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寒括要》~ 卷上 (16)
卷上 (16)
1. 小便自利、小便數
（小便自利有在表者有在裡者有因熱者有因寒者六經俱有此症宜詳考而條分之，小便數者頻欲去而不多也在三陽經有表裡之分在三陰經並無此症不可不詳辨也
太陽病六七日。表症仍在。脈微而沉。反不結胸。其人發狂。以熱在下焦。小腹硬滿。小便自利。（抵當湯）傷寒有熱。應少腹滿。小便不利。今反利者。為有血也。（宜抵當丸不宜他藥）十三日過經譫語。小便利。大便亦利。脈反和。（調胃承氣湯）不大便六七日。小便少者。
初硬後溏未可攻。如小便已利。（大承氣湯）陽明自汗。更發汗。小便自利。為津液內竭。屎雖硬。不可攻。（蜜煎導）小便自利而大汗。下利清穀。內寒外熱。脈微欲絕。（四逆湯）脈浮自汗。小便數。心煩。微惡寒。腳攣急。慎不可行桂枝湯。（甘草乾薑湯芍藥甘草湯）脈浮而澀。
浮則胃氣強。澀則小便數。浮澀相搏。大便則難。其脾為約。（麻仁丸）太陽汗吐下後。微煩。小便數。大便因硬。（小承氣湯和之則愈）
按小便不利者。初硬後溏。未可下。小便已利而汗多。津液已竭。不可下。小便不利而小腹硬者。溺也。當滲泄之。小便利而少腹硬者。非血則屎也。當疏利之。發黃而小便利。則為可治。腹滿而小便利。則為欲解。濕熱而小便利。則不能發黃。發譫而至循衣摸床。小便利。
為可治。則小便之當察也審矣。小便數者。太陽陽明。治各有條。若腎虛有熱者。生脈散。加知柏蓮子。脾腎俱虛者。補中益氣。加生脈知柏。而法無遺用矣。
白話文：
小便自利和小便數的辨證
小便自利的情況，有的表證，有的裡證，有的因熱引起，有的因寒引起，六經病都有可能出現這種症狀，需仔細辨證，區分不同情況。小便數，是指頻頻想小便但尿量不多，多見於三陽經（表裡皆有），三陰經則沒有此症，必須仔細辨別。
例如，太陽病五六七天，表證仍在，脈象微弱而沉，卻沒有胸部緊滿的症狀，病人發狂，是因為下焦（小腹）有熱邪，小腹硬滿，小便卻自利。（用抵當湯治療）傷寒病有熱邪，應該出現小腹脹滿、小便不利的情況，但現在卻小便自利，是因為有血瘀。（用抵當丸，不宜用其他藥物）病程十三天，出現神志不清的譫語，小便自利，大便也利，脈象反而平和。（用調胃承氣湯治療）大便不通六七天，小便量少，
大便初時堅硬，後來變軟，還不能用攻下藥。如果小便已經自利了，就可以用攻下藥。（用大承氣湯治療）陽明經病，自汗後再次發汗，小便自利，是體內津液耗竭的表現，雖然大便乾燥，但不能用攻下藥。（用蜜煎導治療）小便自利並且大汗淋漓，下痢稀薄的清穀物樣大便，是內寒外熱的表現，脈象微弱，幾乎要斷氣。（用四逆湯治療）脈象浮而自汗，小便數，心煩，輕微惡寒，腿腳拘急，不能輕易使用桂枝湯。（用甘草乾薑湯或芍藥甘草湯治療）脈象浮而澀，
浮脈表示胃氣旺盛，澀脈表示小便數，浮澀脈同時出現，大便則難解，是脾胃功能失調的表現。（用麻仁丸治療）太陽病經過汗法、吐法、下法治療後，輕微煩躁，小便數，大便乾燥。（用小承氣湯，配合其他藥物則可痊癒）
總之，小便不利的情況，如果大便初時堅硬，後來變軟，還不能用攻下藥。如果小便已自利，但汗出很多，津液已耗竭，也不能用攻下藥。小便不利而小腹硬滿，是因為尿液不能排出，應該用利尿滲濕的方法治療。小便自利而小腹硬滿，不是血瘀就是大便不通，應該用通利的方法治療。發黃而小便自利，是可以治癒的；腹滿而小便自利，表示病情將要好轉；濕熱而小便自利，則不會出現黃疸。神志不清，到處摸索衣物和床鋪，小便自利，
