不行。則心火氣盛。則傷肺。肺被傷。則金氣不行。金氣不行。則肝氣盛。則肝自愈。此治肝補脾之要妙也。肝虛則用此法。實則不在用之。經曰虛虛實實。補不足損有餘。是其義也。餘臟准此。(趙本。心火氣盛下。更有心火氣盛四字。肝氣盛下。有故實脾三字。並是。

白話文:

古人问道:“上工治未病,是什么意思?”老师回答:“治疗未病,就是看到肝脏有病,知道肝气会传到脾脏,就要先补益脾脏。四季脾脏强健,就不会受到邪气侵袭,就不需要额外补充。中等水平的医师不明白传病的原理,看到肝脏有病,就只知道补肝,不懂得先补脾。

治疗肝脏疾病,要用酸味药补益肝脏,用焦苦味药辅助,用甘味药调理。酸味入肝,焦苦味入心,甘味入脾,但脾脏容易伤及肾脏。肾气虚弱,则水液不能正常运行。水液运行不畅,则心火气盛,就会伤及肺脏。肺脏受损,则金气运行不畅,金气不畅,则肝气就会旺盛,最终肝脏就会自愈。这就是治疗肝病,补益脾脏的关键所在。

肝脏虚弱时,可以用这种方法。肝脏实证时,就不需要使用这种方法。《黄帝内经》说:“虚则补之,实则泻之”,这就是其中的道理。其他脏腑的治疗方法,都可以以此类推。”

〔程〕治未病者。謂治未病之臟腑。非治未病之人也。愚謂見肝補脾則可。若謂補脾則傷腎。腎可傷乎。火盛則傷肺。肺可傷乎。然則肝病雖愈。又當準此法。以治肺治腎。五臟似無寧日也。傷字當作制字看。制之則五臟和平。而諸病不作矣。

〔尤〕按素問云。邪氣之客於身也。以勝相加。肝應木而勝脾土。以是知肝病當傳脾也。實脾者。助令氣旺使不受邪。所謂治未病也。設不知而徒治其肝。則肝病未已。脾病復起。豈上工之事哉。肝之病。補用酸者。肝不足則益之以其本味也。與內經以辛補之之說不同。然肝以陰臟。

而含生氣。以辛補者。所以助其用。補用酸者。所以益其體。言雖異。而理各當也。助用苦焦者。千金所謂心旺則氣感於肝也。益用甘味之藥調之者。越人所謂損其肝者。緩其中也。酸入肝以下十五句。疑非仲景原文。類後人謬添註腳。編書者誤收之也。蓋仲景治肝補脾之要。

白話文:

[程] 提倡預防醫學,意指預防疾病發生在特定的器官,而非預防所有人。我認為,當肝病時補脾是合理的,但如果說補脾會傷害腎,腎能受傷嗎?火熱過度會傷害肺,肺能受傷嗎?然而,如果肝病已經痊癒,又應該按照這種方法來治療肺和腎,這五臟似乎沒有寧靜的時候。"傷"字應該理解為"制",控制它們,讓五臟保持平和,疾病自然不會出現。

[尤] 參照《黃帝內經》,邪氣侵襲身體時,通常是由一種元素勝過另一種。肝屬木,能勝過脾土。因此,可以知道肝病可能會傳到脾。補強脾臟,幫助其氣血旺盛,不易受邪氣侵襲,這是預防醫學的做法。如果不知道這個道理,只是單純治療肝病,那麼肝病未好,脾病又會出現,這不是高明醫生應該做的事情。對於肝病,使用酸味食物或藥物進行補充,因為肝不足,所以要用其本味來補充。這與《內經》中提到的用辛味補充的方法不同。然而,肝作為陰性器官,含有生氣,用辛味補充,可以幫助其功能,而用酸味補充,則可以增強其體質。兩者的理論雖然不同,但道理都是對的。使用苦味和焦味的食物或藥物,可以幫助心氣影響肝。使用甘味的藥物來調節,則是李時珍提到的減輕肝病的方法。對於"酸入肝以下十五句",可能並非張仲景原論的內容,而是後人誤加的註解,編書的人誤收了這些內容。張仲景在治療肝病和補強脾臟方面有其重點。]

在脾實而不受肝邪。非補脾以傷腎。縱火以刑金之謂。果爾則是所全者少。而所傷者反多也。且脾得補。而肺將自旺。腎受傷必虛及其子。何制金強木之有哉。細按語意。見肝之病以下九句。是答上工治未病之辭。補用酸三句。乃別出肝虛正治之法。觀下文云。肝虛則用此法。

實則不在用之。可以見矣。蓋臟腑惟虛者受之。而實者不受。臟邪惟實。則能傳。而虛則不傳。故治肝實者。先實脾土。以杜滋蔓之禍。治肝虛者。直補本宮。以防外侮之端。此仲景虛實並舉之要旨也。後人不察肝病緩中之理。謬執甘先入脾之語。遂略酸與焦苦。而獨於甘味。

曲窮其說。以為是即治肝補脾之要妙。昔賢云。詖辭知其所蔽。此之謂耶。

白話文:

如果脾臟實證而不受肝邪侵犯,就不應該補脾,因為這樣會傷腎。就像用火刑來懲罰金屬一樣,結果會是保全的少,而受傷的多。而且脾臟得到補益,肺臟就會自然旺盛,腎臟受傷就會虛弱,並影響其子,怎麼可能制金強木呢?仔細分析語意,可以看出從「肝之病以下九句」是回答上工治未病的言論。補用酸的三句話,則是另外提出治療肝虛的正治方法。觀察下文,說「肝虛則用此法」,而「實則不在用之」,就可以明白這個道理。因為臟腑只有虛弱的才會受邪氣侵犯,而實證的不會受邪氣侵犯。臟腑的邪氣,只有實證的才能傳播,而虛證的不能傳播。所以治療肝實證,要先補脾土,以阻止邪氣蔓延的禍害;治療肝虛證,則要直接補益本宮,以防範外邪侵襲。這就是仲景虛實並舉的要旨。後人沒有察覺肝病緩中之理,錯誤地執著於甘先入脾的說法,於是忽略了酸味和焦苦味,而只對甘味過於執著,曲解其說,認為這就是治療肝病補脾的要妙之法。昔賢說:「詖辭知其所蔽」,就是指這個道理。

〔鑑〕中工不曉虛實。虛者瀉之。是為虛虛。實者補之。是為實實。非其義也。上工知其虛實。補其不足。損其有餘。是其義也。

案七十七難曰。經言。上工治未病。中工治已病者。何謂也。然所謂治未病者。見肝之病。則知肝當傳之與脾。故先實其脾氣。無令得受肝之邪。故曰治未病焉。云云。八十一難曰。經言無實實虛虛。損不足而益有餘。並本條之義也。傷腎。三因。引本經作制腎。程注蓋本於此。

肝虛。三因。作虛肝。今據尤注。以十五句為註腳。則文義相接。旨趣明晰。不必作虛肝也。

夫人稟五常。因風氣而生長。風氣雖能生萬物。亦能害萬物。如水能浮舟。亦能覆舟。若五臟元真通暢。人即安和。客氣邪風。中人多死。千般疢難。不越三條。一者。經絡受邪入臟腑。為內所因也。二者。四肢九竅。血脈相傳。壅塞不通。為外皮膚所中也。三者。房室金刃。

白話文:

醫術高超的醫師懂得辨別病人的虛實,針對不足之處進行補充,針對過度之處進行削減,這才是正確的醫治方法。中等水平的醫師則不了解虛實,看到病人虛弱就瀉藥,這叫做虛虛;看到病人強壯就補藥,這叫做實實,都是錯誤的做法。

