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脈經》~ 卷四 (5)
卷四 (5)
1. 診五臟六腑氣絕證候第三
病人肝絕，八日死。何以知之？面青，但欲伏眠，目視而不見人，汗（一作泣）出如水不止。（一曰二日死）病人膽絕，七日死，何以知之？眉為之傾。
病人筋絕，九日死。何以知之？手足爪甲青，呼罵不休。（一曰八日死）
病人心絕，一日死。何以知之？肩息，回視，立死。（一曰目亭亭，一日死）
病人腸（一云小腸）絕，六日死。何以知之？髮直如干麻，不得屈伸，白汗不止。
病人脾絕，十二日死。何以知之？口冷，足腫，腹熱，臚脹，泄利不覺，出無時度。（一曰五日死）
病人胃絕，五日死。何以知之？脊痛，腰中重，不可反覆。（一曰腓腸平，九日死）病人肉絕，六日死。何以知之？耳干，舌皆腫，溺血，大便赤泄。（一曰足腫，九日死）
病人肺絕，三日死，何以知之？口張，但氣出而不還。（一曰鼻口虛張短氣）病人大腸絕，不治。何以知之？泄利無度，利絕則死。
病人腎絕，四日死。何以知之？齒為暴枯，面為正黑，目中黃色，腰中欲折，白汗出如流水。（一曰人中平，七日死）
病人骨絕，齒黃落，十日死。
諸浮脈無根者，皆死。以上五臟六腑為根也。
白話文：
診斷五臟六腑氣絕徵兆的第三部分：
肝臟氣絕，八天內死亡。怎麼知道呢？臉色青綠，只想躺著睡覺，眼睛看著卻看不到人，汗水（或哭泣）像水一樣止不住。（也有一說，兩天內死亡）
膽臟氣絕，七天內死亡。怎麼知道呢？眉毛下垂。
筋脈氣絕，九天內死亡。怎麼知道呢？手腳指甲青紫，不停地叫罵。（也有一說，八天內死亡）
心臟氣絕，一天內死亡。怎麼知道呢？呼吸急促，眼神迴轉，立刻死亡。（也有一說，眼睛睜得大大的，一天內死亡）
腸道（或小腸）氣絕，六天內死亡。怎麼知道呢？頭髮直立像乾枯的麻，不能彎曲伸展，白色汗水止不住。
脾臟氣絕，十二天內死亡。怎麼知道呢？嘴巴冰冷，腳腫，腹部發熱，腹部膨脹，腹瀉卻感覺不到，排泄沒有規律。（也有一說，五天內死亡）
胃臟氣絕，五天內死亡。怎麼知道呢？脊椎疼痛，腰部沉重，無法翻身。（也有一說，小腿平坦，九天內死亡）
肌肉氣絕，六天內死亡。怎麼知道呢？耳朵乾燥，舌頭腫脹，尿液帶血，大便赤色腹瀉。（也有一說，腳腫，九天內死亡）
肺臟氣絕，三天內死亡。怎麼知道呢？嘴巴張開，只有氣呼出來卻吸不進去。（也有一說，鼻子嘴巴張開，呼吸短促）
大腸氣絕，無法治療。怎麼知道呢？腹瀉不止，瀉利停止就死亡。
腎臟氣絕，四天內死亡。怎麼知道呢？牙齒乾枯脫落，臉色烏黑，眼中泛黃，腰部好像要斷掉一樣，白色汗水像流水一樣湧出。（也有一說，人中平坦，七天內死亡）
骨骼氣絕，牙齒發黃脫落，十天內死亡。
所有浮脈無根的，都會死亡。以上五臟六腑都是人體的根本。
2. 診四時相反脈證第四
春三月木王，肝脈治，當先至，心脈次之，肺脈次之，腎脈次之。此為四時王相順脈也。到六月土王，脾脈當先至而反不至，反得腎脈，此為腎反脾也，七十日死。何謂腎反脾？夏，火王，心脈當先至，肺脈次之，而反得腎脈，是謂腎反脾。期五月、六月，忌丙丁。脾反肝，三十日死。
何謂脾反肝？春，肝脈當先至，而反不至，脾脈先至，是謂脾反肝。期正月、二月，忌甲乙。腎反肝，三歲死。何謂腎反肝？春肝脈當先至而反不至，腎脈先至是謂腎反肝也。期七月、八月、忌庚辛。腎反心，二歲死。何謂腎反心？夏，心脈當先至而反不至，腎脈先至，是謂腎反心也。
期六月，忌戊己。（臣億等按《千金》云此中不論肺金之氣疏略未論指南又推五行亦頗顛倒待求別錄也）
白話文：
