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寒大白》~ 卷四 (12)
卷四 (12)
1. 合病
太陽症兼見陽明,名曰太陽陽明合病;太陽症兼見少陽,名曰太陽少陽合病;陽明症兼見少陽,名曰陽明少陽合病。以上兩陽經合病也。若三陽皆見症者,名三陽經合病。夫曰合病,初起一齊發病之謂。若一經先病,先病之經未解,又見一經起者,名並病。若先起之經病解,又見一經病起者,名傳經病,皆非合病也。
若太陽與陽明合病,先治太陽,兼治陽明;太陽少陽合病,先治太陽,兼治少陽。凡治外感,先重太陽表症,故見太陽症,多用羌活湯為君。兼陽明症,加葛根;兼少陽症,加柴胡。三陽皆見,三經之藥俱用,而太陽之藥倍之。三陽合病,多發春夏秋三時。三陽合病,多下利。
按《傷寒論》合病,言太陽有二條,不言合病,然用方一以𠘧𠘧有汗,用桂枝葛根湯以解肌,一以𠘧𠘧項背強無汗,用葛根湯以發汗,則暗合陽明合病矣。又明言太陽與陽明合病三條,一以不下利但嘔者,葛根加半夏湯;一以不嘔下利者,但用葛根湯;一以喘而胸滿者,麻黃湯。其太陽與少陽合病者二條。
一以自下利者,黃芩湯;一以下利兼嘔者,黃芩湯加半夏生薑。陽明少陽合病者一條,以下利脈滑而數者,有宿食,用大承氣湯。三陽合病二條,一曰脈浮大,上關上,但欲眠睡,目合則汗,不立方治;一曰腹滿身重,難以轉側,口不仁,面垢,譫語,遺尿,發汗則譫語,下之額上生汗,手足逆冷,若自汗者,白虎湯主之。前言三陽合病,一見太陽病,重用太陽表症之藥,再視何經有合病,再加某經藥治之。
此言太陽表邪為重,故以太陽經絡而分輕重也。又云合病並病,要看症之多少輕重,舍少從多,舍輕從重主治,未可盡執經絡上分輕重。又見仲景於太陽陽明合病,見嘔加半夏,不加太陽藥。太陽陽明合病,見喘滿用麻黃湯,不用陽明藥。下文太陽陽明合病,見下利用黃芩湯清少陽,不用太陽藥。
下利見嘔,加半夏、生薑,不加少陽藥。此又在症上分輕重緩急而言。此告戒經絡病症,互相參治,方無遺漏。
白話文:
合病
當太陽病症狀同時出現陽明病症狀,稱為「太陽陽明合病」;太陽病症狀兼見少陽病症狀,稱為「太陽少陽合病」;陽明病症狀兼見少陽病症狀,稱為「陽明少陽合病」。以上是兩條陽經同時發病的情況。若三條陽經(太陽、陽明、少陽)的症狀全部出現,則稱為「三陽經合病」。所謂「合病」,是指疾病初期多條經絡同時發病。若某一經先發病,且未痊癒,又出現另一經的症狀,稱為「並病」;若先發病的經絡症狀已消退,再出現另一經的症狀,則稱為「傳經病」,這兩者都不屬於「合病」。
若太陽與陽明合病,治療時先治太陽,兼顧陽明;太陽與少陽合病,則先治太陽,兼顧少陽。治療外感病時,應優先重視太陽經的表證,因此若見太陽病症狀,多以羌活湯為主方。若兼有陽明症狀,加葛根;兼有少陽症狀,加柴胡。若三陽症狀同時出現,則三經藥物皆用,但太陽經的藥量加倍。三陽合病多發生於春、夏、秋三季,且常伴隨腹瀉。
《傷寒論》中關於合病的記載,太陽經部分有兩條雖未明言「合病」,但用方上,一為有汗者用桂枝加葛根湯以解肌,一為項背強直無汗者用葛根湯發汗,實則暗含陽明合病的治療原則。另明確記載太陽與陽明合病三條:一為不下利但嘔吐者,用葛根加半夏湯;一為不嘔吐但下利者,單用葛根湯;一為喘而胸悶者,用麻黃湯。太陽與少陽合病有兩條:一為自發下利者,用黃芩湯;一為下利兼嘔吐者,用黃芩湯加半夏、生薑。陽明與少陽合病一條,以下利、脈滑數且有宿食者,用大承氣湯。三陽合病兩條:一為脈浮大、嗜睡、盜汗,未列治法;一為腹脹身重、口臭、譫語遺尿,若自汗者用白虎湯。
前文提到三陽合病,若見太陽病症狀,應重用太陽表證藥物,再視合病經絡加減用藥。此處強調太陽表邪為重,故以太陽經為主導。但合病與並病的治療,仍需根據症狀的輕重多寡,優先處理主要症狀,而非完全拘泥於經絡劃分。例如張仲景治療太陽陽明合病時,見嘔吐加半夏而不加太陽藥;見喘滿用麻黃湯而不加陽明藥;太陽陽明合病見下利,用黃芩湯清少陽而不加太陽藥;下利兼嘔吐加半夏、生薑而不加少陽藥。這說明臨床需根據症狀的輕重緩急靈活調整,綜合參照經絡與病症,方能全面治療。
2. 並病
並病者,一經先病未愈,又起一經病者。如先見太陽病未解,又見陽明病,此太陽與陽明並病。如先見太陽病未解,又見少陽病,此太陽與少陽並病。《傷寒論》言二陽並病兩條,一曰面赤色,不足言,陽氣怫鬱在表,煩躁不知痛處,但坐以汗出不徹,更發汗則愈。此言宜汗也,雖不立方,然北方冬月麻黃湯,南方羌活湯躍躍矣。
二曰太陽症罷,潮熱汗出,大便難而譫語者,宜大承氣湯。此言宜下也。其論太陽少陽並病三條,第一言頭項強痛,眩冒如結胸,心下痞硬,當刺大椎,慎不發汗。脈弦譫語,當刺期門,此言不可汗也。第二言心下硬,頸項強而眩者,當刺大椎、肺俞、肝俞、此言慎勿下也。
第三言反下之,成結胸,下利不止,水漿不入,其人心煩,此言誤下變症也。
白話文:
並病
所謂「並病」,是指某一經的病症尚未痊癒,又出現另一經的病症。例如:先有太陽病未解,又出現陽明病,這便是太陽與陽明並病;若先有太陽病未解,又出現少陽病,則是太陽與少陽並病。
《傷寒論》中提及二陽並病的兩條論述:
第一條說,患者面色發紅(不足為奇),是因陽氣鬱滯在表,導致煩躁不安且不知疼痛具體位置,這是由於汗出不透徹所致,此時只需再發汗即可痊癒。此處強調應以發汗治療,雖未列出具體方劑,但北方冬季可用麻黃湯,南方則適用羌活湯。
第二條說,若太陽病症狀已消退,但出現潮熱、汗出、大便困難且譫語,則應使用大承氣湯。此處強調應以瀉下法治療。
關於太陽與少陽並病,《傷寒論》提出三條論述:
第一條說,若患者頭項強痛、頭暈目眩如結胸狀,且心下痞硬,應針刺大椎穴,切忌發汗。若脈象弦緊並伴隨譫語,則應針刺期門穴,此處強調不可發汗。
第二條說,若患者心下硬滿、頸項強直且頭暈目眩,應針刺大椎、肺俞、肝俞等穴,此處強調切勿使用瀉下法。
第三條說,若誤用瀉下法,可能導致結胸、下利不止、無法進食,且患者心煩不安,此處說明誤用瀉下法可能引發的變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