經典中說「上工治未病,中工治已病」,意思是說,高明的醫師能夠預防疾病,中等水平的醫師只能治療已經發生的疾病。例如,看到肝臟有病,就能預料到肝病會傳到脾臟,因此先補益脾氣,避免脾臟受到肝病的影響,這就是治未病。

經典中也說「無實實虛虛,損不足而益有餘」,與上述觀點一致。腎臟受損,可以根據三因學說,引經據典,制定治療腎臟的方案。

肝臟虛弱,可以根據三因學說,解釋為虛肝。

人體受五常之氣的影響而生長,風氣雖然能生長萬物,但也可能傷害萬物,就如同水能浮舟,也能覆舟。如果五臟元氣通暢,人體就會安康,但如果受到外邪入侵,就容易生病甚至死亡。疾病的發生主要有以下三種原因:一是經絡受邪入侵臟腑,屬於內因;二是四肢九竅、血脈阻塞不通,屬於外因;三是房事過度或外傷,屬於外傷。

蟲獸所傷。以此詳之。病由都盡。若人能養慎。不令邪風乾忤經絡。適中經絡。未流傳腑臟。即醫治之。四肢才覺重滯。即導引吐納。針灸膏摩。勿令九竅閉塞。更能無犯王法。禽獸災傷房室。勿令竭乏。服食節其冷熱。苦酸辛甘。不遣形體有衰。病則無由入其腠理。腠者。

是三焦通會元真之處。為血氣所注。理者。是皮膚臟腑之紋理也。(稟。徐彬本。沈本。金鑑。作秉。才。趙本。作才。)

〔沈〕此條是書中大旨。通部之綱領。前人誤編次章。茲冠於首以正頭緒。不致紛紜也。五常者。五行也。夫人秉五常。即秉天地五行陰陽之常氣。氣。即風也。然風即東方甲乙。生髮之氣為四時六氣之首。而天氣化生。長養萬物。必隨八風動盪之機而發。發則寒暑燥濕火。

白話文:

如果人能注意養生,避免邪風侵入經絡,只要在經絡受損尚未蔓延至臟腑時就立刻治療,只要四肢剛開始感到沉重,就透過導引吐納、針灸和藥物來舒緩,不要讓九竅阻塞。這樣就能避免觸犯法律,也能避免遭受禽獸攻擊。平常要控制飲食的冷熱,以及酸、苦、辛、甘的味道,避免身體衰弱,這樣疾病就無法入侵肌膚。肌膚是三焦匯聚元氣的地方,也是血氣流通的地方。理,指的是皮膚和臟腑的紋理。

這段文字是整本書的核心内容,也是貫穿全書的綱領。以前的人把這段文字編排在錯誤的地方,現在把它放在最前面,以便理清頭緒,避免混淆。五常指的是五行,人體受五行影響,也就是受天地五行陰陽常氣的影響。氣就是風,而風屬於東方甲乙,是生髮之氣,也是四時六氣之首。天氣變化,滋養萬物,都會隨著八風的變化而出現,因此就會有寒、暑、燥、濕、火等變化。

相隨應時而化。人感此氣而成。謂因風氣而生長。然風有邪正。正風者。即溫和之風。生育萬物也。邪風者。乃飄⿰聚風之風。肅殺萬物。故以風氣雖能生萬物。亦能害萬物。如水能浮舟。亦能覆舟之譬。五臟元真通暢。人即安和者。謂人之內氣不虛。則不受邪而為病也。若天氣寒時而反熱。

熱時而反寒。為客氣邪風。中人多死。乃謂沖方來者。傷人之風也。凡人身之病。不出表裡陰陽。內因外因不內外之三因。故曰。千般疢難。不越三條。一者經絡受邪入臟腑。為內所因。即大邪中表。感冒風寒。傳經入里。乃經絡受邪之病也。二者。邪從四肢九竅。入於血脈。

白話文:

人體要隨著季節變化而調整,受到氣候影響而生長。溫和的風氣能孕育萬物,而飄忽不定的邪風則會摧毀萬物。所以,風氣雖然能生長萬物,也能傷害萬物,就像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一樣。五臟元氣暢通,人就會安和,因為人體內氣充足就不會受到邪氣侵襲而生病。但如果天氣寒冷卻感到熱,或天氣炎熱卻感到冷,這就是外來的邪風侵襲,容易導致死亡,屬於傷害人的風氣。人體的疾病,不外乎表裡陰陽,內因外因,以及內外結合的病因。所以,千百種疾病,也不過這三種原因:第一種是經絡受到邪氣入侵,導致臟腑生病,屬於內因,例如感冒風寒,經絡受邪而生病;第二種是邪氣從四肢九竅入侵血脈,屬於外因。

肌肉筋骨。壅塞不通。即拘攣癱瘓風痹之類。為外皮膚所中。是軀殼井滎俞合募原。受邪為病也。三者不從六淫。而因房室蟲獸所傷。為不內外因。即自作勞傷之病也。靈樞曰。虛邪不能獨傷人。必因身形之虛。而後客之。故得三焦之氣。統領氣血津液。充溢臟腑腠理。則邪不能入。

所謂病則無由入其腠理。然三焦之氣。充溢軀殼臟腑。肌肉皮膚。相合罅隙之路為腠。故為三焦通會元真之處。為血氣所注。而精津血液。溉灌滋滲。臟腑筋骨。肌肉皮膚。出入之竅為理。故為皮膚臟腑之紋理。總皆賴三焦之氣。充溢臟腑。津液實之。則腠理密。而不受邪為病也。

白話文:

肌肉和骨骼如果堵塞不通暢,就可能導致抽搐、癱瘓、風寒等病症。這些病症通常是因爲外在的皮膚受到傷害。身體的疾病通常不是由六種外在因素(風、寒、暑、溼、燥、火)引起的,而是由於房事、蟲獸的傷害,也就是內外因素的傷害。《靈樞》一書中提到,虛邪不能單獨傷害人體,必須等到身體虛弱時纔可能侵入。所以,三焦之氣統帥氣血津液,充滿臟腑腠理,邪氣就不能進入。

所謂的疾病無法通過腠理進入身體。然而,三焦之氣充滿整個身體的臟腑、肌肉、皮膚,它們之間的空隙就是腠。因此,三焦是元氣匯聚的地方,也是氣血注入之處,而精、津、血液則滋潤著臟腑、筋骨、肌肉、皮膚。臟腑、筋骨、肌肉、皮膚進出的通道就是理,所以這是皮膚和臟腑的紋理。總之,都需要依靠三焦之氣充滿臟腑,津液充實,才能使腠理緊密,從而不受疾病的影響。

〔尤〕按陳無擇三因方。以六淫邪氣所觸。為外因。五臟情志所感。為內因。飲食房室。跌撲金刃所傷。為不內外因。蓋仲景之論。以客氣邪風為主。故不從內傷外感為內外。而以經絡臟腑為內外。無擇合天人表裡立論。故以病從外來者為外因。從內生者為內因。其不從邪氣情志所生者為不內外因。亦最明晰。雖與仲景並傳可也。

〔程〕腠理一作膲理。三焦出氣。以溫肌肉。元真之所湊會。血氣之所灌滲也。理者。有粗理。有小理。有密理。有分理。有肉理。此皮膚之理也。腑之環回周疊。臟之厚薄結直。此臟腑之理也。

案文子曰。人者。天地之心。五行之端。是以稟天地五行之氣而生。荀子曰。水所以載舟。亦所以覆舟。疢。疹同。疾也。陶弘景肘後百一方。以內疾外發他犯三者。分為上中下三卷。蓋本於此條。而義少異。無擇則依陶氏。所以與本條之旨不同。忤。逆也。戾也。一切經音義云。