春天三月木氣旺盛，肝經氣血最盛，應該先到達脈象，其次是心經、肺經、腎經。這是四時相應順行的脈象。到了六月土氣旺盛，脾經氣血應該最先到達脈象，卻反而不到，反而是腎經氣血先到，這就是「腎反脾」，將在七十天內死亡。什麼是「腎反脾」？夏天火氣旺盛，心經氣血應該最先到達脈象，其次是肺經，卻反而腎經氣血先到，這就是「腎反脾」。五月、六月要忌諱丙丁二字（可能指與丙丁相關的事物或日子）。脾經氣血先於肝經，稱為「脾反肝」，將在三十天內死亡。
什麼是「脾反肝」？春天，肝經氣血應該最先到達脈象，卻反而不到，脾經氣血先到，這就是「脾反肝」。正月、二月要忌諱甲乙二字（可能指與甲乙相關的事物或日子）。腎經氣血先於肝經，稱為「腎反肝」，將在三年內死亡。什麼是「腎反肝」？春天，肝經氣血應該最先到達脈象，卻反而不到，腎經氣血先到，這就是「腎反肝」。七月、八月要忌諱庚辛二字（可能指與庚辛相關的事物或日子）。腎經氣血先於心經，稱為「腎反心」，將在兩年內死亡。什麼是「腎反心」？夏天，心經氣血應該最先到達脈象，卻反而不到，腎經氣血先到，這就是「腎反心」。六月要忌諱戊己二字（可能指與戊己相關的事物或日子）。（注：我們認為《千金要方》中關於這段論述，忽略了肺金之氣，缺乏詳細說明，而且五行推論也頗為顛倒，需參考其他醫籍。）
3. 診損至脈第五
脈有損至，何謂也？然：至之脈，一呼再至曰平，三至曰離經，四至曰奪精，五至曰死，六至曰命絕，此至之脈也。何謂損？一呼一至曰離經，二呼一至曰奪精，三呼一至曰死，四呼一至曰命絕，此損之脈也。至脈從下上，損脈從上下也。
損脈之為病奈何？然：一損損於皮毛，皮聚而毛落；二損損於血脈，血脈虛少，不能榮於五臟六腑也；三損損於肌肉，肌肉消瘦，食飲不為肌膚；四損損於筋，筋緩不能自收持；五損損於骨，骨痿不能起於床。反此者，至於收病也。從上下者，骨痿不能起於床者，死；從下上者，皮聚而毛落者，死。
治損之法奈何？然；損其肺者，益其氣；損其心者，調其榮衛；損其脾者，調其飲食，適其寒溫；損其肝者，緩其中；損其腎者，益其精氣。此治損之法也。脈有一呼再至，一吸再至；一呼三至，一吸三至；一呼四至，一吸四至；一呼五至，一吸五至；一呼六至，一吸六至；一呼一至，一吸一至；再呼一至，再吸一至；呼吸再至。脈來如此，何以別知其病也？然：脈來一呼再至，一吸再至，不大不小，曰平。
一呼三至，一吸三至，為適得病。前大後小，即頭痛目眩；前小後大，即胸滿短氣。一呼四至，一吸四至病適欲甚。脈洪大者，苦煩滿；沉細者，腹中痛；滑者，傷熱；澀者，中霧露。一呼五至，一吸五至，其人當困。沉細即夜加，浮大即晝加，不大小雖困可治，其有大小者為難治。
一呼六至，一吸六至，為十死脈也。沉細夜死，浮大晝死。一呼一至，一吸一至，名曰損。人雖能行，猶當（一作猶未）著床，所以然者，血氣皆不足故也。再呼一至，再吸一至，名曰無魂。無魂者，當死也，人雖能行，名曰行屍。扁鵲曰：脈一出一入曰平，再出一入少陰，三出一入太陰，四出一入厥陰。
再入一出少陽，三入一出陽明，四入一出太陽。脈出者為陽，入者為陰。故人一呼而脈再動，氣行三寸；一吸而脈再動，氣行三寸。呼吸定息，脈五動。一呼一吸為一息，氣行六寸。人十息，脈五十動，氣行六尺。二十息，脈百動，為一備之氣，以應四時。天有三百六十五日，人有三百六十五節。
晝夜漏下水百刻。一備之氣，脈行丈二尺。一日一夜行於十二辰，氣行盡則周遍於身，與天道相合，故曰平，平者，無病也，一陰一陽是也。脈再動為一至，再至而緊即奪氣。一刻百三十五息，十刻千三百五十息，百刻萬三千五百息，二刻為一度，一度氣行一周身，晝夜五十度。脈三至者離經。
一呼而脈三動，氣行四寸半。人一息脈七動，氣行九寸。十息脈七十動，氣行九尺。一備之氣。脈百四十動，氣行一丈八尺。一周於身，氣過百八十度，故曰離經。離經者病，一陰二陽是也。三至而緊則奪血。脈四至則奪精。一呼而脈四動，氣行六寸。人一息脈九動，氣行尺二寸。
白話文：
診損至脈第五