是可以治癒的。由此可見，小便的變化是診斷疾病的重要依據。小便數的情況，太陽經和陽明經的治療方法各有不同。如果腎虛伴有內熱，可以用生脈散，再加入知母、柏子仁、蓮子；如果脾腎都虛弱，可以用補中益氣湯，再加入生脈散、知母、柏子仁，這樣治療方法就完整了。
2. 遺溺
（遺溺者小便自出而不知也夫膀胱所以瀦水者也下焦虛故不能約攝也）
三陽合病。腹滿。身重。口中不仁面垢。譫語。遺尿。（白虎湯）邪中下焦。陰氣為慄。足冷遺溺。（四逆湯）太陽病。火熨其背。大汗。譫語。振慄。下利。欲小便不得。反嘔而失溲。此為欲解。遺溲狂言。目反直視。此為腎絕。
按陽症熱甚。神昏而遺尿者易治。陰症逆冷。脈微而遺尿者難治。宜益智桂附以溫其下。若厥陰囊縮逆冷。四逆加吳茱萸。汗下後陰虛。宜參芍術草知柏。經曰。水泉不止者。膀胱不藏也。腎虛。則膀胱之氣。不能約束也。東垣又謂遺溺屬肺虛氣陷。宜補中益氣。合生脈知柏。更以他證。及色脈詳之。則自無遁情矣。
白話文：
遺溺是指不自覺地小便失禁。膀胱的功能是儲存尿液，下焦虛弱就會導致無法控制排尿。
三陽經同時生病，會出現腹部脹滿、身體沉重、口唇麻木、臉色污濁、神志不清、尿失禁等症狀，可用白虎湯治療。邪氣入侵下焦，陰氣受損，則會出現手腳冰冷、尿失禁等症狀，可用四逆湯治療。太陽經病邪導致發燒，用熱熨斗熨背後大量出汗，伴隨神志不清、寒顫、腹瀉、想小便卻排不出，反而嘔吐並尿失禁，這是因為想解小便卻解不出來。眼睛直視，這是腎氣衰竭的表現。
總而言之，陽性症狀以發熱為主，神志不清伴隨尿失禁者容易治療；陰性症狀以寒冷為主，脈象微弱伴隨尿失禁者難以治療，需要用益智仁、桂枝、附子溫暖下焦。如果出現陰囊收縮、手腳冰冷，則在四逆湯中加入吳茱萸。如果汗出後出現陰虛，則需要用人參、白芍、蒼術、知母、黃柏。經書上說，如果尿液一直流不止，是膀胱不能儲存尿液的緣故，腎虛則膀胱之氣不能約束尿液。李東垣認為遺尿也與肺虛氣陷有關，需要補中益氣湯合生脈散、知母、黃柏治療。更需結合其他症狀、面色、脈象綜合判斷，才能準確診斷。
3. 口苦咽乾、口乾舌乾
（咽通六經，口為脾竅，舌為心苗，津為腎液，俱屬熱而無寒也。惟誤汗誤下，及虛人久病者，方與溫經耳。有因汗下者，有不因汗下者，或和或解，或微汗，或微下，或急下，當考兼見之症而為施治也。）
太陽咽乾，不可發汗。（津液竭也）脈浮自汗，小便數，心煩，微惡寒，腳攣急，本桂枝附子症，反與桂枝湯攻表，便厥，咽乾，煩躁，吐逆。（甘草乾薑湯）吐下後不解，表裡俱熱，惡風，大渴，舌乾而煩。（白虎加人參湯）太陽病，重發汗，復下之，不大便五六日，舌燥干。
日晡潮熱，心腹硬滿痛。（大陷胸湯）陽明病，口乾燥，漱水不欲咽，必衄。（犀角地黃湯）陽明汗下後，口乾舌燥渴。（白虎加人參湯）少陽口苦，咽乾，目眩。（小柴胡湯）少陰自利，清水，色純青，心下痛，口乾燥，急下之。（大承氣湯）少陰病，二三日，便口燥咽乾，
急下之。（大承氣湯）按活人謂脾熱則津枯，固矣。然白虎湯症，言表裡俱熱，則三陽俱矣。口燥咽乾，及自利純青，皆急下者，救少陰也。脈沉者，附子湯，加知柏門冬五味花粉。汗下後，大虛脈微，古人嘗以補中益氣，合生脈知柏，安可專主脾熱一症哉。
白話文：
口苦咽乾、口乾舌乾