白話文:

根據陳無擇的三因方,疾病的原因可以分為三類:外因是指受到六淫邪氣的影響;內因則是五臟與情志的關係;不內外因則由飲食、房事、跌撲或金刃的傷害造成。仲景的理論中將外部的邪風視為主要原因,因此不將內傷和外感劃分為內外因,而是根據經絡和臟腑來劃分。無擇遵循了天人合一的原則,將外來的病因視為外因,內生的病因視為內因,未從邪氣和情志引起的病因則為不內外因,這樣的劃分清晰明確,雖然與仲景的看法相似,但卻有其獨特之處。

至於腠理,也可以稱為膲理,集中在三焦的氣息,這能夠讓肌肉變暖,血氣在此地方聚集和流通。理有粗、中、細、分及肉理,這是皮膚的理論。而腑的回環疊加以及臟的厚薄結構則是臟腑的理論。

根據文子所說,人是天地的核心,五行的起源,因此人便吸取天地五行之氣而生。荀子也提到,水可以載舟,也能覆舟。疢和疹都是病的表現。陶弘景在《肘後百一方》中提到,內部疾病外部表現的原因可以分為三種:上、中、下卷,這從根本上與此理論相近,但意義略有不同。無擇的觀點依賴於陶氏的理論,因此與本條的旨趣稍有不同。忤和戾都是逆的意思,所有的經典音義都可以這麼解釋。

凡人自摩自捏。伸縮手足。除勞去煩。名為導引。若使別人握搦身體。或摩或捏。即名按摩也。莊子刻意曰。吹呵呼吸。吐故納新。熊經鳥伸。為壽而已。道書。口吐濁氣曰吐故。鼻納清氣曰納新。此所謂內丹外丹也。膏摩。即摩膏之謂。玉函經總例云。湯散丸藥。針灸膏摩。

一如其法。金鑑。以為按摩誤。

問云。病人有氣色見於面部。願聞其說。師曰。鼻頭色青。腹中痛。苦冷者死。(〔原注〕一云。腹中冷若痛者死。)鼻頭色微黑者。有水氣。色黃者。胸上有寒。色白者。亡血也。設微赤非時者死。其目正圓者痓。不治。又色青為痛。色黑為勞。色赤為風。色黃者便難。色鮮明者有留飲。

白話文:

一般人自己摩擦、捏揉身體,伸展手腳,可以消除疲勞、緩解煩悶,稱為導引。如果請別人握住、揉捏身體,或者摩擦、捏揉,就叫做按摩。莊子在《刻意》中說:「吹氣、呵氣、呼吸,吐出濁氣、吸入清氣,模仿熊的步履、鳥的伸展,都是為了長壽。」道家典籍中說:「嘴巴吐出濁氣叫做吐故,鼻子吸入清氣叫做納新。」這就是所謂的內丹和外丹。膏摩,就是用膏藥摩擦的意思。玉函經總例中說:「湯藥、散藥、丸藥、針灸、膏摩。」

這些方法都要依循規律,才能發揮功效。金鑑則認為按摩是錯誤的。

有人問道:「病人有氣色表現在面部,請您講解一下。」師傅回答:「鼻頭發青,腹痛,怕冷的人會死。(也有記載說:腹中寒冷而且疼痛的人會死。)鼻頭顏色發黑的人,有水氣。鼻頭顏色發黃的人,胸部有寒氣。鼻頭顏色發白的人,失血了。如果鼻頭突然發紅,就不是正常的現象,這樣的人也會死。眼睛又圓又正的人,患有痓病,無法治癒。另外,鼻頭顏色發青代表疼痛,發黑代表勞累,發紅代表風寒,發黃代表排便困難,顏色鮮明代表有留飲。」

〔徐〕此段乃醫家之望法也。

〔鑑〕色者。青赤黃白黑也。氣者。五色之光華也。

〔程〕內經曰。精明五色者。氣之華也。故五色微胗。可以目察。鼻者。明堂也。明堂潤澤以清。則無病。

〔尤〕鼻頭。脾之部。青。肝之色。腹中痛者。土受木賊也。冷則陽亡。而寒水助邪。故死。腎者主水。黑。水之色。脾負而腎氣勝之。故有水氣。色黃者。面黃也。其病在脾。脾病則生飲。故胸上有寒。寒。寒飲也。色白。亦面白也。亡血者。不華於色故白。血亡則陽不可更越。

設微赤。而非火令之時。其為虛陽上泛無疑。故死。目正圓者。陰之絕也。痙為風強病。陰絕陽強。故不治。痛則血凝泣而不流。故色青。勞則傷腎。故色黑。經云。腎虛者。面如漆柴也。風為陽邪。故色赤。脾病則不運。故便難。色鮮明者。有留飲。經云。水病。人目下有臥蠶。

白話文:

這段文字是醫家觀察病人的望診方法。

顏色有青、赤、黃、白、黑五種。氣是指五種顏色的光華。

《內經》說:「精明五色,氣之華也。」所以五種顏色的微妙變化,可以用眼睛觀察。鼻子是人體的明堂,明堂潤澤清亮,就沒有病。

鼻頭是脾的部位,青色是肝的顏色,腹部疼痛,是因為土受木賊的影響,寒冷就會陽氣消失,寒水助邪氣,所以會死。腎主水,黑色是水的顏色,脾氣不足,腎氣過盛,所以會有水氣。面黃色,病在脾臟,脾臟病就會生飲,所以胸部會有寒氣,寒氣就是寒飲。白色,也是面色蒼白,失血的人,氣血不充盈,所以面色蒼白。失血就會陽氣無法流通。

如果稍微發紅,但不是火氣旺盛的時候,就是虛陽上浮,必定會死。眼睛正圓,是陰氣消失的徵兆。痙攣是風邪引起的病,陰氣消失陽氣過盛,所以無法治療。疼痛就會血液凝結,無法流通,所以顏色發青。勞累就會傷腎,所以顏色發黑。經書說:「腎虛的人,面色像漆柴。」風是陽邪,所以顏色發紅。脾臟有病,就會運化不暢,所以大便困難。顏色鮮明,是留有寒飲的徵兆。經書說:「水病,人目下有臥蠶。」

面目鮮澤也。

〔徐〕目為五臟精華之所聚。神氣之所生。正圓則目瞋不轉。而至於痙。是陰絕。產婦多痙。亦主陰也。今之正圓。陰絕無疑。故曰不治。

案靈五色篇曰。青黑為痛。黃赤為風。余當參考。

師曰。病人語聲寂然。喜驚呼者骨節間病。語聲喑喑然不徹者。心膈間病。語聲啾啾然。細而長者。頭中病。(〔原注〕一作痛。)

〔徐〕此段乃醫家聞法也。語聲寂寂然。喜驚呼者。骨節間病。謂靜嘿屬陰。而厥陰肝木。在志為驚。在聲為呼。令寂寂而喜驚呼。知屬厥陰。深入骨節間矣。語聲喑喑然不徹者。心膈間病。謂聲雖有五臟之分。皆振響於肺金。故亮而不啞。今喑喑然不徹。是胸中大氣不轉。

白話文:

(徐)

目為五臟精華之所聚,神氣之所生。眼睛圓潤明亮,則不至於目瞋不轉,而至於痙攣。痙攣是陰氣絕滅的表現,產婦多見痙攣,也主陰氣不足。如今眼睛圓潤明亮,卻陰氣絕滅,毫無疑問,故曰不治。

案靈五色篇曰

青黑色為痛,黃赤色為風,餘當參考。

師曰

病人說話聲音寂然,喜歡驚呼者,骨節間有病。說話聲音喑啞不透者,心膈間有病。說話聲音啾啾細長者,頭中(或作痛)有病。

(徐)