脈搏出現「至」和「損」的情況，指的是什麼呢？所謂「至脈」，指的是脈搏在一次呼吸中跳動的次數：一呼之中跳動兩次為平脈，三次為離經，四次為奪精，五次為將死，六次為死亡。這就是「至脈」的規律。那麼「損脈」是什麼呢？一呼之中跳動一次為離經，兩呼之中跳動一次為奪精，三呼之中跳動一次為將死，四呼之中跳動一次為死亡。這就是「損脈」的規律。「至脈」的脈象由下往上走，「損脈」的脈象則由上往下走。
「損脈」會導致什麼樣的疾病呢？一損傷及皮膚毛髮，皮膚粗糙毛髮脫落；二損傷及血液循環系統，血液循環衰弱，無法滋養五臟六腑；三損傷及肌肉，肌肉消瘦，飲食無法轉化為肌膚營養；四損傷及筋腱，筋腱鬆弛無力；五損傷及骨骼，骨骼痿弱無法起床。反之，如果病情好轉，這些症狀就會消失。「損脈」由上往下走，如果到最後骨骼痿弱無法起床，則會死亡；「至脈」由下往上走，如果到最後皮膚粗糙毛髮脫落，則會死亡。
治療「損脈」的方法是什麼呢？損傷肺部者，要益氣；損傷心臟者，要調和營衛；損傷脾臟者，要調養飲食，注意寒溫適度；損傷肝臟者，要舒緩肝氣；損傷腎臟者，要增強精氣。這就是治療「損脈」的方法。脈象可以出現一呼兩至、一吸兩至；一呼三至、一吸三至；一呼四至、一吸四至；一呼五至、一吸五至；一呼六至、一吸六至；一呼一至、一吸一至；兩呼一至、兩吸一至；以及呼吸之間脈象跳動次數不同的情況。脈象如此變化，我們要如何區分疾病呢？
脈象一呼兩至，一吸兩至，脈搏強弱適中，就是平脈。一呼三至，一吸三至，表示疾病初起。脈象先強後弱，表示頭痛眩暈；脈象先弱後強，表示胸悶氣短。一呼四至，一吸四至，表示病情加重。脈象洪大者，感到煩躁滿悶；脈象沉細者，腹部疼痛；脈象滑利者，屬於熱證；脈象澀滯者，感受風寒濕邪。一呼五至，一吸五至，病人將會昏迷。脈象沉細者，夜間病情加重；脈象浮大者，白天病情加重。即使昏迷，但脈象強弱一致，還是可以治療的；如果脈象強弱不一，則難以治療。
一呼六至，一吸六至，是危及生命的脈象。脈象沉細者，夜間死亡；脈象浮大者，白天死亡。一呼一至，一吸一至，稱為「損脈」。即使病人還能行動，也應該臥床休息，因為他們的氣血都已經不足了。兩呼一至，兩吸一至，稱為「無魂脈」。「無魂脈」的人將會死亡，即使還能行動，也只是行屍走肉。扁鵲說：脈搏跳動一次為平脈，兩次為少陰，三次為太陰，四次為厥陰。
兩次脈搏收縮一次搏動為少陽，三次脈搏收縮一次搏動為陽明，四次脈搏收縮一次搏動為太陽。脈搏搏動外出為陽，脈搏收縮內斂為陰。因此，人一呼氣脈搏跳動兩次，氣血運行三寸；一吸氣脈搏跳動兩次，氣血運行三寸。呼吸停止，脈搏跳動五次。一呼一吸為一個呼吸周期，氣血運行六寸。人十個呼吸周期，脈搏跳動五十次，氣血運行六尺。二十個呼吸周期，脈搏跳動一百次，為一個完整的呼吸循環，與四季相應。天有三百六十五天，人體有一年三百六十五個關節。
晝夜時間以一百刻計算。一個完整的呼吸循環，脈搏運行一丈二尺。一天一夜，氣血運行十二個時辰，氣血運行完畢，周遍全身，與天道相合，這就是平脈，平脈就是沒有疾病，一陰一陽之謂也。脈搏跳動兩次為一至，兩次跳動且脈象緊者為奪氣。一刻鐘有脈搏跳動一百三十五次，十刻鐘有脈搏跳動一千三百五十次，一百刻鐘有脈搏跳動一萬三千五百次，兩刻鐘為一度，一度氣血運行周遍全身，晝夜五十度。脈搏三次跳動為離經。
一呼氣脈搏跳動三次，氣血運行四寸半。一個呼吸周期脈搏跳動七次，氣血運行九寸。十個呼吸周期脈搏跳動七十次，氣血運行九尺，為一個完整的呼吸循環。脈搏跳動一百四十次，氣血運行一丈八尺，周遍全身，氣血運行一百八十度，就是離經。離經是疾病，一陰二陽之謂也。三次跳動且脈象緊者為奪血。脈搏四次跳動為奪精。一呼氣脈搏跳動四次，氣血運行六寸。一個呼吸周期脈搏跳動九次，氣血運行一尺二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