（咽喉通連六條經脈，口是脾的孔竅，舌頭是心臟的苗芽，唾液是腎的精華，這些都屬於熱而沒有寒的表現。只有在誤用發汗、瀉下的藥物，或是虛弱的人久病不癒時，才考慮用溫經的藥方。引起這些症狀的原因，有因為發汗或瀉下造成的，也有不是因為發汗或瀉下造成的，治療方法有和解、疏解，有微微發汗、微微瀉下，也有緊急瀉下，必須根據兼有的其他症狀來判斷並施予治療。）
太陽病出現咽喉乾燥，不可以用發汗的方法。（這是因為津液耗竭的緣故）如果脈象浮，而且有自汗、小便頻繁、心煩、微微怕冷、腿腳抽筋等症狀，本來應該是桂枝附子湯證，如果反而用了桂枝湯來攻表，反而會造成昏厥、咽喉乾燥、煩躁、想吐。（這時要用甘草乾薑湯）吐瀉之後症狀沒有緩解，反而出現表裡都有熱、怕風、口渴厲害、舌頭乾燥又煩躁。（這時要用白虎加人參湯）太陽病，如果重複發汗，又用瀉下，導致五六天沒有大便，而且舌頭乾燥。
在下午發熱，心腹部脹滿疼痛。（這時要用大陷胸湯）陽明病，出現口乾舌燥，漱口卻不想吞下，必然會流鼻血。（這時要用犀角地黃湯）陽明病發汗或瀉下後，出現口乾舌燥，想喝水。（這時要用白虎加人參湯）少陽病，出現口苦、咽喉乾燥、頭暈。（這時要用小柴胡湯）少陰病，出現腹瀉，拉出清水，顏色純青，心下疼痛，口乾舌燥，要趕快用瀉下的方法。（這時要用大承氣湯）少陰病，發病兩三天，出現大便不通，口乾咽燥，要趕快用瀉下的方法。（這時要用大承氣湯）
按照醫學典籍的說法，脾胃有熱就會導致津液枯竭，這是對的。但是白虎湯證，說的是表裡都有熱，這表示三陽經都出現了問題。口乾咽燥，以及拉出清水等症狀，都需要緊急瀉下，這是為了救治少陰的緣故。如果脈象沉，就要用附子湯，再加入知母、黃柏、麥門冬、五味子和花粉。發汗或瀉下後，出現身體非常虛弱、脈象微弱的情況，古代醫生會用補中益氣湯，配合生脈飲、知母、黃柏來治療，怎麼可以只認為是脾胃有熱這一種原因呢？
4. 眩
（眩者目黑暗而無常主也腦體空虛也眩冒者昏冒也少陽口苦咽乾目眩者邪漸入里而表中陽虛也太陽少陽並病眩者虛也頭眩與眩冒皆由汗吐下後陽虛也陽明中風頭眩不惡寒此為風也若言亂目眩即為死症）
吐下後。逆滿。頭眩。脈沉緊。發汗則動其經。身為振搖。（茯苓桂枝白朮甘草湯）吐下後脈微。心下痞硬。脅痛。氣上衝。眩冒動惕。久而成痿。（真武湯）陽明病。但目眩。不惡寒。（葛根湯加天麻川芎）少陽病。口苦咽乾。目眩。（小柴胡湯加天麻川芎）動氣在左。誤汗則頭眩。汗不止。筋惕肉瞤。（小建中湯）少陰下利。止而眩冒者死。
白話文：
眩暈，是指眼睛突然發黑，而且情況不穩定，主要是因為腦部或身體虛弱。眩冒，則是昏昏沉沉、頭暈目眩的狀態。如果是少陽病，出現口苦、咽乾、眼睛眩暈，代表病邪正在往身體內部侵入，而體表的中陽之氣已經虛弱。太陽病和少陽病同時發作，出現眩暈，是身體虛弱的表現。頭暈和眩冒，大多是因為發汗、嘔吐或腹瀉後，陽氣虛弱所導致。陽明病中風，出現頭暈卻不畏寒，這是因為風邪引起的。如果出現眼睛亂轉的眩暈，就代表病情危急，可能會死亡。
發汗、嘔吐或腹瀉後，出現胸腹脹滿、頭暈、脈象沉而緊，如果再發汗，會使病情更加惡化，身體會顫抖搖晃。（可用茯苓桂枝白朮甘草湯治療）發汗、嘔吐或腹瀉後，脈象微弱、心下痞硬、脅肋疼痛、氣往上衝、眩暈、心悸動，如果持續很久，可能會導致肢體痿軟無力。（可用真武湯治療）陽明病，只有眼睛眩暈，不畏寒。（可用葛根湯加天麻川芎治療）少陽病，出現口苦、咽乾、眼睛眩暈。（可用小柴胡湯加天麻川芎治療）如果感覺氣在左邊亂竄，誤用發汗的方法，會導致頭暈、汗流不止、肌肉抽搐。（可用小建中湯治療）少陰病腹瀉，如果腹瀉停止卻出現眩暈，則代表病情危急，可能會死亡。