此段乃醫家聽診之法也。說話聲音寂寂然,喜歡驚呼者,骨節間有病。因為靜默屬陰,而厥陰肝木,在志為驚,在聲為呼。令病人靜默而喜歡驚呼,可知屬厥陰,病深入骨節間矣。說話聲音喑啞不透者,心膈間有病。因為聲音雖然有五臟之分,但都振響於肺金,故能發出聲音,不至於失聲。如今聲音喑啞不透,是胸中大氣不通暢。

壅塞金氣。故不能如空谷之音。所以知病在胸中膈間。經謂。中盛臟滿。氣勝傷恐者。聲如從室中言。是中氣之濕也。其即此歟。語聲啾啾然。細而長者。頭中病。謂頭中有病。則唯恐音氣之上攻。故抑小其語聲。而引長髮細耳。

〔魏〕此亦約舉其一二以該之。示人引伸觸類之義也。

醫燈續焰云。欲言復寂。忽又驚呼。非深入骨節之病不如此也。況骨節中屬大筋。筋為肝合。骨乃膽主。驚呼亦出於肝膽故耳。喑喑。低渺之聲。聽不明徹。必心膈間有所阻礙。啾啾。細長之聲。頭中有濕混其清陽。故發聲如此也。

案金鑑云。頭字當是腹字。語聲啾啾然細長者。謂唧唧噥噥。小而悠長也。因不敢使氣急促動中。故知腹中病也。腹中有病。而有氣急促動中者。此說未為得矣。

白話文:

肺氣阻塞,所以聲音無法像空谷迴響般洪亮,因此可以得知病症在胸腔橫膈膜之間。經書說:「胸部脹滿,臟腑積聚,氣盛而傷於驚恐的人,聲音像是在房間裡說話一樣」,這是中氣濕邪的表現,這應該就是這個情況。說話聲音像鳥叫一樣,細而長,是頭部有病,因為頭部有病,就擔心聲音會向上衝,所以壓低聲音,說話細聲細氣,拖長聲音。

這只是概括舉例,讓讀者可以由此類推、觸類旁通。

《醫燈續焰》中說:想要說話卻突然沉默,又突然驚呼,如果不是深入骨節的病症,不會出現這樣的狀況。而且骨節屬於大筋,筋與肝相合,骨是膽所主,驚呼也是由於肝膽引起的。聲音沉悶低微,聽起來不明朗,一定是心臟橫膈膜之間有阻礙。聲音細小而長,是頭部有濕邪混淆了清陽之氣,所以發聲會這樣。

《金鑑》中說: 「頭」字應該改為「腹」字,說話聲音像鳥叫一樣細而長,指的是唧唧噥噥,聲音小而悠長,因為不敢讓氣急促地動盪胸中,所以知道是腹部有病。腹部有病,氣急促地動盪胸中,這個說法不正確。

師曰。息搖肩者。心中堅。息引胸中上氣者咳。息張口短氣者。肺痿唾沫。

〔魏〕又就氣息示之。息搖肩。息而肩動也。心中堅。氣堅痞於心中。格阻其正氣之升降。故息而肩搖也。而邪實正虛。猶當加意也。息引胸中上氣者。咳。咳則氣亂而逆。故息引胸中。其氣逆上。此咳家之息。而虛實之邪。又當別為諦審矣。息張口短氣者。肺臟津枯氣耗之可驗者也。

故知為肺痿而兼有唾沫之外證可徵信焉。蓋必津枯氣耗。而後口乾沫黏。反欲多唾。唾又無津。而但沫也。此肺病之洞然者也。

〔鑑〕搖肩。謂抬肩也。心中堅。謂胸中壅滿也。呼吸引胸中之氣上逆。喉中作癢。梗氣者咳病也。呼吸張口不能續。自似喘而不抬肩者。短氣病也。咳時唾。痰嗽也。若咳唾涎沫不已。非咳病也。乃肺痿也。

白話文:

師曰。息搖肩者。心中堅。息引胸中上氣者咳。息張口短氣者。肺痿唾沫。

師傅說:

  • 呼吸時肩膀搖動的人,心中有堅硬之物。
  • 呼吸時感覺氣往上衝的人會咳嗽。
  • 呼吸時張口短氣的人,患有肺痿,會吐口水。

〔魏〕又就氣息示之。息搖肩。息而肩動也。心中堅。氣堅痞於心中。格阻其正氣之升降。故息而肩搖也。而邪實正虛。猶當加意也。息引胸中上氣者。咳。咳則氣亂而逆。故息引胸中。其氣逆上。此咳家之息。而虛實之邪。又當別為諦審矣。息張口短氣者。肺臟津枯氣耗之可驗者也。

[魏氏註解]

  • 觀察呼吸可以看出病情。呼吸時肩膀搖動,是因為氣滯在胸中,阻礙了正氣的升降,所以肩膀才會搖動。這種情況往往是邪氣實而正氣虛,需要格外注意。
  • 呼吸時感覺氣往上衝,是咳嗽的表現。咳嗽時氣逆亂,所以呼吸時會感覺氣往上衝。這是咳嗽患者的典型呼吸方式,要根據虛實情況來判斷邪氣。
  • 呼吸時張口短氣,是肺臟津液枯竭、氣虛的表現。

故知為肺痿而兼有唾沫之外證可徵信焉。蓋必津枯氣耗。而後口乾沫黏。反欲多唾。唾又無津。而但沫也。此肺病之洞然者也。

所以,肺痿患者常伴有唾沫增多的外症,可以作為判斷的依據。 因為肺臟津液枯竭、氣虛,才會導致口乾舌燥、唾液黏稠,反而想要多吐口水,但吐出來的唾液卻沒有津液,只有泡沫,這是肺病明顯的徵兆。

〔鑑〕搖肩。謂抬肩也。心中堅。謂胸中壅滿也。呼吸引胸中之氣上逆。喉中作癢。梗氣者咳病也。呼吸張口不能續。自似喘而不抬肩者。短氣病也。咳時唾。痰嗽也。若咳唾涎沫不已。非咳病也。乃肺痿也。

[鑑別]:

  • **搖肩:**指的是抬肩,表示胸中氣機不順,導致呼吸時肩膀抬起來。
  • **心中堅:**指的是胸中壅滿,感覺氣無法順暢流通,像是有東西堵住胸口。
  • **呼吸引胸中之氣上逆,喉中作癢,梗氣:**這是咳嗽的症狀,因為氣往上衝,刺激到喉嚨,引起癢癢的感覺。
  • **呼吸張口不能續,自似喘而不抬肩:**這是短氣的症狀,呼吸急促,張口呼吸,但沒有肩膀抬起來的動作。
  • **咳時唾:**指的是咳嗽時吐痰,稱為痰嗽。
  • **若咳唾涎沫不已:**指的是咳嗽時一直吐出泡沫狀的唾液,這不是普通的咳嗽,而是肺痿的症狀。

總之,通過觀察呼吸時的表現,可以初步判斷出一些疾病,但最終診斷還需要醫生綜合各種症狀和體徵,進行全面診斷。

師曰。吸而微數。其病在中焦。實也。當下之。即愈。虛者不治。在上焦者。其吸促。在下焦者。其吸遠。此皆難治。呼吸動搖振振者。不治。

〔尤〕息兼呼吸而言。吸則專言入氣也。中焦實。則氣之入者。不得下行。故吸微數。數。猶促也。下之則實去氣通而愈。若不繫實而系虛。則為無根失守之氣。頃將自散。故曰不治。或云。中焦實。而元氣虛者。既不任受攻下。而又不能自和。故不治。亦通。其實在上焦者。

氣不得入。而輒還則吸促。促。猶短也。實在下焦者。氣欲歸。而不驟及。則吸遠。遠。猶長也。上下二病。並關臟氣。非若中焦之實。可從下而去者。故曰難治。

白話文:

師曰。吸而微數。其病在中焦。實也。當下之。即愈。虛者不治。在上焦者。其吸促。在下焦者。其吸遠。此皆難治。呼吸動搖振振者。不治。

老師說: 呼吸時吸氣微弱且次數少,疾病在中焦,屬於實證。應該馬上瀉下,就能痊癒。如果體虛,則無法治癒。若疾病在上焦,則吸氣急促;若疾病在下焦,則吸氣緩慢。這些情況都很難治。呼吸起伏不定,搖搖晃晃,則無藥可治。

〔尤〕 這裡的「息」指的是呼吸,而「吸」專指吸氣。中焦實證,表示吸入的氣體無法順利下降,所以吸氣微弱且次數少。「數」等同於「促」,也就是急促的意思。瀉下治療可以去除實證,使氣流通暢,病情自然痊癒。如果問題不在實證,而是虛證,則氣體無根無依,很快就會散失,因此無法治癒。

或者說: 中焦實證,但元氣虛弱,既不能承受瀉下治療,又無法自行調和,所以難以治癒。這個說法也通。

對於實證在上焦的情況:

氣體無法順利進入,反而立即返回,所以吸氣急促。「促」等同於「短」,也就是短促的意思。

對於實證在下焦的情況:

氣體想要返回,卻無法迅速到達,所以吸氣緩慢。「遠」等同於「長」,也就是延緩的意思。

上下二焦的疾病,都牽涉到臟腑之氣,不像中焦實證可以透過瀉下治療去除,因此難以治癒。

〔魏〕至於呼吸之間。周身筋脈。動搖振振然。是陽已脫。而氣已散矣。又何以為治。故言不治也。右俱就氣息。以決人之生死。人之生死原乎氣。就此決之。誠一定而無舛者矣。

案金鑑云。吸促之促字。當是遠字。吸遠之遠字。當是促字。方合病義。必傳寫之訛。此說於義相畔。不可從。

師曰。寸口脈動者。因其旺時而動。假令肝旺色青。四時各隨其色。肝色青。而反色白。非其時色脈。皆當病。

〔鑑〕寸口者。統言左右三部脈也。脈動法乎四時。命乎五臟。然必因其旺時而動。則為平脈也。假令肝旺於春。隨其時。色當青。脈當弦。此不病之色脈也。若色反白。脈反浮。此非其時。乃病之色脈也。四時准此。

白話文:

〔魏〕

當病人呼吸之間,全身筋脈都微微顫動,這表示陽氣已經脫離,氣血已經散失,又怎麼能治呢?所以說不治了。

上面這些判斷生死的方法,都是根據氣息來決定的。人的生死本來就源於氣,以此來判斷,實在是準確無誤的。

案金鑑雲。吸促之促字。當是遠字。吸遠之遠字。當是促字。方合病義。必傳寫之訛。此說於義相畔。不可從。

《金鑑》裡說,"吸促"中的"促"字,應該是指"遠",而"吸遠"中的"遠"字,應該是指"促",這樣才能符合病理。一定是傳抄錯誤。這個說法跟道理相違背,不能採信。

師曰。寸口脈動者。因其旺時而動。假令肝旺色青。四時各隨其色。肝色青。而反色白。非其時色脈。皆當病。

老師說,寸口脈的跳動,應該要根據臟腑旺盛的時節而定。比如說肝臟在春天旺盛,應該呈現青色,四個季節都應該隨之變化。如果肝臟應該呈現青色,卻反而是白色,就不是正常時節的顏色和脈象,都應該屬於病態。

〔鑑〕

寸口,是指左右三部脈的總稱。脈象的跳動,要根據四個季節和五臟的運作規律。只有在臟腑旺盛的季節,脈象才應該正常跳動,這才叫做平脈。比如說肝臟在春天旺盛,應該呈現青色,脈象應該弦緊,這就是沒有病的顏色和脈象。如果顏色反而是白色,脈象反而是浮緩,就不是正常時節的顏色和脈象,這就是有病的顏色和脈象。其他季節的判斷也以此類推。

〔徐〕謂鼓而有力為動。

問曰。有未至而至。有至而不至。有至而不去。有至而達過。何謂也。師曰。冬至之後。甲子夜半。少陽起。少陽之時。陽始生。天得溫和。以未得甲子。天因溫和。此為未至而至也。以得甲子。而天未溫和。為至而不至也。以得甲子。而天大寒不解。此為至而不去也。以得甲子。而天溫。如盛夏五六月時。此為至而太過也。

〔尤〕上之至。謂時至。下之至。謂氣至。蓋時有常數而不移。氣無定刻而或遷也。冬至之後甲子。謂冬至後六十日也。蓋古造歷者。以十一月甲子朔。夜半冬至。為曆元。依此推之。則冬至後六十日。當復得甲子。而氣盈朔虛。每歲遞遷。於是至日不必皆值甲子。當以冬至後六十日。

白話文:

[徐氏說]

: 鼓動有力,稱為動。

: 有時候未到冬至就感覺像是到了冬至,有時候到了冬至卻沒有感覺像到了冬至;有時候到了冬至卻感覺遲遲不離開,有時候到了冬至卻感覺過了頭。這都是怎麼回事呢?

: 冬至之後,甲子夜半,少陽之氣開始升起。少陽之時,陽氣開始生發,天氣開始溫和。雖然還沒到甲子日,但由於天氣已經溫和,就好像已經到了冬至,這就是「未至而至」。如果到了甲子日,但天氣卻沒有溫和起來,這就是「至而不至」。如果到了甲子日,天氣仍然嚴寒沒有緩解,這就是「至而不去」。如果到了甲子日,天氣卻像盛夏五六月一樣炎熱,這就是「至而太過」。

[尤氏說]

: 上面的「至」,指的是時間的「至」,也就是冬至;下面的「至」,指的是氣候的「至」,也就是冬至的氣候。時間有固定的規律,不會改變;氣候卻沒有固定的時間,可能會有變化。

冬至之後的甲子日,指的是冬至後六十天。因為古代制定曆法的人,以十一月甲子朔,夜半冬至,作為曆法的起點。根據這個推算,冬至後六十天,就應該再次遇到甲子日,而此時氣候應當是氣盈朔虛。但是每年的氣候變化都會有所不同,所以冬至那天不一定剛好是甲子日。因此,我們應該以冬至後六十天作為冬至的氣候變化基準。

花甲一周。正當雨水之候為正。雨水者。冰雪解散。而為雨水。天氣溫和之始也。云少陽起者。陽方起而出地。陽始生者。陽始盛而生物。非冬至一陽初生之謂也。竊嘗論之矣。夏至一陰生。而後有小暑大暑。冬至一陽生。而後有小寒大寒。非陰生而反熱。陽生而反寒也。天地之道。

否不極則不泰。陰陽之氣。剝不極則不復。夏至六陰盡於地上。而後一陰生於地下。是陰生之時。正陽極之時也。冬至六陽盡於地上。而後一陽生於地下。是陽生之時。正陰極之時也。陽極而大熱。陰極而大寒。自然之道也。則所謂陽始生。天得溫和者。不得與冬至陽生同論也審矣。

白話文:

花甲一周,正值雨水季節。雨水降臨,冰雪消融,天氣開始變得溫和,這正是少陽之氣升發的時節。陽氣開始升起並出於地表,陽氣生長,萬物開始生機勃勃。這並不是冬至時一陽初生的意思,我曾經論述過這個道理。夏至時一陰生,之後便是小暑大暑;冬至時一陽生,之後便是小寒大寒。這不是陰氣生長卻反倒變熱,陽氣生長卻反倒變冷,而是天地運行之道。

物極必反,陰陽之氣也遵循著這個規律。剝極必復,夏至時六陰盡於地上,之後一陰生於地下,這是陰氣生長的時候,也是陽氣極盛的時候。冬至時六陽盡於地上,之後一陽生於地下,這是陽氣生長的時候,也是陰氣極盛的時候。陽氣極盛則大熱,陰氣極盛則大寒,這是自然規律。因此,所謂的陽氣初生,天氣變得溫和,不能與冬至時一陽初生混為一談,這是非常清楚的。

至未得甲子。而天大寒不解。或如盛夏五六月時。則氣之有盈有縮。為候之或後或先。而人在氣交之中者。往往因之而病。惟至人為能與時消息。而無忤耳。

案冬至之後。得甲子少陽旺云云。本見於七難。而易通卦驗。演而論之。文繁不錄。

師曰。病人脈浮者在前。其病在表。浮者在後。其病在裡。腰痛背強。不能行。必短氣而極也。

〔徐〕以前後分浮脈之陰陽。而定表裡。此仲景創論也。

〔沈〕此以關脈前後分表裡。而辨內傷外感也。前者。關前寸口脈也。寸口屬陽主表。而浮者在前。邪在於表。即風中於前之外感也。後者。關後尺脈也。尺脈屬陰主裡。而浮者在後。為病在裡。即內傷精血之病也。兩尺主腎。其脈貫脊。陰虛陽盛。則見脈浮。精血虛而受邪。

白話文:

還沒到甲子年,天氣卻依然寒冷,就像盛夏五六月時,氣溫會有高有低一樣,節氣也會提前或延後。人處於氣候交替之中,很容易生病。只有聖人能與時節變化相呼應,而不受影響。

冬至過後,進入甲子年,少陽氣旺盛,這在《七難》中有所記載,易經的卦象也驗證了這一點。但詳細的論述太多,就不一一列舉了。

老師說,病人脈搏浮在前面,病在表;浮在後面,病在裡。腰痛背僵,走不動,一定會呼吸短促,病況非常嚴重。

徐氏說,根據浮脈前後位置的不同,可以判斷陰陽,從而確定表裡。這是仲景創立的論點。

沈氏說,這是根據關脈前後位置的不同,來判斷表裡,以分辨內傷和外感。前面指的是關脈寸口脈,寸口屬於陽,主表,浮在前面,邪氣在表,就是風寒感冒等外感。後面指的是關脈尺脈,尺脈屬於陰,主裡,浮在後面,病在裡,就是內傷精血的病。兩尺脈主腎,其脈貫穿脊椎,陰虛陽盛,就會出現脈浮,精血虛弱而受邪氣侵襲。

痹著不行。不能上貫於脊。腰痛背強不能行。精虛不能攝氣歸源。氣反上逆。故短氣而急也。

案十四難。前大後小。即頭痛目眩。前小後大。即胸滿短氣。張世賢注云。前者。謂寸。後者。謂尺。正與本條之義合矣。揚雄方言。極。疲也。沈訓急。未知何據。

問曰。經云。厥陽獨行。何謂也。師曰。此為有陽無陰。故稱厥陽。

〔程〕厥陽。即陽厥也。以其人秋冬奪於所用。有陽無陰。內經謂。腎氣日衰。陽氣獨勝。故手足為之熱。此厥陽獨行之義也。

案經云。今內經難經無所考。

問曰。寸脈沉大而滑。沉則為實。滑則為氣。實氣相搏。血氣入臟即死。入腑即愈。此為卒厥。何謂也。師曰。唇口青身冷。為入臟。即死。如身和汗自出。為入腑。即愈。

白話文:

四肢麻痹,無法行走。無法向上貫通脊椎。腰部疼痛,背部僵硬無法行走。精氣虛弱,無法收攝氣血迴流源頭。氣逆上衝,所以呼吸急促。

根據十四難的理論,前大後小,指頭痛目眩;前小後大,指胸悶氣短。張世賢註解說,前者指寸,後者指尺,正好與本條的意思相符。揚雄的《方言》中說,“極”是疲憊的意思。沈訓的“急”,不知道根據何處。

有人問:經文說“厥陽獨行”,是什麼意思?老師回答:這指的是有陽氣而無陰氣,所以稱爲厥陽。

[程注] 厥陽,即陽厥。因爲人在秋冬時節,過度耗損陽氣,導致有陽無陰。內經說:“腎氣日衰,陽氣獨勝”,所以手腳會發熱。這就是厥陽獨行的意思。

經文中說,現在內經難經都沒有考證。

有人問:寸脈沉而大且滑,沉則爲實,滑則爲氣。實氣相搏,血氣入髒則死,入腑則愈。這叫做卒厥,是什麼意思?老師回答:嘴脣發青,身體冰冷,爲入髒,即死。如果身體溫暖,汗水自動流出,爲入腑,則愈。

〔尤〕實。謂血實。氣。謂氣實。實氣相搏者。血與氣並而俱實也。五臟者。藏而不瀉。血氣入之。卒不得還。神去機息。則唇青身冷而死。六腑者。傳而不藏。血氣入之。乍滿乍瀉。氣還血行。則身和汗出而愈。經云。血之與氣。並走於上。則為大厥。厥則暴死。氣復反則生。不反則死。是也。(案出素調經論。)

〔沈〕邪氣入臟。神明昏憒。卒倒無知。謂之卒厥。案寸脈。通三部而言。血氣。程本作厥氣。金鑑云。寸脈沉大而滑。沉則為實。滑則為氣。實氣相搏之十八字。文理不順。衍文也。血氣之血字。當是厥字。始與卒厥相合。必傳寫之訛也。並似有理。然據尤注。義不相乖。姑從之。

白話文:

所謂「實」,是指血實;所謂「氣」,是指氣實。實氣相搏,指的是血氣同時充盈。五臟是儲藏而不泄的,血氣進入後就無法回流,神明離去,呼吸停止,就會嘴唇青紫、身體冰冷而死。六腑是傳導而不儲藏的,血氣進入後,時而充盈時而排泄,氣回血行,就會身體溫暖、汗水流出而痊癒。經書說:「血氣共同向上運行,就會導致大厥,大厥就會暴斃。氣能回流則生,不能回流則死。」這就是道理。

沈某說:邪氣入侵臟腑,神志昏迷,突然倒地失去知覺,叫做卒厥。按寸脈,通三部而言。血氣,程氏版本寫作厥氣。金鑑說:「寸脈沉而大且滑,沉則為實,滑則為氣。」「實氣相搏」這十八個字,文理不通順,應該是衍文。血氣中的「血」字,應該是「厥」字,才能與「卒厥」相合,可能是傳抄錯誤。這說法也頗有道理,但根據尤氏的註解,意思並不矛盾,姑且沿用吧。

問曰。脈脫入臟即死。入腑即愈。何謂也。師曰。非為一病。百病皆然。譬如浸淫瘡。從口起流向四肢者。可治。從四肢流來入口者。不可治。病在外者。可治。入里者。即死。

〔尤〕脈脫者。邪氣乍加。正氣被遏。經隧不通。脈絕似脫。非真脫也。蓋暴厥之屬。經曰。趺陽脈不出。脾不上下。身冷膚硬。又曰。少陰脈不至。腎氣微。少精血。為屍厥。即脈脫之謂也。厥病入臟者。深而難出。氣竭不復則死。入腑者淺而易通。氣行汗出即愈。浸淫瘡。

瘡之浸淫不已。外臺所謂。轉廣有汁。流繞周身者也。從口流向四肢者。病自內而之外。故可治。從四肢流來入口者。病自外而之裡。故不可治。李瑋西云。病在外二句。概指諸病而言。即上文百病皆然之意。入里者死。如痹氣入腹。腳氣衝心之類。

白話文:

有人問道:脈象消失進入臟腑就死,進入腑臟就會痊癒,這是什麼道理呢?老師回答道:不只一種病是這樣,百病皆然。比方說浸淫瘡,從嘴巴開始流向四肢的,就可以治療;從四肢流向嘴巴的,就無法治療。病在外面的可以治,進入內臟的,就等於死亡。

特別是脈象消失,指的是邪氣突然侵襲,正氣被阻礙,經脈不通暢,脈象消失像是脫落了一般,但並不是真的脫落。這是暴厥的一種表現。經書記載:「趺陽脈不出,脾不上下,身冷膚硬。」又說:「少陰脈不至,腎氣微,少精血,為屍厥。」這就是脈象消失的意思。厥病進入臟腑,就深而難以排出,氣力耗盡無法恢復就會死亡;進入腑臟,就淺而容易通暢,氣血運行,發汗就會痊癒。

浸淫瘡指的是瘡一直浸潤蔓延,外台書中說的是「瘡轉廣有汁,流繞周身」的狀況。從嘴巴流向四肢的,病氣是由內而外,所以可以治;從四肢流向嘴巴的,病氣是由外而內,所以無法治療。李瑋西說,病在外面的那兩句話,是概括地指各種病症而言,也就是上面說的「百病皆然」的意思。進入內臟就會死亡,例如痹氣進入腹腔,腳氣衝擊心臟等等。

〔鑑〕趙良曰。脫者。去也。經脈。乃臟腑之隧道。為邪氣所逼。故絕氣脫去其脈。而入於內。

問曰。陽病十八。何謂也。師曰。頭痛。項。腰。脊。臂。腳掣痛。陰病十八。何謂也。師曰。咳。上氣喘。噦。咽。腸鳴脹滿。心痛拘急。五臟病各有十八。合為九十病。人又有六微。微有十八病。合為一百八病。五勞七傷六極。婦人三十六病。不在其中。清邪居上。濁邪居下。

大邪中表。小邪中里。䅽飥之邪。從口入者。宿食也。五邪中人。各有法度。風中於前。寒中於暮。濕傷於下。霧傷於上。風令脈浮。寒令脈急。霧傷皮腠。濕流關節。食傷脾胃。極寒傷經。極熱傷絡。(䅽飥。趙本。作䅽飪是。徐作䅽飩。沈作𧽤飥。非。)

白話文:

趙良說,脫就是離開。經脈是臟腑的通道,受到邪氣的逼迫,所以氣脈斷絕而離開,進入到內部。

有人問:陽病十八是什麼?老師說:頭痛、項痛、腰痛、脊痛、臂痛、腳抽筋。陰病十八是什麼?老師說:咳嗽、上氣喘、嘔逆、咽痛、腸鳴腹脹、心痛拘急。五臟各有十八種病,合起來就是九十種病。人還有六種微病,每種微病有十八種病,合起來就是一百八種病。五勞七傷六極、婦人三十六種病,都不包括在裡面。清邪在上,濁邪在下。

大邪侵犯表層,小邪侵犯裡層。混濁的邪氣從口進入,就是積食。五種邪氣侵犯人體,各有其規律。風邪侵犯於前,寒邪侵犯於暮,濕邪侵犯於下,霧邪侵犯於上。風邪使脈浮,寒邪使脈急,霧邪侵犯皮肉,濕邪流注關節,食邪傷脾胃,極寒傷經,極熱傷絡。

〔程〕陽病屬表而在經絡。故一頭痛。二項。三腰。四脊。五臂。六腳掣痛。此病在三陽。三六一十八病。陰病屬裡而在臟腑。故一咳。二上氣喘。三噦。四咽。五腸鳴脹滿。六心痛拘急。此病在三陰。三六一十八病。合為九十病也。

〔沈〕六微者。小邪中里。邪襲六腑。

〔鑑〕此章曰十八。曰九十等文。乃古醫書之文。今不可考。難以強釋。五勞七傷等說。亦詳在千金。故不復注也。頭痛。項。腰。脊。臂。腳掣痛病皆在外。故為陽病也。咳。上氣喘。噦。咽。腸鳴脹滿。心痛拘急。病皆在內。故為陰病也。清邪居上。謂霧邪本乎天也。濁邪居下。

白話文:

陽性的疾病表現在經絡,所以會出現頭痛、脖子痛、腰痛、脊背痛、手臂痛、腿抽筋等症狀,這屬於三陽經的病變,共有十八種。陰性的疾病表現在臟腑,所以會出現咳嗽、喘息、嘔吐、咽喉痛、腸鳴腹脹、心痛胸悶等症狀,這屬於三陰經的病變,共有十八種。陽陰合起來,共有九十種疾病。

六微指的是輕微的邪氣入侵身體,侵犯了六腑。

關於「十八」、「九十」等古醫書的說法,現今已經無法考證,也不應該強行解釋。關於「五勞七傷」等說法,在《千金要方》中有詳細的記載,這裡就不再贅述。頭痛、脖子痛、腰痛、脊背痛、手臂痛、腿抽筋等病症都屬於外在的疾病,所以是陽性疾病。咳嗽、喘息、嘔吐、咽喉痛、腸鳴腹脹、心痛胸悶等病症都屬於內在的疾病,所以是陰性疾病。清邪來自上,就像霧氣來自天一樣;濁邪來自下。

謂濕邪本乎地也。六淫天邪。故名大邪。六淫傷外。故曰中表也。七情人邪。故名小邪。七情傷內。故曰中里也。漀飥者。飲食也。飲食之邪。從口而入。食傷隔夜不化。故名曰宿食也。五邪。謂風寒濕霧飲食也。夫五邪之中人。莫不各以類而從。前者。早也。風中於早。從陽類也。

寒中於暮。從陰類也。霧邪清輕。故傷皮膚。濕邪濁重。故流關節。飲食失節。故傷脾胃。

〔尤〕經脈陰而傷於寒。絡脈陽。而傷於熱。合而言之。無非陽邪親上。陰邪親下。熱氣歸陽。寒氣歸陰之理。

案十八病。九十病。金鑑不釋為是。六微亦未詳何義。程云。見千金。未有所考。咽。沈以為咽痛。恐非。廣韻。咽一結切。音噎。哽咽也。蓋咽中哽塞之謂。䅽。趙本釋音。䅽音谷。即谷也。案此古文異構。詳見於方氏通雅。飪。熟食也。金鑑欲改作漀。且以極寒為飲食之寒熱。並不可從。唐大烈吳醫匯講。以馨飪解之。亦非也。

白話文:

濕氣本源於大地,六淫屬於外來的邪氣,所以稱為大邪,六淫侵犯外體,所以稱為中表。七情屬於內心的邪氣,所以稱為小邪,七情傷害內臟,所以稱為中里。飲食之邪從口入,食物過夜不消化,稱為宿食。五邪指的是風、寒、濕、霧、飲食。這五邪入侵人體,都有各自的特性和偏好。風邪多在清晨入侵,屬於陽氣的特性。寒邪則多在傍晚入侵,屬於陰氣的特性。霧邪輕清,所以傷及皮膚。濕邪濁重,所以流注關節。飲食失節,所以傷脾胃。

經脈屬陰,容易受寒邪侵襲,絡脈屬陽,容易受熱邪侵襲。總而言之,陽邪偏向於向上侵犯,陰邪偏向於向下侵犯,熱氣歸於陽,寒氣歸於陰,這是基本的道理。

關於十八病、九十病,金鑑中沒有明確解釋,六微的含義也不清楚。程氏說,在千金方中也未找到考證。咽,沈氏認為是咽喉疼痛,恐怕不對。廣韻中解釋咽為“一結切,音噎”,指的是哽咽,也就是咽喉中阻塞的意思。䅽,趙本釋音中解釋為“音谷”,即谷物。這段古文用詞特殊,可以參考方氏通雅。飪,指的是熟食。金鑑想要將其改為“漀”,並以極寒為飲食的寒熱標準,這是不合理的。唐代吳醫大烈在醫匯講中將其解釋為“馨飪”,也不正確。

尤云。大邪漫風。雖大而力散。故中於表。小邪戶牖隙風。雖小而氣銳。故中於里。程云。風寒即大邪。故從表入。䅽飪。即小邪。故從口入。即後食傷脾胃也。二說亦通。

問曰。病有急當救里救表者。何謂也。師曰。病醫下之。續得下利。清穀不止。身體疼痛者。急當救里。後身體疼痛。清便自調者。急當救表也。

〔沈〕此病分表裡。治有先後也。問急當救里救表者。乃病在表。而醫反下之。誅伐無過。致傷脾胃之氣。所以下利清穀不止。然雖身疼表證未解。當救誤下之逆為急。不可姑慮表邪。以致內傷下脫。必俟元陽恢復。清便自調之後。急當救表。然表當急救何也。蓋恐內陽初復未充。外邪陷入。又變結胸痞滿耳。(詳見傷寒論輯義太陽中篇。)

白話文:

有人說,大邪如同漫天的風,雖然廣大但力量分散,因此會從體表入侵。小邪則像門窗縫隙的風,雖然微小但氣勢銳利,因此會從體內入侵。程氏則說,風寒屬於大邪,所以從體表進入;飲食不節屬於小邪,所以從口進入,也就是後食傷脾胃。這兩種說法都合理。

有人問,疾病需要緊急救治內臟或體表,這是什麼意思呢?老師說,病人被醫生用藥下瀉,之後持續腹瀉,清穀不止,身體疼痛,這就是需要緊急救治內臟。如果之後身體疼痛,大便自然恢復正常,就需要緊急救治體表。

沈氏認為,這種疾病分為表裡,治療也要有先後。問急救內臟還是體表,指的是病在體表,醫生卻反過來用藥下瀉,過度誅伐,導致脾胃受傷。因此出現腹瀉、清穀不止的情況。雖然身體疼痛,但體表的症狀尚未解除,應當緊急救治誤下所造成的逆氣,不能顧慮體表的邪氣,導致內傷下脫。必須等到元陽恢復,大便自然恢復正常之後,再緊急救治體表。為什麼要緊急救治體表呢?因為擔心內部的陽氣剛剛恢復,尚未充盈,外邪入侵後,又會演變成結胸、痞滿等症狀。 (詳見《傷寒論輯義》太陽中篇)

夫病痼疾。加以卒病。當先治其卒病。後乃治其痼疾也。

〔鑑〕趙良曰。痼疾。病已沉痼。非旦夕可取效者。卒病。謂卒然而來新感之病。可取效於旦夕者。乘其所入未深。急去其邪。不便稽留而為患也。且痼疾之人。正氣素虛。邪尤易傳。設多瞻顧。致令兩邪相合。為患不淺。故仲景立言於此。使後學者知所先後也。

師曰。五臟病。各有得者愈。五臟病。各有所惡。各隨其所不喜者為病。病者素不應食。而反暴思之。必發熱也。

〔程〕內經曰。肝色青。宜食甘。心色赤。宜食酸。肺色白。宜食苦。脾色黃。宜食鹹。腎色黑。宜食辛。此五臟得飲食而愈者。肝病愈於丙丁。起於甲乙。心病愈於戊己。起於丙丁。脾病愈於庚辛。起於戊己。肺病愈於壬癸。起於庚辛。腎病愈於甲乙。起於壬癸。此五臟自得其位而愈者。

白話文:

《內經》中記載,肝的顏色是青色的,宜食甘味食物;心的顏色是紅色的,宜食酸味食物;肺的顏色是白色的,宜食苦味食物;脾的顏色是黃色的,宜食鹹味食物;腎的顏色是黑色的,宜食辛味食物。這些五臟通過飲食可以得到調理,從而治癒疾病。

肝病在丙丁日(農曆的第三、四天)治療效果最好,在甲乙日(農曆的第一、第二天)容易發病;心病在戊己日(農曆的第五、第六天)治療效果最好,在丙丁日容易發病;脾病在庚辛日(農曆的第七、第八天)治療效果最好,在戊己日容易發病;肺病在壬癸日(農曆的第九、第十天)治療效果最好,在庚辛日容易發病;腎病在甲乙日治療效果最好,在壬癸日容易發病。這說明五臟在各自的方位(五行相生相剋的位置)最容易得到調理,從而治癒疾病。

五臟所惡。心惡熱。肺惡寒。肝惡風。脾惡濕。腎惡燥。各隨其所惡而不喜者為病也。若病人素不食。而暴食之。則食入於陰。長氣於陽。必發熱也。暴思之。婁全善。作暴食之。為是。

案病者素不應食以下。必是別條。沈尤輩接上為義。未免強解。瘥後勞復病篇曰。病人脈已解。而日暮微煩。以病新瘥。人強與谷。脾胃氣尚弱。不能消穀。故令微煩。損谷則愈。正與此條相發。

夫諸病在臟。欲攻之。當隨其所得而攻之。如渴者。與豬苓湯。余皆仿此。

〔尤〕無形之邪。入結於臟。必有所據。水血痰食。皆邪藪也。如渴者。水與熱得。而熱結在水。故與豬苓湯。利其水。而熱亦除。若有食者。食與熱得。而熱結在食。則宜承氣湯。下其食。而熱亦去。若無所得。則無形之邪。豈攻法所能去哉。豬苓湯方見後消渴證中。

〔鑑〕如渴者之下。當有小便不利四字。必傳寫之遺也。臟者里也。

白話文:

五臟所惡,以及暴食引發的病症:

五臟各有所惡,心惡熱,肺惡寒,肝惡風,脾惡濕,腎惡燥。 如果人體經常接觸到自己所惡的事物,就會感到不適而生病。

若病人平時不常吃東西,突然暴食, 那麼食物會停留在陰寒的脾胃,而陽氣就會向上升發,導致發熱。

此段話出自婁全善的著作。

關於“素不應食”一節, 沈尤等人將其接續到前面的內容,認為是指平時就無法進食。但這未免強解,應該另闢一條解釋。

《瘥後勞復病篇》中提到,病人脈象已解,但到傍晚卻感到微微煩躁。 這是因為病人剛剛病癒,身體虛弱,強行進食,脾胃氣虛弱,無法消化食物,導致微煩。如果減少食物攝取,則病情就會好轉。這段話與本條內容相呼應。

所有疾病都源於臟腑,想要治療,就要根據病症對症下藥。 例如,如果病人感到口渴,就應該服用豬苓湯。其他疾病也應以此類推。

[尤] 無形之邪入侵臟腑,必有所依附。 水、血、痰、食,都是邪氣藏身的地方。

例如,病人口渴,是因為水與熱結合,熱氣結聚在水裡。 因此,應該服用豬苓湯,利水,熱氣也會隨之消除。

如果病人是因食積而發熱, 那麼熱氣結聚在食物裡。這時應該服用承氣湯,瀉下積食,熱氣也會消失。

如果病人沒有任何積聚, 那麼無形之邪就不是用藥物就能去除的。

[豬苓湯]的方劑見後面的消渴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